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大人,我错了 !“放肆!”夜安晨冷哼一声,“来人!”
“陛下!”侍卫们走了过来。
“把这些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夜安晨眯了眯眼睛,“没有死的话,就贬到浣衣局去洗衣服,规矩都被狗吃了么!”
甩了甩衣袖,不管外面的鬼哭狼嚎,夜安晨走进龙眠殿。
离循落,夜安慈,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们,我会给你们无上的荣耀,然后,让你们跌落深渊。
我会让你们知道,死亡才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刑罚
夜安晨十六岁登基,得到的又正是强大的国家,自信满满,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十足的信心,认为自己足以解决一切难题。
可是事实却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
夜安晨坐在御书房里,前面跪着的正是夜氏一族的皇族暗卫。
这些暗卫都是孤儿,自小培养,忠于每一代的皇帝,由上一代的皇帝亲自将暗卫交与下一任皇帝手里,代代相传。
这支暗卫是皇帝最可以相信的人。
夜安晨自然也相信她们。
只是夜安晨对前朝的关注力明显高于后宫,又自负自己的魅力无双,相信同父同母的妹妹夜安慈,最后被离循落和夜安慈联手背叛。
夜安晨吩咐暗卫盯好离循落和夜安慈,然后又派人去调查离晴雪真正死因,这才让她离开了。
夜安晨冷笑一声,想要林清然的命吗?朕偏不让。
她回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林清然已经被抓进了大牢,刚才她已经派了人暗地里去保护林清然了。
林清然是边疆大将,上一世死在狱里,夜安晨在军士中的印象就降了一大截,后来边境外族西沙来犯,她没有办法,只能另派大将前去边关,没有想到,那个大将却是中看不中用,连连大败,夜安晨没有办法,又接连派出好几个大将,但是这些大将都不适合带兵,是将才却不是帅才,最后她只好派出守卫皇城的大将前去,自此就没有离开过边疆。
然后皇城兵马就落到了夜安慈的手里。
不但如此,那场战争导致灵国粮草钱财全部不足,不能再次开战,只能割地求饶,和亲,灵国的脸面都被夜安晨丢光了。
这一世绝对不能再陷入前世那般困境之中。夜安晨暗自想到。
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夜安晨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开始处理书桌上的奏折。
处理这些奏折她已经是驾轻就熟,倒是很快就解决了不算多的奏折。
端起放在一边的茶杯,里面的茶水已经有些凉了,显得茶水格外苦涩。
抿了抿唇,夜安晨扬声道,“来人。”
御书房的门被推开,夜安晨抬头看去,却见雪霜灵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陛下万安。”
“你怎么来了?”夜安晨站起身,轻笑着走了过去,“怎么不休息了?”
“属下无碍。”雪霜灵低声道。
夜安晨握着她的手,显得很高兴,“用过午膳了么?”
身子一僵,雪霜灵很快就平复了下来,显然是对夜安晨突如其来的亲近感觉到困惑,她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道,“已经用过了。”
夜安晨却是不信的,但也没有拆穿,接过茶盘把东西放在书桌边,“朕还没有用过,陪朕吃一点,可好?”
