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让大喵乖乖睡觉[穿越] !谢谢萌萌们支持《大喵》~么么哒 被他称作齐叔的中年男人听到少年的声音, 连忙强打起精神。
只见他踉跄一下,单手扶着廊柱站起身来,也低声回答:“老太爷刚从摄政王府回来,说想在卷案里找点东西, 遂派人过去让大少爷先行用膳……大少爷怎得过来百草堂了?”
其实他也是明知故问。
府里的人都知道, 大少爷是老太爷亲手带大的,祖孙俩儿感情甚是亲厚,如今老太爷身陷危局, 距离煜亲王给的期限越来越近, 大少爷肯定担心不已, 又怎么可能安心自行用膳呢。
果然,听了周齐的话,简晓年微微皱眉, 语带忧虑地喃喃道:“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祖父这般不按时用膳, 非养生之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他到底还是犹豫了,直到最后也没有上前敲门询问书房内里的情况。
毕竟他不知道祖父是真的灵光乍现,想从书中找案卷来印证所想,还是因为束手无措,只能靠翻阅医书来缓解内心的压力。
末了, 简晓年对周齐道:“我就站在这里等等, 齐叔不用管我。”
周齐看着少年清隽精致的脸庞和略显消瘦的身形, 心中连连叹息。
他也是看着简晓年长大的, 非常清楚眼前的这位大少爷看似温和,实则最是执拗的性子,一旦他有决定的事情,就是老太爷也说不动。
是以周齐没有出口相劝,而是选择跟他一起站在书房外的门廊里,默默等待。
他们或许跟书房里的人一样,对简府目前的困境束手无措而满心茫然,除了呆呆伫立,看简老太爷能不能力挽狂澜,别无他法。
……
简晓年站在门廊里,目光却投向院中。
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曾经是那么陌生,但现在已经熟悉到即便他闭上眼睛,也能清晰地记起院子里每一块石板所在的位置。
光阴荏苒,他来到这片叫作九州的大陆,转眼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
记忆里那个学医出身、生长在华国的简晓年,似乎才是他梦中之人,并非真实存在。
但他偏偏还依稀记得自己幼时住过的福利院,读过书的燕京医药大学,还有通过国际IFA芳疗师认证和国家一级芳香师认证后任职的某国际芳香品牌在燕京的分部……
如果这些都是假的,那如何解释他脑中储存的所有不属于这个地方和时代的知识,还有简晓年“心里”那个被他带着一起穿越到九州来的个人实验室?
没错,当他在这里睁开眼睛,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一段匪夷所思的“奇遇”,同时也发现不幸中有万幸——他心爱的实验室以及宝贝的瓶瓶罐罐,跟着他一起“穿越”了。
他来到的新世界,被这里的人们称作“九州”,于简晓年看来,是个十分神奇的世界。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有梁、荆、扬、青、徐、豫、衮、雍,翼共九洲。
其中梁州、雍州和翼州各成一国,分别位于九州的西南、西北和东北;
荆国占据荆、扬两州,位于靠近中部的地域和东南;
而青国有青、徐、豫、衮这四州,但总疆域却是五国之中最小的。
简晓年“出生”在翼州的京城,但简家的祖籍其实在更北边,是到简晓年的曾祖父那一辈才举家迁到京城居住,如今简府的宅子也成了老宅,颇有些年头。
当年真正让“初来乍到”的简晓年感到惊惧不已、终于明白这里已经不是华国的,却并非这九州五国的名字,而是这里的人与他熟悉的人实在不太一样,而且九州还存在着一种可怕的生物,是华国没有的!
