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婚之独爱萌妻 !男人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拂过肌肤,她脸儿莫名一热。手下意识地便要推开他,无奈他的手臂紧紧地箍住自己。两人的脸离的那么近,近到可以只看到对方的眼睛。
他的眸色依旧如潭似海,却像具有说不清的魔力般将她吸引,来着魔力一般。鬼使神差地,她没有再挣扎,而是闭上眼睛,慢慢朝他的唇凑过去。
她的睫毛很长很密,自然翘的那种,低垂下去时像两把小刷似的扫过他的眼颊,连带他的心也跟着痒了一下。接着他所熟悉的柔软触感轻轻碰上他的唇,像蜻蜓点水般的轻,又像蝴蝶的亲吻,带着甜美诱惑人的味道。
一向处于主导地位的骆少腾,突然就被这样的感觉盅惑。闭上眼睛,先是感觉她的唇含住自己的唇,然后软糯的舌尖伸出来舔了舔。
余小西其实还真是第一次主动做这样的事,即便以前和莫亦铭谈恋爱时,浅浅的亲吻也都是被动的接受,更别提后来跟着骆少腾了。
有时候上床的时候,他也会故意逗她,硬逼得她不得不回应才会放开她,可是那些也全部由骆少腾的引导。此时,她舌在他唇上舔了舔,见他并没有张开嘴的意思。胸口紧张地喘着气,其实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骆少腾被她一个简单的吻就弄的全身都热了,原本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是蛮期待的,哪知只感觉到她的呼吸喷在脸上,却半晌都没有动作。
睁开眼睛,就见她那双充满无辜的眸子盯着自己。
真的太无辜了,令骆少腾忍不住失笑,问:“这就完了?”以为他这么好打发呢?
余小西认真的时候是真认真,明明紧张的要命,却倒也没有退缩。反正是走了这一步了,干脆咬牙挺过去,他只要能答应自己便好。
她唇再次凑过来,骆少腾却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视死如归的模样,问:“用不用我示范一次?”
余小西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然后目光闪烁着拽下他的手,说:“我想喝点酒。”说完这句话后,嘴唇好像更干了,不由舔了舔。
余小西也许永远不知道,她这个无意识的举动,让骆少腾的脑子根本就是轰了一下。接下来她就被他压在沙发,然后攫住她的唇。
这个吻真的很绵、很长的那种,很是缠绵,夹着一点点小霸道。也不知是不是紧张的原因,余小西总觉得今天自己的身体也怪怪的,发软的都有点站不起来。
“会了吗?”他问,唇角的笑纹邪魅的像只妖孽。
余小西还在只顾着自己喘气,觉得刚刚要被憋死了。
骆少腾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却觉得这个吻吻的痛快,拍拍她的屁股,说:“去,倒酒,也给我倒一杯。”
酒是个好东西,不需要喝醉,彼此都来一点点,可以制造情调,也可以点燃身体里的热情。
余小西脸上又一热,若是平时肯定送他一脚,这次却也真的听话的去了,衣服虽然有点乱了,头发松松散散的,可是那个穿着拖鞋站在酒柜前选酒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让骆少腾觉得顺眼。
其实今天的余小西太过听话,完全是他平时无法想像的模样,他的心也不自觉地心满意足起来,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点罢了。
余小西其实也不太懂酒,还是最近跟骆少腾出去的多了才懂一点点,但是她依旧没什么酒量。可是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又不敢醉的太厉害,也不敢让自己太清醒。因为真的醉疯了她怕自己会杀了他,太清醒了又怕自己接受不了抗拒,只怕会功亏一篑。
指尖在琳琅满目的酒瓶上掠过,最后她挑了瓶比较烈的洋酒,自己先灌了一杯,呛的连连咳嗽,捂着胸口止的差不多,才给骆少腾又倒了杯慢吞吞地走回去。
