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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臻璇微微嘟了嘴,夏颐卿见好就收,要是再“欺负”下去,她怕是要恼了。
夏颐卿看了眼西洋钟,正好到了休息的时候,便叫了执棋进来收拾。
臻璇轻咬下唇,俏脸烧得发烫,不愿叫执棋瞧见,避去了净室梳洗。直到坐到了梳妆台前卸首饰时,心情才一点点平复了下来。
挽琴进来铺了床,替臻璇打理了长发之后退了出去。
夏颐卿从净室出来,臻璇不去想刚才的对局,起身过去与他宽衣,却叫夏颐卿扣住了腰身,低头落下一吻。
臻璇大骇,头往后仰,急急叫道:“二爷!”
话音未落,就被打横抱起,放倒在了床榻之上,夏颐卿俯下身来,额头抵着臻璇的额头。
脊背靠着柔暖的丝绸锦被,呼吸之间是彼此熟悉的气息,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肌肤她的感官她的视觉,臻璇渐渐扫去心中惊慌,踏实下来。
细吻,低语,指尖勾开胸前盘扣,唇齿相交之间,臻璇晶亮的眸子带了一层水雾,娇俏招人。
夏颐卿吹灯落帐,引着臻璇缓缓跟上。
臻璇闭着眼睛不敢瞧,却不排斥他的亲昵温柔,只觉得身体慢慢烧了起来。烧红了脸,烧燥了心。
臻璇抬起头,追逐着夏颐卿嘴唇的方向,轻轻一点。刚要退开,却叫夏颐卿扣住了后脑勺,再无退路。
试探、吸允、研磨、轻舔、纠缠,脑中已然空白。心却似浸了蜜一般,甜腻得化不开。
原以为会一直这般温柔清浅,谁知夏颐卿突然增了力度,惊得臻璇要低叫出口,声音却被对方压制在唇中。消失在吻里。
思绪明明如天地之初一般混沌不清,臻璇却想起了那一盘棋,刚落子之时,不见锋刃,突就变了招,亮出了利爪。再之后便是漫长的布局引得她步步入内,待醒悟过来,已是招架不得。大势已去。
衣衫尽褪,肌肤相触,臻璇如在棋盘上一样,丢盔弃甲。却又无路可逃。
下棋如此,床笫之事亦如此,夏颐卿分明就是故意为之,捉弄她,喜欢看她大惊失色又无力逃脱的样子。
明明是清冷性子,不苟言笑,对着她却是这般恶劣!
臻璇气极羞极。情潮上涌,无处宣泄,再不管其他,朝着夏颐卿的肩膀咬了一口。
这一回是真的恼了。
夏颐卿俯在臻璇耳畔,柔声哄着顺着,却没有放缓节奏,听她口中嘤咛,似是啜泣,声音绵软,勾人心魄。
臻璇睡去之前听见了雨声,在情动之时被遮蔽的所有声音都清明起来,只是倦意泛上,眼皮子沉得睁不开。
那雨滴滴答答,连绵不绝,似乎是比傍晚时更大了,一场秋雨一场寒,怕是这明日的天要更冷了。
臻璇迷迷糊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身边的热源更依偎近了几分,恍惚之间与那雨声完全不同的绵长呼吸声落入心田,叫人安心。
这份安心伴着暖意包裹住了臻璇,沉沉入睡。
这一场大雨,冲不散一室情浓。
咚咚!
咚咚咚!
角门边的门房里,守门的婆子隐约听见了一阵敲门声,她翻了个身,嘟哝了一句:“大半夜的,是哪个不长眼的。”
敲门声不停,越发用力,似乎那门外的人是在砸门一般。
见那敲门的动静越发大了,即便不情愿,守门婆子也只能半眯着眼抓了床尾的衣服披上,摸索着点了蜡烛。
眼睛叫蜡烛光照得发胀,守门婆子用力眨了眨,伸手抹了一把脸。大雨倾盆点灯笼也无用,她拿了伞摸黑冲到了角门边:“外头是谁?”
雨声不小,连说话都要抬高了声音。
“妈妈,是我,昼锦。”
雨夜里,一时辨不清声音是不是昼锦本人,守门婆子不敢断言,怕真误了事,只能拿出钥匙开了门。
昼锦虽然打着伞,但是一路从外院过来,那伞也就是个摆设,浑身上下早就叫雨淋了透湿,冷得直打哆嗦,他冲守门婆子笑了笑:“辛苦妈妈了,我有事寻二爷。”
守门婆子一听也急了,大声道:“寻二爷?这个时辰给你开门,我已经是乱了规矩了。要再叫你入了天一院,明日我这差事还做不做了!”