《九州录》有云:初而九州混沌,妖魔横生,天命赤羽,降而生荆;天命执夷,出深林而踞梁;而后锦豹猎青,银狼占雍,白虎镇翼为王……
这其实算是翼州境内小儿皆知的传说。
说的是远古时期,九州大陆上充斥着可怕的妖魔,于是上天派遣远古兽神赤羽、执夷、锦豹、银狼和白虎五族降世,诛灭妖魔,拯救苍生,随后分别建立了荆国、梁国、青国、雍国和翼国,将可怕的妖魔压制在州境之间的深山之中,不敢轻易犯境。
又有《翼州笺疏》记载:白虎为腾,刘氏为姓,翼皇族生而武神,魂魄可视,天命所归……偶有皇族得先祖返魂,天下得大昌盛世。
这五国的皇族乃神族后裔,血脉中还保留祖先的神力,有一种异于常人的“魂魄”,呈现兽形。
当然,说是“魂魄可视”,但据说只有皇族子弟自己看得到,而普通老百姓就算有缘见到皇族,也看不到他们的“魂魄”。
皇族中还有一种极其罕见的“先祖返魂”,传说如果某朝出现了这种“先祖返魂”,乃天降祥瑞,能带来国泰民安、诸境皆平的大昌盛世。
至于“先祖返魂”到底长什么样子,连达官贵人都未必知晓,一般的老百姓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翼州皇族的图腾是白虎,以白为尊,黑色次之,是以普通百姓除了办丧事时可用近白的霜色或荼白,其他时候是不能用素白的。
简晓年的奶娘曾绣过带虎形纹样的小荷包给他,为了避讳,未用黑白两色,而用了彩线代替。
从最初感到害怕、迷茫,到后来心中释然,无奈接受现实,再到完全融入这个家、这个地方……简晓年觉得自己走过的这十年,比在华国度过的二十多年还要崎岖坎坷。
但因为有祖父,有叔父一家,还有看着他长大的齐叔、奶娘,以及简府里所有关心爱护他的人,这十年他走得并不孤独。
也正因为如此,当简府大难临头,他身为简家的一份子,无论从身份还是心理上,都无法置身事外。
……
说起简府如今的困境,因为祖父没有细说,简晓年并不完全清楚事情的起因。
只是突然有一天,在太医院任职的祖父回到家中,称自己不再负责皇长子的脉案,而要到摄政王府给煜亲王诊治魇症。
翼州天京太医院的三十余位太医分掌大、小方脉、伤寒、妇人、针灸、正骨等十一科,其中大方脉就是简晓年所知的内科,而小方脉就是指儿科。
他的祖父简遵友是诊小方脉的圣手,近十年里皆与太医院的另一位陈姓御医一起负责皇长子的脉案。
一个擅长儿科的御医突然不再负责大皇子的脉案,倒去给及冠已久的成年王爷诊魇病,这实在是荒谬至极,可偏偏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祖父只提到这件事与他那太医院的陈姓同僚有关,因涉及宫中辛秘,他们不敢多问,祖父也没有多说。
不管起因缘何,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摄政王给了简太医一个三月为期的期限,如今眼看已经过去大半,若接下来简太医还不能让摄政王的病症有所好转,简府危矣。
据简晓年所知,这位摄政王还不到三十岁,乃是威震翼州四方的亲王,但魇症似乎已经伴随他多年,经了无数的御医、民间的名医,到现在都没有治好。
所谓的魇症,就是失眠或者惊梦。
简晓年猜想,包括他祖父在内的这么多医者都没有在煜亲王身上找到病症的根源,也许是因为煜亲王的病根本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心理疾病的成因原本就是极其复杂的,放在简晓年曾在的华国,也不是容易治愈的病种,对于这个时候的九州医者来说,恐怕还没有成型的概念。
简晓年虽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医者,但对心理疾病的认识还是超前于这个年代的,所以才更明白祖父的难处。
——让一个擅长儿科的老中医去当摄政王的心理医生,这不是为难他的祖父吗?!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里挂着一块古玉,藏在衣衫里,是他幼时祖父给简晓年带着、用来辟邪纳福的祖传之物,如今也“装”着他的实验室。
