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金莲 !三寸金莲,第六十一章:烛光斧影中
转眼便到了公元976年的十月份,也就是说窅娘被困在汴京皇宫中已将近十个月之久。舒悫鹉琻
这十个月中,汴京皇宫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往日日都要等候赵匡胤下早朝的皇后,不知从何时起渐渐地在正殿外不见其身影了。经常来窅娘住处的赵德芳好像变得越来越忙,甚至到后来只是偶尔来看窅娘一眼,现在连面都很少碰到了。赵匡义,窅娘倒是经常碰到。每次,窅娘都是有意识地避开他的眼神,因此两人倒也没过多的交集。
由于赵匡胤一次都没有召见过李煜,李煜一次也没有进过皇宫,因此不能出入皇宫的窅娘整整有十个月没有见过李煜了。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有书信托人交给李煜。但是不知怎的,最近并没有收到李煜的回信。
在这个月初,赵匡胤下令北征契丹。
五十岁的赵匡胤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病情愈加严重。赵匡义日日都会来文德殿看望病中的赵匡胤,因此,侍候在赵匡胤床前的窅娘自然避免不了日日与赵匡义见面。也许是碍于赵匡胤在场,赵匡义并没有对窅娘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直至十九日夜里,当窅娘精心照料着昏沉中的赵匡胤时,听到有脚步声逐渐逼近,心觉困惑。抬起头来一看,不觉一惊,来人竟是未经通传的赵匡义。窅娘上前行礼之后,说道:“晋王,陛下现在正在休息。”
赵匡义没有作声,阴鸷的眼神紧盯着窅娘,身体径直逼向窅娘。
“请晋王自重。”窅娘越退越远,最后退至赵匡胤床头。
这时,赵匡义瞅了一眼病重中还昏沉的赵匡胤,然后毫无忌惮地有力地揽过窅娘的腰。窅娘拼命地边挣扎着边大叫着。
谁知赵匡义冷笑了一声说道:“现在外面全是本王的人,就算本王在这里强要了你,你也无法抵抗。不过,你放心,此刻本王还没有如此闲心。”说完,赵匡义用手在窅娘嫩滑的脸蛋上来回抚摸了几下。
窅娘只觉心中泛起阵阵恶心,凹陷的美眸怒视着赵匡义,拼尽全力,双手用力地推开赵匡义的身躯。
赵匡胤强壮的身躯纹丝不动,但是强搂着窅娘的双手却松开了。趁这空挡,窅娘赶紧跑到一边。
赵匡义没有对窅娘采取下一步动作,而是走向赵匡胤床前。
“晋王,你要做什么?”窅娘大声叱问道。今夜的赵匡义一举一动都不同寻常,让窅娘看到了他嗜血的本质。于是心中隐隐有些为赵匡胤担忧,怕这赵匡义做出什么有违伦常之事。
“窅娘,本王要做的事,你心里清楚得很,不是吗?”赵匡义阴沉的脸再配上低沉的声音在这深夜里,让窅娘觉得格外可怖。
当赵匡义的双手接触到赵匡胤的脖子时,这时只见赵匡胤的双眼突地睁开了,双眼看着赵匡义仿佛连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心理素质很硬的赵匡义并没有吓倒,而是装作仿若无事地说道:“皇兄,病情可有好转?”
此时的赵匡胤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亲弟弟今夜来此的目的。他用沙哑的嗓音说道:“窅娘,送晋王出去。”
窅娘走至晋王身旁说道:“还请晋王不要惹陛下生气。”
“怎么,你想让本王听你的话吗?那你可得付出代价。”说着,在窅娘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撕拉”一声,脖颈处的衣服就在那一刹那竟被赵匡义撕开了。
反应过来的窅娘用手捂住衣颈出,毫不示弱地盯着赵匡义说道:“请晋王出去。”
赵匡义强抱住窅娘准备霸王硬上弓,窅娘死命挣扎。
“畜生。”看到此场此景的赵匡胤被气得瑟瑟发抖,掀开被子,准备从床上下来阻止赵匡义的禽兽行为。
而赵匡义呢,仿若当赵匡胤如空气一般,仍然专注于在窅娘身上。拼死抵抗的窅娘见自己难以逃脱赵匡义的魔抓,便一头重重地撞在自己脑后的梁柱上,其响声连殿外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倒在梁柱旁的窅娘,赵匡义呆愣住了。这时,从床上爬下来的赵匡胤吃力地抡着一把斧头,迈着不稳的脚步向赵匡义身后走来。
眼看斧头就要砍在赵匡义身上时,这时,感觉到危险气息的赵匡义身子一晃,轻而易举便躲过了赵匡胤的斧头。
“皇兄,偷袭可不是好招数。再说你忘了吗?匡义行军打仗这些年可从未因为被偷袭而受过伤。”赵匡义抢过赵匡胤手中的斧头,眼神中爆发着黑暗的色彩。
“来人啊,……。”赵匡胤孱弱嘶哑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无助。
“皇兄,别叫了,省些力气吧。你想想,今夜匡义敢做这些,外面怎么还会有皇兄的人呢?皇兄,若此刻你主动禅位与我,匡义保证让你安享晚年。否则就别怪匡义不顾手足之情了。”赵匡义说此话时竟毫无内疚感,反而似乎是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态来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赵匡胤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弟弟竟会如此丧心病狂。他一只手指着赵匡义,一只手按着自己隐隐发痛的心。
