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二二 !波浩渺的海面上,南海国成长起来的海军占领了上慌失措的红毛倾泻炮弹。
炮弹像嗜血的勇士,冲出炮膛划破天空,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红毛船的木质船身,把这些设计陈旧的帆船狠狠炸开。
荷兰人试图加速逃离,但没有用,他们已经是落入陷阱的猎物,无论张上多少帆面,也比不过三艘巡航舰超越时代的速度。庞宁设计的帆具,是十九世纪横帆帆具发展到顶峰的产物,效率远远超过十七世纪简陋的荷兰二桅船。习惯了在中国沿海烧杀抢掠的红毛们,突然发现自己成为了毫无力量的绵羊,只能任猎人杀戮。
光是在崇祯三年一年,荷兰人就在福建广东沿海劫掠了不下十次,烧毁沿岸的战船渔船。为了打击西班牙人,荷兰劫掠船队活跃在马尼拉月港航道上,抢劫看到的一切中国商船。
以前的霸主郑芝龙一直对荷兰人的强盗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这样,才能抽出足够的力量对付李魁奇和刘香这样的大敌。
()红毛人曾经以为,他们会渐渐崛起于这片海域——就好像在其他大洋一样。他们试图用强盗行径逼迫软弱无力的明朝政府,逼迫明廷允许他们上岸建立殖民地。张狂的红毛们从来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最后审判,是这样的情景。
荷兰人愤怒了,调转船头划圈转了个弯,试图冲过来接舷战。但六、七级的海风迎面而来,打得风帆踉跄无力,让他们的一切挣扎毫无意义。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人类只是借助风力的骑士。违背了风的规律,曾经乘风劈浪地战船就像一只瞎了眼的大白猪,毫无力量。
荷兰人开始焦急起来,张皇地在桅杆之间爬动着,试图提高风帆效率。较小的船只还放下了长浆,便扭的划动着,稍微增加冲击的速度。荷兰人不甘愿承认失败——他们是这个时代最强大地海洋力量。
十七世纪,是荷兰人的黄金时代。
他们从阿姆斯特丹启航,得到了西非的象牙和黄金,追逐着钻石杀过了好望角。他们为了香料朝印度土著挥舞着刀子。为了打通海上丝绸之路,在东南亚奴役了巴达维亚的伊斯兰教徒。他们四面出击,曾经因为自己地强盗商业获得了巨大的财富和声望,他么骄傲地把自己的血腥掠夺团体命名为“东印度公司”。
原来地历史里,他们会打败葡萄牙占领马六甲。他们会逐渐削弱西班牙称霸东南亚,他们会开发婆罗洲,统治马来西亚,把东南亚烙上深深的荷兰烙印。他们会把大员城建好,他们会占领整个台湾,奴役这里的土著,沿海掠夺汉人充实台湾人口,把这里建成远东最富庶的强盗老巢。
荷兰人强盗式的商业模式在全世界都成功了,他们不觉得自己会在远东失败。
但从穿越者决心在中国南海站起来时候,世界的航海史便要重新书写。从庞宁选择向荷兰开战的那一瞬起,红毛的命运改变了。他们面对的是穿越者,是拥有奇异长炮,华丽巡航舰和精准六分仪地穿越者。他们的所有罪恶和荣耀,将一次性终结在远东的海面。
赵如在桅杆上哈哈大笑,指着一艘冒烟的船要庞宁看,庞宁面无表情地耸了耸肩,看着虚弱的敌人,示意下面继续炮击,他不想让这片海域,再藏纳任何漏网的敌人。
庞宁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信贷员,不再是那个拼酒拼到吐的可怜虫,庞宁要做这片海的霸王。
荷兰人笨拙的转身刚刚完成,冲过来不过一百米,就已经有三艘船沉入了海底。但南海国地海军并不准备停手,他们从来不曾对敌人仁慈。庞宁滑下了桅杆,听到了水手们近乎崇拜的欢呼。拉了拉有些松动地裤腰带,庞宁举拳朝水手们大呼一声,
“加速射击!击沉敌人!”
