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临安 !枫林居被一把大火烧了之后,这一大家子暂且安生了几日。但好景不长,总有人嫌日子过得太安稳,非要找些事情来做一做。
宋酒此时正坐在静得堂老太太的屋中,手里抱着貂蝉,眼眸低垂,极其认真的听着小李氏一家三口在老太太面前哭诉。
哭诉的内容大约是她李家世代传下来的免死金牌被偷了,而且那金牌还是先皇在世时御赐之物,丢了会被砍头之类云云。
老太太起先是不信的,免死金牌这种东西,小李氏只在进宋家门的第二日拿出来给众人看过一眼,后来便不再众人眼前出现过了。再者免死金牌可是皇家之物,哪个胆大不怕死的敢去偷?
但见小李氏带着宋锦泽和宋锦瑶在她眼前哭个没完,那伤心的程度几乎到了如丧考妣的程度,老太太也不得不信了。
“你先别急着哭,先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来。”老太太到底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被小李氏三人这一哭闹,竟然还能如此沉稳的讲话。
小李氏擦擦泪,在宋锦瑶和宋锦泽的搀扶下站起身,才一耸一耸的说道:“前儿我突然想起许久未曾擦拭金牌,就让兰秋取了出来。母亲您也知道,当初我爹将这金牌送给我当嫁妆,自然是希望怀珉不顺时能有个退路。那日擦拭完金牌之后,因着家里进进出出的全是工匠,有时声音弄得大了些扰得人心烦,我便去吩咐了几句。回来之后我也没想起金牌的事情,等今日记起,再问兰秋时才知道金牌不见了。”
老太太沉吟片刻,“前前后后可都找过了?也许是锦瑶见金牌好玩儿,拿去耍耍也不一定。”
宋锦瑶一听老太太点自己的名,连忙道:“祖母,锦瑶并未动那东西!这几日母亲事多,我不忍去叨扰所以一直待在房里。”
老太太见不是锦瑶,遂看向宋锦泽。宋锦泽也是摇头,说自己极少去汲雪楼,就是去了也只是陪母亲说说话,根本见不着金牌的影儿。
“那可就奇怪了,旁的人又不常去汲雪楼,为何金牌会不见?”老太太自然的皱着眉头,心里却是洞晓了小李氏的意思。
小李氏的院里丢了东西,自然会先拿自己院里的人开问。能在汲雪楼里解决的事情自然不会闹到她这儿来,来了便说明是被外人所盗。
老太太心中一沉,面上不大高兴。这件事说大了可是杀头的罪,免死金牌虽然是先皇赏赐的,但到底是皇家的东西。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拿到圣上面前一说,那老太爷和宋家不得一落千丈?
往小了说,此事也不能不了了之。小李氏虽然是宋家的媳妇,但她身后还有一个华王府的娘家撑着,要是她向娘家的人多两句嘴,宋家的日子也不能好过。
一时间,老太太心上、脑子里乱成一团,这等与家族安危牵扯上的事情该由老太爷处理的,但是老太爷眼下远在帝京,远水哪里救得了近火。
小李氏见老太太不发话,催问了句:“母亲,您倒是给儿媳出出主意啊。要是这件事儿泄露出去,恐父亲和怀珉在京中难做。虽说怀珉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但父亲还留在京中呢。”
老太太一听,混沌的脑子顿时拨开云雾见青天。是了,老太爷还在帝京,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害得老太爷在朝堂上失势。“那你先说说,你想怎么查?”
老太太不是吃素的,既然小李氏能闹到她这儿来,肯定是有了怀疑的对象。
小李氏两眼一瞟,目光从二房、三房那边转了一圈,才到宋酒这边。宋酒和沈氏、蒋氏坐在一处,也不知她是想看谁。
小李氏嘴角一扬,眼珠子几乎要翻到了天上,只看见一团灰白的眼白对着她们。
宋酒捋着貂蝉的毛,思索着等会儿要是小李氏栽赃陷害自己,自己是否应该放貂蝉上去咬她。
“其实儿媳是这么想的,偷金牌的人一定是有急用才会出此下策。我们家近来也出了不少事情,再说这不是要到年关了么,一个院多多少少需要打赏什么的……”小李氏不明说,只一个劲的在老太太面前绕弯子。
宋锦泽站在一旁,像是掐准了时机开口:“前几日大伯娘的院子不是被大火给烧没了么……”
宋酒转眼去看宋锦泽,他此时的神情是何其的天真,就像孩子一样童言无忌。可惜他已不再是童言无忌的年纪,说出这话定然是有目的的。
老太太不傻,听了宋锦泽的话,看了他许久。直到宋锦泽幡然领悟,一拍脑门说道:“是孙儿说错话了,孙儿不该怀疑大伯娘的。伯父是做生意的,何愁没有银两来修缮屋子。”
杜氏正巧在这个时候插话:“那可说不准,我听说大哥这些日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丢下四处的生意不管,眼下正有两三家的小二在闹事呢。”
老太太看向沈氏,脸色灰沉沉的,像极了外面的天色。“芙灵,可有此事?”
沈氏见瞒不住,只好点头。“是有此事,不过九儿她昨日已经去瞧过了,说是做事的小二没了主心骨,一时想不开而已。”
“玉姝去看过?”老太太显然是没想到宋酒会做这样的事。
宋酒点头,“我在临安也是做生意的,大伯的其他几处生意虽不是酒楼的,我尚能应付。”
老太太像是送了一口气,一连说了两个好字。
“可是大伯的生意确实受了影响,收益大概也不如从前。”宋锦瑶在一旁小声的说了句,声音不大但是老太太能听见。
宋酒此时就想放貂蝉去咬眼前的这三个人,如此想着,她也真这么做了。
貂蝉虽然平日里懒惰,但不至于丢了猫的尊严,每日少不了要磨三回爪子。宋酒一拍它的背,它一个躬身扑到了小李氏的身上。
小李氏大惊,尖叫了一声,将貂蝉甩开了。
貂蝉在慌乱中划了三人一道口子,得意的跑回了宋酒的怀中。
“玉姝,你养的畜生怎么不看好!”宋锦瑶怒气冲冲的到宋酒的面前。
宋酒含笑道:“八姐你也说它是畜生,畜生的脾性我可不懂,自然管不住!这和画画是一个道理,画人画虎难画骨,你看着是这个模样,哪知他内里是什么模样?二婶婶方才的意思我大概也听懂了,无非是说伯娘动了邪心偷了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