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影视城 !“呜呜,呜呜,呜呜……”
李自成大营瞬间从梦中被沸腾了,发出刺耳悲鸣,到处是厮杀的声音,大火冲天而起,有人说是朝廷的军队杀来了,有人说是曹操罗汝才要杀闯王自立,有的人在到处寻找奸细,有的人敲锣打鼓着要救火。
大家都杀混眼,也不知道敌人到底是谁?两拨人撞到一起,就提刀互砍,他们的惨叫声瞬间被袍泽们的怒吼声吞没,很多人掉头向自家营地深处逃窜。
火光、浓烟、人喊、马嘶,还有顺着夜风飘来的嘈杂号角,李自成的部下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杀入了自家大营,习惯了令行禁止的他们接受不到任何来自中军的指示。
“别乱跑,原地结阵,原地结阵!”一名底层军官喊得声嘶力竭,试图将衣衫不整的袍泽们收拢到一块。几枝冷箭飞来,射穿他没有穿铠甲的身体,将恐慌和绝望一同钉在了地上。
火势在火油和风力的助力下瞬间蔓延开来,染红了半边天,空气中到处充满了尸体被烧焦的味道。。
钟剑带着几十人在军营中乱窜,到处点火,一会大喊着:“朝廷军队杀来啦!”一会又鼓噪着:“罗汝才不服闯王,要自立!”
碰到散兵就是一顿乱砍,碰到硬骨头也不纠缠,脱身就走。
大火顺着葛布做的帐篷连绵烧开,很多士卒还没等从睡梦中被惊醒,便稀里糊涂地死在乱刀之下,个别反应机敏摸起放在枕头边的兵器冲出帐篷,却来不及穿鞋,被地面上的碎石和袍泽的尸体绊得步履蹒跚,就被附近的人砍翻在地,血光硬着火光喷的老高。
钟剑如同出匣猛虎,势不可挡,章锤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身后,只看到那柄巨剑挥舞间不断收割着人头,根本没留给自己多少“好处”,好不容易看到几个从浓烟冲出来的溃兵,还没等他冲上去,就被身后的同僚射杀。
连续几次后,他失去耐心,跟着大吼大叫起来,气得大声嚷嚷,发泄心中的杀意。
整个闯营乱成一锅粥,其他营将领担心闯王安慰,纷纷出营来救,一看火势,心中都伸出绝望。
尽管和李自成最近摩擦不断,罗汝才还是率领着大部队前来救援,因为来的匆忙根本没有来得及整队,浩浩荡荡汹涌而来,刚走到半道就被李自成的部将刘宗敏部下杀来。
刘宗敏听到溃兵说是罗汝才反叛,看罗汝才帅大部队来袭,以为真有其事,也不求证,匆忙集结精锐杀来,混乱中,罗汝才又以为对方是偷袭的朝廷军,双方混战成一团。
越来越多逃生的李自成部下加入战斗中,罗汝才抵挡不住,也发现了对手是李自成的手下,以为对方有杀他之心,一边调兵遣将,一边溃退,他甚至怀疑这场大火根本就是李自成的阴谋。
革左五营的也加入了进来,杀叫声不绝,到处是混战。
钟剑在郏县转了两圈,没有发现李自成的踪影,眼见天色渐亮,知道一旦天亮事情就败露了,不敢让手下深陷其中,同时也有人开始注意到他们这些人的异常,大声吩咐道:“向西北角杀出去,跟李慈孝汇合!”
李慈孝这边压力也不小,本来他们都是骑兵,这次偷营都是步行潜伏而来,本来就不习惯步战,开始趁着混乱还如鱼得水,随着时间拖延,一些个别经验丰富的军官和老兵发现他们的存在,开始慢慢汇集成团,不断狙击。
中营都是随着李自成征战多年的精锐,很多原本都是大明边军的部队,战斗力惊人,双方杀红了眼,挡住了李慈孝的去路,越来越多的军队开始集结。
这时,钟剑正好率队赶来,抡起大剑劈开了一名对手,随即被两名敌人一左一右夹住,他转身横扫,将其中一名敌人的双腿砍断,另外一人立刻欺身靠近,横剑直抹他的肩胛,将他一条手臂砍了下来。
没等他转身迎击,已经倒在地上,双腿断折的士卒突然向前滚了两滚,双手紧紧抱住他的战靴,钟剑冲的太急,被绊了一个趔趄,勉强没有跌倒,却眼睁睁地看着一把横刀再度砍向了自己的面门。
就在此时,章锤放弃对手,用腰刀挡住了敌人的横刀,旋即,亲兵闷哼一声,被斜刺里伸过来的长矛刺中肩头,血忽地一下喷了钟剑满脸,一片刺眼的殷红中,他看到章锤硬顶着矛尖,挥刀将矛身砍断。
“章锤!”
钟剑就像自己的心脏被刺透了般,手中大剑带着懊悔和仇恨,风一般抡起来,扫飞距离自己最近的持刀闯兵,紧跟着,他手起剑落,砸向正在自己兄弟身上向外拔长矛的闯军小卒,将对方的头盔和脑袋同时砍飞向天空。
“保护钟大哥!”
“保护钟大哥!”
训练有素的羽林卫呐喊着,奋力向钟剑靠拢,弟兄们的喊声和鲜血让钟剑渐渐清醒起来,放弃了逞勇斗狠的狂热,接连杀数名敌手,将地上的章锤扶起,看着他只是肩头受伤,忍不住放声大笑,重新拢入弟兄们中间,将他交给其他人照顾。
大伙相互照应着再度集结,由松散的长队集结成锐利的三角阵,钟剑在前,盾牌和朴刀护住两翼,弓箭手居中,整整齐齐地向既定目标推进。
重新运转起来的战阵,杀人效率远远高于单打独斗,片刻之间,挡在面前的闯军便被大伙齐心合力冲垮,钟剑一帮人跟李慈孝的汇合在了一起。
“不要恋战,杀出去,转身,转身,像西北方杀出去!!”钟剑抹了把脸上的血,大笑着,心中痛快无以名状。
他带着麾下士卒转身,发动整个战阵攻向自己的右方,已经被对手强大的战斗力惊得不知所措的右侧敌军惨叫一声,轰然而散。
大火吞噬的一切,却远不及互相惨杀之间死的人多。
钟剑所到之处,犁出一道又深又宽的血槽,数以百计的性命填在了垄沟里,就像刚刚被翻开的泥土,热乎乎地冒着血色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