她刚才那杯喝的比较急,很快就觉得眼睛有点晕,坐回沙发边,手里的酒杯递给骆少腾。
“你喂我。”骆少腾得寸进尺起来。
余小西想着自己今天就是不要脸也豁出去了,干脆破罐破摔到底,坐的离他更近了些,杯沿送到他的唇边。
大概觉得热了,家居服前的拉链有下滑,骆少腾就着杯子喝酒的时候,正好瞧见她胸口的风光,顿时觉得更加口干舌燥。手突然托住她的后脑,唇再次攫住她,嘴里的酒就全渡到了她的嘴里。
那酒很烈,余小西刚刚灌了那杯,被呛的喉咙还有些不舒服。现在他突然的举动显然是吓着她了,她下意识地推拒挣扎。执着酒杯的水被他握住,倾斜,余小西觉得胸口一凉。
低头才发现,那杯酒居然被他全部都倒进了她的衣服里,胸前的衣料被迅速尽湿,留下一大片深色。
“你——”她错愕地盯着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骆少腾笑比她更像喝醉了一般,那叫一个风骚。动手直接拉开她的拉链,唇擦在她的颈边,含住酒珠,说:“我喝酒。”
余小西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只觉得被他吻过的地方,像着片火似的,并呈燎原之势燃烧起来……
这一夜余小西醉了,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切都感觉像做了个梦,梦里的自己和他都那样失控。可是如果真是梦也就好了,偏偏她又将每个细节都记的那样清晰,清晰到耳边一直是他粗重的喘息。
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她脸上的表情还有点怔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目光慢慢移动,直到看到身边躺着的骆少腾。
其实早上他醒的早的时候比较多,她醒来后往往他都已经上班去了。说起来这段日子过的真浑浑噩噩的,工作状态完全不似从前在事务所那般。
这般想着拥被坐起来,一动就觉得腰痛的厉害,低头看到腰部两侧带着两个泛青的指印。不用说,那是他用力时掐的。忍着喊痛的冲动,朝他看了一眼。
男人睡的正香甜着,并有个让人忍受不了的嗜好——裸睡。还好此时床单遮住他的下半身,只露出整个性感的背部线条。
骆少腾的皮肤偏白一些,脸也长得妖孽非常,但是脱下衣服的他,绝对是一只凶猛的野兽。此时他趴在床的另一侧,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芯里,头发垂下来一直到眉尖,露出纤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滟红的薄唇。
明明是个恶劣的男人,却总给天使的错觉,尤其是早上这么毫无防备的时刻。想到前不久发生的那次,她恨不得拿烟灰缸敲破他的头,如今却没了勇气。她要回家过年啊,她想自己的妈妈了,可不敢再惹他。
心里发出无奈的叹息,为自己觉得可悲。
睡着的男人动了动,手下意识地往身边摸去,然后掀了掀眼皮,便见余小西坐在床边。手勾着她的腰身,将她压回床上亲吻了一阵,才道:“早。”
余小西气喘吁吁地回应:“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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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这天之后,余小西为了回家简直割地赔款。不止搬到主卧与他同住,还因为保姆回家过年,这两天她连煮饭、打扫卫生的活儿都干了。
骆少腾则早上起来去跑跑步,上午去公司处理些事情,下午有时有应酬,没应酬会提前回来。一直吃晚餐,然后卧到沙发或楼上的家庭影院里看贺岁片。
农历二十九这天,骆少腾做完运动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卧室的门打开,余小西拖着个行李箱出来,他还傻傻地问:“干什么?”
