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焚天:逆天废材小姐 !夜深了,楚离月仍旧在静室中修炼。
月光一寸寸移动,从静室高高的窗棂中透过,终于照在她的脸上。楚离月慢慢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望向高空的那轮明月。
清辉,现在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数千里外。
黑暗之中,鲜血无声地流淌,十几具尸体躺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无法置信的表情。高大的身影缓缓迈上台阶,深如暗夜的黑色长袍随着他的步伐闪烁出银色的微芒。
台阶下,无数人已经跪伏在地,额头贴着地面,身体紧绷。他们都是最擅长杀人的利器,可是在这一刻,却全都心甘情愿臣服。
高大身影站在台阶顶端,冰冷的目光掠过台阶下的人群。
空气中的森冷杀气犹如实质,令所有人都不由再次伏低身体,生怕自己敬畏的姿态不够,让这个突然出现的杀神不满。
男人缓缓坐在台阶上唯一的一张宽大的座椅上,声音低沉华丽:“可还有人不服?”
一片沉寂。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点声音,唯恐引起误会。
男人完美无瑕的脸上掠过冷冷的笑意。
他早已想过,这些人不会接受一枚令牌的调度,毕竟一千多年过去了,就算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口令,也很难约束人心的贪婪。所以,他虽然猜出这暗影楼和自己的关系,却从未想过要将其收回。
只是这些小老鼠的胆量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们居然敢调查他的身份,还想威胁他暗算他,想逼迫出更多的功法,弥补他们传下来的功法的不足。
所以,他们就只能躺在地上,用生命为自己错误的选择负责。
冰冷的杀意越来越重,所有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曾经让他们感到安心的黑暗,如今却仿佛蕴含着无限的杀机。他们方才都亲眼看见了楼子里最顶尖的那些人是如何死亡的,他们曾经引为倚仗的黑暗都背叛了他们,那个可怕的男人甚至根本就没有动过一根手指,黑暗中蹿出来的那些黑影就已经将那些敢于反抗的人
全部扼杀。在他们心中已经无人能敌的楼主,根本连一个照面都无法抵挡,就被那些黑影捆绑高举,撕成了碎片。要知道,他们的楼主可是已经成珠八阶的修为,很有可能冲击化珠境界,在这大路上都是数得着的高
手啊,在这个男人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突然,沉重的压力消失了。
有胆大的偷眼望向台阶上,居然看见那张俊美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再看时,男人的脸色又恢复了冰冷漠然,刚才一定是眼花了吧?他无法想象这样冷酷的脸上展开笑容会是什么情景。楚离月望着半轮明月,突然感觉到心头微动,一个意识传入她的脑海。虽然无法清晰地辨别它的意思,却能够感觉到这股外来意识带着安抚和暴戾。两种本应矛盾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却让楚离月心头突然
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清辉!虽然他并未当着楚离月的面做过什么残暴冷酷的事情,但是从第一次见到他,楚离月就知道他身上的人命只会比自己手中的更多。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对待自己却始终是亲近和关切的。
想必因为距离遥远,无法详细对话,可是凭借着主仆契约,还是能够模模糊糊地将他的意识传输过来。
心头浮上一阵喜悦,楚离月也努力地把自己的情绪传送过去:你还好吗?男人斜倚在宽大的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点击。他能感觉到和他紧密相连的神魂传送来的情绪,那是关切和担心。那种温暖,是他贪恋的。千年沉睡带来的冰寒,似乎在她身边总是能够那么轻
易地融化。
血腥的气息、暴戾的情绪,方才在脑海中翻腾的残暴冲动,竟然慢慢平息了下去。
三月初三,草熏风暖,郊外人流如织,车马如龙,时不时还能看到骑着飞行异兽的年轻人在空中呼啸而过。
从西北万丈雪山奔流而下的潜龙江经过了上游的极速湍流之后,在神京旁边拐了一个弯,向着南方流去,江水也变得和缓了许多。
神京的贵族们大多都集中在北郊潜龙江上游两岸,身份略低的平民都自觉地去东郊甚至南郊的下游,不去打扰北郊的贵族踏青。
楚家的车队浩浩荡荡,足足一百多辆马车行驶在京郊大道上,一些男孩子更是骑着马前后追逐,引得路人驻足观望。
最引人瞩目的自然还是五百名顶盔贯甲、全副武装的战神卫,他们骑着高大的黑鳞铁马,护卫在车队前后,沉默而高大的身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肃杀气息。