这些年虽然无人能与之交流,但简晓年并没有放弃自己热爱的研究。
在华国的时候他就已经涉足这个领域,探索芳香疗法对于心理疾病的缓解和治疗作用,对于那位摄政王的病,虽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至少有或可一试的机会。
只是,将自己所学的东西展现于人前,会不会暗藏危机,会不会弄巧成拙,反而给他自己、给简家带来更大的麻烦和灾难,他真的无法预料。
有时候也继续第一次的话题,聊聊吃食,顺便跟刘煜“普及”一下最基本的食疗养生之法;
又或者简单提两句自己小时候发生的趣事,希望借此能引导刘煜说些自己的经历和感受,他好从中寻找“蛛丝马迹”,探知王爷的内心世界。
虽然大部分时间是简晓年在说,对方在听,偶尔才能得到一点状似冷淡的回应,但这就足够让简晓年欣喜不已,跟打了鸡血似的,愈加积极。
转眼到了初七的晚上,简晓年和往常一样登上湖心船,先是拿新养好的扩香石替换了刘煜那只熏香铜球里的旧物,然后就准备好要用的东西,开始为刘煜做芳香治疗。
刘煜沉默不语地看着这几天都眉眼弯弯的简大夫,等他自己开口“套话”。
果然,简大夫也瞥了一眼刘煜,发现他是睁着眼睛的,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眼神闪避,而是给了煜亲王一个浅浅微笑,笑得某人心有微澜。
刘煜见过太多笑容,有夹杂算计、不怀好意的笑,有殷勤狗腿、阿谀奉承的笑……
但他见过更多的,是低垂的头颅和弯曲的脊背。
就连蒋智在他面前,也总带着一份小心翼翼,仿佛时刻在猜测他的喜怒,不敢在刘煜面前放肆。
眼前的人,却不是这样笑的。
哪怕对方只是让自己的嘴角微微翘起,也带着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默默喜悦的力量,单纯而美好,灿烂如夏花。
刘煜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慢慢转移到了他的手上,只见那双纤细白皙的手顺着自己的手掌、手腕、手臂而上,看上去瘦弱但带着意想不到的力量。
有时候刘煜会想,这家伙哪里来的劲儿?
就在刘煜心生疑惑的时候,简晓年也在暗中“佩服”煜亲王。
他随祖父研习中医多年,找穴位已经到了闭着眼睛都能摸到的境界,再加上专门训练过手劲儿,按压穴位的时候“冲击力”十足。
所谓通则不痛,通则不痛,人身体的不适,有时候会化作郁结藏于经脉之中,稍微施力就会让人产生疼痛感。
哪怕是像晓令这样的活力少年,也常常被简晓年捏得鬼哭狼嚎,不知道的还以为简晓年这个堂兄在欺负堂弟。
但就简晓年记忆中的这段时间,他给刘煜做过许多次治疗,却从来没有见过煜亲王露出哪怕一点龇牙咧嘴的表情。
他始终沉默不语地斜躺在那里,好像简晓年触碰的不是他的身体。
——要么是煜亲王身体太好,经脉非常“通畅”,所以不会痛;亦或者他性格刚强,不愿势弱于人前,所以完美地控制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简晓年此刻没时间仔细想这些,他正绞尽脑汁想办法开始说今日的“话题”。
其实他早就想问问小虎崽的事情,但之前确实有点不敢开口,
现在他在刘煜面前已经迈出了一大步,不知道为什么,也没那么惧怕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了。
“殿下,您在小林居养的两只小老虎,如今在晚枫院里住着,蒋大人应当跟您提过?”
提及两个小家伙,简晓年的语气立刻变得温柔如水:“它们真是太漂亮,太可爱了。”
刘煜早就料到简晓年迟早要说起那两个小崽的事情,他并没有回应对方什么,算是默认了这种说法和简大夫的做法。
——如果一年之后,发现它们不会长大,你会不会察觉到异样而感到害怕?如果二十年之后,它们不再是这幅娇憨可爱的模样,你又还会喜欢它们吗?