“我今天回家,你答应过的。”余小西回答。
骆少腾楞了楞,然后摸摸鼻子,说:“不是下午的车吗?”日子过的太舒服,他都快把这茬给忘了。
“嗯,先收拾好,免得一下忘了什么东西。”余小西回答,将行李箱放到角落,然后往厨房走,说:“吃早餐吧。”
骆少腾趁她不注意,伸脚踢踢那个箱子,嘴里嘀咕:“把自己忘了才好。”
“你说什么?”余小西转头,正看到他的动作。
骆少腾略显尴尬地收回脚,说:“吃饭。”然后故意板着脸回房去了。
余小西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有深究。因为终于可以回家了,她的心都雀跃起来。嘴里哼着歌儿盛粥,脸上都幸福的笑容。
骆少腾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这副模样。再看一眼那个碍眼的行李箱,真想说她再这么得瑟就别回去了。不过想到强把她弄在身边,这个年她估计要哭着过了。一向霸道的他看着她脸那份喜悦,竟也有不忍催毁的一天。
他坐回桌边,余小西已经将饭盛出来,碗筷去摆好了。
骆少腾拿了汤匙搅了搅碗里的粥,舀了口放进嘴里,忍着嫌弃的冲动,一口一口喝下去。余小西煮饭的手艺其实并不好,只到可以勉强煮熟的程度,依着他挑剔的程度,只怕早就掀桌子了,却也忍受了两天。
“余小西,今天别走了,我明天让人开车送你。”他竟想再多忍受一天这样的早餐。
“火车票我已经定了啊,你堂堂骆少想不讲信用?”余小西问。
骆少腾被嗑住,一口粥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看着她瞪着自己的模样,心里更堵了,扔下手里的汤匙说:“她走就走呗,多稀罕你似的。”然后就拽拽地上楼了。
余小西看着他生气的背影,突然笑出来,然后几秒钟后僵住。手慢慢摸到自己的脸颊,整个表情都有点莫名其妙的,自己在笑什么?
上午骆少腾又出去了,公司里只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明天他也不用上班了。下午的时候有个酒会,反正春节将至,总是有许多名目,他在酒会上总是心不在焉,却又忍着回家的冲动。
整天,余小西那个没良心的女人,都没给他打过一通电话。他故意拖到天色渐黑时才回到公寓,打开门,冷冷静静的,角落里那辆行李箱果然已经不见了。
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空,可能已经习惯了每次回来,房间里有这样一个女人吧。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房子里还是从前一样的摆设,甚至找不到一件她用过的东西,就像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出现过,或随时都会抽身而走。
目光落在餐桌上,上面也是空空的,连她差到让人吃下的几盘菜她都没给自己留下,顿时觉得更加郁结。
“余小西,你这个女人。”他嘴里喃喃地说着,有点咬牙切齿。
不过伤感并不适合他,收拾了收拾情绪,回房洗澡去了。半个小时后,换了身家居服出来,打开电视。仍然是球赛,音量调大,声音便充斥进整个房间。
他四肢瘫开,高大的身影占据了整张沙发,手里捏着啤酒罐时不时喝两口。不知不觉球赛就结束了,屏幕里的人在疯狂地尖叫、拥抱,也有人在痛哭流涕。屏幕的光线忽明忽暗地打在他的脸上,仍是麻木的表情。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是江浩然。电视音量调小,划开了接听键。
“在哪呢?”江浩然漫不经心的语调传过来。
“家。”他回答。
“骆大少,你这是立志当家庭妇男吗?哦,不,我刚碰到李志,他说你家的小妞今天已经回娘家了。”江浩然仍是那副德行,大概喝了点酒,啰里啰嗦的没个重点,却忘不了调侃。
“你呢?今天又相了几场亲?”骆少腾问。
一句话就插到了江浩然的痛处,那边骂了句操。所以说最了解莫过于哥们,千万别往人家心里插刀,人家回敬的必定也是你心里的痛。
骆少腾就觉得过年真是太无趣了,不是像他这种有忙不完的应酬,就是江浩然那种,连续几年被逼着去相亲。江妈妈恨不得儿子把全M市的女人娶了,所以逮到个机会就往家里领。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江浩然那边的电话背景显然更吵杂一点,他说:“最近刚开业的那家夜艳你知道吧?我们在这边,出来热闹热闹?”
最近骆少腾都不出来了,是因为家里养着女人。既然养的女人都不在家了,他自然喊他。
“好。”骆少腾应了声,挂了电话,换了身衣服出门。
夜艳和夜宴其实不是一回事,夜艳隐秘地开在一处高档别墅区里,是个三十多岁,M市曾经风靡一时的名媛开的。她认识的公子哥多,手里调教着一些姿色、学历都很好的姑娘。揽客虽然有限,却都是贵重的人。
骆少腾过来的时候,里面已经闹开了。以江浩然为首,客厅里坐着十来个人,都是平时一起混的。他出现,自然又是此起彼伏的招呼声。
夜艳的老板也马上领了个姑娘过来,身材是极好的,穿着黑色的职业装,脚下踩着又细又长的高跟鞋,将腿部线条拉的极美,问:“骆少,这是我们管菀。”
“骆少你好,我是管菀。”女人伸出纤长的手,腰微弯时,胸前的风光恰巧就若隐若现地落在他的眼里。
耳边响起起哄的口哨声,问:“老板娘,你这里还玩制服诱惑啊?”
