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升仙记 !霜华恢复了从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里噙着一根草叶轻笑道:“瘟疫怕什么?实不相瞒,我跟她一直都是共同修炼的,她是瘟疫,我也早就传染上了。”边说边唤出三尾挽到身前来给暮云看。
两条洁白胜雪,一条有着淡淡的灰。
暮云气得几乎绝倒,绝美的双眸里眼泪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尽量平和的态度劝慰霜华道:“没关系,你之前有根基……你跟我回青丘,我帮你……”
“除非让小懒也回青丘。”霜华开出了条件。
“绝无可能。”
“那我也绝无可能回去,”霜华一口将嘴里的草叶吐到地上,“这憨子算得上是小爷的救命恩人,解封了小爷不说,还每月一碗心头血的喂着我,你如今让我弃她于不顾?若是我真这么做了,就是臭不要脸的白眼狼,哪里对得起青丘九尾的名号?”
“是她自己误入歧途,哪里怪得了旁人?”暮云气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微微发抖,却还是努力不让自己的态度太过硬朗,免得霜华那倔劲儿上来,越发无可转圜,“你也知道你是青丘九尾?难不成你想将来有一天也去吸食人血维持性命,让人家看见你说,看,一瞧血统纯正的青丘九尾白狐!居然在吸食人血!”
“那又怎样?世间多少人渣败类,吸干他们的血看他们还怎么犯浑。”
“你才是在犯浑,知不知道?!”暮云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但见霜华毫不介意,只得重新往下压了压火气,努力用和蔼的态度敦敦善诱:“霜华,你以前跟姐姐说,打算修成九尾之后,要去镇魔鼎替换爹娘回来……是不是?”
霜华倒背着双手不看暮云。只盯着洞口那一抹灯光,眼中终于泛起了盈盈泪光。
暮云一看似乎戳中了他的心事,连忙趁热打铁:“走吧,姐姐和断空师叔必定帮你早日恢复九尾!”
“嗤!”霜华却忽然笑了一声。好像暮云说的这句话有多可笑,“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帮我,何必现在来帮?我跟小懒一处修炼,也能恢复九尾。”
暮云这下真的恼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劈头盖脸的骂道:“我还当你长大了,懂得拿出一个好男儿该有的担当,承担家族的重任!却原来还是这么混蛋!我告诉你,若你不跟我回青丘,我将以青丘之主的身份。将你逐出九尾狐族!若真有那一日,你便再也不是咱们青丘九尾之中的一员!只是一头妖精!一条野狐!”
“暮云……”苏笠青想从中调和,暮云哪里肯听她的?她所有的目光都在霜华身上,耳朵都在霜华的嘴上。她虽然骂得难听,心中却还盼着霜华能被她吓住。答应跟他回青丘,不要再跟小懒那个瘟疫在一起。
谁知霜华只是看着她轻轻的笑:“那再好不过,我就算是头妖精,是条野狐,是个混蛋……暮云上神,你能拿我怎样?”
“不,不。霜……霜华,”小懒真的被这姐弟俩吓坏了,直到现在才被苏笠青提醒着恢复了说话的功能,结结巴巴的拉霜华的袖子,“我……我……我回玄门……你不是让我回……回玄门找……找昭天……昭天师兄……我……我……”
“你闭嘴。”霜华冷冷的斜瞥了她一眼。
她顿时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才好。
她知道霜华的脾气,越是逼他。他越不肯就范。这时候自己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但她心里又有几分欢喜感动,头一次知道原来在霜华心里,把她看得如此这般的重要。
放弃青丘九尾的身份?
那可一直都是霜华最得意的地方啊……
他经常得意洋洋的说,小爷是青丘九尾白狐。血统纯正,你们区区凡人……balabalabala……
但是此时此刻,他居然愿意为了自己这个区区凡人,放弃青丘九尾的身份?
是跟暮云赌气,还是真的把自己看得如此重要?
她的心里乱乱的,脑子里也乱乱的,只觉得霜华牵住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她也连忙顺势回握过去,因为只有这样心里才能踏实一些。
等她清醒明白过来,才知道暮云已经走了,阿池也跟苏笠青探讨过吸食小懒体内冥术修为的事儿,苏笠青没有同意,怕那样一来,此刻小懒的命就没了,毕竟被抽空修为她已然经历过一次。
阿池先是抱住小懒痛哭,见小懒也跟着她红了眼睛才用力抹了把眼睛,故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罢了,罢了!吸食人血又怎样?连人家……什么华?哦,连人家霜华都跟着小懒如此,我还有什么可哭的?是人是鬼,是仙是魔,总归还活着!活着就是好事!”
随即又冷笑着看向一直默默守在一边一言不发的玄澄:“你还回你的玄门,做你名门正派的玄门师叔去!从前我一直想让你跟我在一处,现如今你陪了我这几日,我愿已足!快走吧!除了屋子里头这几个人,不会再有旁人知道你跟小懒的关系!”
玄澄一双桃花美目看向霜华:“连他一个外人都能如此决断,你让我这个跟小懒有骨肉亲情的人弃她而去?”
阿池立刻哭着笑了一声,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脸上却已经瞬间淌满大片水泽,玄澄则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但并不曾再说一句话。
苏笠青亲眼瞧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先是羡慕他们的患难见真情,转而回头看看自己,这样长的岁月还是孤单一人,连个牵住自己的手,坚持要跟自己在一处的人都没有。
他又想起去冥界救小懒时,小懒以为他是霜华,紧紧拉住他的情形,忍不住抬眼又望向小懒,却瞧见霜华紧紧握着她的手,小臂还微微弯着,一副十分谨慎守护小懒的样子,便在心里苦笑着叫着自己的名字:旒青啊旒青,你为何总是心仪兄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