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欠揍(1/1)

女主大人,我错了 !千婉玉既答应了莫路要还他一个血祭阵, 就忙里偷闲紧锣密鼓的在为此张罗着, 她在佣兵团发布了许多任务, 譬如为了寻找一种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原石,那种类似于无牙之前寻找的暗系魂珠一样的东西。

东方明惠还是听猪仙草讲述了一遍才明白过来, 这是用来替换阵法石用的。

所以她被留在家中的另外一个原因是, 和这些佣兵工会的人商谈接任务一些注意事项,有些她不方便出面的任务由千子衍去到佣兵团工会发布, 一旦有佣兵接了这个任务, 就会到千家来签订协议。

就千婉玉在外忙碌的过程中, 她也没停歇过。

东方明惠嗅着一股儿刺鼻的血腥味儿,听着下面的人在诉说这个交易,她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小光光滑顺利的毛发,“先说说你们的要求。”

“九姑娘, 听闻你医术了得, 妙手回春,我们就想求一道平安符。”

“……平安符?”

那人轻点了点头, “我们想求一瓶就算沾染了死亡之气,还能活下去的药剂, 这种药剂,除了九姑娘你有之外,再无其他人拥有了。”

东方明惠不动声色的看着这群人, 心中思量着一瓶抵御死亡之气的药剂和一个消息的可比性。

当然,她也可以直接给。

“小色,你觉得这交易合算吗?”

“合不合算你自己估量, 但别看他们可怜就心软。”小色最了解小伙伴的尿性了,甚至它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群人把自己整这么惨,就为了一搏东方明惠的同情心。

而且东方明惠从刚踏足大厅的那句话就暴露了她刻印在骨子里的仁慈。

东方明惠思索了一下,“你的消息是关于哪一方面的?”

“鲛人族。”

“咦!”

无怪乎她如此错愕,鲛人族目前不是应该是蔚君蓝所在地,难不成那位老乡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了了?关心则乱,东方明惠差点就脱口而出直接答应交易了,可转念一想,她又飞快镇定下来,清澈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这一张张狼狈的脸。

那几人被她狐疑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还是带头的那人被她看的有点担忧,毕竟他也没那么大的把握就一定可以把这个消息卖一个好价钱,“九姑娘在看什么?”

东方明惠嘴角咧了下,“你们说消息是关乎鲛人一族,可依照你们这一个月来的行程,别说是踏足鲛人族区域,就是连兽族部落都未能抵达到吧?”

消息又从何而来?

当初设置三到五个月时间,完全是为了考虑到兰斯大人的身体情况,同样也是希望能够赶在她们成亲之前,满足兰斯大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

眼下这群人却仅仅是用一个月就失败了。

看来任务艰难,超乎她的想象。

那人一听,立即明白东方明惠的疑虑,“不瞒九姑娘,我们虽失败了,但是我们跟随大部队已经抵达到了鲛人一族所在的海域。”不,准确来说,他们是沿着水路走的,错估了鲛人一族的势力范围。

“你们莫要诓我。”东方明惠淡淡的说了一句,她虽没有地形图,但也曾经抵达过鲛人一族,鲛人一族在海域位置十分偏僻,估计是因为常年遭受到兽人一族的排挤,加上又无统帅,便将日子过得越发艰难了,“我也曾去过鲛人族,知道一些鲛人族的情况。”

“九姑娘,冒昧问一句,你当初去到鲛人族走的是水路还是陆路?”

“你老实说这次的消息除了关系鲛人族之外,还有什么?若是你没有一个能够打动我的点,我想你们可以回去了。”东方明惠可不愿意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但心中又忍不住在想,走水路和走陆路不一样,而且她们之前是从精灵族绕过去的……加上之前千家提供的爬行兽等交通工具,让这群佣兵团的人得到了最为便捷的方式。

说不定一个月真的能够抵达?