南王神奇的指挥不但带来了上风和胜利,也带来了更高地凝聚力。第一次,水兵们不斤斤计较赏银的多少,按命令嗷嗷叫地拉响了大炮。船半帆横在上风口,轻松地水手们没有太多事情,就主动帮助炮手搬运炮弹,希望换取向红毛船开一炮的机会。
这是死神的声音。荷兰人最后五艘船艰难地在下风口挪动着,仿佛巨大的棺材,装满了南海国炮手即将获得的功勋。短短一千多米的距离,却几乎需要二十分钟才能冲过去,而在这段时间,怒狮号可以打二十轮齐射。
胜利毫无悬念。
又有一艘盖伦船在中间炸开,开始漏水。红毛人发疯似地冲到了底舱,用木桶脸盆试图将船舱里的水引出来。但没有用,在渺茫的大海上,人力实在是太微
能够扬帆破浪的战舰是艺术品,任何纰漏都会让成废物。长胡子的水手长跳进了底舱水里试图用木板封住缺口,却再没有游上来。
盖伦船的船长,那个富有的荷兰商人开始后悔,为什么会加入东印度公司,来到远东。水手们绝望了,哪怕船长如何嘶吼,也再没有人相信能救下这条船。一发炮弹打在了盖伦船甲板上,炸开的木板碎片杀死了十几个水兵。绝望的欧洲人跳下了变幻莫测的大海,祈祷上帝会给予最后的怜悯。
只剩下了四条船,怒狮号上的炮手忘记了这是战场,已经开始互相比拼炮击精度。李和大副押下了十两银子,赌最后沉下的是哪艘船。
庞宁让炮兵们换上链弹和散弹,希望能够收获一些战利品,但他的命令刚传达下去,最后面的一艘荷兰商船就开始旋转着往水下沉去——这种商船为了降低上缴税额,把甲板线的船身修的很狭小,海水从损伤处不断涌入大大的船肚子,最后形成了旋转。商船终于沉了下去,形成的漩涡也吞没了不少逃命的水手。
这是南海国一级巡航舰展示火力的最好机会,右舷六十门八磅炮兴奋地吼叫着。距离还没能拉近一半,荷兰人就被击毁了五艘船。剩下的三艘在链弹和散弹的收割下,逐渐失去了桅杆和甲板水手。失去了动力的帆船不再能够冲锋或者撤退,变成了漂在水面上的宝箱。
看着飘满海面的荷兰水兵,庞宁觉得必须全部清除——但如果让这些人漂到海岸上,就会成为小股的倭寇、海盗和南海国永远的仇敌。庞宁瘪了瘪嘴,挥手喝道,
“船只慢慢靠过去,沿途射击一切水面敌人!”
骄傲的红毛,因为他们不识时务付出了代价。如果他们承认庞宁对巴达维亚号的占领,他们不会遇上今天的问题——一主力舰队被摧毁,一千三百多名水兵水手被击毙在东番岛东北部的洋面上。失去了灵魂的尸体开始往下沉,鲜血不停地弥散着,引来了周围海域的鲨鱼,在浪花里撕咬着荷兰人的身体。
最后三艘船的桅杆被打断,无助地漂浮在了海面上。庞宁对这种破烂船型没有兴趣,让巡航舰靠了过去,用散弹收割残余的荷兰水兵。
直到炮管打得发红,敌舰上再看不到生气,庞宁才让赵如带队占领这三艘舰船。
很快,赵如划着小划艇开了回来。赵如没有在船上找到金银,不爽地耸了耸肩,“这个舰队好像是要开往长崎的。每条船都有半舱的鹿皮,估计是从东番岛土著那里搞来的。”
胜利的船队在战场上扫荡了一圈,拉着俘获的船只驶回北港。
大多数红毛人都被杀死在了战场上,留下来的一百多俘虏与其说是犯人,倒不如说是庞宁的宣传工具。七月的清晨,当北港农民被吵吵嚷嚷的唢呐声惊醒,战战兢兢地跑到村子口往外张望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雄赳赳的破海营水兵,押着成排的红毛俘虏走了过来。
“那是大员城的红毛人?”
“南海人这么厉害?把红毛匪给抓了?”
“说话小心点!别给官府的听到了。红毛这次倒大霉了,听说官府抢了好多红毛的鹿皮。”
在战国时期开始,日本武士和富人们间开始流行阵羽织。这种由绢和鹿皮织出来的无袖羽织,也叫做具足羽织。流行导致了鹿皮的需求不停上涨,日本的鹿捕尽后,尚未开发的台湾成为一个重要鹿皮产地。和长崎的鹿皮贸易,是荷兰人在台湾的重要利润源之一。
鹿皮的价值远不如丝绸,从荷兰人船上抢来的战利品并不丰厚,大概也就是几万两银子。虽然胜利让整个舰队喜气洋洋,但二万多两的赏赐和船舶修理费用花掉后,这一仗庞宁赚的并不多。
以前不停花钱的时候,庞宁倒是忘记了心疼。但自从赵如给他强调了开支后,庞宁就涌起了赚钱的念头,要把今年投资在船队、海军和各个港口上的银子慢慢赚回来。骑在马上,看了看越来越顺服的百姓们,庞宁确定了北港的地租收入不会再出任何问题,转头朝赵如说道,“派些贸易队,我们也去山里收购鹿皮,贩到长崎去。”
赵如哦了声,说道,“我找些老水手建些贸易队。”
庞宁想了想,又说道,“用科劳港快船把红毛人的破船拉到嵌山港去,改装成商船。以后运些木匠到北港来,这里也建一个小船厂。所有人休息两天,准备进攻大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