雪霜灵自然不会拒绝,陪着夜安晨在御书房用了膳食。
等侍人把膳食上来了之后,夜安晨就让他们下去了,又拉着雪霜灵和她坐在一起,看着她只吃自己碗里的白饭,亲手给她夹了菜。
“多吃一点。”夜安晨轻声细语道。
“谢陛下恩典。”
夜安晨暗自叹息。
吃过了午膳,拉着雪霜灵回到寝宫休息,抱着怀里的人,夜安晨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雪霜灵被她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陛下似乎睡得很熟。
雪霜灵直直的看着她熟睡的脸,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陛下把离贵君的贴身侍人打了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后宫,众人都很惊讶,要知道,离贵君可是陛下捧在手心里的,就连离贵君身边的侍人都比一般的妃子得宠,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被打。
雪霜灵也不知道陛下怎么突然就变了,虽然她也不喜欢离循落,陛下那么喜欢他,他却时不时的给陛下脸色看,还敢干预国事,就冲着这些,雪霜灵对离循落就没有好感。
只是陛下喜欢他,雪霜灵也就不好说什么。
睡着的夜安晨把雪霜灵往怀里揽了揽,还给她压了压被角。
雪霜灵闭上眼睛。
她并不习惯午睡,所以也只是闭着眼睛小憩一下而已。
只是没过多久,雪霜灵就被夜安晨吵醒了。
夜安晨闭着眼睛,眉头紧皱,无声的说着什么,像是被魇住了一般。
“……雪霜灵……”
听到夜安晨叫她的名字,雪霜灵微微皱了皱眉,握住夜安晨的手,“陛下,我在这里。”
夜安晨收紧了手手,渐渐平稳了下来。
雪霜灵想要抽回手,却没有抽出来,大约半盏茶之后,夜安晨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握着雪霜灵的手,微微一笑,“朕是不是做梦了?”
低垂着眼睛,雪霜灵轻声道,“陛下魇住了。可是做了什么不好的?”
“是啊,很不好的梦呢!”松开手,夜安晨坐起身,“不过就是一场梦而已。”
雪霜灵也跟着起身,下了床拿过夜安晨的衣服,伺候她洗漱,然后跟着她出了门。
如今正是初冬,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夜安晨想着早上说了要去见见离循落的,现在也不能直接将他打入冷宫,捧杀捧杀,要捧得高高的再杀才是。
夜安晨所住的龙眠殿离凝烟宫很近,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凝烟宫。
夜安晨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雪霜灵,却没有发现任何表情,不禁嘀咕着,雪霜灵真的喜欢她么?她怎么看不出来?
“陛下驾到!”
守着宫门的侍人看见夜安晨到来,连忙叫道,“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起来吧。”夜安晨淡淡的道,直接就走进了凝烟宫。
宫门打开,穿着一等侍人服的几个侍人迎了出来,纷纷行礼道,“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都起来吧!”夜安晨走进主殿,在正位坐下,问道,“你们主子怎么样了?”
一个大侍人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道,“回陛下,离贵君还在寝宫里休息,不给奴婢们进去,御医也在偏殿守候着,等待贵君通传。”
雪霜灵倒了茶水,递到夜安晨手边,夜安晨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雪霜灵的手,接过茶杯,慢条斯理的揭开青瓷茶杯盖子,喝了一口,随即就把茶杯扔了出去,“你们就是这么伺候贵君的吗?贵君不想看御医你们不会劝劝吗?就知道在外面守着有什么用!朕要你们有何用!”
“陛下饶命!”
侍人们立刻全部都跪了下来,纷纷磕头求饶。
“不是奴婢们不说,是贵君不愿意啊!”
“陛下饶命啊!”
“饶命,陛下!”
雪霜灵又到了一杯茶水给夜安晨,夜安晨喝了一口,就重重的放在一边,站起身一甩袖子,“朕去看看。”她的脚步一顿,看了雪霜灵一眼,淡漠道,“这些侍人伺候不利,拉出去各打三十大板,没死就和前面的一样,贬到浣衣局。吩咐内务府,重新安排侍人过来。”
“是,陛下。”雪霜灵微微俯身。
“陛下饶命啊!”
顿时一片求饶的叫声。
夜安晨冷笑了一声。
这些侍人里有的是离循落的心腹,有的是其他宫侍安□□来的奸细。
很快就有侍卫进来了,熟练的堵住侍人的嘴,拉了出去,很快就摆好了一条条长凳子,尚刑司的人很快就过来了。
夜安晨说完就没有管了,带着雪霜灵去了离循落的寝宫。
此刻的离循落已经得到了消息,他本来以为皇帝是来看他了,和他服个软,他再让夜安晨把林清然处罚了,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但是谁想到夜安晨一来就罚了他的人,还要换掉,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他的心腹,要是换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培养一批出来。
让侍人伺候着就要起身,离循落被扶着正要出门,就遇到夜安晨推门进来。
离循落是真的生病了,脸色苍白,柔若无骨的被侍人扶着,当真是楚楚可怜。
夜安晨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若是以前的夜安晨看到肯定会心疼,哪怕是知道离循落背叛了自己的夜安晨见到这幅场景也会心疼,只是,现在的夜安晨经过了三十多年的沉淀,对离循落的感情早就消失殆尽了,哪里还会心疼!
