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临安 !撷芳斋是临近浮翠居的一处小院子,地方不大,但是胜在清净。平时虽无人常住,但还是有婢女前去清扫,所以秋遥很顺利的就入住了。
因为宋锦泽格外关注秋遥,是以伺候她的婢女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说起来宋锦泽也是胆大,竟然敢私下挪动老太太院子里的婢女来服侍秋遥。要不是老太太眼下正缠绵病榻,而于媪又一个脑袋两个大的既要照顾老太太又要看管静得堂,否则宋锦泽怎么可能钻得了空子。
挑来的婢女一个叫忆娥,一个叫晴娥。两人都是顶好的不会搬弄主子是非的人,她们虽然好奇秋遥的来历,但时刻谨记着自己的本分,从不多嘴,伺候秋遥很是周到。
宋酒和秋遥也算是老熟人了,想着她到勤园做客,至少要去见一见她,以示东道主的礼数。但是她没想到,有人比她还热心。
宋锦泽住在东园,跑一趟西园得花上半天的工夫,他倒是不辞辛苦,三天两头就往撷芳斋跑。
宋酒在撷芳斋月门外正好和他撞面,笑问:“大哥闲来都不看书的吗?我听说国子监对学生要求甚严,考试若是倒退一个名次,可是要换班的。”
宋锦泽挥着肥手满不在乎的答道:“国子监的名次就是个摆设,只要有祖父和爹在朝廷当官,我还担心这些?”
宋酒暗暗摇摇头,觉得宋锦泽真是把自己的将来看得太美好了。
“话说,九妹你到这里来作甚?我记得你的浮翠居可不在这边!”
宋酒朝撷芳斋看了一眼,“我自然是来看望朋友的!”
宋锦泽闷头闷脑的,不知道九妹什么时候和恩人交上朋友的,不过这些都是琐碎事。妹妹们和秋遥打好关系了也是好事,等将来秋遥进门了,几个妹妹也能很快适应。
宋酒将宋锦泽的一脸痴相抛在身后,率先进院门。
忆娥正在院里打理几盆兰草,见是宋酒来了,慌忙拍干净手上的泥土前来行礼。“九娘子可是来看秋遥娘子的?”
宋酒含笑对忆娥说道:“忆娥,你先去处理一下身上的泥土吧,我自己进去找她!”
忆娥知道九娘子对家里的下人素来都是好脾气,不会跟自己一般计较,顺从的退下了。
宋锦泽颠着肚子跟进来,一个大头左摇右摆,四处乱瞟。
晴娥早就听见了院中的动静,打起帘子请宋酒和宋锦泽进去。
秋遥正在屋里调琴,见他们来了,仪态万方的起身。正要行礼的时候,宋锦泽伸着一双肥手就要去搀扶:“恩人恩人,不必多礼。眼下您是我家的客人,论理应该是我们好好招待你才是!”
秋遥并没有让宋锦泽真的搀扶自己,嘴角挂着礼貌的笑容:“在主人家做客,该有的规矩是一样都不能少的。”
宋锦泽嘿嘿的退开,朝门外喊道:“春芽,怎么还不进来?”
话音刚落,就见春芽迈着妖娆的步子进来,朝宋锦泽温声细语的说道:“大郎君,您要的东西,婢都带来了!”
忍冬搀着宋酒坐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就算此时不看春芽的脸,她也想象得出春芽肯定是一脸媚相,装腔作势的勾引宋锦泽。
想起在义桥碰到春芽时的情形,她恨不得当时就阻止娘子去救这个贱蹄子。良家妇女是和春芽无关了,骚浪贱用来形容她就很贴切。
宋锦泽大大咧咧的将春芽手中的盘子端过来,然后捧到秋遥的面前,讨好的说道:“秋遥恩人,这是我特意去永嘉最大的店铺买的甜枣,葡萄干儿,还有这个,这个可是有名的师傅做的千层糕!”
秋遥的脖子下意识的往后一躲,仍是笑着对宋锦泽说道:“宋大郎君,这些让你破费了,只是我不爱吃甜食。”秋遥抬头看了一边眼珠子都要落到盘子上的春芽,捻着帕子笑呵呵的说道:“不如你将这些甜食给她吃吧!”
宋锦泽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秋遥不爱吃甜食,他以为所有的女人都爱吃甜食的,所以才不辞辛苦的去买。眼下恩人推掉了,只好赏给春芽。
说起春芽,宋锦泽不禁心头一荡,脑子里哇啦哇啦的就冒出前儿夜里的激战。
他臆想了秋遥一路,可是到眼下连美人儿的手都没摸着,说起来也是可气。但他到底是个男人,白日里积累的火气多了,夜里就睡不大安稳。可巧这个时候春芽就蹑手蹑脚的进来了,听着声响估摸着是要给他盖被子的。
宋锦泽一直有个毛病,就是夜里爱踢被子,所以春芽自从开始伺候他开始,每夜都会进来瞧个一两回。往日里两人都是相安无事,可是前儿夜里宋锦泽愣是急火攻心,那话又半晌不见凋零,无奈之下只好拉春芽来了事儿。
宋锦泽两眼一眯,趁着春芽接过盘子的时候随意摸了一把她的嫩手。春芽还是个外浪里也浪的女人,平日里就不怎么老实,一双眼珠子就能勾魂儿,更别提身上了。
春芽忍着颤栗老老实实的站在宋锦泽的身旁,眼睛却偷偷的斜视宋酒。
宋锦泽见宋酒在和秋遥说话,并未注意自己这边,大手就往春芽身上去。
春芽死死的咬着下唇,一双眼含着泪瞪着宋酒。她恨那个坐在眼前谈笑风生的女人,当初她要是救了自己的话,自己也不至于沦落风尘,也不会连宋琦的面儿也见不着。
当初在义桥的时候,她可是一眼就看上了宋琦,可恨宋酒和宋玉恒从旁搅和,让她的好梦断了。如果当时他们能留自己一夜,只要一夜,自己就有办法从此赖上宋琦,死也分不开!
宋锦泽当着秋遥的面对春芽上下其手,那话越来越大,撑得他面色开始发红。而春芽端着盘子的手也在发抖,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九妹,你先和秋遥恩人聊着,我有事去去就来!”
说完,宋锦泽一把拉起春芽就大步往外走,顾不得看宋酒在他身后投去谜一样的笑容。
“秋遥,作为朋友,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宋酒端着茶杯暖手,最近有月事,身子总爱冷。“大哥对你的心思可不简单,你要是对他没有心思,趁早挑明了说。若是拖晚了,恐怕你很难脱身。”
秋遥坐在古琴前,指尖一下一下的抚摸过漆黑的琴身,“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有我的打算,希望你不要阻拦我。在临安的时候我没有阻拦,希望这次你能像之前的我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