“九姑娘,我只能保证这消息于你们千家有利。”

东方明惠目光微转,就放在了这几个人的伤口中,大部分都是小伤,就那缺了一条腿的人似乎伤的特别严重,勉强包扎了一下,如今伤口处还有鲜血不断的往下滴,整个人原先是坐在椅子上的,如今却支持不住的软倒了下来,就一双青筋暴跳的手还苦苦挣扎。

她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那人面前。

那人一脸满脸的惊恐,倒是想要坐直,但越是挣扎,脸色越是惨白。

“别动。”

“老三。”

东方明惠转身对着另外两人道,“将他按住,我要检查一下伤口。”

小光嗅到血腥味后,不甚满意的还想往她怀中钻,被她轻轻地拍了拍屁股,这才消停下来。

对方那包扎好的伤口就是用一块布胡乱的堵住了流血之处,上面还有各种各样的药剂粉末,手法拙劣,而且实际上这种错误的包扎方式会带来许多麻烦,她看着层次不齐的缺口,大概因为气候的缘故,伤口散发出一种恶臭,以及一些张牙舞爪的黑色东西,“什么时候伤的?”

“十天前的样子。”

东方明惠仅仅是看了一眼,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一瓷瓶的药剂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这瓷瓶中装的药剂就是你们所想要的,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你们现在可以说了,是什么消息?”

那群人都死死的盯着那一瓷瓶,脸上呈现出了激动的神色,好像,外界千金难求,甚至都求不到的药剂就在他们眼前,而且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救命符。

那带头之人显然也十分热切,立即就道,“鲛人一族正在扩张势力,他们占据了海域的三分之二,而且我看到他们已和人族勾结在了一起,试图侵**占我们的地盘。”

东方明惠眨了眨眼,“就这些?”

采青轻咳了声。

带头之人绞尽脑汁又仔细想了想,“鲛人族现在的攻击力十分强,而且很是诡异。我们三弟的腿就是被潜藏在海域中鲛人一族给咬了的,所以——”

东方明惠觉得自己这一瓷瓶的药剂仍在水中响都没响,她摸了摸下巴道,“你看到鲛人族和人族哪些人勾结了?”

“没看清楚,但那群人似乎是……杀手,身上血腥太重。”如果是佣兵的话,他们肯定可以嗅出同行的气息来,但那群人出手利索,一针见血。

“哦。”

老乡动作倒是也挺快的,短短一年多时间,不仅圈地为王,发展势力,还知道找外援,这小脑袋瓜子不笨嘛,比她聪明多了,合该就该当一只鲛人王。

她想象了一下,血煞盟那群血腥汉子若是知道他们的前任盟主变成了一条鲛人,那表情该是多么微妙啊,她笑得眯了眼,“还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佣兵团的人狐疑的看着东方明惠,他们原先以为这消息怎么也会让人震惊一把,毕竟一个小小的鲛人族,不仅从原先三分之一的水域扩张到了三分之二,如今竟还野心勃勃的想要和其余人来分刮他们帝国的土地。

这是想要挑起鲛人族部落和人族的战争吧?

然,东方明惠听到这则消息不仅没有义愤填膺,还笑了……笑了……笑……了。

“九姑娘,可是这消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挺好的。”东方明惠笑眯眯的摆手,最好老乡可以将海域直接霸占,和兽族部落签订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协议,毕竟那鹰族部落可是一直在打鲛人族部落主意。

“那,九姑娘我们的交易是不是可以——”

“自然是可以的。”东方明惠微点了下头,“采青。”

采青将那瓷瓶拿上,刚要送到那佣兵团的队长手中时,就听见东方明惠好心提醒了一声,“你们那位伤了腿的兄弟,若是就这么抬回去的话,不出十日就会变成你们在海域中遇到袭击你们的那种鲛人,那些鲛人并非鲛人一族的人,而是被活死人不小心感染的活死鲛人,他们身上自带了活死毒液,压根来说,他们是一群没有知觉并且已经死了的鲛人。”

“你们说你们走的是水路,我想你们平日里喝水应该都有自带吧?”东方明惠这话问的有些扎心,她甚至琢磨着,如果海域真的被感染的话,她和老乡大概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全场寂静无声,那佣兵团的队长伸出去接瓷瓶的手甚至都僵在了半空中。