只是就算不心疼现在也是要装一装的,夜安晨故作心痛的扶住离循落,关心道,“落儿,怎么不好好休息,还要下床?你们快点去把御医叫过来!”
“是,陛下。”一个侍人立刻道。
“叫什么叫,不准去!”离循落却阻止了,还不给夜安晨碰他,冷言冷语道,“陛下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侍人顿时不敢动了,看看离循落,又看看夜安晨,为难得很。
这还需要为难么?夜安晨心里冷笑了一下,挥手,“算了。”看着离循落,表面苦笑了一下,“落儿……”
“哼。”离循落靠在一个侍人身上,“陛下还管我的死活么?我的大侍人不也是说打就打么?现在又打了我宫里的人,陛下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吧!”
“哪有的事啊。落儿,朕对你的心意你还不了解么?”夜安晨道,“还不扶你们贵君去床上休息?这么没有眼色?”
“陛下是要把我身边的人都弄走吗?”离循落冷着脸,“若陛下看我不顺眼了,就把我送出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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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恩宠
夜安晨苦笑了一个扶住离循落,吩咐侍人们下去,亲自扶着他上床休息,自己坐在床边,给他盖好被子,“朕怎么会送你出宫呢?只是那些侍人太不会伺候人了,朕才略施惩戒而已。主子生病了不知道劝阻,这样的侍人怎么能伺候好你?朕已经吩咐内务府重新安排侍人来伺候你了,你放心吧,落儿。”
她深情款款的看着离循落,就像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
本来的确是的,离循落就是夜安晨最心爱的人,可惜,现在不是了。
离循落,他不配。
——帝王其实是最厉害的戏子,只要是她不想表现出来的,那就没有人能够看出她的内心。
离循落的眼睛里飞快的划过一抹不屑,被夜安晨清晰的捕捉到了,心里冷笑了一番,表面却丝毫不显,她是一个皇帝,掩藏心思没有谁能比得过她,轻声安抚着道,“你放心吧,朕这么喜爱你,怎么会让你受委屈呢?让御医来看看你吧,你生病了朕也很心疼。不管怎么说,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心疼?”离循落冷笑,“陛下如果真的心疼我,就应该把林将军杀了才是,而不是把我宫里的人都打了,贬了,更不是让我离家的人就这么死了!”
夜安晨沉了沉脸,“落儿,后宫不得干政。林清然的事情朕自有主张,你一后宫之人,还是不要管那么多!”
这还是夜安晨第一次对离循落说重话,一时之间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夜安晨吩咐人叫御医过来,给他看病。
离循落就是受了点风寒,从而引起的燥热,并不是很严重的病症,御医开了药,说了要好好休息也就退下去了。
离循落这才回过神来,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离循落咬着牙,直直的看着夜安晨的眼睛,“我离家的人难道就白死了吗?林清然害死我家的人,铁证如山……”
“离晴雪本来就是自尽的,和林将军有什么关系。况且,就算林清然和这件事当真有什么关系,也自然有律法给予惩戒。”夜安晨站起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落儿,不要仗着朕宠爱你就可以管朝堂的事情。这次念在你是初犯,朕就不予追究。”她甩了甩衣袖,“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凝烟宫里养伤吧,没事就别出去了。”
这已经是变相的禁足了。
离循落已经呆住了。
自第一次见面以来,夜安晨就对他是说不出来的好,从来就没有说过重话,甚至堂堂的帝王之尊都为他做小伏低,这让他不禁享受着这一切,心底却又有些看不起夜安晨。
毕竟是一国之帝,却为了一个男人不要尊严,这样的人怎么能做灵国的皇帝?