“有啊,一会儿各位若是感兴趣晚上就留下来,房间里都有准备,随便玩。”女人手里夹着根烟,坐在一个偏好年龄大的男人身边,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依旧可以笑的风情万种。
老板娘跟其它人打的火热,她话音刚落,周围又是一片吵杂、哄笑的声音。
“骆少?”管菀这边腰都有点酸了,面前的骆少腾却没按她的剧本走。
他只是眼睛淬笑地看着她,即便看到她胸前故意坦露的风光时,眼里也没有半分跳动。他不伸手也不说话,只任她维持那样的姿态,那样的眼神,又像在看穿她把戏的一种嘲笑,管菀自己都觉得难堪起来。
“骆少不满意?”老板娘看到没达到預期的效果,也有些意外。
“怎么会?”骆少腾唇角勾起一抹笑,补了一句:“只不过我对她不穿衣服的样子更满意。”
话音刚落,女人脸色烧红,周围又是一片起哄声:“脱!脱!脱!”
女人虽然是这里的小姐,却也是个企业高管,受过高等教育。不是逼不得已,又听老板娘说看上自己是因为她身上的气质,介绍的人又是骆少腾,她想着前不久的新闻,照片上男人身边站在一身黑色职业装的余小西。觉得如果能攀上他,站在这样的男子身边也值了,不然她不可能站在这里。
哪知事情并不若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他此时虽然在笑,可是她分明看到他眼中的鄙夷。她僵着身子站在那里,泪眼朦胧,好似十分委屈。
“怎么?你老板娘带你出来时,没跟你讲讲职业操守什么的?”骆少腾问。
他一向不是个喜欢怜香惜玉的人,何况这老板娘的心机也太明显,尤其看到那身黑色的职业装穿在她身上,觉得十分碍眼。
“骆少……”报纸上的他不是很爱笑,很绅士,对每一个女人都很好的吗?
明显,她真是想太多了。跟着骆少腾玩的都知道,惹他不痛快了,从来都是别人都休想痛快。
骆少腾从包里拿里出支票夹,写了张十万块的支票扔到她脚边,补充说:“不用你干别的,把这身衣服脱了就成。”
真是又给女人难堪的境地又被了一刀!
同时他这个举动也表达着另一个意思,羞辱!女人今天这衣服非脱不可了。
这时其它人似是也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注意力纷纷投过来,看热闹。老板娘站在那里,看着男人下颌绷紧的线条,一句说情的话也不敢出口,只能暗中拉拉管菀。
这步棋走错了,她们只能认栽。
管菀心气很高,又哪里肯?老板娘看着她也是一脸焦急。管菀想到老板娘帮过自己,不应该让她为难。因为她今天不脱,就等于被骆少腾砸了场子,这个年怕是别想过了。
管菀尽管不情愿,手还是慢慢移到扣子上,解开,脱下西装上衣,露出里面的小吊带。肩头圆润白皙,锁骨深陷,最重要的是胸部曲线很傲人。
周围都是风月场里的常客,只会看热闹,可没有半点同情心。看着她的目光就像狼见到了肥肉,齐刷刷地落过来。
管菀觉得芒刺在背,却不得不将手伸向拉链,细微的声响过后,一步裙从腿上脱落到脚边。她身上只有一个吊带和三胸内裤,一向令她骄傲的身材却承受着最大的羞辱。
管菀觉得,她这一辈子不会比这一刻更耻辱了。但是她心里竟一丝都不怪造成这一切的骆少腾,因为是她贪心来到这里,真的是她贪心。
“脱干净啊,脱干净。”周围的叫嚣声已经不断。
她心里难堪到无法面对,也辨不清是不是骆少腾的意思,手继续摸到吊带的边缘,准备脱下来的时候,一把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够了。”
真的是很低沉的声音,不需要扬起多高的音量,就足够让周围沸腾的一切停下来,连带她的手也颤了一颤,有些张慌失措地睁开眼睛,对上他沉寂的眸子。
他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无声地挥了下手,示意她离开。
管菀在那一刻仿佛感觉到他与其它人的不同,潮湿的眼睛看着他,他却眼皮都没有抬。她刚刚觉得的耻辱在身上退去,接蝩而来的是一股小小的雀跃和感激。
当即她什么都没说,拿了钱就匆匆离开了。
江浩然将女人的反应看在眼底,知道骆少腾这只怕惹了一笔风流债。只是看看当事人,他一脸淡漠的模样,好像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为什么放过她?”江浩然好奇。
骆少腾一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但也极少因为这事跟人较真。今天他分明已经较真的,却不知为何又放过了那个女人,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骆少腾没说话,只是品着杯里的红酒。
为什么?