并不知道煜亲王的真实想法,简大夫这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笑盈盈地补充道:“当然,要是它们长大了也一定很威武很帅气,我喜欢大老虎的。”
在简晓年看来,小猫当然有小猫的可爱,但大猫也有大猫的帅气,对他而言都有绝对“致命”的吸引力。
心里想着萌萌的小老虎长成又帅又萌的大老虎,每天能给他撸撸毛,摸摸爪子和尾巴什么的,那生活简直不要太美好了!
刘煜看着某人在自己面前笑得一脸灿烂地说“喜欢大老虎”、还带着无限期待的模样,目光不禁幽深起来。
……
初八的清晨,简晓年早早就醒来了——他今日要回简家,可以待到初十再回王府。
他像往常一样自己穿戴洗漱了出来,就看到拂冬在张罗他和小虎崽的早膳。
和往常的蒸点、粥水、小菜和水果这“小四样”不同,今日桌上只摆了一大两小的三只碗。
简晓年抱着小家伙走过去一看,才发现自己那碗竟然是长寿面。
拂冬见他露出讶异的表情,不禁笑着解释道:“您今日就要回家去,明天也不在王府中过生辰,蒋大人特意吩咐东厨给您准备一碗长寿面,就当提前在咱们王府过一次生辰。”
那长寿面是高汤做的底,佐配以青菜、肉片、木耳和虾仁,飘香四溢,光是闻上去就让人垂涎欲滴,再加上面条是厨子手工做的,爽口筋道,吸满了汤汁,味道鲜美极了。
但真正让简晓年感动的,不是面条有多好吃,而是他们的这份心意。
曾几何时,他对自己要独自留在摄政王府充满了不安,甚至把恐惧藏在心底,不敢表露给祖父他们看,不让他们担心。
如今真正住在这里,却总觉得自己收获满满,实在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若明日必须留在王府里,那他一定会非常想念自己的家人。
但现在他可以回家了,稍稍弥补了一些不能陪伴家人的遗憾,于是反过来又有些不舍这里新认识的“朋友”。
简晓年看了看凑到大面碗旁边的小虎崽,对拂冬笑了笑,沉默地坐了下来。
之前东厨也给简晓年准备过面食,只是没有这么隆重,因为早膳种类丰富,每样份量就相对来说少些。
用这种大海碗装着这么华丽的面条,还是第一次——那碗比简晓年的脸还要大,甚至能装下一只小虎崽,当然立刻吸引了小家伙们的注意。
乖乖抬起一只小爪爪,试探地轻轻搁在了碗上,简晓年怕它打翻碗会不小心烫到,于是赶紧伸手去帮它扶稳。
崽崽则紧紧挨着乖乖,也学它样子凑近了闻,结果面汤的热气扑到它粉嫩的小鼻子上,让小家伙吓了一跳,浑圆的小身体不禁往后一缩。
简晓年见状,不禁莞尔,他用另一只手把装奶糊糊的碗移过来,再轻轻捏了捏小老虎搁在面碗边沿上的小爪子:“来,小乖乖,咱们先吃自己的哟。”
奶糊糊对小老虎的吸引力还是挺大的,不过乖崽那“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习惯倒像是传染了一样,不仅乖乖自己一边舔奶糊糊一边频频抬头,连崽崽也偶尔偷偷瞄一眼,明显在偷看那碗冒着热气的面条。
终于等到简晓年开始用早饭了,它们就蹲坐在离碗极近的地方,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简晓年吃面。
那样饱含期待的小眼神,简晓年哪里受得住?
他只能留了两小根面条,夹给小老虎吃。
它们得偿所愿,立刻用小爪爪“抱”着面条,吧唧吧唧吃得十分香甜,那可爱的小模样,让简晓年恨不得再看一次它们吃面条。
不过为了小家伙的身体着想,他没有放纵自己的“欲~望”,甚至连小家伙嗷呜嗷呜叫、扒肩膀求第二根的时候,也委婉拒绝。
最后,简大夫干脆把汤给喝了,留下一个空空如也的大海碗,让小虎崽自己去看。
小家伙凑着看了半天,还用小爪爪摸了摸碗底,发现确实没有了,冲简晓年嗷呜直叫。
“嗷呜嗷呜~”小虎崽扭头看着简晓年把绳子的一端绑在自己的小肚子上,它立刻侧卧到地上,想用小爪爪去挠。
简晓年见状赶紧制止,轻轻捏捏它的小爪子,耐心解释道:“小乖乖,咱们不可以碰这个,这个是安全绳,知道么?”
