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他搬走了(1/1)

美人临安 !王惠文和王鸿走后,再也没来过宋酒的宅子。

许是冬儿做的那道蜜渍鸡给他们两个留下了阴影,一连几日,宋酒都能在临安的各大酒楼见到王惠文和王鸿的身影。

当然,这些酒楼中不包括宋家酒楼。那两人估计已经在心底将她骂了千百遍,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到她的酒楼来用饭?

因为酒楼中少了两位女量酒博士,人手一时调配不过来,所以宋酒不得不在酒楼中帮手。

原叔在柜上记账,有客人过来结账,与原叔搭上了话。

“店家,我听说那位量酒的小娘子是你们东家。”

原叔接过银钱,一边记账一边笑着说道:“那是!咱们东家平易近人,临安哪个不晓得她的名字?”

客人小声地说道:“可我也听说你们东家还未成婚,若是再过一两年,岂不是没人会要了?”

原叔摆摆手,“这个您呐就不用操心了,咱们东家聪慧能干,就算不依靠男人,照样能扬名天下!你说是不是?”

客人点头。“这倒是,宋东家的能耐大家伙儿是有目共睹的!”

原叔看着正认真量酒的宋酒,眼中含着无尽的希冀。“就是不知道这世间的男儿有何人能与东家并肩。”

当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西山时,夜市亮起了一盏盏灯笼。整座临安城被昏黄的光亮笼罩着,竟是亮如白昼。

这个时辰,临安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但此时并非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是以宋酒吩咐了小二该注意的一应事务,便收拾着回去了。

进门后,宅子里格外安静。

往日盈满整座宅子的孩童的笑声仿佛一瞬间消失了,余下的,只有几声昆虫震动双翅的声响。

院子里一片漆黑,还未挂起灯笼。

宋酒正觉得奇怪,往常这个时辰,花媪和冬儿应该会将宅子里的灯笼都点上。今日倒是奇怪得很,难道他们都出去了?

忽的,黑暗中传来一道细微的响声。宋酒仔细一听,觉得这声音像是抽泣声。

宋酒小心地朝着声音的发源处喊了一声,“阿盼?”

无人回应。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暗夜中的人好像站起了身。

宋清盼在黑暗中揉着眼睛,哑着声音十分委屈地喊了一声。“娘亲……”

宋酒听见他的声音不对劲,赶紧跑过去。“阿盼怎的了?可是受伤了?快让娘亲瞧瞧!”

宋酒也不管四周有没有光亮,将宋清盼从头到脚地检查一遍,却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娘亲,师傅和琢哥哥……走了……”

宋酒闻言,赶紧冲进了王之焕的房间,却因为怕跑得有些急,在进门的时候差点绊倒了。

花媪听见宋酒的声音,赶紧点着烛火过来一瞧。

借着微弱的烛光,宋酒将他的房间看得一清二楚。

王之焕常用的茶具,桌上的笔墨纸砚,以及书架上的书全部都不见了。

房间又恢复了往昔的一尘不染,以及空荡。

花媪举着手中的烛台,点燃了房中的灯笼。“小娘子,奴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晌午过后,家里来了好些做力气活儿的人,他们将两位郎君的行李都搬走了。”

宋酒见花媪还要去将其他的烛台点亮,阻止道:“花媪,莫点了。我这就出去了,燃着也是浪费!”

花媪察觉到宋酒的心情不好,便不再动手了。

宋酒神情郁郁,刚走到门边时又回头问花媪。“他走的时候可有说什么话?”

花媪摇头,十分耿直地说道:“没有。”

宋酒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娘亲……”宋清盼唤了一声。

宋酒没有答应。

宋清盼在外边见宋酒不搭理自己,便紧紧地跟在宋酒的身后。

夜里,宋酒替宋清盼擦洗过后,搂着宋清盼便睡了。

宋清盼先是睡不着,扯着宋酒的袖子一个劲地问:“娘亲,师傅他们还会回来么?”

困意袭来,宋酒迷迷糊糊地回答:“应该是不会的!”

宋清盼瘪着嘴,抽泣了几声。

“可阿盼的书还未读完,没有师傅不是很可怜么?”

“那娘亲明日再给你请个夫子,咱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宋酒眯着眼,觉得自己实在是困到了极致,连说话也觉得十分费力。

“可夫子没有师傅教得好,而且也没有琢哥哥。”

“宋清盼!”宋酒烦躁地轻喝一声,“没有王之焕做你的师傅当真会掉层皮么?什么时候他比我这个做娘亲的还重要了?”

宋清盼被宋酒的声音给吓住了,蜷缩着小小的身子捂在被子里无声地哭泣。

宋酒感受到被窝里传来的微微的颤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阿盼,是娘亲不对。”

被子里好半晌没了动静,宋酒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宋清盼已经哭得累了,小手攥着被子的一角呼呼入睡了。

“傻孩子,这世上师傅再好,哪有娘亲好?”宋酒爱怜地抚摸着宋清盼的头,靠在床头,睡意全无。

这个小家伙,把她弄得困意全消,自己倒是睡得挺香甜的。

宋酒想起王之焕来宋宅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大摇大摆地住进来。那副模样,真的是令人恨得牙痒痒。

不就是欠他一个小小的人情么?从此就甩不开了,反而这人情越欠越多。

不过他如今走了也好,省得她再多费唇舌去劝他搬回王宅。

太原王氏来了一个王惠文,而且一到临安就直接到她这里见王之焕一面。显然,王惠文是为了王之焕而来。

她打听过王惠文,此人是王之焕的亲叔父,而且声誉几乎与王之焕的爹王沛齐名。王惠文处事老辣,不动声色间便可置人于死地。

她的势力与王惠文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自惭形秽。

如此一番自我安慰后,宋酒觉得内心舒坦多了。

少了两个人,家里还能多出几分清净,何乐而不为?

“走了也好!”宋酒躺下,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一刻钟后,床榻上突然一动。

宋酒揉着脑袋烦躁地坐起身,原本柔顺的秀发变得乱糟糟的。

宋酒穿上绣鞋,披了件素袍便往院子里走去。

今夜的月不是满月,却十分亮。

宋酒在檐下的藤椅上躺下,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想着几日前两人还坐在檐下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怼,今日就剩她一人独赏美景。

“走了也不吱一声,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宋酒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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