可是现在呢?
只是还没有等他说什么,夜安晨就已经离开了凝烟宫,吩咐外面的侍卫,没有她的允许,不许凝烟宫的任何人离开。
雪霜灵安安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一步之遥,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夜安晨就是觉得安心。
夜安晨微微皱着眉,总感觉自己身上好像还留着离循落身上的味道,又想起上一世的事情,这让她越发的觉得难受。
“雪霜灵!”她压低了声音不悦道。。
“陛下。”雪霜灵低着头,微微上前了一小步,但还是在她身后。
“朕要沐浴。”
“是,陛下。”
雪霜灵虽然不知道夜安晨为什么突然要沐浴,但是服从的天性还是让她立刻做出了反应,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
夜安晨拉住雪霜灵,“让其他人去,你陪着朕。”
雪霜灵微微一怔,立刻就吩咐其他人去浴池准备,自己则跟在夜安晨身后,觉得自己一直守护着的陛下好像变了。
就像今天关于离循落的事情,她本来以为夜安晨一定会犹豫,然后答应,却没有想到,夜安晨居然关了离循落的禁闭,当真是掉了一地的下巴。
离循落进宫三个月,各种赏赐从来没有断过,从各地进贡来的东西全部都是凝烟宫先选,离循落有个不舒服什么的,都是女帝陛下亲自伺候了,论皇宫上下,谁有这份恩宠?女帝陛下对他的恩宠是众人皆知的,当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连后君都不敢掠其锋芒。
和凝烟宫的有关的事情在宫里一向都是传得最快,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离循落被变相禁足了,就连宫外都知道了离循落的事情。
大家都在猜疑,离循落究竟做了什么,惹得陛下如此生气?
离循落被训斥,是不是代表着其他人的机会到来了?
一时之间,蠢蠢欲动。
夜安晨自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对宫中的众人甚至是宫外都造成难以言喻的影响——后宫与朝堂,从来都是不可分割的——但是她无所谓,她要给予离循落无上的荣宠,却要让他活得,胆战心惊。
等夜安晨带着雪霜灵来到沐浴的宫殿宜泉殿的时候,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里面还加了一些对身体有好处的药材和香料,热气飘散在空气里。
夜安晨吩咐宜泉殿里的其他侍人下去,就留下了雪霜灵一人伺候。
夜安晨坐在浴池边,抬头看了雪霜灵一眼,淡淡道,“下来。”
雪霜灵怔了怔,利落的拖了衣服,赤着身子走下了浴池。
夜安晨趴在浴池边,闭着眼睛,露出白皙的肩膀,淡淡道,“给朕擦擦背。”
身后传来细微的水面破开的声音,很快,就有一只温暖的手落在自己的肩上。
雪霜灵低垂着眼睛给她擦着脊背。
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夜安晨的呼吸渐渐平缓,好像已经睡着了一般。
雪霜灵拿了皂荚给夜安晨抹上,双臂从后背穿过腰部,洗到前面,宛如拥抱一般。
夜安晨睁开眼睛,将她拉到怀里,吻了上去。
“唔……”眼睛一瞬间睁大,手里的东西也落在了浴池了。
夜安晨越发的拥紧她,唇齿纠缠。
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修改
于是最后,是夜安晨抱着睡着的雪霜灵离开浴池的。
天色已黑,皇宫里已经点起了灯笼。
将雪霜灵安置在寝宫的内殿,夜安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举动究竟吓坏了多少人,只是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传出去对雪霜灵的声誉不好,索性能贴身伺候她的都是她的心腹,上辈子夜安慈叛乱的时候都没有离开,还是她命令他们离开的。
夜安晨自己也知道,她的寝宫里有其他宫侍探子或者和朝廷有勾结的侍人,但是这类侍人一向都近不了身皇帝的身,只能做些院外打扫的活,与其换了他们,不知道下一批的哪些人是探子,不如就留下来,还可以做好防范。
寝宫的光芒黯淡,明黄色的大床上的幅度若隐若现。
夜安晨陪着雪霜灵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胳膊垫在雪霜灵的头下面,将她揽在怀里,半靠在床头,安静的翻着一本杂书。
“陛下,该用晚膳了。”安子纯走了过去,小声的道。
“嗯。”夜安晨淡淡的应了一声,给雪霜灵压了压被角,“先放着吧,记得准备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
“是,陛下。”安子纯说完就要退下去,却被夜安晨阻止了。
寝宫里很安静,只有蜡烛燃烧时发出来的细微声响。
安子纯的额头上渐渐露出了汗水。
他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大侍人,比一般不受宠的宫侍还有几分面子,宫里的侍人谁不想要巴结讨好他,从而讨好陛下,得到更多的宠爱?
