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骨炼妖,一骨炼精 !“我明白你的意思……”
武赢天亦真亦假地道:“我呢只有一个师父,而师父呢也只有我一个徒弟,我所习得的武功与名门正派扯不上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关系,属于师父自创,名字起得颇为古怪,叫做‘逆血经’。”
“哦,‘逆血经’!光听这名字就非同凡响,挺邪乎的,难怪你的手法怪异,原来是起源特殊。偿”
“正因为这样,你的问题我才难以回答,师父无门派我这做弟子的自然也就无门无派,如果非要安个说法的话,我只能开玩笑地说自己是古墓派。撄”
“古墓派?这又是为啥……”
“因为师父她老人家早已经不在人世,只留下一具令人敬仰的皑皑白骨。”
“哦……原来是这样。”
“如果以堪称丰碑的白骨形意地来起名,直接叫做白骨派似乎不太妥当,难听不说,也委屈师父,好像我们师徒二人跟个妖怪似的,所以我只好变通一下,干脆叫做古墓派。”
说者笑,听者也笑。
妖精是自娱自乐,而芮闯南则以为眼前之人持才傲物,刻意隐瞒,探而无果的人只好一笑而过。
习武之人最爱研习武术,也最好切磋。
脾性所致,自认为底子深厚,自己的南拳攻击勇猛的芮闯南不管这个“端木游”所说的是真话还是假口他都想与其硬碰硬地试上一试,见识见识所谓的古墓派【逆血经】。
“律师兄弟,依我看,其余的绑匪们一时半会儿来不了,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们切磋切磋,武术要多交流才会长进,你说是不是?”
“我不好斗,更不喜欢窝里斗。”
“看你说哪去了?点到即止,绝对不伤和气。”
公开比武岂有不伤和气的道理?世上鲜有人输了在心底还有阳光。
武赢天采用以退为进的策略道:“其实,我之所以将自己归为古墓派有两个原因,除了刚才讲的以外还有一个既特别又特殊的缘由。”
以为对方怯场的芮闯南虎声虎色问:“什么?”
“‘逆血经’不同于普通的武术,它练就的是出其不意的突袭,一招制敌,出手必伤人!”
芮闯南犹有不信,“有这么邪乎?”
“有!师父没有与人切磋过,我也没有与人切磋过,甚至我们师徒之间都没有切磋过,因为这武功讲究一气呵成,它就没有点到为止一说。”
伤人不伤人全在力度与收止,岂会没有点到为止的说法?
闻者自然是坚决地不信,他揣测对方是畏惧,不敢比试。
生出傲气的人继而自命不凡道:“你这么说是不是言过其实了……难道出手轻一点都不行么?”
“那好,我只出半招,你试试结果如何?”
“半招?”
芮闯南暗暗耻笑,“也行。”
言毕,挑事之人呼啦一下便沉身拉开了架势。
武赢天摆摆手,一边眼神示意周围有人一边道:“这里不方便,去房间里吧,就咱们两人。”
私下较量无非是为了保全颜面,不管谁胜谁负都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芮闯南领会其意地点头,恢复身姿后他伸手引路道:“那好,去我的练功房吧,请……”
[练功房……]
南天武馆的馆主主动带上了门,这才重新摆开架势。
一方已经摩拳擦掌,严阵以待,可武赢天啥姿势也不摆,就这么随意地站着,他甚至还背着手,就好像无所事事的人一样。
双方呈现出略微可笑的一松一紧的态势。
憋足劲欲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芮闯南疑惑万分,完全不知对方到底是何用意?
“律师兄弟,你咋还不准备?等什么呢?”
“等你出手。”
话毕,妖精身形虽然未动,但逆血功力的一条护体潜龙已是温温柔柔地扑杀过去……
“呃啊!”
两人之间相距两米有余,但澎湃而又无形的力道毫不客气地将下盘稳重的芮闯南打了一个趔趄,几乎将其掀翻在地。
跌身至数米开外的人脸色煞白如手纸!
这等以无形之力伤人的武功按理只应该流传于上古时代的传说里,可是他竟然亲身体验到了它的存在。
一招未过,胜负已分。
“得蒙芮馆主承让,咱们是否继续切磋?”
