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焚天:逆天废材小姐 !虽然白玉楼中帘幕厚重,看不见窗外的光影,但是楚离月也能大概感觉到这个时间已经是快要吃晚饭的时候了。在这个时候,能使得动王家家主,让他派人来叫自己去什么清远阁,这位玄神医到底是有什
么重大发现,如此迫不及待?
楚离月心里有些不悦,她和王鹤龄周旋了半天,好不容易快要说到她真正关心的尉迟磐了,却又跳出来一个程咬金。这种不悦表露在面上,却让王鹤龄笑得更加开心了。
笑过之后,王鹤龄指着一直躬身等在一旁的三管事对楚离月说道:“阿离,看在三管事这满头大汗的份上,你就随他去清远阁一趟吧。玄神医此人素来不喜夸大,必然是真正有要事才会请家主出面的。”
楚离月也对玄神医那个严正死板的样子记忆犹新,只得点头表示同意。
“阿离乖,不要怕。”王鹤龄柔声说道,“如果有什么事,千万不要委屈自己,都有九哥给你撑腰。在这王家,敢和九哥对着干的人可不多。”
三管事听着这种话,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根白毛扎在脚下的地毯里,哪怕被九爷踩到脚下,只要能躲过这位的目光就好。
什么时候九爷会对人这样温柔宠溺了?这位岳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这位满眼只有“生命之美”的九爷把眼睛放下来?九爷这话是不是在敲打自己,警告自己不要慢待岳公子?
九爷会不会因此对自己不满?如果是这样,自己又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越想越是恐惧,三管事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着不曾倒下的。
楚离月一直将王鹤龄在王家的地位想得很高,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她的想象力还是有些贫乏。只看那三管事额头上、鬓发间闪闪发亮的汗珠,就知道他在王鹤龄面前有多大的压力。
看来,王鹤龄那温暖热情的眼眸,并不能让所有人都如同菡玉、荷翠一样对他爱戴崇敬啊。说起来,好像有大半天都没见到那两个侍女了?
心中闪过一串念头,楚离月站起身来向王鹤龄行礼告退,随着三管事出了白玉楼。
三管事走在前面,感觉自己高一脚低一脚,出门的时候竟然一脚绊在门槛上,差点从小楼门前的台阶上滚下去。
楚离月眉头一皱,大袖一甩,轻轻在三管事身上一拂,帮他站稳了身子。
三管事猛地惊醒,全身大汗差点都吓得落了下去,连忙向着楚离月躬身道谢。
楚离月见他来一次白玉楼、见一次王鹤龄俨然像是走了一趟阎罗殿,心中也不由疑心大起。不过就在白玉楼前,也不是什么说话的所在,只能点头客气了两句。
和很多修者世家一样,王家地方太大,因此平日里都有飞行玄器代步。三管事带着楚离月主仆乘上一艘小型飞车,飞了足足两刻钟左右,才来到了一处空地中落下。
临下飞车的时候,三管事头上的汗珠总算是被傍晚的风吹得干干净净,整个人也恢复了平时的精明小心。他客气地请楚离月下车,在和楚离月并肩的时候小声地说了两个字:“小心。”
楚离月再看他的时候,就发现这位身材不高的三管事低眉顺眼,再也不肯抬头,仿佛刚才那两个字是她的幻觉一般。
清远阁距离飞车降落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三管事介绍道:“玄神医性喜清静,当日家主让他自己挑选住处,玄神医一眼就相中了清远阁。”他顿了一顿,声音有些不太自然。从那处周边都是亭台楼阁的降落地向着清远阁走去,越走越是荒凉。虽然路边还时不时能看见高高悬挂的晶灯,说明这些地方就算是到了晚上也还是有充足的光亮,仍然属于王家人生活的区域,但是实际
上路边的建筑却越来越少,地势也逐渐增高,慢慢地竟然是走到了一座小山坡前。
所谓清远阁,是一处三进的院子,其中最高的建筑物是一座两层小楼。
当楚离月看见清远阁的那片建筑群的时候,就明白了三管事之所以不太自然的原因。在夕阳的余晖下,那座黑黝黝的小楼怎么看怎么带着点诡异。走近了看,才发现这座小楼之所以是黑色的,是因为外层墙壁上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这些藤蔓几乎覆盖了整个小楼外墙,猛一看才会以为这是
一座黑色的小楼。三角形的叶片贴在藤蔓上,在夕阳的照耀下,偶尔闪出鱼鳞般的光泽。楚离月突然觉得,如果被这样的叶片划过动脉,绝对会死得干脆利落。这不是她突然产生了幻觉,而是她能够切实感觉到隐藏在枝条
叶片下的凛冽气息。
在黑色藤蔓之间,其实还点缀着极小极小、还没有指甲盖大的红色。楚离月凝目看去,才分辨出那是一朵朵血红色小花。只是被大片的黑色藤蔓覆盖,几乎看不到它们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在清远阁背后的山坡上,一座座馒头包一样的土丘赫然耸立,竟然全都是坟墓!再怎么正常的院子,有了这样的背景,都免不了增添了恐怖的气氛。
这地方果然清静……连喘气的都没几个了,能不清静吗?