夜安晨慢慢的翻着书页,抬头看了他一眼,“安子纯,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了?”
“回陛下,八年了。”安子纯仔细的答道。
“八年也不短了。”夜安晨合上书本,“你跟在朕身边八年,朕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安子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小声点。”见雪霜灵微微皱眉,好像要醒来的样子,夜安晨低声喝道,直接就让安子纯的声音全部都压倒了喉咙里。
安子纯跪伏在地,身子害怕的颤抖着。
“说吧,你做了什么?”夜安晨好像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不会要你的命的。”安子纯就是贪财了一点,但是对她还是忠心耿耿,前世夜安慈逼宫的时候都没有独自离去,要带着她一起走,最后被她赶走了,就是看在这一点,夜安晨也不会杀他,正好趁这个机会敲打他一番。
安子纯松了一口气,“是瑞端王爷找了奴婢,询问了一些陛下的喜好,还要求奴婢将陛下的行踪透漏给她,奴婢只把陛下的喜好说了,其他什么都没有说。”瑞端亲王是陛下唯一的妹妹,深得宠爱,他也开罪不起。
夜安晨点了点头,淡漠道,“安子纯,朕相信你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看来她遇见离循落,当真就是夜安慈计划好的,那么,离循落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夜安慈对离循落究竟有没有感情?
“奴婢明白。”安子纯知道自己终于没事了。
“朕还有些事情要你去做。”夜安晨轻声道,“你去告诉夜安慈,朕今天在寝宫里大发雷霆,非常非常的生气。”
“是,陛下。”
第五章手段
瑞端王爷夜安慈是先帝的第四女,和夜安晨是同一个父君,为灵国的嫡女,身份本就不凡,后来夜安晨登基成为了皇帝,更是加封她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殿下,深得女帝恩宠。
所以,当年夜安慈的背叛,当真是让夜安晨无法接受。
她自认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夜安慈,可是夜安慈却和离循落联手背叛了她。就算后来他们全部都死了,夜安晨也是恨意难平。
所以她不愿意夜安慈和离循落死得太痛快。
她要让他们在接近最高处的时候,再重重的跌下来摔死。
至于现在,就让他们先给一点利息好了,不然,她有可能会忍不住直接弄死他们——直接弄死了他们,她要怎么找乐趣呢?
夜安晨轻轻地笑了起来。
“噼啪”一声,蜡烛发出细微的声响。
夜安晨单手抚摸着雪霜灵的脊背,身子下滑到锦被里,把雪霜灵抱紧,闭上了眼睛。
她睡得并不是很熟,怀里的人轻轻的动了动,夜安晨就睁开了眼睛。
雪霜灵果然是醒了过来。
夜安晨很自然的吻了吻她的嘴角,轻声笑道,“饿了么?”
