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胜败(1/1)

帝玺凤印 !皇太后在长安公布了元诏皇后殉葬前留给梁王的手书,先皇后亲笔所写,字里行间满是殷切地嘱托,希望他能在新帝治下安稳度日,做一个衣食无忧的闲王。

“元诏皇后是我的亲妹妹,”皇太后道:“只要梁王愿意迷途知返,仍然可以以王爵善终。”

桓宓觐见皇太后的时候提起了这份诏书,提议道:“妾想给他的侧妃苏氏去一封信。”

皇太后饶有兴致道:“哦?什么信?”

桓宓笑了笑:“劝降。”

皇太后偏着头打量她,问道:“你好像丝毫不担心下落未名的陛下。”

桓宓笑了起来:“您又在考我。”

皇太后道:“来,说说你的想法。”

桓宓理了理思路,道:“我看过了靖州寄来的军报,梁王还在平州。”

皇太后点了下头:“嗯,然后呢。”

桓宓借着道:“倘若陛下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管是……还是被俘虏,梁王都不可能在平州待得如此安稳,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他也不知道安营的消息,他和康华元之间,也失去了联系。”

皇太后赞赏地点头:“好一个剔透玲珑心。”

桓宓谦逊地抿嘴微笑:“眼下凤衍书已经切断了对梁王的财力支持,而作为大本营的阳平又被浙王攻陷,梁王败局已定,陛下不日必会传来消息。”

皇太后轻轻吁了口气,似赞赏也似叹息:“后生可畏。”

桓宓谦辞道:“妾与母后当年比起来,可是不值一提的。”

皇太后摆了摆手:“没什么好比的,我当年是潜心研习过治国之术的,而你却是依靠天赋和本能。”

桓宓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那……妾与凤氏妃相比,孰优孰劣?”

皇太后愕然:“你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还需要我来肯定?”

桓宓赧然:“妾希望妾的所作所为能让您满意。”

皇太后笑了起来,轻轻点头:“我很满意,你是个好妻子。”

桓宓又问:“妾可当得起这个后位?”

皇太后听出了桓宓久久未消的心结,敛了笑容,正色唤道:“阿宓。”

桓宓应了一声:“妾在。”

皇太后道:“我从未觉得你当不起那个后位。”

桓宓点了点头:“您是为我好,我知道。”

皇太后卡了一卡,轻轻叹了口气:“后生可畏。”

“母后,”桓宓缓了语调,柔声道:“其实为后这些日子,妾心里很害怕,害怕自己做的不如凤氏妃一般好,毕竟我能封后,您和陛下都承担了不小的压力,我若做的不好,您和陛下会面上无光。”

皇太后没有说话,静待她的后文。

然而桓宓却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什么了,沉默良久后,才怅然若失地一笑:“明明心底里有很多话,可临到头来,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皇太后笑了笑:“那就不说了罢,那些话,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桓宓顺从地点头,又道:“方才妾告诉您,妾想要跟苏槿容去一封信。”

因为宛妤的关系,桓宓与苏槿容初见便火药味十足,“桓宓”这个名字在苏槿容的印象里,代表的全是不愉快的回忆。

她收到桓宓的手书,冷笑一声,没有拆便扔在了地上。

眉亭上前一步,将信捡起来,恭恭敬敬地递到她面前:“侧妃还是看看罢,殿下正处于劣势,这时候皇后来信,或许是有和谈的意向。”

苏槿容别着脸道:“和谈也应当是去寻殿下,寄给我做什么。”

眉亭劝道:“或许殿下与陛下积怨已深,皇后不得已,才寻了您。”

苏槿容的目光投到她身上,怀疑道:“你这是劝我与皇后和谈?为什么?”

眉亭急忙双膝一屈,跪在地上:“侧妃明鉴……婢……婢只是担心殿下与陛下谈崩,陛下一怒之下……血洗王府……”

苏槿容微微一颤,犹自嘴硬:“他先前还装出一副好兄长的样子给天下人看,怎么敢真的血洗了王府。”

眉亭怯怯道:“人死了之后,理由总是找得到……侧妃,婢只是一介小民,婢……婢还是想活着的。”

苏槿容怒道:“你这个有贰心的奴才!倘若我现在就赐死你呢?”

眉亭向她叩首,以额触地:“求侧妃开恩,求侧妃开恩!婢倘若有贰心,何必要等到现在,早便去投诚陛下了。侧妃明鉴,婢只是希望殿下、侧妃与婢,还有王府中这些人,都能平安无事地活着,如今王妃下落不明,倘若殿下与陛下何解,那……那您不就是理所应当的正妃了吗?”

苏槿容目光狠厉地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而眉亭就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良久之后,眉亭终于听到苏槿容长叹口气,低声道:“将信拿过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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