“不必了,不必了。”
原本踌躇满志的南天武馆馆主顿时透心凉,稍作喘息后越发惶恐,提心吊胆的寒气从骨子里嗖嗖渗出来。
他尴尬地继续抖话道,“此前我们一家对你多有得罪,还望你多多海涵,千万不要记挂在心上。”
武赢天笑道:“天下武林是一家,芮馆主你这就见外了,咱们这是不打不相识。”
“端木兄弟的古墓派当真厉害,‘逆血经’好霸道!芮某算是在有生之年开了眼。”
心服口服之余芮闯南暗自庆幸对方的修养甚好,没有就钱包一事大做文章,要不然这苦心经营了数年的武馆被拆招牌被踏平只是分分钟的事。
馆主练功房的门才关上便又打开。
为了转移难堪,芮闯南出门便张口唤人,“丹燕,丹燕……”
压馆夫人毋丹燕从隔壁屋子露头应声:“做啥?”
“赶快做饭去,多烧几个好菜,今天我与端木游兄弟是不打不相识,得好好庆贺庆贺。”
“哦,知道了。”
毋丹燕跟着便扭头唤起了别人,“小砍刀,小砍刀……”
厨房里窜出一人,“诶,来了来了……师母你找我什么事?”
“你师父要摆宴,我写菜单给你,你现在就去农贸市场帮我买点上好的荤菜去。”
“好嘞。”
“……”
交代完事情,芮闯南赧赧然回首,对武赢天肉紧地呵呵一笑。他引手道:“端木游,你先在院子里歇着,我给你沏壶好茶去。”
[韩韩特营店……]
在门上挂着歇业牌子的店里总共有四个人,邵刚和邵玉其实并未被绑架,他们只是收到了某种“震慑”。
限制他们人身自由的人自称是专程从延吉来北京办案的警察,也让人看不清地亮过证件。
这两名“警察”要求他们严格按照要求行事,因为有几张涉案的特殊纸币需要追回。
警察代表正义,兄妹二人因此没把对方与任何名义的恶人联系在一起,不过他们暗下抱怨冤枉之余也忐忑不安,满腹的疑惑却不敢具体询问半个字。
看似普通的钞票里到底藏有什么秘密?
自己行动受限制的原因竟然是几张顾客给的钞票!
囧态百出的两人均很郁闷地云心而想。
“人在店里店门却不能开,端木游手里的涉案钱万幸没花出去却不幸被路人顺了手,这都什么事呀?”
“人真要倒起霉来当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歪理不断,现在是连时时刻刻被亿万人迷恋的钞票都会惹事。”
久无消息之后这两名外地“警察”显得逐渐焦躁,于是拿出手机联系,除了交通员,追赶目标的两人居然关机!联系不上。
须司汶一大早的失联本就令人起疑,现在派出去的两人也同样失联,一连串的失联让敌特隐隐不安。
敌特组织有着严谨周密的条例,联系不上人是不会主动去其住所查验求证的,因为陷阱无处不在的因素,这么做风险极大,无异于自投罗网。
失联就视作出事!
必须按照程序迅速做出一系列规避动作。
失联的须司汶不管他有没有出事,相关人员都必须撤离,此地不宜久留。
他们之所以不消失反而大肆行动完全是因为布局数年才获得的机密情报唾手可得,就在嘴边,一旦放弃就等于这几年白忙活了。
一无所获的代价太大,它涉及到丰厚的经济回报及职务的攀升。
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纪律是铁的,可货是金的。
经过短暂的耳语商量,两名敌特达成了共识——在离开危险地域之前放手一搏,亲自去找端木游,不拿回特殊货币誓不罢休。
孤注一掷的人命令面色苍白的人道:“邵玉,你最后联系一次端木游,问他现在所处的具体位置,问他有没有遇到帮手。”
“是。”
“延吉警察”又补话:“如果他还在撵着那女人的屁股东奔西跑,让他无论如何将对方死死拴住,我们马上就赶过去。”
“好的。”
正在喝茶的武赢天手机响了,他对身旁的人道:“帮个忙,等我接通电话的时候请帮我随便骂上两句狠话。”
旁人点点头,“没问题。”
手机接通……
邵玉的手机在免提状态下广而告之地播放出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老子炝死你,人都猪绑了还打个屁的电话!”
