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 !不好意思,96病了,躺了一整天,稿子到现在才写出来。
断更不会,就是每日的更新可能就没那么准时了,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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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一开始臻琪还会动不动就往马老太太那儿张望,到后来就一直低着头了。
臻律头一个出来了,守在外头的采梅还没反应过来,他自己就打了帘子出来了。
瞧见臻琪她们等在外头,臻律眯着眼笑了,轻轻道:“祖母答应了,不过今晚我不能跟你一块吃饭了,我要去祠堂。”
去祠堂跪一晚上,向祖宗们表了弃文从武的决心,马老太太便答应让他随着傅家人一块去北疆。
臻律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一点也没有跪了几个时辰的感觉。
臻琪抬头看他,这半年之间,臻律窜了不少个头,如今臻琪只到了他的肩膀附近,若不抬起头,还真看不清他的神色。臻琪关切地问:“你的膝盖疼吗?刚才噗通就跪下了,也没垫一个蒲团。”
臻律闻言笑了,伸手轻轻按住臻琪的额头,道:“没事儿,屋里头有地火龙,一点都不冷的。我现在也不是从前那般文弱了,习武的时候磕着碰着也是经常的,这跪一会儿没事的。”
臻律笑得温和,臻琪自以为对哥哥了解颇深,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楚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只能木讷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我去祠堂了。你多陪陪母亲。”臻律与臻琪说完,又冲臻琳和臻璇扯出个笑容来,“连累你们一块操心。”
臻璇赶忙摇摇头,道:“六哥哥这么说,就是不把我们当妹妹了。”
臻律听了这话,笑容更深。却没再提那些客套话。转身走了。
臻璇看着臻律顺着抄手游廊穿过垂花门,只觉得他的背还是挺得直直的,就和刚才在马老太太屋子里那样,即便不是粗壮的身材。也显得那脊背宽了起来。
握着臻琪的手,臻璇叹了一声:“五姐姐,六哥哥瞧着比以前更沉稳了。”
臻琪没出声。过了一会才有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是真沉稳,那也是福气了。”
臻琪一怔,扭头唤了一声“父亲”。
臻琳和臻璇赶忙行礼。五老爷让她们别多礼,便皱着眉头走了。
目送着五老爷离开,臻琪抿着唇往马老太太屋里张望。
锦虹出来吩咐小丫鬟们打水,正巧瞧见了臻琪她们,又往屋里看了一眼,与采梅说了一声,便过来了。
臻琳一见了她。便问:“怎么样?”
锦虹声音很低,道:“老太太仔细和六爷说了利害。五老爷长吁短叹了一阵,都劝不住。老太太最后还是松口了,五老爷也说,既然六爷一心要去,让他去见识见识也好。”
“母亲呢?”臻琪担心曹氏,追问了一句。
锦虹欲言又止,看着三位小姐,到底把之前五老爷和曹氏的争执给按住了。
之前五老爷是答应了,盯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最后说了这么一段话:“你记住,今日是你自己要去的,将来吃苦受罪那是少不得的。等怕了想回头,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臻律你听好,我不求你杀敌三千做校尉做参将做都督,可你怕了缩了想做逃兵,我情愿你死在那儿,你爹我爬也会爬到北疆去给你收尸。若做了逃兵,你妹妹丢不起这个人,咱们裴家丢不起这个人!”
曹氏闻言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哭着就过去抱住了儿子,泪眼婆娑地对五老爷道:“老爷这说的是什么话?真要折了我的命根子?”又捧着臻律的脸,道,“你听娘的,若有个什么也一定要回来,娘就你一个儿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五老爷不管曹氏说什么,只问臻律:“听见没有?”
