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女逆袭,鬼王的宠后 !尉迟鹤刚刚吩咐过新来的侍女榴莲去把大黑给叫来,又觉得去一趟宫廷宴会有什么可怕的,不用带上大黑只要揣好如意金印这个压箱宝就成了。只好吩咐大黑:“你去叫几个奴隶把几个院子里的花木修剪整齐,再把几个廊道和厅堂楼台都用除虫粉擦拭过吧。”
看着身高九尺体魄壮实的黑奴大黑恭敬地用月城话应声离去的背影,尉迟鹤感慨:“人,的确不可以以貌论人,在月国人普遍的认知当中大黑这样的人一定笨的跟熊一样的,可他黑如炭火的面庞上眼睛黑白分明不会不懂世故。”
尉迟鹤正要挑拣几件衣裳准备用于婚宴的穿着,楼下侍女榴莲禀报:“郡主,端木夫人来了!撄”
尉迟鹤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因为陈婉儿是个很讲究仪表仪态的贵夫人,每个人无论男女一看见她那样的人自然就把腰杆挺直生怕被她嫌弃。
白底红牡丹年花长裙,仿唐装式样的坦露着锁骨,木头底子皮拖鞋声音款款迈上来樟木楼梯的二楼。尉迟鹤已经站在雕花门扇的门口迎接着她,两人相距还有两米的距离,陈婉儿已经优雅地俯身跪下:“娘娘请恕罪,臣妇先前有冒犯之处还请娘娘处罚!偿”
尉迟鹤赶紧上前扶起她来,自己这一路上乔装漂泊怪不得别人,何况她那么温柔婉约的人何时冒犯过她呀。两手拉起陈婉儿说:“夫人,这是说那里的话呢?我这是和皇上怄气的,也是让旁人在称呼上为难了一阵子。”
陈婉儿心里放松了不少,进了屋子说:“娘娘,陛下本来要亲自来接娘娘过去的,是因为在会馆和金国的使臣还有月国的重臣们应酬,忙不过来就只有臣妇过来了。”
陈婉儿瞧着尉迟鹤还穿一身月白的男人常服,略为皱了一下眉心嗔怪地说:“娘娘,您,还是换个衣裳吧!这是国宴,您是高贵身份的人。”
尉迟鹤懵住了,自己那夜从宫中出来除了如意金印以外,任何贵重的首饰都没有带。陈婉儿好像也猜到了这点,她给尉迟鹤作揖到:“娘娘,衣裳和首饰的事情您不用操心了,月国王后这些日子都让臣妇帮着宫里的司珍和尚服局的宫人为您赶制了。”
陈婉儿走出门口对着回廊里站着的自己的四个婢女说:“让底下的人把箱子抬上来,快。”
尉迟鹤不解地问:“月国的王后也太有心了吧,我一个漂泊的人。”
陈婉儿柔声到:“娘娘不要在这么说话了,不然月国的王后娘娘和端木大人会怪罪臣妇的。”
尉迟鹤也只好恢复宫中的用语,她遇上像陈婉儿这样精致的女人是没有抗拒力的。
两个侍从把箱子抬了进来,就出去了。两个婢女托盘上面盛着整齐叠放的蚕丝内里薄纱的礼服都是南月国产的蚕丝和云纱,一共有橘红,明黄,绛红,紫红和茜红色五套。另外一个盘子上打开多宝桃木盒子十八道格子里,珊瑚扳指黄金戒指和镶嵌白石的黄金指甲套,黄金雕刻凤凰手环和黄金镶嵌红宝石展翅凤钗。
尉迟鹤有些意外人家异国的王后怎么这么慷慨,无非就是怕得罪了金国和燕国,万一两大强国联手月国就会有灾祸上门。
一向很实诚的尉迟鹤说:“这样也太多了吧夫人,本宫一向喜欢简单的,这个黄金凤凰展翅钗本宫收下了。”
还想说什么的,看陈婉儿有些难过的表情只好不说了。陈婉儿恢复笑颜说:“娘娘,时候不早了,让臣妇为您梳妆吧!”