听到被她判了死刑的那位兄弟更是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滚落了下来,“救——九姑娘,救命。”

东方明惠皱着眉,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个画面,她将小光放下,低声道,“看在你们是为了接我们这趟任务出的事,我倒是可以施救一次。”

“多谢九姑娘。”

“先别忙着谢我,这天下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所遇到的活死鲛人毒液特殊,一般药剂师救不来,除了我,我这里刚好有一瓷瓶解活死毒液的药剂,你们可以考虑用抑制死亡之气的药剂和我交换。”东方明惠笑看着那群人,“救他,或者是要抑制死亡之气的药剂,你们可以自己选。”

采青手一缩,将药剂又重新拿了回来,放回到了桌子上。

“九姑娘。”

“你们可以慢慢想,但他的情况不能拖,还有检查海域中的水是否被感染也很简单,看看你们身上可曾出现过什么灰暗色的斑斑点点。”

十天功夫,也足够那些毒液发作了。

她一说完,那群人惊慌失措的开始检查起自己身上的肌肤,有些看不着的人还相互掀开彼此的衣服,没有发现斑斑点点的人大口松了一口。

“我没事。”

“我也没有。”

“太好了。”

唯独那只剩下一条腿的人,拖拽着残体,想要靠近东方明惠,“九姑娘,救我。”

东方明惠蹲下身,看着他明显变色的瞳孔,低声说道,“我给你们选择权了,你们比很多人都幸运的多,很多人生来就没有选择,你说是不是?”

“老三,别怕,你会好起来的。”

“不——老大我们换,换,你们救救我——”

那佣兵团的队长让其余两个人将人架了出去,拿着到手药剂告辞了。

采青神色复杂,一直跟着东方明惠走出去老远都没有说一句话。

“采青,七姐最近怎么样了?”

“三小姐一切安好,已经进入到爆发第二次死亡之气的地方了。”采青想了想,又补充道,“莫爷的府邸变成了一片废墟,连同周遭之地,全部都成了寸草不生的荒地。”

“除灵师工会的人现在都在做什么?”

“救人。”但死亡率非常高。

采青没说,而是想到了刚才那群离开的佣兵团,迟疑了下,还是问出了声,“九姑娘刚才说的是真的?”

东方明惠楞了下,才知道采青问的问题,“我这人比较笨,也比较懒,想到撒一个谎还需要费心费力就不怎么乐意了,更何况,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你觉得我说的是真的吗?”

采青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她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变了,变得和以前大为不同。

东方明惠见她沉默,干脆又继续道,“你觉得我很残忍?可以救而不救?”

“不敢。”

“我以前觉得什么人都可以救,不管好的坏的,但凡是他们有危险了,我身为药剂师,就算是十恶不赦的人都该救。但我发现我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就像这次,那群沾染了死亡之气的人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她恨不能将所有的病人都治好。但现实么?不现实,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弱,她估计还没将那群人救活,自己反倒要累死了。

在这件事上她已经挣扎过了,她试图和除灵师工会那群讨厌人一起分工合作,但效果甚微,那群人不懂感恩还试图用她来要挟七姐,简直罪不可赦。

“就像刚才那样,你觉得我没给过他们机会吗?”

“给了。”

“你看很多人连机会都没有。”东方明惠想,在她所看不见的地方,肯定有更多的人因感染这样的活死人毒液而过的生不如死,有人即使这样也愿意付出,但有人终其一生都只知道索取,“我可以和你说一个故事,也许你就明白了。”

“好。”

东方明惠也觉得自己这行为有些残忍,如果是以前,她恐怕不要报酬也会救,于是她就和采青说了信上帝的故事。

采青本想问什么是上帝,随后就被东方明惠用类似于兽族人相信兽神这种信仰给代替了。

听完故事后,两人久久不语。

***

“看,那处的死亡之气快要消失了。”

“太好了。”

