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骨炼妖,一骨炼精 !旁人其实已经把“真相”听了个大慨,不过武赢天放下电话后还是特别加以释言来破疑。
收礼之人道:“姐妹们……是假的,才六十元。我说嘛!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送普通朋友一块天价手表?管它假不假,好看就行。”
自说着,她笑盈盈地把手表戴上,“别说,这温州人的手艺还蛮不错,挺漂亮的,我喜欢!”
“温州人忒有趣,做个假的居然还带证书,这职业精神只能说牛……真牛!”朱玉环想不太明白,感叹了一下偿。
快嘴叽叽东:“是啊,难得世上还如此光鲜漂亮的假表,光是做工也不止六十元!”
快嘴喳喳西:“我也想要!诶,李珮瑶,让你朋友帮我也买一只,我特喜欢这表。”
“还有我们,我们也要!”
罗雪开口讨要,另外两个女生也跟着预定。
“那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武赢天又拿起电话,特意用免提功能打过去。
结果方见说,买的时候就只有这一只,再说是在流动地摊上买的,那卖东西的人怕是也找不着了。
三个女生听罢,甚是惋惜。
晚上临近睡觉的时候,武赢天接到何伟打来的电话,通知她明早9:00必须准时到省公安厅开表彰大会,不许迟到。
女生们在旁边听得是肝肠寸断,一色的黄瓜脸。
罗雪哭形形地捏着鼻腔叫嚷:“表彰大会……哎呀我的大表姐!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妖精“趣顶:“罗雪小表妹,我什么时候当上大表姐了啊?”
罗雪撇嘴道:“你看你,才戴上了漂亮的手表,又要去开表彰大会。一个表就够当表姐的了,现在是两表在身,不是大表姐是什么?”
宿舍里笑得是莺歌燕舞。
[次日早晨,省公安厅……]
何伟方才下车便看见走在前面的大功臣。
他乐滋滋地唤她道:“李珮瑶,你来了……”
“哦,局长您好。”
“不错!很准时,像我的兵!”
“那是!”
“今天在众人面前你可得好好表现!给我长长脸!哈哈哈……”
武赢天始终钩挂着上班的事情,想趁局长开怀之机促成此事,于是她步步为营地狡话。
“局长,我才不会给您丢脸的,您要想面子大,没问题!”
“可是……光长一次显然不够,您要是想脸大如盆的话,得多给我几次立功的机会才成。”
“怎么样?尽快给我安排些堪称硬骨头级别的新任务吧!”
何伟憋不住,笑得腰疼。
他用一阳指戳道:“你啊你……说你什么好呢?别人是巴不得有带薪进修的机会,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你却恰恰相反。”
手背空推拒绝,“哎……好好读你的书,我若真有难处,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侦察专家。走,进去吧。”
表彰大会正式开始。
许多重要的领导和没有紧急任务的干警都来到了现场。
警察队伍里还没几个人见过貌美如花的“李珮瑶”,他们的脸上因历练虽呈现平静,但暗下却惊诧万分。
严肃的场合不适合打趣。
“李珮瑶”端立于大礼堂的主席台上,用一本正经的神情严肃地讲解这次发现和击毙王强的过程……
台下座无虚席。
台下阒寂无声?
有两个人例外。
因为……
台上人所讲的内容他们早已知晓,所以便就着在后排的便利窃窃私语。
这二人都并非泛泛之辈:其中一人是市公安局缉毒大队的大队长,吴浩;另一人则是武赢天的直管上司,刑侦大队的大队长,郭红虎。
吴浩窃声道:“这姑娘可够水灵的,你手下那帮小子非得把口水流干不可。”
旁人没吭声,他呵呵一笑又道:“谁也想不到王强会栽在她手里!王强自己也是,所以死都不肯瞑目,有意思啊……”
郭红虎偏头看了看吴浩,又把头扭正。
过了半晌他道:“这李珮瑶有些邪门,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怪异,我对她所讲的话并不全信,这丫头一定隐瞒了些什么东西。”
“隐瞒了什么东西?”