尉迟鹤因为刚才的直言令她难堪只好应允了她,本来尉迟鹤习惯了自己梳妆的,可自打她乔装成男人以后就素着脸两个月了都没有胭脂盒子类的在屋子里。
陈婉儿的贴身婢女挽着一个圆形三层盒子打开来,黄白粉红三色的油脂粉膏一应齐全。
陈婉儿葱白手指染过了橘红的海娜花,她的肌肤是尉迟鹤见过的南月国女人里面最白皙的,她在月江漫步的时候也见过月城的贵女们有用西域的橘红海娜花染指甲面的。
陈婉儿手指有些力道,特别是指腹用力擦油脂在尉迟鹤脸上时候,似乎整个脸和脖子都被她按压过了最后感到异常舒服。尉迟鹤想起现代的爱美女人们多数也是会这些基础保养的动作,就问:“夫人,你懂得脸部保养啊,真好!”
陈婉儿两手一起为躺在躺椅上的尉迟鹤脸上按压第二层油脂,她说话的节奏变的慢了些:“娘娘,臣妇是庶母生的没有资格去家族的书院念书,也只有把心思放在绣货和弹唱歌舞方面。”
尉迟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够让她避开难过的事情,就说:“你是应该和端木大人到北方的金国去的,北方人对嫡母庶母的要求是有,但对子女没有嫡母庶母的分别。”
陈婉儿开始用一块海绵沾着月白色粉膏均匀抹完尉迟鹤的整张脸和脖子,半叹气咽了回去说:“我的嫡母管着我的家,她的一个女儿曾经被选为当今的太子良娣后来听说被降了位份成了奉仪,她便将我卖到戏班子里成了唱戏的。而本来说要打算将我许配给一个三品大夫作妾的,这次回去交趾也是中了她的圈套才……”
尉迟鹤是个软性子,听不得这么好看的人说这种凉苦的事情。就安慰她说:“老天爷疼惜好人,你现在也是遇到端木大人成了有名分的夫人不也是嫡妻了么?”
似乎是对尉迟鹤说的话产生了共鸣,陈婉儿深吸一口气开始用一块棉绒布揉沾着盒子里的粉面按压在尉迟鹤的脸上。做这些可以掩饰她的难过,她有些哽咽地说:“臣妇从来不敢对旁人提起此事,是因世道上人心险恶,人都是脚往低处踩踏。”
尉迟鹤沉默了片刻说:“本宫在大婚前也是遭受了自己的庶母和庶妹的欺压险些丧命的,然后也是步步紧逼着要本宫的性命和夺去所谓的荣华富贵。”
陈婉儿扶尉迟鹤坐下,抬头凝视了一眼尉迟鹤什么话也没有说,继续为尉迟鹤用貂鼠毛的刷子沾着金色的亮粉末扫在眼睛褶子里。她突然说了一个事情,尉迟鹤意识到自己今天在望月楼处理的事情有些不够妥善。
陈婉儿说:“望月楼的南班子班主是个阴险的小人,他曾经联合新罗的朴成尚要挟了端木大人把这宅子底价卖给了朴成尚的,臣妇本来就在他的戏班讨生活。因为我嫡母姐姐是太子府的人,他才不敢陷害我,我也得以绽露头角被端木大人相中的。”
尉迟鹤对着面前梳妆台镜子一照,自己的眼线被用深蓝色油脂描绘过底子再扫上了混合金色的褐色粉末,自然让自己的双眼美伦美焕。这个月城的工艺矿产技术比起北方国度不知好了多少,就连黄金的凤凰展翅钗成色已经接近现代的了,更别说月城人普遍用玻璃当镜子甚至也用在名寺院的窗户上。
尉迟鹤说:“那么,这个南班主口口声声说要找太子殿下来评理作主,都是他还没有清楚你家姐姐已经成了区区一个奉仪吧?”
陈婉儿说:“就是,我当时是为了在戏班自保,我甚至有次在太子府邸的宴会唱戏带着戏子去看了我姐姐的。”
尉迟鹤赞赏地说:“那么,望月楼就不用担心这个吃槟榔的人来找事了。”
陈婉儿嫣然一笑不语,片刻话锋一变改为渐进形式的劝说:“娘娘近日有什么身子不舒服或者想要特别吃什么,用什么消遣的么?”