猛烈的骂声之后电话立即被挂断。
被骂只是区区小事,关键是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和棘手!
“警察”的脸色登时跟猪肝似的,其中一人授意邵玉再拨号……
已关机!
“该死的……咱们走!”
韩韩特营店的门被很暴力地打开了,挂在玻璃门把上的歇业牌被迫紊乱地甩了甩,待其安静时细绳子已是交叉出了数字8。
不用劳烦别人动手相助,塑料牌子自己就应景地180°翻身变成了“正在营业中”。
两名办案“警察”不再刁难店主,而是怒气冲冲地离去。
当摔门者的背影消失后,邵玉软软地蹲了下去,一个劲地拍着胸口缓气。她苦笑道:“哎哟哎哟……谢天谢地,他们终于走了!”
“还不到谢天谢地的时候……”
邵刚只松了半口气,“别高兴得太早,他们是走了,咱们也解脱了,可端木游似乎遇到了大麻烦。”
“也对哦……接电话的人不是端木游,还凶得跟狼似的。”
邵玉眨巴着眼睛茫茫然起身,继续道:“端木游一直粘着那可恶的女人,又换街区又搭公交的,没准是不知不觉去到了人家的地盘上,眼下这情形,搞不好还是遇上了黑社会!”
邵刚长叹:“是啊……钱包没讨回来,看样子还被人家揍了个半死!赔了夫人又折兵。”
妹惊:“可怜的端木游……那咱们该怎么办?”
兄抚:“凉拌。”
妹愠:“凉拌……嗬,好没良心呀你。”
兄释云云。
“你不见警察比我们还着急?他们连出门的姿态都叫人刮目相看,是用暴走的。”
“警察在追寻涉案钞票的过程中会将端木游一并解救的,你说咱们还需做什么?就算你报警,咱北京的警察也不过如此,所以大可不必过分担心,凉拌就行。”
妹定:“这么说还差不多,那咱们就开门营业,安安心心地等消息吧。”
兄笑:“端尿哥的本事不是吹的,我有一种非常良好的预感,保不齐连黑社会的人都会被他蛊惑了来大肆买卫生巾。”
妹嗲:“哟,当真是弄了个自以为了不起的中国总代理,挺投入的嘛,连说话的口气都与以往大不一样了哈,三句不离本行。”
兄雾:“咋地了?”
妹讪:“瞧你那点出息……张口闭口都是卫生巾。”
兄汗:“干一行爱一行,我这叫敬业精神你懂吗?”
妹逗:“懂……你是不是盼望着端尿哥说服黑社会的人,以后出来混时换换装备,蒙面打劫头上就不要再戴那又老土,又会过敏,又细菌超标的化纤面料黑丝袜了,现在国外上档次的黑社会都流行佩戴有机棉制造的美兮抗过敏卫生巾!”
兄捧:“噗嗤……你这什么话呀?”
妹戏:“对了……根据端尿哥的一贯作风,我连他可能会说的广告词都预测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兄呲:“切,我才不信你有端尿哥的鬼脑子。”
妹哏云云。
“哥你听好了,他一定是这么跟黑社会老大说的……”
“美兮美兮,干净卫生,既抗过敏,又防感冒,吸水量大,不流口水,透气性好,舒适性强,戴上一整天都无异味,能擦嘴,能擦汗,还是雾霾时打劫的不二装备。”
兄啸:“哈哈哈哈……小玉,我才发现你好有才呀!我还真没法推理出你这别具一格的超级黑创意。”
妹乐:“那是,邵玉我天生就是奇思妙想的材料。”
兄慨一气。
“看来你这人还有另一条出路,开广告公司,我就没这份职业灵感了。”
“我单记得端尿哥成功地向公驴友们推销过大号创可贴,于是我就只会想……”
“嘿嘿,黑社会是刀口上舔血的人群,一定少不了打打杀杀,伤口肯定又长又深,他一定会借机按大号创可贴这个路数可劲地推销。”
兄妹同笑,栀子花开。
[迷宫胡同……]
时常不遵守交通规则的神秘出租车绕了一个大圈子,接到人后再次来到迷宫胡同。
车上总共有三人,下车三人。
连保证机动性和保证反应速度的司机都弃了车极为罕见,非同凡响。
如此极端的情形足以证明他们几可匹敌破釜沉舟后那背水一战的坚决心态——拼了!