“我和你说啊……”
郭红虎偏头凑过去耳言道:“这丫头说是潜水斗的王强,可她到岸边的时候头发全是干的,半滴水都没有。”
“啊!”
吴浩惊得张牙舞爪。
郭红虎“啪”地将旁人的鸡爪手打下,“太夸张了吧你!”
离开吴浩耳朵的时候郭红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话又说回来,怪异也好,神秘也罢,她终究是我们自己人,如果是处处透明的警察我更不喜欢……傻里傻气。”
会场内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报告结束,接下来是颁布荣誉。
“李珮瑶”既然是刑侦大队的人,那么除了她自己个人的荣誉,其所属的刑侦大队自然也沾光获了旌旗。
郭红虎拍了一下吴浩的肩膀,乐颠颠地小跑着上台接受表彰。
快刀斩乱麻的表彰会就此结束,警察大都是忙人,纷纷离去。
“队长,等我一下。”
武赢天笑吟吟地跑到郭红虎的专车旁,她想从此处碰碰运气。
“有事吗?”
“你能不能安排些任务给我?闲得慌!”
郭红虎“呯”地把车门一关,拱出个脑袋道:“别急,何伟让你念书你就乖乖去念书,毕业后有你忙的,到时候想忙里偷闲都困难。”
话毕,脑袋缩了回去。
妖言顿起:“嗬……你们一个个尽都欺负我,我都成挂墙照片警察了!”
“什么什么?”
郭红虎被逗乐了,他又把脑袋拱出来,巴巴地问:“什么叫照片警察?”
武赢天鬼了一眼,虐色道:“可不就是只有照片挂在墙上,啥案子也不碰的警察呗!我的照片挂刑侦队的墙上,可是我连人影都不露一下。队长,你说说看……我是不是典型的挂墙照片警察啊?”
汽车左摇右晃。
附近几辆都是。
“有棘手的大任务时我一定叫你,鸡毛蒜皮的那些就算了!”
郭红虎一路笑着离去,他万万没想到这小丫头会这般灵动,颇招人喜欢。
旁边晃动的车里又拱出一个脑袋,“李珮瑶,上车,我送你回学校去。”
武赢天嘟囔道:“谢谢局长,不用了,我坐公交回去就行,即便是闲着不能光是傻乎乎地闲着,好歹也闲出点实惠来,晚点回去还能偷懒几节课。”
“哟,还再闹情绪呀!”
何伟的车也笑着走了。
[警官学院……]
“妖精”半忧半喜地回到学校,现在是上课时间,宿舍里暂时还没人。她打开抽屉,把勋章收好,然后舒服地躺着去回忆刚才表彰会的情节。
手机响了,是方见,他的语气略显慌张。
“赢溪,你在上课吗?”
“没有,我今天有事刚回来,在宿舍呢。”
“呃……那个,我想恳请你一个忙。就现在,马上!”
“什么事这么着急?”
“你,你能假扮我的女朋友去赴一个重要的约会吗?”
她以为方见在耍花样讨巧追自己,于是断然回绝道:“不可以!这么荒唐的话亏你想得出来!”
“赢溪,你就帮岷弟一次好么?”
“不好。”
“我父母要我去相亲,可我不喜欢那姑娘。但他们硬逼我去,说必须去,我实在没辄了!所以只好厚着脸皮来求你帮忙解围。”
“长辈相逼归相逼,这毕竟是自己的事,你直接摆明自己的态度不就可以了。”
“我一开始就拒绝了,而且是明亮地拒绝过很多次,可爸妈就是硬要逼我去。”
武赢天听他说话的口气也不太像是使诈,于是正言回道:“可是这种忙我怕是不太好帮,假的毕竟是假的,迟早要被发现,最后你还不是一样要再去相亲。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瞎折腾!”
“不会,这次很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两边长辈们都已经私下商议好了,今天这一趟几乎就是去赴订婚宴!”
“这样啊……那你让我想想。”
武赢天思量:假岷弟为人还不错,救他一次急也是人之常情,好歹对方才刚送过自己礼物,大不了下不为例就是。
在此番举棋不定的犹豫间,她也对很少见的现代包办式婚姻产生了莫名的好奇,大有不睹不快的***。
“那好,我就看在礼物的份上帮你一次。如果还有下回,你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我自己去扛着,千万别来找我,找了我也不会再答应,听见没有?”
