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戏 !一个其瘦无比如猴一般的男子全身裹着黄泥,匍匐在白马坡东面的高山上。那里视野开阔,将白马坡尽收眼底一览无遗。他伪装在泥地里与周遭环境无异,气息微弱平稳不时还有蚁虫在他头上驻足。
他撇开弓兵营,独自来到此处埋伏是想要一箭完成此次任务。之前孙落第将荒君渔打伤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箭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相信那一箭射出荒君渔必死!可是他将捏着箭羽的手轻轻松开,因为他的直觉不允许。事实证明直觉又一次救了他,如若当时散发出一丝杀意就一定会被那位横空杀出的男人所察觉,那位沧桑落寞的中年男子就像掌控了这片天地,什么都无法瞒过他的感知!暗感幸运继续静心蛰伏,直到那对父子离开,直到荒君渔跌坐在泥地上,他终于射出这一箭!
张弓搭箭,这一连贯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停,仿佛练习无数遍一般。他整个人沉浸在箭里,这支箭潜藏着他的箭道,一往无前!
射完之后撒腿就跑,片刻没有停留下来观察荒君渔是生是死,在他心里荒君渔已经是个死人了!他知道荒君渔死后那么自己想要离开就难上加难,从泥里一跃而出不顾身上粘稠的泥浆几个起落消失在原地。
一箭东来,势不可挡!
当荒君渔听到另一波伏兵疑是弓兵营时已经暗感不好,谁知还没通知全员戒备就遭遇惊世一箭。
箭势穿过十名黄金甲的胸膛并没有丝毫停滞,伴着十名黄金甲失去生机便来到荒君渔的跟前。较远的黄金甲根本来不及阻挡,却都本能地冲向荒君渔想要替他挡下这一箭!
荒君渔从这支箭上读出了自信,骄傲与荣誉!箭的主人想必还很年轻,因为箭意在荒君渔眼里有些稚嫩!
只能却丝毫不敢小觑,荒君渔厉喝一声,迅速捏碎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东西。
荒君渔身体上升腾起雷电织成的铠甲,纵横交错,雷电声呲呲作响!
势不可挡的箭矢撞在雷电结起的铠甲上,发出刺眼的光芒。它在努力冲破防护,想要钉入荒君渔的心脏带走他的生命。尽管雷电铠甲抵住了这支渐渐褪去光束有些古朴的箭矢,可是后者造成的冲击力也让荒君渔够呛,硬生生带着他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箭矢终于落下,雷电也慢慢消散。
荒君渔面色煞白,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已经模糊的视野看到远处焦急赶来的东太白与寒然,露出一抹笑容就晕厥过去。尽管最后的雷电铠甲挡住了绝大部分的箭意,可是原本重伤的他又被残余的箭意冲击柔弱的身躯,在看见路都走不稳急忙跑来的东太白心中也就落下一块大石。
白马坡事件以叶醉得救荒君渔无性命之忧而暂时拉上幕帘,可是黄金山庄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结束。荒君渔对于白马坡之行的计划告知过他们,尽管他们觉得有欠妥当可依然没有出言阻止,而是让寒然立下军令状。可如今叶醉得救,荒君渔却重伤卧病床榻。从寒然口中得知了弓兵营存在的南聚财立即从寒然手中要来了歼灭弓兵营所缴获的弓箭,看过之后立即遣人将强弓和箭矢送到皇宫门口并没有让人带什么话。而在听到叶星辰横空杀出时,西晓懿眼睛一亮又黯淡下去,心中暗想不来黄金山庄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吗?
“一而再再而三真当我们是软柿子随便捏吗?”北辛然拍了拍颓然的西晓懿,头一回露出杀机。从西晓懿遭遇黑镰袭杀西门小楼重伤到绑架叶醉白马坡荒君渔重伤,意外一直都没停过。之前是荒君渔顾忌太多,可现在看来是自己对敌人太过仁慈!
“之前君渔不让我们大动干戈是怕扰乱百姓安定生活搞得人心惶惶,可如果现在我们还不做点什么那岂不是对不起二爷!对不起大爷?”北辛然想要做些事,做些大事!
“可是如若君渔责怪下来?”西晓懿担忧道。
“妇人之仁!君渔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北辛然确实是被这一连串的意外激怒了,失去了平常的沉着冷静。
“够了!”东太白出声呵斥,他也发现北辛然今天有失冷静与往日大相径庭。可是又觉得是荒君渔的受伤让他失去了分寸,也就释然,毕竟大家的重心全都在荒君渔身上。
“寒然,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是战还是继续和平铺垫?”东太白侧身询问独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寒然,寒然是个聪明人将自己的位置摆地很正确。他清楚目前黄金山庄对自己信任有限,如果刚才出言劝告只会引来正处在怒火中众人的反感。
如今东太白出声询问,他也就不再掩掩藏藏:“恕寒然直言,渔少爷是想要温水煮青蛙让锅里的青蛙越来越多最后加大火一锅端了敌人。可经过一连串的变故对方昭示出的力量远远超出了预估,单论白马坡的一百黑镰就让人头痛,还不知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杀手存在。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八年来大黎在印宏励精图治下国力昌盛,人心齐聚。而帝都这座举世雄城经历过鬼斧神工的改造也已转变成一个战争机器,这些都是渔少爷有所担忧却又束手无策的事。”
“愿闻先生高见!”东太白相信寒然并不是个只会废话的庸才,否则荒君渔也不会对他以礼相待。
“渔少爷不想伤害无辜百姓,是因为心存仁慈。可是成大事者岂可拘小节,印宏就是抓住渔少爷被荒姓祖训所羁绊这一点,才如此肆无忌惮制造一系列事件,现在我们该做适当的反击。”
“一位自上位以来从未遭遇过失败的君王如果遭受一次痛击,那一定会动摇他的心境,心一乱很多事就看不通透了。”寒然继续补充,他这一记攻心为上不可谓不妙,狭路相逢勇者胜,印宏如若心乱了那么还能笑到最后吗?
“适当的反击?”北辛然不解如何反击算适当。
“所谓的适当就是在不违背荒氏祖训的前提下做些该做的事!”寒然补充道,他是在玩文字游戏,让在场众人根据自己的理解做出反应。毕竟荒氏祖训并没有细化到条条框框,一来不用受到内心谴责,二来又可以为复仇大计多谋胜算。四大财神是越看寒然的眼神越是欣赏,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
“金银财宝!”东太白召唤道,四个黄衣侍卫闪身而入,他们是四大财神的贴身护卫,其能力可见一斑。
“东金!通知天下银钱,断绝与大黎所有官员的金钱来往,要换钱就拿官印来抵押!”
“喏!”东金领命而去。
“西银!走一趟南疆找个叫武安邦的军火商!告诉他是时候了!”
“喏!”西银领命而去。
“南财!通知各大城镇,断绝与官府所有交易,我要断他粮断他刀枪!想要找刚死了儿子和姨太的北堂雄风!”
“喏!”南财领命而去。
“北宝!走一趟北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镇北军因为印辰被罢免而生出叛变!”
“喏!”北宝领命而去。
“既然这一切终将到来,那提前到来又有何不可!”东太白动用能动用允许动用的力量来制造一场暴风雨。
“不!我要整座西宁城!”西门小楼施然而至:“伤了君渔,我要他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