敌特的手机全都经过改造,其信号是通过出租车上的伪基站二次传送,没有真实的定位功能,连手机运营商都因此被干扰,其获得的定位信息是虚假的。
这用来防止被顺藤摸瓜一锅端的特殊设定有着不小的安全价值,却也萌生出极大的副作用——他们无法通过技术手段来找寻自己人的精确位置。
木瓜脸问烂熟地图的司机:“你说这里就是他们最后落脚的迷宫胡同……既然叫做迷宫,是不是很容易迷路?”
猪心脸回应道:“迷宫胡同也不是容易迷路,只是岔道很多,出口也很多,容易把头给转晕了。”
鸭梨脸嗤之以鼻,“我去,换汤不换药,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样!”
[胡同第一岔……]
来到胡同里的岔口,三人有些犹豫。
鸭梨脸问:“咱们是分开找,还是一起走?”
木瓜脸歪了歪嘴,“要想速战速决只有分开走!”
猪心脸道:“不熟悉地形最好是一起走,避免再出现失联和敌众我寡的态势,人多势众处理危机的胜算更高。”
木瓜脸举手道:“我反对!时间不等人,多消耗一分钟咱们就多一分危险,想要人多势众还不容易?电话联系就是。”
旁人吭声:“这鬼地方地形特殊,怕就怕联系上了却互相找不着,干着急。”
猪心脸转问鸭梨脸,“你什么意见?”
鸭梨脸显然举棋不定。
缺乏主见的人在两名同僚之间来回扫视,“你们说的都有理,我随便,无所谓。”
意见难统一,木瓜脸不想在此耽搁。
他动身道:“别浪费时间了,我先走岔道,你们俩爱咋咋地。”
“真固执!”
猪心脸不满地瞪了背影一眼。
他对旁人招手道:“你既然随便,那就跟我来。”
[胡同第二岔……]
两名联合行动的敌特没走出多远,又是一个岔口,鸭梨脸站在岔道口左看右看。
猪心脸挥手催促,“别东张西望了!快跟上。”
鸭梨脸解释:“刚才我好像看见个人影,要不咱们过去瞅瞅清楚。”
“哼哼,想看美女就明说……”
猪心脸咒了一句还嫌不够,因为事不顺而脾气暴躁的他不屑而话。
“拜托!这里又不是荒无人烟的坟地,是典型居民区,肯定得到处都是人影!”
“但凡见个人影你都要过去搞搞清楚的话很愚蠢,没戏!恐怕到了天黑你都在鬼打墙!不是前凸墙、后翘墙,就是红唇墙、蛮腰墙!”
鸭梨脸悻悻地反问:“那你准备怎么找?”
猪心脸解说道:我的意见是先找大巷再找小巷,关键是竖起耳朵来听,多听听动静少看看美腿。不是说电话里一直在激烈争吵吗,咱们就专门找寻扎耳朵的叫骂声……快走吧。”
鸭梨脸很不情愿地灰脸跟了上去。
[胡同第三岔……]
两名联合行动的敌特没走出多远,又是一个新岔口,鸭梨脸再次停下脚步,站在岔道口左看右看。
猪心脸挥手催促,“又东张西望!快跟上。”
鸭梨脸解释:“刚才我好像听见了吵架声,要不咱们过去瞅瞅清楚。”
惯骂:“什么耳朵呀你?样子货!”
猪心脸没好气地话。
“吵架声我也听到了,不过那是大人训小孩的声音,而且还是小女孩!”
“理智一点,咱们要注意听的是成年人与成年人之间的对话,激烈最好,就算不激烈也成,这是问题的关键懂不懂……走吧。”
鸭梨脸很不情愿地黑脸跟了上去。
[胡同第四岔……]
两名联合行动的敌特没走出多远,又是一个新岔口,鸭梨脸这次没有在岔道口停下脚步左看右看。
[胡同第五岔……]
“快听快听,有动静了!绝对是成年人的!咱们赶快过去瞅瞅。”
两名联合行动的敌特没走出多远,又是一个新岔口,小巷子里微弱的争吵声引得鸭梨脸停下了脚步,并死死地右看。
猪心脸没好声地呼呼送声。
“我也听到了,不过那是老人训晚辈的声音,想想咱们的目标是多大年纪,我说的成年人可不包括老人好不?”