死亡之气一点点的缩小,之前心惊胆战的人群们得到了很好的安抚,不过令除灵师工会十分不满的是,他们的光系治愈并没有救活多少人,很多人都已‘病入膏肓’,光系治愈落在那些人身上,那群人身体内的死亡之气和光系灵力就相互冲击,反倒是加重了病情。

而且他们发现很多人因少许死亡之气窜入体内,竟都隐隐苏醒了暗系灵力。

继之前那个已经死亡的孩子之后,又有十几个人孩子因沾染了死亡之气而苏醒了暗系灵力,他们最初发现的时候就遭遇到了光系灵师的攻击,随后被储聆歌拦了下来,关押在了除灵师工会,有光系灵师专门看守,为此,除灵师工会的声音又出现了两种。

一种倾向于将这群孩子直接灭杀在摇篮中,毕竟苏醒了暗系灵力,若是让这群孩子成长起来的话,就会成为死亡灵师。

一种更倾向于将这群孩子囚禁在除灵师工会中,削弱他们身体内的死亡之气,若是能够一举废了他们的根基就好,但这种法子太过残忍,无论以后这群孩子会不会苏醒其他系灵力,一旦被废,就相当于一个废人。

司徒浩坐在除灵师工会的议事厅中,听着两方人为了所谓的仁义道德,还有天下苍生,为难一群孩子,他似乎在瞬间就明白了东方明惠为何宁可窝在千家,足不出户,也不愿意跟着他一道出来救人。

他现在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地方,这除灵师工会中除了那些条条框框中说得比唱的还好听的为天下付出之外,似乎在一息间都变了模样。

“你放屁。”

“废了他们和杀了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一旁的殷澄为首的人一致觉得将希望灭杀在萌芽中才是最佳方案,“若是按照你们所说的那样,他们此时都已记事,保不准以后再修炼了功法来找你们报仇,要知道放虎归山,终为患。”

储聆歌全程不发一言,就抱着光耀剑坐在司徒浩的对面。

两人几乎一抬头就能看到彼此,司徒浩瞅了他一眼,想起之前明惠师妹和人似乎是旧识,便又多看了一眼他身旁嚣张跋扈的殷澄,如可以,他倒是很想将这人拎出来暴揍一顿。

翟浩帆坐在会长的位置上,看着两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到最后为了这个问题险些都要打起来。

一群光系灵师如果内讧,那画面简直就不能看了。

“你们吃饱了闲着没事干是不是!”

“会长。”

“这么清闲,怎么不想想如何救治一下更多的人,他们都还在苦苦挣扎。这件事,暂时搁置一旁,等到梦都城中一切都安定下来后再说。”翟浩帆一句话,直接甩袖走人。

两个互看不顺眼的人只能狠狠地哼了声,便各自散开去做别的事。

“这殷澄算个什么东西,竟如此心狠手辣。”

“是从月白帝国来的,小心,别让他们听见了。”那人看到储聆歌正抱着那把巨大的剑从他们面前走过,“我看会长对他高看一眼,难怪那殷澄嚣张跋扈,竟也想插——”

刚走出去老远的储聆歌又回到了他们的面前,吓得那说话之人自己咬了舌,疼得龇牙咧嘴的,他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纠正一下,我和你们刚才说的那人虽同从一个地方来的,但他不归我管。”

说完,又不动声色的飘走了。

司徒浩一听,立即朝着储聆歌追了上去。

“嘶——师兄啊,他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可以当着他的面继续数落殷澄,呵,真有意思。”

储聆歌和殷澄同属不同长老所管辖,两位长老彼此间还有间隙,偶尔拿两位徒弟来说事,储聆歌更甚殷澄一筹,但为人低调,不爱争抢,与之相比,殷澄高调,各方面都喜欢争抢,这次也不例外。接到梦都城中的求助信号,会长将储聆歌派遣了过来,殷澄自荐主动要求和储聆歌一道,这才有了最初的那一幕。

“储聆歌。”

“嗯?”储聆歌回头看了一眼司徒浩,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似乎毫无意外。

“我们谈谈。”

“好。”

司徒浩觉得这人还特别的奇怪,自储聆歌来梦都城后,他似乎一句话都不曾和这人说过,结果这人倒是坦然,毫不做作,和那眼高于天的殷澄的确不太一样,“我看你和殷澄似乎并不熟,之前明惠师妹想要惩戒他的时候,你为何又要浪费师妹的人情去救他?”

