魔法棘 !“你说你想当一只尾巴,不能当一只安静的尾巴么?”墓埃倦怠地瞥了维斯肯郡一眼,他们两个正趁着浓浓夜色沿着沃图半岛的地峡向海湾西向的悬崖上行进,海鸥和野鹅不住绕着海口打圈转,可就不停靠,仿佛被这一带阴森场景所暗藏的恐怖力量所震慑,不敢靠近丝毫。
崖下方的黑暗完全覆罩了已被穿梭云层截获住半度光芒的月光,漆黑一片。
维斯肯郡感到这里冷得不行,她需要不断活动并且不断说话来分散注意力,她生平最苦恼的两件事——寒冷和孤独。
“至少我跨进河里,河水下潜伏的是鳄鱼还是水蟒这知情权总该有吧...”维斯肯郡双手摩挲着臂膀直打哆嗦,“你心里到底什么算盘?”
“你说我什么算盘?”
“你的算盘,无外乎...丢失的魔法,你想再度拥有魔力,可是摆脱不掉那吸血鬼研制出来的追踪咒...”
“感谢你把前因后果强调得这么清楚咯...”
“所以,所以呢,先前你选了一条比较冒险的方法,但赌注比较强大,那就是富含了半个世界魔力的泪竹...可是现在,泪竹这一赌注引出的计划被焕-汀与戈觅浓的一纸幽灵契约全然打乱,毁灭魔统这种大胆的假设恐怕不能成立了吧?”
“你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不带掩饰的幸灾乐祸呢?”海湾通往崖顶的小道陡峭迂回,墓埃打头走在前面,回头顾盼了一眼。
“差不多就是了,你能承认我说的是对的么...”
“恰恰不对,咖法儿,你说得错极了,首先那不是个大胆的假设,那是我被逼入绝境的假设,因为和我作对的人就是魔统,他不放过我,我就永远不能自由,而我不会放弃自由,所以我不会仅限于让那只是个假设。”
“就这点文字描述上的不对?”
“全不对,亲爱的,姑且就用假设代替吧,我可以告诉你,到现在,那个假设仍然成立,只不过再没有那个双灵魂的昂特什么事了。”墓埃一提起焕-汀就忘不了拿昂特的身份编派一下。
“她有名字,她叫焕-汀,况且别提昂特这种蔑称了吧,你现在的情况难道不是一样...”
这次墓埃扭头转身的动作快速得多,他真想一把把她推下崖去,“别拿惹恼我当做你的乐趣,我还不习惯。”
维斯肯郡太了解墓埃了,她用言语辩驳他的话虽不说是字字珠玑,可次次能击中要害,墓埃身上若是哪一处有伤口,维斯肯郡必定会位置丝毫不差地往上面撒盐。
“那我们还是继续谈你的那个假设吧,亲爱的征伐者,你刚说到那个假设仍然成立,我不该打断你。”她神情伶俐地抬头望着他。
“是,假设仍然成立。”墓埃一副成事在胸的神气,停顿了一下,“要知道泪竹灵魂和焕-汀被打散开是件不折不扣的好事,那是泪竹灵魂被激醒,它被唤醒了,其实是一种释放,为此我应该感激那个无躯无脑的幽灵戈觅浓,魔统要是知道这里头从中作梗的是他,哼哼...”
在黑白菱格棺材铺的时候维斯肯郡就听食泪人岱普诺他们分析过这中利害,墓埃的这番话她也就大致了解了方向,可还是不明晰墓埃现在具体的打算,于是她问他具体要干什么。
“你想,泪竹现在魔统手里,魔统最不希望我们干什么?”
“他最不希望...泪竹剑身内还存在着焕-汀的另一灵魂,魔统原本想驱逐剑中灵魂,可现在泪竹原体灵魂被释放,一旦驱逐剑中暂替灵魂,泪竹的原体灵魂就会回归剑中,所以,魔统现在最不希望的是,驱逐剑中灵魂?”维斯肯郡露出向墓埃求解的目光。
“而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我最希望的。”墓埃的眼光发亮,笑容诡魅,这种话也只有从他口中说出来才如此的肆无忌惮。
“你要驱逐泪竹中焕-汀的另一灵魂?”维斯肯郡惊愕,他要走的这条路可是跟在黑白菱格棺材铺大家商讨的那一路径全不相同,黑白菱格的想法是帮助焕-汀再度拥有躯壳,从而可支配泪竹...
“驱逐,又不是杀死,别大惊小怪的。”
“可是,你首先要拿到泪竹才行啊?”
“所以我们现在不是锻炼身体呢,孩子...”
“虎口夺食?”
“你形容得不很贴切,他们可比老虎难办了些。”
“那,咒语呢?”维斯肯郡又问,“驱逐剑里灵魂的咒语你搞到了吗?据说不是落在了派俹地手里?”
“这个交给我们不怎么爱笑的那位食泪人去操心了。”
“你说的是岱普诺?”
“正是他,你们见过面了?”
“在黑白菱格棺材铺,他是铺子里的新租客,他倒没跟我透漏这些。”
“他也没有必要跟你透漏。”墓埃眨了下眼睛,“你是从黑白菱格棺材铺中转了一站?那你也见到焕-汀和巅亡人他们了?”
“巅亡人?噢,那个怪人,没有,他没去棺材铺,只见到了焕-汀姑娘和梭朗。”
“梭朗...”
“是的,一个筑梦师,他和焕-汀姑娘之间还有一段故事呢。”维斯肯郡柔婉地笑着说,不过介于这里凛冽的寒风很快便能冻僵住一切面部表情她还是迅速收起了笑容,集中心力积蓄能量。
极其难走的陡峭小道他们已经攀爬了过半,也慢慢默契地达成沉默的共识,他们要在心底准备好接下来即将面临的战斗,暗夜之中摸入魔族的老窝——铿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