身子微微一僵,雪霜灵觉得自己还是无法适应这个有些奇怪的女帝陛下,只能微微垂下了眼睛,看不清她眼底的思绪,“嗯。”
夜安晨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笑着道,“你先休息,朕吩咐侍人将晚膳传上来。”
“谢陛下恩典。”雪霜灵淡淡的道。
寝宫里并没有侍人,所有的侍人都在门外等待传召,这是龙眠殿的规矩,所以夜安晨披着外衣赤着脚直接去了外面让侍人把晚膳摆上来。
龙眠殿烧着地龙,就算是只披着一件单衣也不会觉得很冷。
晚膳是夜安晨吩咐过的易消化的食物,有黑米荷叶莲子粥和罐煨山鸡丝燕窝汤,点心有水晶梅花包,和豆腐皮做的三鲜蒸饺,小菜有脆生生的宫廷小黄瓜和凉拌海带丝以及糖醋萝卜,都是容易消化的食物。
侍人们将迟来的晚膳摆在内殿外,就安安静静的退下了。
“陛下……”雪霜灵站在一边,避开了夜安晨伸过来想要扶着她的手,抬着头,黑漆漆的眼睛里只有夜安晨一个人的倒影,淡淡道,“陛下不必如此。属下只是您的侍卫,您对属下做什么,属下都可以接受。陛下不应该为了让离贵君吃醋就勉强自己接近属下。您是尊贵无比的女帝,不应该如此轻易的被一个男人左右了情绪。”
吃醋?夜安晨暗自想到,原来雪霜灵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么?对她的好就是为了刺激离循落,让他吃醋吗?离循落算什么东西?不过也是的,在吃了离循落的闭门羹之后强要了雪霜灵,对她的态度完全是大转弯,不这么想就不是雪霜灵了,这样怪不得雪霜灵。
见夜安晨一直不说话,雪霜灵以为是自己的话惹怒了夜安晨,毕竟夜安晨对离循落的迷恋她也是看在眼里,当真是放在心坎里的人,不是她这么一个侍卫可以在背后乱说的。只是离循落对夜安晨却没有夜安晨对他一半好,甚至还经常给脸色看,这让雪霜灵对他完全没有好感。
雪霜灵抿了抿唇,立刻跪了下来,“陛下恕罪,属下逾越了。”
闻言,夜安晨回过神来,将她拉了起来,抱在怀里,轻笑,“你没有逾越,你这么说,朕很开心,说明你是关心朕的。雪霜灵,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好像雪霜灵对她的事情从来就没有说过什么,她说什么,雪霜灵就做什么。
“属下,属下一直都很关心陛下。”雪霜灵低声道,耳朵都微微红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对陛下的心思就变了,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表达了自己一点点的心思。
“朕知道。”夜安晨轻柔的吻了吻她的唇角,眉目舒卷,“离循落的事情朕自有主张,日后你就明白了。朕以前对离循落的确是有几分心思的,只不过他不值得。朕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也许是温香软玉在怀,也许是心情极度放松,重生回来的第一个夜晚,夜安晨睡得很熟,就连雪霜灵是什么时候起床的都没有发现,是被安子纯的声音唤醒的。
“陛下,您该起床了。”
冬日的寅时天还没有亮,外面点着的蜡烛透过明黄色的帐子也变得黯淡起来。
夜安晨阖着眼睛微微皱眉,怀里空空荡荡的,明显是没有人,又伸手摸了摸旁边,也没有了温度,“雪霜灵呢?”
安子纯上前几步,将帐子拉了起来,回答道,“今天雪侍卫休沐,天还没有亮就从奴婢这里拿了令牌出宫了。”
天没亮就出去了么?这么早出去要做什么?夜安晨微微皱眉,“雪霜灵去哪里了?”现在她才发现,她对雪霜灵的了解还是太少——以前是不在意,不想了解,再后来是没有办法了解,只能靠着回忆一点点的回想。
穿着雪白色的中衣下了床,外面的侍人们听到了声音,有条不紊的走了进来,伺候夜安晨穿衣洗漱,再退了下去,从头到尾,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内殿外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膳,香味弥漫。
夜安晨却没有什么心情,只是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就撤下去了,随即就去上了早朝。
最近的早朝着实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边境平静,国内也没有雪灾旱涝,唯一比较热闹的事情就是林清然和离晴雪了。
离循落的母亲名叫离凤妍,在离循落进宫前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官,后来通过离循落才被夜安晨提拔为礼部的左侍郎,也没有什么实权,就是混些日子罢了。
“陛下。”离凤妍走了出来,低着头,“不知道林清然大将军害死臣的儿子一事,陛下可有定论了?”
