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夫记 !婠婠问道:“连翘身上的霹雳弹在计划之外?”
厉柏道:“是。先前我们并不知道连大人身上带了霹雳弹。”
“若非那几颗霹雳弹,你们夺不回沉香匣。若非恰有故友途经那片荒漠,我也要埋骨那漫漫黄沙里。”说到此处,婠婠转头看向澹台灵,“断案一事我远比不上你们。能想起来的细节我都摆出来了。你怎么看?”
澹台灵一愣,她没有想到婠婠拉她出来是要她来主理案情。她飞快的压下心中那滋味莫名的情绪,将心神转到了眼前的案情之上。
“对方的计划像是要以沉香匣为诱饵,将你们全部除去。大人身死,这总捕的职位就会在关千山和江少廷之间选出。而只要关千山夺回沉香匣,如此大功,总捕之位必是他的。”
婠婠点点头,又问道:“若不交回沉香匣,关千山是否能有立功的可能。”
澹台灵想了想,说道:“有西夏遗族之事,他不难从中寻功。”
听到此处,东方宝一拍自己的后脖颈,道:“当初那个计策是关千山定的,每一步也都是他安排的。”
澹台灵垂着眼帘默思了片刻,道:“全部都能理的通畅。唯一的一处就是展笑风当时的确就在西南。从他的任地到沙洲附近,单是路程就要耗费上许多的时间。咱们现在只能依照大人所说,按鸡蛋里挑骨头的挑法来寻他身上的嫌疑。”
说罢后略顿了一顿,澹台灵就从沉香匣自宫中失窃开始,一步步的分析着那件案子。她假设着楚王和展笑风参与其中,将那案子的每一处都推理的顺畅圆融,毫无疑点。
婠婠直听的惊叹呆愣,除了点头再不会其他的动作。
她一个强拉硬拽的狗血脑洞,竟真的被这群队友、被澹台灵推成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假设。现在就只欠缺一些凭证依据,这个无懈可击的假设就会成为被还原的真相。
婠婠眼中那毫无掩饰的崇拜叫澹台灵有些耳面红热。她的武功在一众名捕中算不得出彩,又因身为女子便成了最容易被照顾的那个。偏偏她讨厌着别人的照顾,尤其是同为女子的明婠婠的照顾。
明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可心中还是压抑不住那种讨厌的感觉。澹台灵一直都讨厌自己,讨厌这个不识好歹的自己。
她知道她是不讨人喜欢的。她也根本没有想过,大人会提拔她做右副总捕。更加的没有想过,大人会用这样的眼神开看自己。
那双眼眸中满装的不是赞赏而是崇拜。
此刻的澹台灵忽然就理解了她曾经无数次讨厌过的自己。她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平等和认可。她与其他的锦衣捕快,与其他几位名捕都没有什么不同。她走到这一步,凭借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谁人的照顾。
她也是有能力叫旁人钦佩的。
澹台灵停住了话语,眼眶居然微微有些酸软。
婠婠见她停住,忙催促道:“继续。”
就在此时,柳如风扬着几卷字纸扑进了门来。他满身的焦急兴奋,连礼节都没顾忌,直接就冲到了婠婠身前,展平那几张纸说道:“寻到了,寻到了。”
柳如风从头上拔了一支竹笔下来,戳着纸张的几处标记飞快的说道:“楚王有几次叫人摸不到头脑的动作,每次都有展笑风的出现。比如这个祈福宴,楚王府门前的乱子出的莫名奇妙。找不到是谁动的手,也查不出是什么目的。说是意外又太巧了些。但若说是楚王借机要见展笑风一面,那就说的通了。
还有此处,楚王到水福寺去进香论禅,莫名的在禅房中小睡了一整个下午。展笑风那日饮多了酒,也是一整个下午都没出营房。
此处,展笑风常去的那家茶楼,楚王也曾去过几次。这条虽然没什么可疑之处。但若楚王与展笑风有关联的话,这条就十分可疑。属下以为,咱们有必要去细细的查一查那间茶楼。
还有这些,一旦将两人联系起来,奇怪的地方都说通了,原本寻常的事情也都有了问题。”
碍着时间,柳如风没有一一的细说,只解释的这几件事情,便让婠婠自己去看那些标记处。
东方宝和厉柏此刻早已经弄清楚几位大人究竟在查什么。东方宝猛然间想起一桩事情,开口道:“属下曾在坊市听那位南府铁骑军上将军苏珑说起过一桩事。她说她去年秋里特意抢了往西南去的差事,为的就是要寻展大人请教几场。但不巧那段时间展大人旧伤复发,莫说动武就是门都很少出。”
“替身。”澹台灵的声音轻轻的落下,她抿了抿唇道:“若是这样,所有的环节就都合上了,再无差错。”
婠婠将那些纸张递给澹台灵,“速速整理好。”
澹台灵也没回无名楼,直接从议事堂中寻出了本空白的折子。看过那几页字纸后,略闭了闭眼睛便走笔如飞的书写起来。
在澹台灵整理折报的时候,婠婠让柳如风去点人往习武场上候着。
天门点人不同于其他府衙、兵营,他们用的是一种悄无声息的法子。柳如风一路轻功飞掠,以手势通知着候在特定地点值守的锦衣捕快。这些锦衣捕快又以同样的方法,通知到了各自负责的人。简单的一传十、十传百的法子,因为他们那漂亮的轻功而成就了一幅不简单的画面。
天门中的气氛霎时的紧张起来。
习武场上,素日的散漫玩笑全部消散一尽,取而代之的是严明整齐的两方矩阵。凛冽呼啸的寒风中,锦衣云纹不动如山,越发显露出锐不可当的气势。
婠婠趁着他们点人的时间,才终于取了御寒的披风披在身上。婠婠系好披风,略等了澹台灵一阵。待她书写完毕,婠婠拿了那折本一目十行的看过了,大略的清楚里面的内容后,她将折本收妥,与澹台灵一起掠向习武场。
习武场上的气象阵势,婠婠倒还是头一次见。此刻的她没有心情去花痴欣赏。她脚步未曾落稳,便开口分出了几路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