难怪三管事要提醒她小心呢,这玄神医总不会是一位喜欢做人体试验的疯狂医生吧?
楚离月心中胡乱想着,跟着三管事和两个侍从、带着夙凉来到了清远阁前。
三管事的侍从上前敲门,院门吱呀吱呀地慢慢打开,却看不见开门的人。
楚离月有点惊讶,三管事却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他带着楚离月走进门内,对着门后的一架挂满小小绿果子的藤萝点了点头:“多谢。”
藤萝微微颤动,好像是对三管事做出回礼。
三管事伸手请楚离月前行,口中解释道:“玄神医喜欢清静,所以收了一些木族仆役以供驱使。方才那是负责看门的藤三,里面还有几个。”
楚离月对于“木族”的这个称呼有些好奇。人族、兽族,现在还有木族,那次三月三还遇到一个黑烟部族……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种族?
而且这位玄神医真的很玄,住在坟墓边上,养着一堆木族下人,神情刻板严正,拒人千里,偏偏使唤起王家家主毫不客气,一丁点小事也要让家主下令……他又不姓王,在王家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带着对于玄神医的各种猜测,楚离月跟着三管事来到了那座黑色小楼前。
一行人刚走到门前,小楼上盘踞的深黑色藤萝就卷起枝蔓,无声无息地推开了大门。
楚离月想象中玄神医戴着口罩手套正握着刀子躬身解剖尸体、满眼鲜血淋漓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玄神医在——楚离月在自己的词汇库里搜索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常见的一种说法——浇花。
一身银灰色广袖长袍的玄神医背对着门口。
如果不想起他那张刻板的脸的话,这个背影足以打一个高分。高瘦清癯的身材,随意披在肩头的黑发,被夕阳勾勒出金边的轮廓,看起来十分养眼。
他手中端着一只漂亮的卷草纹玉色小碗,薄薄的碗壁透出碗中液体的殷红色泽。
一支黑色藤蔓从窗外伸展着身体,藤蔓尽头沉浸在玉色小碗里鲜红的液体之中。
淡淡的血腥味飘过来,楚离月垂下了眼睛。
三管事刚想说话,玄神医就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样,举起了空着的那只手示意噤声。三管事只好微微躬身,一语不发。
楚离月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身边的三管事。在这么一个阴森诡异的清远阁,看着玄神医用血液喂食藤蔓,三管事却面色不变、神情淡定,为什么在白玉楼中,王鹤龄笑容可掬、眼神温和,三管事却战战兢兢、汗出如浆?王鹤龄到底做过什么,让三
管事看见他就神魂不安、手足无措?
小碗中的血液慢慢下降,直到最后被吸食干净,黑色藤蔓抬起头来,向着玄神医摆动了几下。玄神医发出一声轻笑,伸手弹了它一下,黑色藤蔓才恋恋不舍地退出了窗外。
连那只玉色小碗都被它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一起飞出了窗口。
玄神医这才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身后的几人,脸上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三管事连忙上去行礼:“玄神医,这位就是今天目睹小娥姑娘跳湖的岳公子。”
楚离月也抱拳行礼。
玄神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对着三管事点了点头,三管事立刻就起身告退。
楚离月眨了眨眼睛,看着三管事退出楼外,然后楼门被轻轻关上。
“玄神医叫我过来,不知有何吩咐?”玄神医就站在窗户边上,一直板着脸盯着楚离月不动,半天都没有说话,楚离月觉得这个气氛有些僵硬,便主动询问。
“吩咐是没有。”玄神医的声音十分冷漠,“只是这几日岳公子就住在清远阁,不要随便出门了。”
楚离月心中一惊,她还等着王鹤龄给她说清楚尉迟磐的事情呢,这玄神医莫名其妙地就让她在这里住着不许出门是什么意思?
她笑着问道:“这是为何?小娥姑娘跳湖的事情,如果玄神医想了解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本来也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事情,不过几句话就能说清楚,为何玄神医会提出这种要求呢?”玄神医冷笑着说道:“我看你是不知死活,连自己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运气好,说不定昨天晚上就已经没命了!哪里还有这个机会在我这里嬉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