刚才又和那些人解释了他和殷澄不熟。

这番作为让司徒浩十分不解。

“人情?”储聆歌想起之前东方明惠救人前说的那番话,“那位九姑娘的人情很值钱么?”

司徒浩一愣,若非对储聆歌这人还有几分了解,他都怀疑这句话是挑衅了,“你看到有多少人坐在一边等死,你知道只要师妹出手,他们也许都可以不用死,你说这人情大不大?”

储聆歌想了一下,那位九姑娘看起来虽弱小,但有时候稀奇古怪的法子数不胜数,还真的挺好用的,他沉思片刻后,“大。”

司徒浩轻笑,加上老爷子这层关系,只要明惠师妹想,整个皇家学院的药剂院都会站在她的身后,这人情岂止是大,而是非常的大,自然也就非常的可惜。

“你后悔了么?”

“没有。”储聆歌摇了摇头,“不管如何,我和殷澄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他的一些所作所为我虽不赞同,但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他死了倒是无所谓,麻烦就麻烦在殷澄的师傅是个颠倒是非爱记仇的人,心眼小的比针眼还小一些。

储聆歌轻挑了下眉头,“司徒兄,你这次找我来时为了何事?”

“储兄对那十几个孩子有什么看法?”

“我原先觉得第一种方法挺好。”储聆歌刚说出口就看到了司徒浩紧蹙的眉头,“就像殷澄说的那样,放虎归山,的确后患无穷。”

司徒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就听到储聆歌又道,“但——孩子挺无辜。”

司徒浩紧蹙的眉心稍稍舒缓了一些。

“司徒兄是怎么想的?”

“和你想的一样。”司徒浩从小对这个世界的定义就是非黑即白,从未想过那中间地带是可以存在的。他嫉恶如仇,放在以前,所作所为恐怕和殷澄差不多,如今看着殷澄就像是看到一只作天作地的跳梁小丑,满心都是厌恶。

他难以想象,难道他在明惠师妹和婉玉眼中也是这么个东西么?

“你想如何?”储聆歌抱着光耀剑,朝着千婉玉所在的那个方向去了,那个地方的死亡之气越发稀少,站在结界外,他都能够清晰的看到千婉玉和一群暗系灵师的面容,唔,现在外加一只庞大的暗系灵兽。

“你说呢?”

司徒浩又将问题原封不动的给抛了回去,看着千婉玉倏的睁开眼,刚想开口,就听见莫路阴测测的笑声自四面八法传了过来,笑的人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人未到声先到,“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我是来提醒你答应我的事。”

“莫爷,府邸我都还给你了,难不成你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到处溜达,这样可不好,容易吓到人。”千婉玉站起身来,轻易就脱离了身后的死亡之气,她唇瓣都变成了紫黑色,就连那双漆黑的瞳孔也深不见底,身上的气息也越发强烈了。

司徒浩皱眉,自觉这样的掐千婉玉有些陌生。

“嗬嗬嗬——牙尖嘴利,你可要看好你的媳妇。”

莫路刚说完这话,千婉玉就一下子走出了结界,身上的气息让那些藏在暗处的光系灵师们全部都暴露了,腰间的光魂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歇,急促尖锐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听久了,竟让人生出一股子说不出的烦躁感。

司徒浩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上的光魂铃特别碍事,这光魂铃不像是寻找死亡灵师,倒像是随时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他看着一点都不受影响的储聆歌,干脆一下子拽下了自己腰间的光魂铃。

“我遵守我的约定,你若是不遵守,呵,莫路,我会生撕你。”千婉玉眼底一片漆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她目光幽深的盯着某处。