因为看着那个女人受辱的表情,让他想到自己身下的余小西。十次有九次半那个女人总是不情愿,他心疼却又忍不住略夺,连他都觉得自己变态。
这晚上玩到很晚,他回到公寓已经是凌晨了,因为喝的太多,倒头便睡,倒也一夜无梦。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骆钧打电话过来问他为什么还不回老宅。
是啊,春节总是要和家人一起过的,他唇角勾起讽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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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余小西那边,骆少腾赌气早餐也没吃,换了身衣服出门之后,并没有丝毫影响余小西的心情。虽然时间未到,余小西便拎了行李箱早早迫不及待地便出了门。
春运期间的火车站,乃至所有交通站在整个春运期间,场面都十分壮观,可谓人山人海。对于这个的境况,余小西早就已经习惯了。
票是网上订的,倒也不用排队。只是还有两个小时发车,检票那边就已经排了长长的几队。身边经过的人更是大包小包抗在肩头,一住头就会被那种装了行李的尼龙袋子打到头。
整个厅里虽然都熙熙攘攘的,可是她觉得这才是真实的生活。目光不经意看到厅内的电视屏,上面播放着M市本市的新闻,西装笔挺的骆少腾接受采访,周围响起一片女孩兴奋的尖叫。她有些不适应地捂了下耳朵,赶紧走开。
整整等了五个小时,她才终于上车,车座也是人挤人的,走道上老人、孩子坐在自己的行李上。有人甚至饭都吃不上,这会儿在啃方便面、煎饼果子等等,真是各种气味混和。
余小西靠窗,她开了一点点缝隙来通风。因为车厢里人太多,人挤人也根本不会感觉到冷。又是漫长的五个小时过去了,她下车时车站里依旧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出了车站口,突然被伸过来的一只男人手臂拦住,陆周的脸呈现在她面前,偏偏还装的一本正经,问:“小姐去哪?搭车吗?”
“搭啊,我去城西焦口,多少钱?”余小西配合地问。
陆周拎过她的手里的行李说:“钱不要了,你留下来给我兄弟做个童养媳吧。”
“喂,我有这么大的童养媳吗?”余小西问着追过去。
他们从小打打闹闹的,总是说一些没营养的话,却是十分开心的时光。
陆周的车子停在车站外,两人上了车,堵了一会儿才顺畅一点,往家里开去。
“你这么晚出来接我,家里有人陪嫂子吗?”余小西问。
“有啊,全家人都像老佛爷似的供着她,不用担心。”陆周回答。
“几个月了?男孩还是女孩啊?嫂子真是辛苦了。”余小西有一堆问题要问,想到陆周的小娃娃,也掩不住的兴奋。
“一会儿你见她了自己去问,给你们留点话说。她身体状况挺好的,现在肚子胖的像个气鼓鼓青蛙了。”陆周回答,先前虽听出有点不满在家里地位下降,此时却又夹杂着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余小西想到家里的情景,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这是她在外面无论怎么拼博、挣扎,都无法体会到的一种喜悦。
“对不起啊,陆周,你的婚礼我还是没赶上。”余小西突然想起这件事,赶紧向他道歉。
“傻丫头。”陆周腾出只手来摸摸她的头,表示理解。虽然犹豫了下,还是问:“你跟他怎么样了?”