“嗷呜嗷呜~”小家伙歪着小脑袋看向简晓年,明显不知道什么是安全绳。
但简晓年让它不要动绳子,它还是很听话地收回了自己的小爪爪,收在胸前折起来,任由简晓年在绳子上打了个死结、还顺手撸了一把它肚子上的软毛。
系完一个绳套的简晓年看着自己的“作品”,感到颇为满意。
这是通过蒋长史特意要到的编绳,很扎实,还有一点弹性,因此不会勒着小虎崽。
打个死结则是为了防止到时候出现意外——若绳子不小心被弄开了,就失去安全绳的作用。
他抱起另一只小虎崽,然后开始重复刚刚的动作。
简晓年原本以为崽崽要挣扎一下的,结果小家伙竟然还算乖,虽然丢给他好几个小白眼,但至少老实地等简晓年也给自己系上所谓的“安全绳”。
准备妥当之后,他们今日真正的活动就要开始了。
简晓年小心的把两根绳子缠在手上,免得打结,然后抱起两只小虎崽装进一个大布袋子,就往目的地进发。
小家伙十分乖巧,扒在布袋的边沿探出小脑袋,好奇地看向四周,在简晓年嘱咐不可以发出声音后,它们也很听话,眨巴眨巴圆圆的眼睛,惹得简晓年忍不住摸摸它们的头。
午后的煜王府安静得好像没有人似的,沿路连仆从都很少见到一个。
不过这似乎是常态了,而且他本来选的就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所以也不觉得奇怪。
很快,简晓年从晚枫院的后门穿过蜿蜒曲折的小路,在经过一个路口转弯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展现在它们面前的,正是煜王府的内湖。
他已经事先过来看过几次地形,这里有石头堆砌起的浅滩,可以很容易走进湖里,特别适合给小家伙们做“入水点”。
简晓年事先跟蒋长史打过招呼,并保证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所以整个过程都准备得小心翼翼的,甚至连拂冬和敛秋都没有惊动。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简晓年还是带了个侍从。
这个侍者是跟他一起回过简家的,蒋长史说过此人是主院出来的,可以信任,而且简晓年问过他,他说自己会水,所以简晓年就带上他以防万一……
也幸好有这么个王府的侍从跟着,要不照简晓年这“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简大夫要偷小老虎。
其实是觉得洗澡的木盆子太小,简晓年想带喜欢水的小老虎到大一点的地方玩水,他仔细考虑了一番,发现府里的内湖就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跟蒋长史反复确认过,确定内湖没有猪婆龙一类的猛兽,非常安全,简晓年自己水性不错,心里有底,就开始筹划带小老虎去湖里玩水的事宜。
看着内湖,偶有风吹过平静的湖面,吹起阵阵涟漪,波光潋滟的,看上去十分美丽。
因为有专人每天清理,又是活水,湖水十分干净,没有腥味,简晓年深吸一口这里清新的空气,觉得内心都清凉了起来,他把小家伙们从布袋子里抱出来,放在地上。
那个名叫高随的侍者极有眼色,并没有跟他们到湖边去,而是远远站在后面,这样简大夫有事情可以立刻找到人,又不至于被打扰了兴致。
小老虎起初还有些疑惑,不知道简晓年带它们到了哪里,等看到湖了,顿时高兴起来,扭着小屁股就往湖边跑,眼看就要冲进水里,被简晓年两根绳子提溜住了。
“嗷呜嗷呜~”“嗷嗷嗷嗷~”两个小家伙一齐扭头朝简晓年叫。
简晓年一边收着绳子,一边走到它们旁边,摸摸小虎崽的背:“待会哥哥牵着你们,不可以游太远,要不然哥哥担心了。绳子系在腰上,不可以碰!”