“哎呀!千谢赢溪先祖,万谢赢溪尊上。你出来学校门口等着,我马上就到。”
“妖精”觉得警察的身份或许对浑生逼迫的长辈们会有一定的胁迫力,起正面作用,于是她没有更换便装就直接出门候人。
不长时间,黑路虎来了。
方见就座喊道:“赢溪,快上车。”
车子开始行得很匆匆,可没出多远却靠边停下。
她疑惑道:“咋了?”
方见明显有心事,他打开双闪,偏头仔细看着武赢天。
“李珮瑶,对不起,我必须要用几分钟的时间向你坦白一些*。否则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对朋友间信任的侮辱……其实,在某些事情上我隐瞒和欺骗了你,还请你原谅!”
“你在骗我?”
武赢天大为不满,除了对方,还有自己!
作为一位走过深厚历史的深渊之人,她对自己的识别力退化到如此低下感到羞耻,以至于难以原谅。
“我,我其实是大恒国际的总经理,我送你的表不是什么地摊货,而是真正的百达斐丽表。”
她漠然冷笑,“还有呢?”
“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发火,好吗?”
寒笑,“行。”
方见岂能不知她的这两次笑绝非善意,于是毫无隐瞒地自我深剖。
“为了你能真正理解我的苦衷,我还是先讲一下我家里的真实情况……”
“我家是土生土长的昆明人,我父亲是做矿石生意的,还在我上初一的时候,父亲他在金平县花十几万元买了一个别人已经打进112米的废矿洞来赌。”
“谁也没想到我父亲才打进十几米就打到了金矿,而且还是一座大金矿,这财运真是好得没话说。”
“我家一下子有了钱,而且很多。在我读到初三的时候,我们全家就移民去了澳洲。”
“去到澳洲以后,我父亲买了一个大农场来经营,你也知道……澳洲地广人稀,所以土地不贵。”
“我们买的农场有将近8000亩的土地,我家祖上积德,总是与矿有缘,没想到农场地下被发现是一座高品位的大铁矿。”
“澳洲的土地是私有的,所以地下的矿就属于我家,我是因此深有感触,更彻底明白了土地私有制那天大的好处,产权居然可以垂直抵达地心。”
“我刚念完大学,我父亲就把整个农场都卖给了必拓公司。那时候的矿价很高,我们卖了个相当不错的价钱,我们家真的很有钱了。”
她冷冷插一句:“所以你们又回来了!”
方见勉强涩笑,“对,因为澳洲的气候,住了许多年还是不习惯,所以我和父亲回国创办了大恒国际。”
“此事说起开很滑稽……老昆明人出去转了一圈,就成了外资企业。”
“大恒国际主要是以矿石贸易为主,不想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几年矿价大跌,父亲坚持要做套期保值,结果一下子亏得很惨!”
“矿石贸易亏钱,没办法再做为主业发展。还好家底厚,我们才开了分公司,转行做地产。”
“去年八月,我在酒会上遇到姜氏集团的姜垚敏小姐。”
武赢天听至此处心态已平,神色也已缓。
她道:“所以……你今天要拒绝的女主角就是姜垚敏。”
“是啊!这个姜垚敏不知为何非常喜欢我,纠缠着追求了我许久,我明里暗里拒绝过好多次,她还是揪着我不放。”
同是女人,自然偏心。
她替对方打抱不平道:“这是好事呀!你们门当户对,干嘛拒绝一个姑娘家的痴情?”
“门当户对这话的的确确没错,她家就是专做地产的,资产规模还大过我们家两倍。我父亲对这个姜垚敏很是上心,他们家里的人也透露出对我很满意。”
武:“唯一不乐意的人只有你,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方:“太对了,我完全就是自讨没趣。”
武:“姜垚敏很胖吗?”
方:“不胖。”
武:“很丑?”
方:“不丑。”
武:“年岁比你长?”
方:“没有,比我还小上几岁。”
武:“那她是傻子……或者残疾?”