“我说你挺大一对招风耳的,就是拿来扇阴风都足够了咋连这也辨不清楚,糊涂……走吧。”
鸭梨脸很不情愿地屎着脸跟了上去。
[胡同第六岔……]
当真是迷宫胡同,两名联合行动的敌特没走出多远,又遇见一个新岔口,鸭梨脸坚定地停下了脚步,站在岔道口看着自己人。
“等一下,你听你听,这次有戏了!”
“啥戏?”
“成年人的争吵啊!中气忒足!”
猪心脸厌恶不已。
“又不是给轮胎充气,要这么多中气作啥?忒足有个卵用。动点脑子好不好?这声音是成年人的没错,但口音不对,严重离谱呀!”
“这四川话叫板苏州话,关我们鸟事?我说你这人是怎么混进队伍里来的?既没脑子又没最基本的素质,一点都不靠谱!”
火山爆发之声:“太过分了你!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把自己人贬得一文不值有什么好处?很开心吗?”
猪心脸意识到了此前夹杂了宣泄情绪作用的话确实有些伤人自尊。
他连忙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我没这意思,我这不是心烦嘛,所以有时候说话没经过大脑,别生气,别生气。”
张口挑事容易,息事宁人难。
一根小小的火柴可以引起凶猛的森林大火,但一池湖水也未必能将火熄灭。
岩浆之音:“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很令人憎恶!我越是忍让你就越是嚣张!难道我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吗?算了算了,我和你虽然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也是话不投机半多。”
脾气极好的鸭梨脸在同僚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下发火了,当即就动身取小巷而去。
他头也不回地丢话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谁也别烦谁!”
一拍两散,一同前来的三人现在终于是各自为战。
[南天武馆……]
迷宫胡同里摸来了三个两眼发红,口干舌燥而又饥肠辘辘的捕猎者。
可南天武馆内却不然,完全是一派过节般喜色富足的景象——除了厨房里的那两条动弹不得,只能呜呜嘴,噗噗屁的大毛毛虫,其他人则是大鱼大肉美酒佳肴地快活着。
[来声]
“端木兄弟,是你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的无影手众观天下都找不到半个对手,是当之无愧的天下一绝,我是感触万分,更佩服得五体投地,来……咱们干!”
[回声]
“什么无影手,没这么高大上,我这叫腹黑手。”
“芮兄对我言过其实,对自己却是谦虚了,咱们各有所长,论起台上不玩花样面对面的拳脚硬功夫,我是自愧不如……喝!”
……
[来声]
“唉……这人呐,看来还是恪守本分的为好,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千万别去惦记。”
“我毋丹燕今日就失心犯了钱疯,结果……简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竟然和家里人叮叮斗斗地干起来了!”
“端木兄弟,这杯酒代表我的歉意,咱们拿酒精消消毒,把不愉快的细菌都灭光烧光。”
[回声]
“嫂子说的极是,咱们确实是发大水冲了对方的龙王庙。”
“不过这不愉快的细菌主要还是我带来的,首先张牙舞爪地冲撞了嫂子不说,还连带着把可爱的小侄子吓得好伤心。”
“这还没完,最后还把‘坑蒙拐骗偷奸淫掳虐抢’十毒俱全的人渣给招来了,罪过罪过罪过……”
“嫂子请随意,我罪过太多,得自罚三碗酒请罪!”
……
[来声]
“律师大哥,你那叫人跪下就跪下的本事好神呐!让我们这些叫别人跪下结果自己反被别人打趴下的末流小徒开了眼,小弟由衷地敬你一杯。”
[回声]
“惭愧惭愧,我这也不是啥稀奇本事,主要是在别人没有防备的情形下暗中搞点突然偷袭而已。”
“呵呵……说起来其实还有点小阴险,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正大光明的手法,不提也罢,来……咱们喝!”
……
[去声]
“芮兄,常言道,人生难得一知己。今天我与你一见如故,必须喝它一千杯,来……继续喝!”