尉迟鹤被她说到心坎上了,有些尴尬的笑说:“本宫对这月城的青木瓜百吃不厌。”
陈婉儿很世故的笑了,但这种世故尉迟鹤是没有防备的习惯。她这种女汉子对女子甚少防备的,加上她上次在梧州到月城的路途中相处下来她不讨厌陈婉儿这样的人。
陈婉儿把大小不等的六个梳子篦子放在梳妆台上,把一个白玉碗放尉迟鹤面前说:“娘娘这是臣妇准备的青木瓜,您先用一些,这样的话到了宫宴上就不会被饿到了。”
尉迟鹤优雅贵夫人上身,用竹叉子挑起青木瓜条左手手掌撑住防止掉落在礼服上面。
尉迟鹤吃到半碗的时候,陈婉儿的巧手已经梳好了两柱饱满的飞天髻,在佩戴凤凰展翅钗的时候她用婢女端着的小盆水净了手抹干。扁圆的铜盒子里玫红色膏用刷子沾着扫在尉迟鹤的双颊和眼尾处,又一个碧绿玻璃瓶子里清凉的味道有一种甜乳香的油水搓摸在尉迟鹤的颈项和发髻,还有手腕处。
尉迟鹤问:“这是什么?本宫未曾见过。”
陈婉儿说:“这个是椰子油主要是用了蚊虫就会避开,您是不知道的,再怎么端庄美人儿到了树荫底下或者水岸附近不涂抹一些避开蚊虫的油水瞬间就被虫子扰的仪态全无。”
尉迟鹤恍然大悟说:“难怪,本宫一直是在望月楼内就不会感受到,想必月国的气候终年都是有这些困扰吧?”
陈婉儿没有正面回应她,待穿戴整齐后,垂手站在一侧说:“娘娘,请恕臣妇斗胆进言,您还是为腹中的孩子想一想接受了皇上吧!”
尉迟鹤不假思索的说:“这个,靠着望月楼的进项我就能够养活这个孩子,如果今天不是月国国主和王后的邀请才不会戴上凤钗赴宴呢。”
陈婉儿吐了一口气说:“娘娘,您真的是冰心玉洁般天真的人儿,生一个孩子容易,养成一个孩子非常不容易。”
尉迟鹤没有说话,也期待她把话说完。陈婉儿小步跺了一下两手优雅和折着,凝视尉迟鹤说:“娘娘,臣妇说个我身边人的事情。有个月城的庶母生的孩子,母亲刚强又贤惠做的一手绣货养大了独身子,这个独子考中了秀才想要再继续考进士却被贡院的人刁难。”
尉迟鹤问:“这是为何?人家没有父亲,有母亲不是也一样么?”
陈婉儿说:“娘娘有所不知,这一个人如果没有父亲撑腰是多么无助。就等于自己的根源没有人知道,考官没有看到你父亲的名字是不会让你进入考场的。”
尉迟鹤心里打起了小鼓,面色有些呆。
陈婉儿没有再接着说,只是吩咐随从把一卷红色团花地毯长长从樟木楼梯打开,一路延长到宅门口去。然后她搀扶着尉迟鹤,尉迟鹤也只好把手搭在她的手腕处优雅缓慢地迈步。用了半个时辰才坐上了门外的大马车,不知为何尉迟鹤在异国身着皇后的盛装很不自在。马车行驶的很平稳,车外跟着疾步行走着陈婉儿的侍从婢女们。
一个时辰抵达宫城,站在燕云石的身旁,燕云石给了一个满意的眸光给她。尉迟鹤知道,女人就是男人的面子,盛装打扮和乔装成男人的待遇是半圆一百八十度的反差。人来人往的殿堂内华丽堂皇到没有辞藻可以描述,雪白寒冰布置的空气里岭南的炎热感觉不到。燕云石狠狠地掐了一下尉迟鹤的手心,尉迟鹤低声说:“因为腹中的孩子,我就跟你回去。”
---题外话---周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