方:“不是,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损不损?”
武:“那你为何不遂了长辈们的愿,迎合这双方都皆大欢喜的上佳姻缘?”
方:“因为爱情!”
他长叹一声,沉音道:“我对她没有爱情!非但没有爱情,而且还很厌恶这位连草都不掐断一根的娇小姐。”
武:“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要知道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失败的婚姻。相反,能够得到双方父母都祝福的婚姻就是天赐的缘分。”
方:“李珮瑶,我不理解: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怎么说话处处都向着外人。”
武:“一边都不站,我只是就事论事。”
方:“此前骗你是我无心的错,请你重新归队好吗……赢溪。”
武:“呵呵……现在为何改口了?你既然唤我赢溪,那我就说说肺腑之言。”
武赢天意念着风花之沧桑,回味着蹉跎之雪月,感触道,“从我行走千年的阅历来看,包办的婚姻未必就不幸福,自由的爱情未必就能偕老。”
“赢溪……”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手背上,然后微微用力。
浓情之声至:“请宽恕我的直白……赢溪,我想做你心中真正的岷弟,而非只是趣言。”
表白乍然而至,“妖精”的表情瞬间空洞,无语。
僵默有片刻之后,她回正了身子,慢慢闭上眼睛。
呈寐状的人低声道:“你让我想一下……”
面对抉择,武赢天不得不沉下心来认真考量自己与身主李珮瑶的人生之路。从男女情感交往这一方面来衡量,方见虽然相处时间极为短暂,尚不能轻易判定一个人。
但有时候,有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墨守成规地用很长时间来度量痴情,比如岷山吾。而有的人即便你用大把的光阴和艰苦的付出来考证也不可深触其内心,比如叶山红。
“妖精”逐条心念:
“除开般配的俊朗外貌,就平时的行为作风来看,此人性情开朗豪爽,并非呆板迂腐之流。”
“从其对女子的态度来观,此人并非滥情之徒。从其对朋友的细节来辨,此人待人真诚。从他刻意隐瞒身份的事实来定义,此人没有特别地卖弄自己的财富,算得上内敛。”
“再从他数次出手救人的事例来查,盗版的岷山吾与原装正版的岷山吾也相差无几。”
“我欠了李珮瑶这女孩莫大的债,除非逆转其平凡的人生方能偿还!李珮瑶能得此人胜过她心心念念的方剑数倍。”
“机会就摆在我面前,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若是就这样将他拱手让给姜垚敏,岂不可惜!”
“人生苦短,再另寻一个比肩或凌驾于方见之上的人谈何容易,小心把自己眼下这副不堪岁月摧残的身躯熬成了残花败柳。”
副驾位上的人不知不觉嫣然起笑,因为她的心已经幡然做出了决定。
“既然妖精我决定要了这份千载难逢的契机,那么他就是我的人,任谁也抢不去,夺不走!”
“灭掉所有情敌,坚决俘虏他,这份大礼要送给李珮瑶,补偿她一个携手幸福的百年好合!”
在武赢天闭目沉思的这短短时间里,方见是如处九层炼狱,虚汗霸霸地走了一身。
当他观到人默然起笑时,这心方才小小一落。
她雅雅地睁开妙曼的剪水双瞳,徐徐绽开颜。
迷人的芬芳吐出叫人产生无限遐想的花语:“岷弟请放心,赢溪自然会帮你破了这场令人伤心伤怀又伤情的复古式包办婚姻。”
“赢溪,谢谢。”
得此答复方见已是倍感欣慰,万万不敢再提其它,他左打方向盘,当即去赴约。
[华帝大饭店……]
黑路虎开到了华帝大饭店。
一对身影煞是般配的俊男美女冷颜下车。
她主动牵起了他的手,金童玉女一同步入这非比寻常的奢华之地。
华帝大饭店的设计以金黄色为主色调,弥漫着浓郁的地中海风情。
其间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装饰:法国的青铜、意大利的音乐喷泉、法国的水晶灯、国际一流水准的餐具用品……
穿过富丽堂皇的回廊,金箔的装饰,由内及外无不彰显出皇室气派,令人仿佛回到神秘的贵族时代,享受奢华尊贵的生活。
武赢天从未于现代生活中踏入过如此豪华高档的餐厅,这里的确如朱玉环所说,奢华得让人动容。
她没想到方见赴约的地点会是这里,于是难免心叹:“华帝大饭店不想来终究还是来了,躲都躲不过去!这地方果然很不一般,难怪舍友们会喜欢得发疯!”