[回音]
“端木兄弟够豪爽!那咱们就喝他个痛快,一醉方休!”
……
[去声]
“嫂子,这碗酒我敬你,你这烹调手艺绝了,要是去大饭店铁定能当掌勺大厨!”
“单凭这盘炒粉丝麻辣厚重又酸爽的上好滋味,我敢断定你煮的方便面的味道就是想俗也俗不了!”
“改天,改天我一定得尝尝舌尖上的南天武馆方便面,嘿嘿……到时候我自己带两个鸡蛋来。”
[回音]
“没问题没问题,不是王婆卖瓜自吹自擂,我煮的方便面还真是一绝,敢正儿八经拿出来招呼客人。”
“不过鸡蛋你就不用带了,鸡蛋有什么好?其实这方便面要加酱牛肉才好吃。”
“实话告诉你,我特制的酱牛肉方便面保证谁吃谁舔碗,你只管带上一瓶好酒和一副好心情来尽兴就行。”
……
吃吃喝喝。
笑笑闹闹。
双方虽然貌合神离,却也倍感和谐。
消遣不误设伏工,恣意的武赢天在饮食间不忘操控着自己的两个“在天之灵”在胡同里守株待兔。
南天武馆的人出于各种目的挨个给客人敬酒,马不停歇地轮番上阵,客人是来者不拒,还不时反敬,杯敬不过瘾后干脆改为碗敬。
本不缺酒的南天武馆很快便库存告急,满盛数十斤酒的大酒坛子分分钟就喝空了两个,大有将酒水家底扫荡一空的味道。
妖精是什么酒量?
陷空山的无底洞!
喝了几圈下来客人依然吐字清楚,保持着精神抖擞的状态。
在人数上占尽天机的南天武馆一方则不然:大舌头、大嗓门的比比皆是;三三两两不是摇头就是甩手的;三三五五不是爬桌上就是坐桌下的。
在武赢天猛烈的酒势攻击下,武子们的阵脚大乱,有生力量拼命减弱——扑通倒一个,扑通又倒一个……
妖精这么做并非是借酒惩戒,也不是借酒减少耳目,或者混淆视听,而是借酒来壮壮在座诸位大小英雄的胆。
习武的人都有一股子不计后果的蛮横冲劲,关键是能不能将其引导出来行侠仗义,这引子经过数千年的验证,非酒莫属。
这位海量的客人盘算……
“过一会儿,增援的敌特若是来了让他们去收拾比较妥当,自己过多出头势必会引起国安人员的注意。”
“刨根究底的盘问事小,要是再被弄进物理研究所享受高规格待遇地科研一次可绝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在胡同里左顾右盼的木瓜脸来了,他不认识“端木游”,“端木游”同样也不认识他。
南天武馆的大门敞开着,他犹犹豫豫地探头进来。
如果是武馆的熟人不会如此鬼鬼祟祟,如果是首次探访的生人则不会一声不吭。
武赢天的“在天之灵”从其行为姿态上猜测此人可能就是敌特。于是他便对因为要照顾孩子而很少饮酒的毋丹燕道:“嫂子,咱们为钱包再吵一架吧。”
这怪异的话令喧闹的酒桌顿时安静不少。
毋丹燕雾问:“为什么?”
妖精诓言:“图个乐子呗,重温重温咱们大水冲了龙王庙的经典给大家伙助助酒兴,咋样?”
“好啊!”
“来吧!”
“谁提议谁先来。”
“行,我先开场。”
笑声七零八落,因为许多嘴都醉歪了,只能笑个样子。
男:“我说小姑奶奶,看在我在你屁股后面溜达了三钟头的份上你就可怜可怜我这失主,把钱包还给我吧!”
女:“呸……你还来劲了!什么德行?”
男:“男人嘛,自然是站着撒尿的德性!”
女:“我呸!你到底是为了老娘的钱包还是看上了钱包的老娘?”
男:“一开始是看上了老子的钱包,现在是看上了钱包的老娘!”
女:“要说你爹娘可真够伟大的,怎么就攒巴出你这么个为了骗个钱包能孜孜不倦地***扰良家妇女三钟头的大尾巴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