司徒浩和储聆歌都朝着那处望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千婉玉双手释放出浓浓的死亡之气,将那些死亡之气浓缩成了一个小型的圆球,很小,很暗,她嗤笑了声,分别将两个球投向了两侧,将那群躲藏在暗处的光系灵师们全部都炸了出来。

“婉玉。”

“司徒浩,看在九妹的份上我不会动你,但你再敢为这群人求情,我就连你一起杀。”千婉玉浑身都是戾气,她吸收了过多的死亡之气,魂海中虽有魂阴草帮她护着魂海,但连续这么长时间沉浸在死亡之气中,她急需缓解一下。

莫路半威胁的话一下子激起了千婉玉逆鳞,也亏他跑得快,否则这会功夫估计就像这些潜藏在暗处想要趁机要她们命的光系灵师。

司徒浩语塞,他看着左右两侧的光系灵师被死亡之气困扰住。

“坏哒,坏哒。”它不是太喜欢死亡气息,一直就守在结界外,然后就听到一群光系灵师暗暗咬耳朵,说是要等到千婉玉等人出来时给她们点颜色瞧瞧。

叮叮就藏在他们的脑门上,将这群人龌龊的想法听了一个遍。

听完后,自然就去告状了。

司徒浩眼珠子微转动,好半响才在千婉玉的肩膀处瞅到了叮叮,叮叮就丁点大小,此刻正坐在千婉玉的肩膀处,晃动两条腿,嘀嘀咕咕道,“小九好哒。”

千婉玉听着它简而言之的话大概就知道九妹的近况了,伸出手摸了摸叮叮,小家伙继续道,“光光胖哒。”

储聆歌找了片刻,也总算看到叮叮了,灵师们的视线极佳,他还看到了和叮叮的模样,几乎和东方明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非是他早就知道这小东西和东方明惠时有所牵连的,他都怀疑对方会缩骨法,将自己缩成这般大小了。

千婉玉不耐的看了一下眼前这两位杵得像一根木头一样的人,她干脆盘腿坐在了结界外,“你们有什么事?”

司徒浩看了储聆歌一眼。

储聆歌直言,“工会里关了十几个和你们一样的孩子,大多才□□十岁,他们都是这次死亡种爆发后的受害者,沾染到死亡之气后,意外的苏醒了暗系灵力。”

千婉玉十分震惊,她从未接触过儿童时期的暗系灵师,可以说,她周遭的那群暗系灵师全部都有着不同经历的过去,包括她自己,“然后?”

“现在工会的人犹豫不决,有人主张杀——”

“呵。”

千婉玉冷笑了一声,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

储聆歌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也有人主张废掉他们,让他们成为普通人。”

千婉玉身上释放出来的死亡之气更浓烈,给出来的威压也就更重,左右两边的光系灵师中也不知道谁喊了声,“司徒浩你别助纣为虐,还不来帮我们——”

千婉玉随手凝聚出来的死亡剑刃破开光系能量罩,一下子飞到了那人的面前,离他额心仅一拳头间距,吓得那人当场就萎了,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出来。

司徒浩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他知道除灵师工会中很多人对千婉玉存在颇多意见,但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实在是让他很吃惊,他刚动了下嘴皮,就想起了千婉玉之前的警告,立即就没了声。

储聆歌好像没察觉到周遭紧张的氛围,径直说道,“目前就两种主张,不知道姑娘你有什么好提议?”

司徒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竟没发现这储聆歌也是个人才。

“所以你们跑来就为了这件事?”

“这是其一,其二是沾染了死亡之气太多的人受不住我们光系治愈——”

“你们回去吧。”

储聆歌楞了一下,当真抱着光耀剑走了。司徒浩看得鼻子都气歪了,“婉玉。”想了想,就补充道,“你小心一些。”

随后,转身就去追储聆歌了。

“喂,你话都说完了,难道不能再多说两句,比如说让明惠师妹来救个场。”司徒浩追上去,对储聆歌道,“这么放弃的话,你刚才的话不是白说了?”