臻律握着曹氏的手,抬头看着五老爷,道:“儿子听见了,绝不会丢裴家的脸面。”
曹氏哭得伤心,等臻律和五老爷前后出来,她都没有收住哭泣,落着泪与马老太太说话。
锦虹这才出来吩咐打水,想着刚才听的那些,心里又是一阵唏嘘。
五老爷那么温和的脾气,因为身体不好,原配葛氏为了照顾他惹了一身的病,没两年就过世了。等续弦娶了曹氏,身体才好一些,得了臻律、臻琪两个孩子,却没想到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
“五太太心里难受,落了眼泪,老太太正劝着。”锦虹只说了这么一句,那些话要是让臻琪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多难过,“五小姐担心的话,也进去吧。”
臻琪心里发虚,求了臻琳和臻璇作陪,一道进去。
正好热水打了回来,锦虹拖着水盆,臻琪亲自伺候了曹氏卸去镯子首饰,净了面,马老太太又让锦澄拿了香膏来。
香膏不比水粉胭脂,盖不去眼下浮肿,只一眼看去还是红红的肿得跟个桃子一样。
曹氏对镜瞧了瞧,自嘲地笑道:“这幅模样,倒是让孩子们看笑话了。”
“都是自家孩子,有什么打紧的。”马老太太这个时候才稍稍顺了些气息,“知道你是慈母心肠,舍不得孩子。”
曹氏是个实诚人,马老太太也素来喜欢她直来直往的豁达性子,曹氏抿唇笑了笑,实话实说道:“老太太,自己肚子里出来的,磕着碰着都舍不得,送去从军那更是受不住了,等他去了,我那是一天到晚都要提心吊胆的。老爷刚才说的话我都懂,也明白其中道理,可到底是亲生的儿子,真有那么一天,我宁愿没脸没皮地养着他呀。”
马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点头道:“都说妇人心肠软,可他们爷们也没有心狠的,你肚子里出来的你舍不得,老五他又怎么舍得?道理你都懂,我也不多废话。万事往好的想,臻律是你生的。你若不信他能有本事。谁来信呐?”
这几句话曹氏听得清楚,赶忙应了声,顺着马老太太的话,道:“老太太说得极是。我生养的,自当是有本事的。”
马老太太见此,看着三个孩子一眼。叹道:“害得我们这三个如花似玉的丫头都吓白了脸,可怜见的,在外头吹了风了吧?锦虹。你让厨房煮些姜茶来,给她们驱驱寒,也压压筋。”
锦虹应了一声去了。
曹氏看着臻琪,见她眼底全是担忧,心里一暖,可一想到臻琪许的是傅家四爷,又是忍不住一酸。道:“我这是儿子要从军,女婿也要从军。我这心里啊……”
臻琪被曹氏这一句话说得脸颊血红,扭着身子唤了一声“母亲”,臊得躲进了碧纱橱,不管臻琳和臻璇怎么叫她都不出来。
马老太太失笑出声,指着碧纱橱道:“我们五丫头也知道臊了?”说完,又看向曹氏,“傅家送去的可差不多是满门子弟,若说心里焦急,他们最急。傅家求亲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他们是武家出身,那时候没怕,这会儿来怕,传出去五丫头怎么办?你儿子都送了,还怕送女婿?”
臻璇听了这话,看了臻琳一眼,见她也是一脸愁思,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就如马老太太说的,要是怕姑爷上阵,当初就不要替臻琪定下这么一门亲事。
既然定下了,到了这个时候就不用想旁的了,要是怕有个万一去退亲,那裴家百年名声都要赔在里头了,这个家里谁都不会那么做,便是曹氏再疼臻琪都不敢去。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一直惴惴不安着,曹氏是聪明人,点头道:“老太太,我晓得,就想找一天去拜个菩萨,求一求平安。”
“这是要的,你自己琢磨着日子,等定了与我说一声。我这个身子骨就不去了,让戴嬷嬷和锦虹跟着你去,替我上炷香。”
曹氏应下了。
姜茶正好煮好了,端上来时臻琪总算红着脸从碧纱橱里出来了,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发了汗,愈发显得脸红了。
臻璇思忖着什么时候告辞,正好前头遣了人来报,说是傅三太太来了,臻璇便起身道:“大伯祖母这里有客人,我就先回去了。”
马老太太却是摆摆手,道:“说是客人,也是亲家,七丫头别急,见了礼再走也不迟。”
臻璇只好又坐下。
傅三太太来得急切,进来之后向马老太太和曹氏问了安,又等三个小姐请安,便说明了来意:“事出突然,我就没事先递帖子,直接就来了,失礼之处,老太太莫怪。”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傅三太太便没有带腊八粥。
马老太太知道傅三太太因何而来,便道:“不妨事。”
傅三太太满脸歉意,看着曹氏的时候愈发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听我们四爷说的,是贵府的六爷要同我们家的几个小子一块去北疆。这是我们傅家思虑不周了,本来六爷来习武是一桩好事,可出征打战不一样,听着我们家那几个皮粗肉糙的一顿胡言,万一有个什么就罪过了。”
傅三太太的意思很清楚,臻律从军一事是傅家几个兄弟影响的,傅家和裴家要做姻亲,若因为臻律跟着去了出了事,那就是傅家兄弟“带坏”了臻律,以后结怨了反倒是不美了。
“六爷听了他们胡诌,我想着不妥,想过来也跟着劝六爷两句。”傅三太太说到这里笑了,问马老太太道,“六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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