就算是楚家自己的子弟,也免不了用敬畏的眼光看着这些一看就经历过战场厮杀的铁汉。
三月初三是女眷和少年们的节日,楚辙及各位族老、家中的男主人之类的很少参与。
楚离月的马车位于女眷车马的前列,仅次于庞夫人以及楚辙的一众妾室,随后就是楚明月的马车。
一路上,楚明月的车中十分安静,连一点笑声都没有传出来过。楚离月倒是靠在各色的软垫上,任由楚念之和楚青秀两人一边给她泡茶一边掀开窗帘观看路边的春景,说说笑笑十分热闹。
目光从蔚蓝的天空、绿意盎然的山林和各种颜色的野花中掠过,楚离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清辉。
脑海中迅速反馈回来的暖意告诉她,清辉的心情还不错。楚离月勾起了嘴角,这个无意识的笑容让一直关注着她的楚念之不由怔住了。
北郊潜龙江两岸,山峦叠嶂,树木林立,风景秀美。
而四大世家和桓家都有自己约定俗成的地盘,近百里江岸也足以让五家子弟恣意游玩,尽兴驰骋。
楚家的车队来到潜龙江北岸靠东的方向,在一座小山脚下停了下来。
提前到来的管事已经带领下人们在这里搭了无数帐篷,一些女眷休息的场所还用彩色锦缎屏障起来。
车队一到,江边就热闹了起来。
楚离月下了马车,正好楚明月也被两个侍从官扶着娇喘吁吁地下车。楚离月含笑站在一旁,等着楚明月过来行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楚明月脸色发白、声音娇弱地在侍从官搀扶下向着楚离月行了礼:“明月见过离月姐姐。”
楚离月亲自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明月身子不好,何不在家休息?这车马劳顿的,怎么受得了啊。”楚明月情知楚离月对自己应该是恨之入骨,偏偏还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装出这幅姐妹情深的样子,实在是虚伪。可是她本身对外就是一个通情达理、善良纯洁的好姑娘形象,也不能和楚离月翻脸,只能做
出一副虚弱之极的样子和楚离月周旋。
楚明玉、楚明珠姐妹相携而过,对着楚离月行礼问好,楚明月也只能口称“二姐姐、三姐姐”,对这两个庶姐十分客气。
楚明玉和楚明珠满脸兴奋,对着楚离月大加夸赞。说楚离月能够坚持到底,最终再次开窍,令世人大为震惊,也让她们十分敬佩。
楚明月一脸苍白,可是这边三个都是她的姐姐,她如果贸然离去,未免有些失礼。
楚离月见状就关切地问道:“明月可是身体不适?那就快些去休息吧。”又问道,“可要唤随行大夫过来给明月看看?”楚明月圆圆的小脸一片苍白,摇着头小声说道:“多谢姐姐关心,不必劳动大夫,我这毛病只能慢慢将养,非一时一刻所能见效。”她几乎全身都靠在了侍从官身上,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只是不免失礼,
请三位姐姐海涵。”楚明珠一贯心直口快,当时就笑着说道:“你说说你,身子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好好在家呆着休息养病,非要颠簸着来这里做什么?哪年三月三不曾来此,又不是什么稀罕景儿,何必急在一时?快去休息吧
,免得到时候累坏了,人家反倒要说我们做姐姐的不知道体恤你了。”
楚明月颊上飞上一片恼怒的红晕,可她现今的身份是个身体极差、差到无法应对族老调查的病人,根本不能在这里和人唇枪舌剑,也只能乘势行礼告退,到管事提前安排好的帐篷中休息去了。在她背后,楚明珠清脆的声音说道:“离月姐姐,我先时不懂,现在才发现,都是嫡女差别也大得很。像你这样,失去玄珠受了多少苦楚,也不见你有一时软弱。有的人只是受点皮肉之伤,就闹得好像全大
陆只有她最惨一样。”
楚明月脚步一顿,心中恼怒,这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吗?这个贱人,越发嚣张了,一个妾室之女,不过是资质比她好几分,就敢在她眼前张狂!
若不是顾忌着族老会,她哪里会放过这两个女人!
咬了咬牙,楚明月假作不曾听到,继续向前走去。“妹妹不要这么说,让人听见该说你张狂了。”楚明玉温声道,“你要知道,世间万万人中,能有上等修炼资质者又有几人?那等资质平平,偏又不肯放弃,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做梦都想一步登天的人多的是
。明明用了下流手段提高了修为,却还是败得如此狼狈,哪还有脸出来见人?自然是要装的凄惨一些,好博人同情。”
楚明月被这对姐妹讽刺得心中暴怒,却又无法回头与她们争辩,只将双手紧紧握着两个侍从官的手臂,指甲都陷入了两人肉中。两个侍从官疼得直吸冷气,却不敢做声,只能强忍着将她扶到了帐篷中。
一进帐篷,楚明月就甩开了两个侍从官的胳膊,自己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楚离月和楚明月身份相近,年龄也接近,所以管事给她们安排的帐篷紧紧相邻。
而楚明玉、楚明珠姐妹的帐篷就在两人的帐篷之后。修者耳聪目明,楚明月在帐篷中气得眉头直跳,却也不敢叫骂或者摔东西,只能握紧了拳头,瞪着一双大眼睛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