正在此刻,赵匡义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声,接着便见到了皇后和赵德芳的到来。皇后见到赵匡义时,满脸诧异。而赵德芳第一眼瞧见的却是倒在梁柱旁,额头上流着鲜血的窅娘。他连忙冲到窅娘身边,抱起窅娘,唤着窅娘的名。见窅娘没有丝毫反应,不顾皇后难看的脸色和呼喊,抱着窅娘匆离去。
赵匡义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他的女人怎么可能让他人染指,等事成之后,他必不会放过赵德芳。“皇后,你看,这就是你的新相好。你为他处心积虑谋夺皇位,而他呢,偏偏不领你的情,竟为了别的女人而弃你不顾。”赵匡义讥笑道。
“晋王胡说些什么?陛下,你可千万不要听信晋王的一派胡言。”皇后连忙走到赵匡胤面前,急急辩解道。
赵匡胤一双怒视的双眼盯着他们,气得全身哆哆嗦嗦的,口中没有吐出一个字。
“皇后,要不要让你的心腹王继恩进来?咱们问问他便一知究竟了。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今夜便是他求我早早来此的。”
“王继恩那个叛徒,他怎么能如此做?”皇后气得咬牙切齿。
皇后的表情自然不言而喻地承认了赵匡义口中所言。看着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个背叛,赵匡胤难以咽下心中的这口气,就这样,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活活被气死了。
赵匡义试探了下赵匡胤的鼻息,对皇后说道:“皇兄已驾崩。”
事已至此,皇后自知难以挽回,只得以对皇帝称呼之一的“官家”称呼赵匡义,乞求道:“吾母子之命,皆托于官家。”希望赵匡义能放过她和赵德芳。
赵匡义答道:“共保富贵,勿忧也。”
有了赵匡义的保证,皇后一颗不安的心稍稍有了些安慰。于是若无其事般回到甘泉宫中。
次日清晨,便传出皇帝暴死的消息。谥曰英武圣文神德皇帝,庙号太祖。
隔日,赵匡义以“金匮之盟”之由,在灵柩前即位,改元太平天国。
赵匡义将“金匮之盟”之事昭告天下,以证明自己的皇位来得名正言顺。
据赵匡义所说,在赵匡胤称帝的第二年,他的母后杜太后弥留之际趁赵匡胤在身边,急急将赵普传召入宫。
当见到赵普来后,太后问道:“陛下,你可曾想过你如何得到的这天下?”
赵匡胤不知太后问这话到底是含义,考虑到太后此刻的身体状况,便对其说道:“这乃是托祖宗保佑和母后积德。”
太后似乎对其回答并不满意,纠正其道:“陛下得到这天下是因为柴荣将帝位传给幼子。倘若周朝有壮年英武的君王,必不会出现”陈桥兵变“,又哪轮得到你当这个皇帝?为了我们宋朝的社稷永存,你将皇位传给你的胞弟匡义,是再好不过的了。四海之大,亿万之众,国有长君,乃社稷之福啊!”
听完太后一番说教,赵匡胤频频点头,痛痛快快地答应了此事。
太后自然非常满意,遂命被自己传召而来的赵普将其白纸黑字记录下来,并在末尾署上“臣普记”三个字。然后把这份遗嘱珍藏于黄金宝柜中,命谨慎可靠的人保管。
不容置否,赵匡义说出的“金匮之盟”对安定民心起了很大作用。
窅娘微微睁开眼时,只见赵德芳面容有几分憔悴,眼睛中流露出欣喜之色。
“唯夕,你可醒了。”赵德芳的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看到赵德芳如此,窅娘突然想到赵匡胤,试探地问道“陛下可还好?”
“父皇他……已经在三日前驾崩了。”赵德芳哽咽着说道,撇过脸去,不想让窅娘看到他眼中流出的泪水。
窅娘听完赵德芳此言,内心悲痛,就像听到自己一个亲人离去一般。在与赵匡胤相处的这些日子中,窅娘看到的赵匡胤是一个有雄心壮志,智勇双全的帝王。同时也理解赵匡胤收复南唐,一统天下的抱负。
“你要振作,相信如果陛下在世,也不会希望看到你颓废的样子。”窅娘虚弱地鼓励德芳道。
“唯夕,你就不要担心我了。你得赶快养好身体才是。这三天,我没有一刻不在担心,生怕你就醒不过来了。”自将窅娘抱到御医院后,这三日,德芳无时无刻不守在窅娘身边。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就不要待在这里了,重事要紧。”窅娘心想赵匡胤死后,这汴京皇宫中必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的夺位大战。窅娘殊不知,那赵匡义早已稳稳坐上了皇位。
赵德芳闻言苦笑了一声,随即说道:“哪还能有什么重事?现在你的安危便是我最大的事。”
窅娘深深感觉到了赵德芳的不对劲。那双往日透着纯净的眼眸现在被蒙上一层厚厚的雾,让她看不清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那个以往在她面前总是傲娇的自称“本皇子”的他现在却换上了“我”这个平民化称谓;那个以往表情中透着年轻活力的他现在却给人一种落寞感。
“帝位可有确定人选?”窅娘知道此话犯了大忌,但是看到德芳现在这个样子的确让她很是忧虑。
“唯夕,皇叔已经登上了帝位。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原本我想给你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德芳扑在窅娘床头边,将头埋在被子上,啜泣道。
德芳在窅娘眼中一直都是一个孩子般,现在也不例外。她拍拍德芳的肩,安慰其道:“没关系的,德芳,也许皇位并不适合你。而且窅娘要做也做公主,成为德芳的姐姐。”
德芳一听此言,就在窅娘还没反应过来时,便拔腿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