来者令服务生的目光露出少许的惊讶!不是因为男客,而是女客。
这是她们平生见过的最漂亮的女警察,没有之一,简直绝世无双!
由于方见是这里的常客,饭店的倪经理自然是热情洋溢地迎过来,准备寒暄上几句。
不过……
行走间他的眉头微微一蹙!
其心愁想:他想砸场子么?
因为根据倪经理所知道的小道消息,这位贵客是专程前来赴相亲之约的,可他却不识时务地手牵着另一位美女,还是警察!
“方总,你可终于到了!呵呵……”
握手间他耳言道:“刚才我路过包房的时候,瞅着里面的几位太上皇和那位公主的脸色很一般,应当是等不耐烦了,你自己多提着点小心,赶紧去吧。”
倪经理嘀咕完,悄然打量了一番与贵客相互携手之人。
近距离观察之下他越发不安:这个女警察的姿色不可谓不撩人,难漠视。如此一来,今日的相亲饭局铁定要出大事!
人过去之后,倪经理黯然神伤,只乞求千万少砸些名碗名盘,如果能动口不动手,那就是万事大吉,烧高香了!
其实……
最为担忧的人是方见!
他忐忑不安地带着路,心乱如麻于假女友将引出的不良后果。
“妖精”于牵手中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出汗,知道他紧张。
两人一直走到豪华包间。
包间很大,并同样不俗!
它那浓重而不失活泼的色调,奔放且大气的布局,近似自然优美的线条,给每一位客人豪华舒适,至尊至贵的体验。
包间里坐着五位身价与地位在本市皆属尊贵的客人,旁边挨墙站立着的是三位衣着光鲜的漂亮女侍应。
人终于等来了,但其竟然没有孤身!
他牵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女警察而来!
这女孩虽然身着警服,但严谨的服装丝毫不能掩盖她的姿色,浑身上下自然散发出魅力无比的光芒。
五位贵客猝不及防,均是大吃一惊!
方见牵着这个姑娘的手,这就昭示着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今日准备商议的定婚事项只怕是要有变数!
富贵之众的身体重心一律不自主地往后移了移,一个个目光呆滞,活如仿真蜡像。
方见歉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是谁?”
方之恒忍不住动口问。
在回答之前,儿子粗略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知道接下来绝无好事可盼。
他抱着遭数落的心态道:“介绍一下,她叫李珮瑶,是我的女朋友,在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工作。
说着,典雅的白椅子被其拉开少许。
“赢溪,请坐。”
迟到者那不知何意的昵称深深刺激了旁人,此举代表着两人情义不浅。
“谢谢。”
武赢天并未当即入座,而是小站入位。
她环视一番,施首礼道:“诸位长辈们好,姜小姐好,打搅了。”
言毕,她方才坐下。
方家人仔细打磨完“李珮瑶”那超凡脱俗的天仙之容后,心里霎时间起了逆流漩涡。
如果儿媳妇的基因好,后代便沾光,漂亮的小孙子倍能引人疼爱。姜垚敏除了优越的家庭背景外,没有一招半式能胜于这个女孩的。
事发突然,方家想依赖与姜家的联姻来重振雄风的计划岌岌可危,但造成危机的关键之人也出类拔萃。
方见的父母因为缺乏慎重考虑的时间,只好沉默以待,见机行事。
自打“妖精”入座之后,空气就仿佛凝固了,安静得落针也可闻。
武赢天下细观察局面……
只见方家表情平静,而姜家三口则面露愠色,尤其是姜垚敏!
此人长相很一般,但妆容化得极好,打扮自是不用说,一身昂贵的衣服和璀璨珠宝烘托出了她殷实的家底和来源于底气的高贵气质!