这话问出来,车厢里陷入了沉默。
半晌,她才说:“陆周啊,我和莫亦铭再也不可能了。”这话说着,就像刀子在心里割似的,眼睛也刷地一下流下来,她只好别过头去。
陆周见状,将车子停在路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她尽管压抑,还是在他怀里抽泣起来。
“大过年的,咱不提这些。”陆周拍着她的肩。
余小西点头,本来想情绪稳定一点再回家,哪知余妈妈早就等不及跑到路口来了。
余家是外婆带着父亲来到这个县城的安家落户的,她家住这片属于城里未拆迁的。家里都还住着自建的那种二层小楼,楼前有个小院子,院外便是一条单行道马路。再往前靠着马路就是围着县城的盘河了,河两岸种着垂柳,这时候光秃秃的。
这条路没有路边,余妈妈拿的手电筒,在路口看着那辆车就像陆周的,走近往里面照了照。
“是舅妈。”陆周说。
余小西赶紧从陆周怀里坐起身,然后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推开门。
“妈。”余小西喊着过去,挽住妈妈的手臂。
“还真是你们,怎么快到家了,反而在这里停下了了。”余妈妈问。
“陆周说趁着没回答,他跟我吐槽下表嫂怀孕后的脾气,省得一会儿没有机会说。”余小西笑着说。
“女人怀孕本来就辛苦,男人还抱怨什么?”余妈妈不满了,转头对陆周说:“回去对你家老婆好点,有一点不好,看舅妈不剥了你的皮。”
“是是是,她有你和我妈这两位东西太后护着,小的哪敢不从。”陆周笑嘻嘻地回答。
也许在外面一个人撑的久了,回到家在长辈面前都还感觉自己是小孩,不自觉的放松之下也开始贫起来。
余小西挽着余妈妈往家里走,陆周开着车慢悠悠地跟着后面,拿车灯给他们照明。
陆家和余家的房子是挨着的,都有个独立小院。因为今天余小西回来,所以陆家人也都到了余家这边。见过了姑妈姑丈和新嫂子,给他们补上新婚礼物,然后余小北就跳出来:“姐,我的新年礼物呢?”
“臭丫头,你都多大了,还好意思要礼物。”摊开的白嫩手掌被余妈妈拍了一巴掌。
“姐姐挣的钱你又不要,早晚都要被她带到夫家去。我现在帮她花点怎么了?你这么心疼。”余小北不满地皱皱鼻子。
“有本事自己挣去。”余妈妈嘴里哼哼着,眼角眉梢却都挂着笑,走向厨房。
大女儿已经回来了,准备开饭!
“就知道你最疼姐姐了,我回来从来就没这么丰盛过。”余小北嘴里不满,脸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偷偷拽了下余小西的袖子,说:“姐,我刚跟表嫂学织围脖,给你也织了条,待会拿给你看看。”
余小西闻言笑了,摸着她的头,也悄悄说:“礼物在行李箱里,待会回房去拿。”
“就知道姐最好了。”余小北撒娇地偎在她怀里。
“哎,都坐下吃饭了,你们姐妹俩躲在那里说什么悄悄话。”陆周敲着筷子喊。
“来了来了。”余小北赶紧回答,放开余小西说:“姐,你先去洗手。”自己就奔到餐桌那里去了。
余小西走到洗手间,听到那边传来的欢声笑语忍不住回头,她的家人都在那里,和乐融融……
晚上余家姐妹和陆周都喝了一点酒,家里的暖气是自己烧的,余妈妈看到女儿回来,更是弄的旺旺的。所以余小西这一觉睡十分舒服,即便外面鞭炮声不断,仍舒服的她早上十点才起床。
下了楼时,余小北已经在厨房里摘菜了。餐桌上摆着份早餐,她知道肯定是自己的,便坐下不客气地吃起来,顺口问:“妈呢?”
