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临安 !不用猜,里面的人一定是王之焕。
宋酒绕过围屏,见他的墨发湿哒哒的垂在身后,身上披着一件素袍站在那里对着自己笑。
“你真把这儿当家了?”
“有你的地方就是家,这儿是你的家,自然也是我的家!”王之焕牵着坐到榻上,细心的替她擦去还未挥发的汗水。“怎么跑出一身汗?方才一定吹了风,仔细又染上风寒。”
宋酒笑着看他关心自己的紧张样子,顺势靠在他的肩头。“今儿可把我累坏了。对了,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虽然王之焕将那些琐碎的事情全部推给了宋淮宥,但不代表他没有要紧事要做。
“公务虽然重要,但也要抽空来见你一面。”王之焕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宋酒的发丝,柔声说道。
宋酒对他的这些话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再说他油嘴滑舌。手心感触到一股湿意,宋酒抬头看了一眼他那还是湿漉漉的墨发,笑了:“怎么不让忍冬送一张帕子进来?”
“她早就准备了,只是我嫌麻烦才没有弄。”
“得了吧,平日里这些事情都得有人伺候才行,你偷偷跑到我这里,哪还有人伺候你?”
宋酒起身,要去取一块帕子来给他擦头发。
腰间猛地一紧,又被拉了回去。
“不用去了,我早就习惯了,再过一会儿自然会干。”王之焕拥着她,深深嗅着她发间的香气。“你也累了,不要为我做这么多。”
宋酒仰着脸笑道:“我想为你做,那是我乐意。若是我不愿意,就算是九头牛也拉不动我。”
“你乐意,我也不愿你动手。将来你嫁给我是要享福的,可不能操劳了。”
“谁答应嫁你了?”
“白纸黑字的订婚书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有你娘也答应了,难道你想反悔?”
宋酒调皮的点头,“没错!”
“不准!”
“为什么?难道我除了你就无人可嫁了?”
王之焕斩钉截铁的点头:“不错。”
宋酒沉思,“那可不一定,等甩开了你,我就去找钱改容,又或者去找祝虞!钱改容过些年当上大理寺卿,说不定我还能做个大理寺卿夫人,多气派!祝虞那儿也不错,祝虞多金有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之焕越听心里越堵,扳过宋酒盯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的命令:“他们两个,你一个也不能选!”
宋酒见他上当了,有心再调戏他。“怎么不能选?难不成我要守着你过一辈子不成?人生百年,谁知道陪我到最后的人是不是你?”
“其他人你都可以选,唯独他们不行!”王之焕紧张的握着宋酒的两肩,眼神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慌乱。
其他人他都不担心,唯独钱改容和祝虞是不受他控制的。
钱改容于宋酒,是一个知己,但谁能保证钱改容不会由她的知己变成她的丈夫?世事难料,如果自己不能陪她到最后,必须得有一个人保护她。
但是那个人一定不会是钱改容或祝虞!
王之焕清楚祝虞绝对有保护她的能力,但他不想把自己心爱的人交给别人。
钱改容和祝虞在宋酒的心中是有分量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对自己倾心,那他们三人绝对可以平起平坐。
以后也许会有人替代他的位置,但至少他是最特别的存在。但如果替代他的人是钱改容或祝虞,他忽然没了胜算。
“总之,绝对不能选他们!”王之焕怒气冲冲的在宋酒的脖子上吸了一口,又留下了一个红痕。
“你!”宋酒无奈的叹气,能怪谁呢?这完全她自己就是自作自受。
一阵玩闹之后,宋酒便去沐浴。
王之焕听着忽高忽低的水声,悄悄靠近沐浴的屏风外。
“乖乖回去待着,否则今晚你就回你的知县府去!”宋酒看着屏风下的鞋尖威胁道。
须臾,那鞋尖就不见了。
是夜,王之焕算是留下来了。
屋里的烛火熄灭之后,宋酒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事没问。“之焕,宋锦瑶的事情处理好了?”
王之焕还记着她方才戏弄自己的“仇”,故意不说。“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宋酒在黑暗中哼了一声,并不动。王之焕便主动凑上来,对着她的唇肆虐了一番才餍足的笑了。
“流氓!”宋酒不满的擦了擦嘴,将脑袋全部藏进了被中。
王之焕呵呵笑了,耐心的将她哄出来。“八娘子的事情有些难办,她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狠。慬偷偷的潜进四夫人的房间,竟然发现她的床下藏着一只手。”
“二婶婶不知道?”
“她若是知道,汲雪楼那边也不会如此安静了。”王之焕伸手将宋酒搂进怀里,继续说道:“我让慬调查了,那只手确实为死去的明秋所有。”
“那你打算如何处理宋锦瑶?”宋酒闭着眼,细细想了想。“二婶婶是前朝后裔,那宋锦瑶自然也带了皇族的身份,要是这么突然死了,定会引人怀疑。”
“不过是个在走下坡路的前朝后裔罢了,虽然她死了多少会有些麻烦,但我能处理妥当。不过,眼下最紧要的是保护五姐和蒋氏。”
宋酒赞同,“五姐和蒋伯娘从前与我并不熟,但是娘离开前特意嘱咐我关照她们,想必是因为她们本性不坏。家里难得有两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还是留着比较好。”
“嗯,听你的。”
两人说着话,困意渐渐袭来。两人正要入睡时,院里却突然嘈杂起来。
不断的有惊恐的声音从院外飘过,忍冬和月心都被惊醒,两人去了解情况之后赶紧来禀报。
“娘子!听说是枫林居那边走水了!眼下正是火光冲天,枫林居上边的天儿都红了!”
宋酒身上的瞌睡一下就吓没了,赶紧起身。
王之焕燃了烛火,冷静的替她找来衣裳。“先将衣裳换好,再去看看。这个时辰走水,定有蹊跷。”说完,他又将忍冬和月心唤进来,伺候宋酒更衣。
忍冬和月心两人手脚飞快,衣裳很快就穿好了。宋酒顾不上梳妆,裹了一件斗篷就走。
王之焕也没了睡的意思,从书架上挑了一本书在灯下缓缓看着,等着宋酒回来。
宋酒几乎是一路飞奔,枫林居那边的火光隔着老远也能清楚的看见,可想而知这场火烧得有多热烈。
忍冬和月心紧紧跟随,生怕宋酒一个不小心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