“你——”储聆歌表情十分微妙的将司徒浩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你刚才没听见莫路威胁千姑娘吗?千姑娘是不会让九姑娘出来救人的,我想九姑娘目前恐怕自身难保。”

自身难保?

司徒浩楞了下,他上次从东方明惠口中听了倒没有太大的感觉,如今再次从储聆歌口中听了就觉得不太对劲了,“什么意思?”

储聆歌直接给了他一个后脑勺,抱着剑走了。

“莫路威胁婉玉?”司徒浩仔细的想了下,没啊,就听见莫路说了两句话,他仔细的将那两句话拎出来念叨了一遍,随即一怔,整个人都要灵魂出窍了。

媳妇!!!

绝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等,等等!”

“嗯?”储聆歌还是那副表情。

司徒浩却没心情搭理他了,只紧张的看着他的眼睛道,“莫路刚才说的那句话是对婉玉说的?就是那句媳妇——”

储聆歌不明所以的眨了下眼,“是啊。”

“那婉玉的媳妇——不对,一个姑娘家怎么又媳妇呢,怎么说也应该是丈夫啊。”

“千姑娘和九姑娘是一对爱侣。”道出这句话后,储聆歌又转身走了,徒留司徒浩一人目瞪口呆,满脸惊恐的留在了原地。

司徒浩一脸不敢置信,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怎么走回到除灵师工会的都不清楚。他就仔细的想啊,将以前一些怪异又特别忽视的细节全部都给拎出来了。

比如,千婉玉和东方明惠一直都住在同一个庭院中,偶尔也是住同一间屋,两人同进同出,无论到哪,两人都似乎在一起。

不明所以的司徒浩:“……”

“我家晔书呢,我要见我们家晔书。”

“不在不在,已经死了。”

“胡说,之前他还好好的,而且他受到的感染很少,你们骗人,快把我儿子还给我啊。”

司徒浩一个激灵,从千婉玉和东方明惠的事情中给清醒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一个妇人拽住除灵工会一位光系灵师哭天喊地的要找儿子。

一旁的储聆歌双手抱剑,环胸的站在一旁看戏。

司徒浩仔细想了一下,那位叫晔书的小朋友才刚满九岁,送来的时候他们本来很快就治愈好了,毕竟所沾染的死亡之气比较少,但随后那小孩就苏醒了暗系灵力,此刻正被关押在工会的地牢中。

“死了。”

“不可能的,你们肯定在骗人。”

那安抚妇人的光系灵师眼神闪躲了一下,将那位妇人推出门外,就走了。

那妇人依旧不依不饶的,逮住一个人就上前问她儿子,问了许多人都摇头,有的说不知道,有的干脆直接说死了,因为每日送来除灵师工会救治的人还特别多,来来去去死的人也特别的多。

谁还在乎那么一两个人,更何况还是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家晔书他尸体在哪里?”

“不知道,不知道。”

“他在哪啊,你们告诉我我家晔书的尸体在哪里?”

“大娘,你就别问了,回去吧。”那光系灵师看着她满屋子的找孩子,心有不忍,但这孩子实在是特殊,今个会长说暂时关押,谁知道过几天是不是就直接判死刑了。

到时候那孩子还是一个死。

那妇人问了一圈后,跌跌撞撞从除灵师工会出来,失魂落魄的,逮住谁都要问上一句。

司徒浩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准备进工会,就看到那妇人竟一下抓住了殷澄,照常问了一句,“我家晔书,你有没有看到我家晔书,他在哪?”

殷澄趾高气扬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道,“他就快要死了,你就等着为她收尸吧。”

司徒浩心中那一团火气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他恨不能直接上去一巴掌将人抽飞出去。

那妇人眼睛一亮,好像一下多了生气,忙拽住殷澄的衣服不放,“我家晔书还没死,对不对,他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他。”

殷澄看到妇人那乌黑的手将自己的衣服都弄脏了,当下就用力推了一把,“真是晦气,不知道哪来的疯婆子,也是,肮脏的人才会生出一个自带死亡之气的孩子来。”

“殷澄!”司徒浩忍无可忍,就连一旁的储聆歌都有些手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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