夜安晨冷笑一声,“害死?”
离凤妍有些不安,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夜安慈一眼,得到夜安慈微不可查的点头之后,硬着头皮道,“是的,陛下。”
“放肆!”夜安晨站起身,冷冷的看着离凤妍,“离晴雪明明是自尽而亡,与林将军有何瓜葛?离凤妍,你可知道污蔑朝廷要员是何罪名?”
“陛下?”离凤妍惊讶的看了一眼夜安晨,又立刻低下了头,“是臣糊涂了。”她不是没有眼力的人,知道夜安晨是要护着林清然,离循落并没有改变夜安晨的想法,立刻就跪下来请罪,“求陛下看在臣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份上,饶过臣这次。”
看来瑞端王爷所说的是真的,落儿确实是惹怒了陛下,她必须要找机会进宫一次,要好好劝劝落儿讨好陛下才是,她们离家在京城没有根基,没有了陛下的宠爱,谁还会将离家放在眼睛里?
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离凤妍想到。
“离晴雪之事到此为止,和林清然没有任何关系。”夜安晨淡淡道,“若是再让朕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就别怪朕不讲情面。”
“臣等遵旨。”众位大臣躬身应道。
夜安晨挥了挥衣袖,坐回龙椅之上,“没有事情就退朝吧。”
“臣等告退。”
浩浩荡荡的回到龙眠殿,夜安晨将朝服换了下来,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就去了御书房,“雪霜灵回来了么?”
“回陛下,还没有。”安子纯答道。
夜安晨的进门的动作顿了顿,“朕知道了。”
雪霜灵不过是一个孤儿,去宫外要做些什么?又有什么事情要做的?越想心里就越烦躁,夜安晨翻着奏折也看不下去,勉强看了一些,却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深深的吸了口气,喝了些茶水,又用了点心,夜安晨将思绪从雪霜灵身上移开,快速的看起奏折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正午了。
一个小侍人走了进来,脑袋低垂,轻声道,“陛下,离贵君请您过去用膳。”
“大胆,谁准许你进来的?”夜安晨还没有说话,在一边伺候的安子纯就叫了起来,御书房乃是重地,没有夜安晨的允许,不准其他人擅自进入的。
小侍人吓了一跳,立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陛下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夜安晨将手里的奏折扔到一边,淡淡道,“将他拖下去杖责三十。”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侍人不断的磕着头,连声道,他只是收了凝烟宫侍人的钱财,这才进来报信的,虽然之前离循落被陛下禁足了,但是他们这等小侍人怎么能不给面子?毕竟凝烟宫的离贵君自进宫以来有多么受宠,宫里的众人都看在心里,只是没有想到陛下会如此生气。
夜安晨皱了皱眉,“噤声。”
守在御书房外的侍卫们已经走了进来,熟练的捂住了小侍人的嘴,将他拉了出去。
继续批改奏折,夜安晨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打了小侍人,一方面是因为御书房乃国家重地,小侍人不经允许就进入了御书房,着实该打;另一方面则是给宫中众人其他的讯息,离循落在夜安晨心里的地位以及开始下滑了。
上辈子的离循落从来都不知道,失宠的宫侍在帝宫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而这次,夜安晨就要离循落好好的尝试一番。
第六章出宫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已经给大地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今年的第一场雪。
解决完所有的奏折,夜安晨走出了御书房,映入眼帘的就是茫茫的白雪。
以及,雪地里的一个人。
离循落披着蓝色的披风,独自打着伞站在雪地里,身体瑟瑟发抖着,脸蛋也是冻得发白,看起来十分可怜。
看见夜安晨出来,微微摇晃了身体,行礼道,“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