上一回因为没有关好门就离开了,叫贺二钻了空子,守门婆子已经叫挽琴罚了一个月的俸银,一想那飞走的银子,她的肠子都悔青了。要是今夜再做错了事,别说是银子,这天一院里她都未必能待下去。
昼锦罚过贺二,自然晓得那事,赶忙道:“妈妈,实在是十万火急,不然我也不会半夜里过来。要是明日二爷、奶怪罪,我自会担去,不会连累妈妈的。”
管门婆子见自己的那些小九九叫昼锦瞧了出来,赶忙啐了一口,掩饰道:“这是什么话!”
昼锦不是一般的下仆,多年随着夏颐卿行走,管门婆子不敢得罪他,她缩了缩发冷的身子,跺脚道,“罢了罢了,你先进门房等着,我去问问吧。”
收了昼锦一句谢,守门婆子收紧了披在身上的外衣,握紧了伞,小跑着到了主屋外头。屋子里早就漆黑一片,她只能硬着头皮在门板上轻轻敲了敲:“姑娘,挽琴姑娘。”
今夜是挽琴守夜,她睡得浅,听到有人敲门,挽琴赶紧坐了起来。担心吵醒了内室的夏颐卿和臻璇,挽琴探头往门的方向低低应了一声,急急穿了鞋子披了衣服过来开门。
挽琴轻手轻脚开了门,见外头站着有些慌张为难的守门婆子,她忙出了屋子带上了门:“这么晚了,妈妈有什么事?”
守门婆子本想拉着挽琴走远几步再说,抬手才想起自己的双手都已经沾满了水,不敢往挽琴身上放,便指了指角门的方向,道:“昼锦来敲的门,很是着急的样子,说是有急事要见二爷。姑娘,二爷与奶奶都歇下了吧?”
挽琴往角门那儿看了一眼,夜深雨大,黑漆漆地看不清什么。想来是昼锦来得匆忙,这样的雨夜竟然摸黑赶了过来。
“二爷和奶奶已经歇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挽琴一面说,一面走到了游廊尽头。
昼锦看到了挽琴,也顾不得规矩不规矩,从门房那儿顶着雨冲了过来。
昼锦顾不上收伞,垂手斜斜拿着,伞上雨水滴下,湿了游廊的地。
这个时候要想见到夏颐卿,自是要请挽琴去唤,昼锦不敢耽搁,解释道:“挽琴姑娘,是秦表少爷。表少爷喝得烂醉倒在街上,浑身都被雨淋透了,叫人认出来扶了回来,只是酒劲儿没退,这会儿还闹着呢。”
挽琴听了此话,微微一怔,努力回想了一番,印象之中似乎是有听人提起过,四房有一个姑太太的夫家姓秦,这秦表少爷莫非便是那个秦家?
这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看昼锦如此重视,挽琴也不好推脱,道:“我去唤二爷和奶。你且等等。”
挽琴快步走了回去,到了门外放轻了脚步,“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臻璇听见响动,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模糊咕哝了一句,她一动,夏颐卿也被吵醒了。
听得外头挽琴的脚步声,夏颐卿当是丫鬟起夜,就没有多在意,揽过臻璇压了压被角眯眼要再睡,却听见那脚步声停在了内室门口。
“二爷、奶。”挽琴轻轻唤了一声。
夏颐卿皱了皱眉头,应了一声:“什么事?”
“昼锦来了,说是秦表少爷醉酒倒在了路边,叫人扶了回来,只是还闹着。”
挽琴的声音传了进来,夏颐卿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整个人清醒不少:“秦柏琛?我去瞧瞧。”
夏颐卿坐起了身,臻璇这会儿也醒了过来,见夏颐卿要出去,赶紧唤了挽琴进来点了灯。
臻璇打了个哈欠,起来替夏颐卿换上了衣服,又取来了披风围上:“雨夜风大,二爷注意身子。”
夏颐卿冲臻璇颔首,柔声道:“把你也吵起来了,夜还深,你先睡吧,不用等着。”
送了夏颐卿出去,见他在廊下与昼锦说了几句,一道急急出去了,臻璇扶着挽琴的手回了屋子。
虽是出去了一小会,可睡意让那寒风一吹,消散大半,竟是不觉得困了。
臻璇叫挽琴点了东次间的灯,看了一眼西洋钟,刚刚过了丑正。
挽琴倒了些热茶与臻璇驱寒,臻璇接过来小口喝完,眯着眼道:“我之前睡得迷糊的,也没听清楚,是出了什么事?”
挽琴垂手又说了一遍。
指尖抚着茶盏,臻璇略紧了眉头。
夏家只有长房与二房在甬州,三房、四房去了远地行商,听郑老太太提起过,似乎是这一回过年的时候也没计划回来。而几位出嫁了的姑太太,臻璇更是无缘得见,也就不晓得这秦表少爷究竟是谁了。
臻璇指了指身边的绣墩,道:“你坐下仔细与我说说秦家。”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