只不过……
她的眼神滋生着怨妇的味道,面相上隐然有些歹毒。
喘息间,餐桌上的气氛已是变得很凝重,堪比默哀。
“妖精”回头对侍女道:“倒酒。”
“咕咕咕……”
醇香浓郁,色泽艳目的法国波尔多红葡萄酒依次被盛入光亮剔透的高脚酒杯,并浅尝辄止在三分之一的最佳品赏高度。
武赢天起身,举杯。
她送笑道:“葡萄酒不兴海喝滥饮,不过呢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诸位值得尊敬的长辈们,心里非常高兴。”
言者目光一转,“没想到漂亮的姜垚敏小姐也在,我更是高兴,我先干了这一杯以敬大家。”
“咕嘟”喝光杯里的红酒,自饮者用余光一扫,旁人还是奉献出一幅冷若冰霜的面孔,丝毫不领情。
对付这般小场合“妖精”自有其心得。
“我是警察,俗话说警民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我就不和各位长辈们和姜垚敏小姐见外了。”
“常言道,有事找警察,有困难找警察,我看你们大家好像有难言之隐,不知是否方便告知我这个小警察?”
默哀依旧。
“其实……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
有人抬了抬眼皮。
“唉……没有事先打招呼我就唐突地前来确实是我的不对,准备不足是自然的,是不是菜没点够?”
所有人都抬起了眼皮。
“呵呵,不怕,我让服务生添它70碗饭来,饭不要钱,光吃饭就一定能吃个饱!”
“噗嗤……”
默哀之人无不冷脸短笑。
方见没想到“李珮瑶”会如此冰雪聪慧,知道用风趣来打破僵局,他因此呵呵笑了几声。
姜家面露了点喜色,只是还是没出声。
一位女侍者服务生不解风情地踏前一步问:“小姐,您刚才是说要70碗饭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桌人都笑岔了气,姜家也憋不住蛤蟆。
姜凌海开口道:“你这姑娘颇生趣,难怪方见会选中你,哈哈哈……”
好戏要连连唱。
“妖精”再道:“才进来的时候,诸位长辈们的表情着实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在座的都是我们公安系统的高层领导呢!”
快意不掩埋怨。
方之恒决定给这个搅局的女孩一点颜色。
只见他小饮了一口红酒,杯子一落,大煞风景的话就勃然而出:“哼……在云南这地盘上,大不了就是个省厅级领导,有什么好怕的?”
此位长辈话不留情:“姑娘,我看你的胆量与警察的身份完全不搭调,甚至是格格不入。警察尚且如此胆小怕事,叫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如何安枕无忧?”
方见对父亲针锋相对给难堪的行为极为不悦!
可是……
自己毕竟是儿子,况且这里还有外人。无奈之下他唯一能做得只能是——哑然拉脸顶了顶。
方之恒的言语明显是在恶心儿子不打招呼就莽撞带来一位从未听说过的女友。
姜家人从话里话外揣测出方家也不满这天上掉下来的女警,差点就笑出声来。
武赢天听罢并未气恼。
小小的插曲何惧之有?
妖精就是妖精!
妖气突然井喷!
她幽深地洒药道:“哎哟,伯父您是不知道内情,我怕这些人就如同鬼怕恶人,妖精怕道士,怕得有道理,因为……他们整天把我挂在墙上打!”
“啊?”
“嗯?”
“呃!”
“唔?”
“……”
她此言一出,欲生事的、无所作为的、等笑话看的圈内圈外人俱都成了只会冒单音的火鸡!
妖雾既起,自然难散。
武赢天故作难色娓娓而释。
“唉……我的履职照片挂在刑侦大队的墙上,可人却在学校里读书。”
“我呢,拿着为人民服务的工资却不办为人民服务的事,许多人气不过,他们呐,就用口水吐我的照片。”
雾大,火鸡们眨了眨眼。
“这些警察同事们啊,一般只有在吃饭时间才得空回来歇歇,也就是说,他们也只有在吃饭的时间里才有空对我吐口水。”
“所以,你们想啊……吃着饭呐!那些饭粒菜叶啥的不是全都跟着口水沾我照片上了吗?这就招来了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