“和姑妈到外面请祖宗去了,谁跟你一样懒。”余小北嫌弃地说。
北方过年有这样的习俗,大年三十早上,家里的男人手里拿着燃好的香去村东磕个头,然后嘴里念着请家里的过逝的先人跟自己回家过年,还会放一挂鞭炮。家里的女人会准备好果、品点、香炉,待男人将手里拿回来的香插在香炉里,是为请祖宗。待年过去,就会把祖宗送走。
余家没有男人,往年都是陆周代劳。
余小西吃了早饭,将碗筷收进厨房洗了,也坐在里面和妹妹一起摘菜,切菜,准备包年夜饺子。
下午时候,忙忙碌碌的余妈妈发现自己居然忘了买醋,余小西便洗了手出门。
她在家里穿的十分随意,又加买醋的小卖部蛮近的,便只随便在外面套了个羽绒服。穿过条窄细的巷子就到了村里的那道街道,小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在街上疯跑着,玩的不亦乐乎。
“哟,小西回来了。”一进门,小卖部的老板娘就打招呼。
“是啊。”余小西喊了人,买了瓶醋离开,还没回到家,就看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出现自家这片小马路上徘徊。
那人穿了个深色的大衣,领子竖起,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来,正是莫亦铭。
四目相望,他看到余小西时脸上闪过惊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笑着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家的样子,没想到我还真的找对了。”
直到看到余小西的表情不对,他激动的心情才略微平熄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你不高兴?”
余小西没回答,也没有给他冷脸,只是有些不自在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过年了,你知道我一直一个人的……”莫亦铭说。
以前过年的时候,他住在江家,那种窒息的地方,真不如在街头流浪。所以往年两人谈恋爱的时候,她也总是拖到很晚才回家。
那时因为他的身份在江家尴尬,她怕妈妈不同意,所以并没有告诉过余妈妈自己谈恋爱。但是这事需要个人打掩护,所以陆周是知道的,陆周一直帮她瞒着。
他这话说的伤感,余小西也不知该怎么接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她握紧手里的醋瓶,也只是挤出一句:“我回去了。”说着便往家里走。
手却被他扯住,他看着她说:“西西,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他这话说的,余小西心里又涩然起来,别过头,说:“亦铭,我们都学会放手吧。”
既然回不去了,贪恋又有什么用?
莫亦铭不说话,他知道回不去了,可是他不甘心。眼前这个女孩明明是他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这时有一群孩子喊叫着跑过来,余小西有些着慌地拽开他的手,快速奔回家门。
余妈妈和小北正在包饺子,突然听到门彭地一声关上,两人抬头,就见余小西脸色难看地捂着胸口喘息着,问:“怎么了?”
“没事。”余小西摇摇头,把醋放下来。
“姐,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狗追。”余小北说。
小时候她们村子里有很多狗,两人拿着吃的东西常常被追,她们吓得惊恐失措,好不容易逃回家关上门时就是这种表情。
余小西表情讪讪的没有答话。
中午三人下了点饺子吃,其它的都冻冰箱了,余小北是个关不住的女孩子,打了几个电话,便打扮漂漂亮亮的出门了,余妈妈招呼自己的牌友过来打麻将。
余小西本想回房上会网,或者找个电视看什么的,结果被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堵在客厅里。
“小西多大了?”
“今年有二十五了吧?”
“哟,咱们村里这么大的姑娘可没有了,像她这么大岁数的都是三四岁孩子的娘了。”
“小西啊,有对象了吗?”
余小西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感到一阵头疼,求救地看向妈妈。余妈妈这时候非但不救她,反而想将她推入火坑:“她性子这么闷,哪有对象啊,你们有合适的就给她介绍个。”
“哟,小西人家是大学生,又在大城市工作。咱们这边能配上的可不多。”夹杂着摸麻将的哗哗声,她们的热情半分不减。
“唉,老韩家的那个儿子长得不错,也是个大学生,今年过年回来了,我有空去问叨问叨?”另一个人说。
“好啊,那麻烦你了王婶。”余妈妈应着。
“要我说啊,还是在长家里长个对象好,都知根知底的……”
余小西正想偷偷溜着上楼,就听到家里的门哐地一声被踹开了。因为声音太过突兀,她下意识地转头,便看到浑身湿漉漉的莫亦铭出现,他怀里抱着的是——余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