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夫记 !婠婠的嘴角和额角齐齐的一抽。此时凤卿城又问道:“婠婠还有没有别的名字。”
婠婠立刻道:“就一个——明婠婠。”她将明婠婠三个字念得无比清晰,犹觉得力道不足的补充道:“取希望、光明之意的‘明’,取体态、品德美好之意的‘婠’。明、婠、婠。我最喜欢这个名,每个字都喜欢。所以恒之唤我婠婠就很好。”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名字,从小就喜欢。这是她手气好抓来的,所以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就是倒霉的被薯片噎死,倒霉的被那大头鬼差坑了无数次,可她还是幸运的做回了人,幸运的有了亲人,还幸运的遇上了凤卿城。
如此想想,那个倒霉也只是一个通往幸运的过程。
孤儿院的老院长是个认真的人,做什么都认真。给孩子们起名字就更加的认真。他翻着字典挑了许多寓意美好的字,刻成小木章子叫新来的孩子们自己抓取。女孩的名字一律都是带着个女字旁的。
后来老院长生病,暂时由副院长代理了一阵子。副院长哪里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强迫症严重。
当时老院长已经把女字旁那些寓意美好的字用的差不多了。刻好的小木章就剩下一个“婠”字,而院里却同时被送来三个女孩。副院长的强迫症一犯,愣是又找出了两个女子旁的字,媲和妭。
三个小木章里,她幸运的抓到了这个“婠”字。寓意什么的,其实婠婠也不是那样的在意,但是读音就很要命了。还好那两个被叫做了媲媲和妭妭的女孩后来都被领养了,领养之后也就都有了新的名字。要是让她这个一直都没有被领养的人抓到了媲字或者妭字......
婠婠飞快的甩了甩头,将心神转了回来。
凤卿城问道:“在想什么,这样入神。”
婠婠十分顺畅的脱口道:“想你。”
凤卿城怔了怔,随即他又笑起来,佯作一阵恍然的说道:“婠婠的言下之意是......没尽兴?”
婠婠面上一热,反驳道:“我只是很纯洁的在想你,走这里的。”婠婠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然后她俯身凑向凤卿城耳边又道:“不过说起来,的确没尽兴。”
话音没完全落下,她便侧退了两步一掀车帘飞身跃了出去,只两个起落便就掠没了踪影。
几个小厮看的满脸情况不明。流觞立刻问道:“侯爷,咱们可要停下等一等夫人?”
凤卿城看着婠婠离去的那个方向,眼中尽是一片的愉悦笑意。他放下了掀起的帘子,说道:“不必了,夫人有急事赶着上值。走吧。”
使着轻功赶路,到达天门府衙的时间自然要比平日早了许多。
婠婠从散发着满满荷尔蒙气息的习武场上走过,径直的进了无名楼。她给几位查办失银案的名捕放了短假,让他们好好的睡上几日补眠。今日的无名楼便就格外的清净。
她耐着性子将昨日里写过的折本又重新的写了一份。写好了平摊在长桌之上晾着。婠婠端着碗姜糖水好生的舒展了一下筋骨,此刻那被她歪了方向重要事情才又冒出脑海。
延圣帝给她那份关于四门的资料是要做什么呢?总不会是叫她学人家写字的。
她仔细的揣摩了一下,猜着有两种可能。一,那份资料是身为天门总捕须要知道的。二,延圣帝是要她留意、打探那“真正的四门”和四门令的消息。
圣意这东西有时候是可以凭借揣测的,有时候却是万万不能。眼下是第二种情况,婠婠觉得她还是得去问上一问才稳妥。
待那折子晾干,婠婠就立即带着它入宫去见延圣帝。
延圣帝今日的神色还是带着疲惫,不过心情倒不像是多么的糟糕。他仔仔细细的读过那本折子,又向婠婠问了几处细节。
婠婠一一的答过,见他撂开了折子,又不似再有问题要问的样子,便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延圣帝默了默,道:“那些你从前也看过。四门中许多人都知道。吏部的人要是有心,也知道些端倪。”
婠婠一楞。那么多人都知道,还搞得如此慎重、如此神秘做什么。
延圣帝笑了几声,“不是秘密的秘密,却还要当做秘密。这样的事情看着奇怪,世上却有许多。等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
婠婠的神情越发的呆愣起来。人做到了皇帝这个位置上,必然还是会有些顾忌,但是这种细节难道还有那个顾忌的必要?
延圣帝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屈指敲了敲那本折子说道:“就是做了天子,不也一样要装聋作哑。”
他挥了挥手,吩咐一众内侍宫女全都退出殿去,只留了许内侍一人。
殿门全部被合拢起来,延圣帝起身说道:“在沉香匣失窃之前,给四门首领的蜡封盒中不仅只有你看到的那些内容。”
许内侍在殿侧的暖桌上摆好了茶具,放了三个蒲团在桌旁,也不等延圣帝,自行的就坐下来生炉煮水。
延圣帝唤着婠婠向那暖桌旁坐下,又继续的道:“阿婠,我是信你的。只是那蜡盒终究是死物,比不得活人,自己会找方向。
还有一部分,我说给你听。
从前的四门中流传着一个说法,四门令就是四门的根基。近百年的时间过去,当年消失的那些人就是找出来也都成了白骨。所谓‘真正的四门’怕也不是那些人,而是藏在四门令中的‘根基’。
程氏手札上记着,四门令就在沉香匣里。可沉香匣这东西......”
延圣帝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精致木盒,在桌角上敲了几敲,语带无奈的说道:“这就是块实木疙瘩。打都打不开,里面如何能放东西。”
这只小盒子也曾在婠婠的手中待过一阵。可她并没有试图去打开,甚至她都没有仔细的去观察过。此刻借着这距离,婠婠认真的瞅了瞅,好像真的就只是一个盒子模样的雕件。
延圣帝叹了一声,将沉香匣自桌角拿起,摩挲着盒身道:“那些西夏遗族的供词未必全对。”
婠婠悟了,“官家是要臣继续秘查此事,看那些人是不是知道沉香匣真正的秘密?”
延圣帝道:“不只是那些余孽。只要是有可能解开这秘密的方向,统统都要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