其实不指望小虎崽能够听懂自己的话,不过简晓年有“安全绳”在手,不是很担心小家伙的安全问题。
反正它们一旦跑远了,简晓年就拉一拉手里的绳子,提醒它们;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了,他也可以立刻用这个把它们拉回来。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午后被阳光照到的湖水并不太凉,简晓年用手试了试温度,觉得没有太大问题,于是松开了卷起来的绳子。
小虎崽站到水边,先小心翼翼地拿小爪爪踩了踩水面,看到溅起的一点点小水花,乖乖眼睛都亮了起来,它又扭头看向简晓年,得到他微笑着点头,就知道这次真的可以下水玩了,开心得“嗷呜嗷呜”叫。
两个小家伙就在简晓年的注视下,往水里一扑,然后呼哧呼哧地往外游了一段。
九州的老虎不怕水,小虎崽对游泳一事更是无师自通,它们在小盆子里就能游得很好,现在更是证明,即便是在天然水域,它们想要“畅游”,也是完全不在话下的。
小虎崽昂着小脑袋,用小爪子在水面下扑腾,有时候一起游到左边,然后又一起游到右边,偶尔还会分开来各自游各自的,最后再回合,惹得站在一旁围观的简晓年偷笑不已。
——看他的小宝贝们多棒啊,给他表演了一段精彩绝伦的“双虎花式游泳”呢!
内心无比骄傲的某人牢牢牵着两根绳子的另一头,在湖边找了块大些的石头坐下来,就这样惬意地看着两个小家伙在湖里玩水。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小家伙玩得高兴,难免有些眼热,再加上这样被太阳一晒也有点热了,他干脆褪去了鞋袜,把裤腿扎起来,露出两条白皙的小腿和一双光溜溜的脚丫子。
他跟小虎崽一样,先用脚踩了踩近岸的湖水,发现确实很舒服,顿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虎崽看到简晓年笑了,还脱了鞋袜在岸边踩水,以为简晓年要跟它们一起游,于是呼哧呼哧地游回来,一副打算迎接他的样子。
往水里走了几步,等湖水没过了他纤细的脚踝和匀称的小腿,简晓年弯腰摸摸小家伙们的小脑袋:“哥哥在这里陪着你们呢,继续玩吧。”
他现在没有游泳的“装备”,也不打算就这样放飞自我地“luo泳”,只能婉拒了小家伙们的热情“邀请”。
他掬起一捧水,往小虎崽身上泼了泼,惹得被浇湿的小家伙兴奋得嗷呜叫,显然是很喜欢跟他这般互动的。乖乖游到他腿边徘徊,时不时蹭蹭简晓年的腿。
某人笑着道:“去吧,跟崽崽一起玩。”然后还伸手拍拍它的小屁股。
小家伙这才念念不舍地又游回了兄弟伙的身边,两小只继续像刚刚一样,以跟它们浑圆小身体不相符的“矫健敏捷”在湖里游水。
……
又过了一会儿,两只小虎崽越游越兴奋,渐渐就游得远了些,眼看着简晓年手里的绳子都要拉直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不安,晓年立刻拽动手里的绳子,想提醒小家伙往回游。
然而就在这时,时刻注意小老虎周围的简晓年发现离它们不远的水下好像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一晃而过,不禁胆颤心惊。
偏偏平日里十分敏~感的小老虎这时候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还跟没事人(虎)一样扭头看简晓年。
——蒋大人不是说湖里绝对没有猛兽吗,那刚刚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看上去体型不小?!
简晓年简直快要疯了,他也顾不得会弄痛小虎崽,立刻收拢手里的绳子,把它们往回拉,一边拽绳子一边呼唤高随的名字。
小老虎看出他的焦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很听话地任由他拉动。
心急如焚的简晓年甚至往水里又走了两步,把扎起的裤子都浸湿了,等他好不容易把小虎崽拉了回来,就一把抱进怀里,准备带着它们转身往岸上跑。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简晓年下意识往后一躲,结果一阵哗哗水声之后,竟然传来一个简晓年熟悉的声音。
“你在这里做甚。”
紧紧搂着小老虎的简晓年小心翼翼睁开眼睛,就看到头发尽湿的煜亲王站在离他不远的水里,目光幽深地看过来。
简晓年:“!!!”
它们倒是忘得一干二净、没有烦恼了,可惜某人却很难忘记一些极具“冲击性”的画面。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单独待在房间里的时候,若非小虎崽在身边吸引简晓年的注意,恐怕那场景会时不时蹦到他脑海里。
给小家伙们擦干身体,他自己也赶紧进净室洗了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还在拂冬的注目下喝了小半碗姜汤,然后就抱着小虎崽躺在床榻上想事情。
——今天见到了刘煜,对方似乎并不排斥自己看他的身体(雾),这是不是说明“药浴”的事情可以搬上议程了?
普通的沐浴就可以帮助人们洗涤尘埃、放松心情,而芳疗级的沐浴比普通沐浴乃至一般的芳香治疗法的效果都要突出,是简晓年一早就希望煜亲王能够尝试的项目。
因为有些人并不喜欢别人目视、碰触自己的身体,简晓年一开始不确定刘煜是否会同意,所以迟迟未提。
这下能确定煜亲王并不是这么“害羞”的性格,起码“人和”了。
如果接下来换“药”进行得顺利,那么原材料的事情就不用再担心,到时候哪怕是进行芳疗沐浴或者养更多的扩香石,都没有任何阻碍。
想到这里,简晓年心情也突然变得和他肚子上的小虎崽一样,欢欣雀跃。
两个小家伙原本一左一右倚在他身上,把简晓年的腰侧当成软垫,各自啃着自己的小爪爪玩,井水不犯河水。
但没过一会儿,乖乖突然悄悄坐起身来,趴在简晓年肚子上,努力伸直一只小爪爪摸了摸崽崽的小脑袋,也得亏简大夫腰细,要不然它得整只爬过简晓年肚子上才能碰到另一只小虎崽。
崽崽莫名其妙被摸了脑袋,下意识就回头看简晓年——毕竟这家伙有无数“前科”,没事就喜欢摸摸抱抱没完没了的。
结果它只看到对方一脸傻笑地发着呆,也不知道在做着什么白日梦。
崽崽怀疑地看了一眼简晓年,用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子思考了一阵,觉得他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想到这里,它迅速扭头去看乖乖的方向,结果就看到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离自己只有一丢丢的距离!
被抓了现行的乖乖竟然没有半点心虚,它迅速拍了拍崽崽的额头,才躲了回去。
崽崽一个没站稳,往后倒了倒,好不容易扶着简晓年的腰侧站稳了,立刻眯起眼睛,完全没有犹豫地踩过简晓年的肚子扑向乖乖。
于是两个小家伙就以十分“凶悍”的架势扭打在了一起,还张开嘴露出自己尖尖的小虎牙。
被踩得差点咳出血来才注意到“战争”的简晓年:“……”宝贝你们要打架不是不可以,但能别把他的肚子当主战场吗?!
这时候两个小家伙已经完全抱在了一起,你啃啃我的小耳朵,我咬咬你的脸,根本不明白自己圆润的小身体加在一起能对简晓年造成“巨大伤害”。
……
可惜简晓年还没有提出“药浴”的事情,煜亲王就要离了王府。
“今岁千秋是陛下整寿,按照惯例,官家会率部在入秋之后去京郊围场秋狩,届时必会有亲王随行,亲兵不可不练……而且殿下掌管京城十六卫中的左右骁卫和金吾卫,所以从近日起就会长住校场,不会经常回府。”
翼州在郡府、都督府之外设十六卫府来加强中央集权,而它们在京中的总制被称为京城十六卫,分别是左右卫、左右骁卫、武卫、威卫、领军卫和金吾卫,再加上左右监门卫和左右千牛卫,各司其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