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塔 !“风之塔”,九层穹厅。▲∴▲∴,
玉石砌成的内壁,泛出一抹莹润的光泽,其下,繁密阵纹蔓延攀爬,明亮的奥术光辉透墙而出,清晰可见。
“大师,此事,你看如何?”克莉丝汀娜拢了拢酒红色的长发,侧头征询其意见。
“这……”法德雷瓦略感不愉,但还是委婉的说道,“虽然瑟兰岛孤悬海外,但并未彻底与大陆断绝联系,将阿莱格里流放在那里,他未尝不能回来。”
“不会的,”克莉丝汀娜摆了摆手,出言解释道,“前往瑟兰岛的商船,全部掌握在‘海上花’手里,而他们,恰恰是布亚达的盟友之一。”
“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法德雷瓦沉吟片刻,还是点头同意道,“那便放他一马吧。”
“以后,帝国供给贵流派的资材,在现有的基础上提高三成,”得到他的首肯,克莉丝汀娜笑着允诺道,“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份礼,可有点大了吧?法德雷瓦一愕,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不是为了阿莱格里,而是在笼络“天空殿堂”,笼络执掌了“风之塔”的自己。
“多谢殿下。”老魔法师微微欠身,资材量提高三成的话,那么整个布亚达的出产,几乎都供给“天空殿堂”了。
“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大师。”克莉丝汀娜妙目一转,笑着说道。
“殿下但说无妨。”夜色降临,法德雷瓦一挥手,光芒自高塔穹顶流泻而下,涌向浮空岛各处,熠熠闪光,照亮了每一座宫阁。
“其实。我没打算动用‘海上花’,”克莉丝汀娜望着苍茫的夜空,轻声说道,“我答应奥妮莎,将阿莱格里送往瑟兰岛,可并没有承诺。在那之后,会不会做什么手脚。”
“殿下,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直接将其处死,岂不是一了百了?”法德雷瓦皱眉问道,他可不是死灵法师,并不擅长延后生效的诅咒法术。
“若是让那个傻姑娘看到,是咱们害死了阿莱格里,岂不是要怨恨我一辈子?”克莉丝汀娜叹了口气。叮嘱道,“大师,你还是想个办法,暗地里除掉他吧。”
“我明白了,”法德雷瓦点了点头,“我保证,那个奥妮莎,看不出丝毫破绽。”
“多谢大师。”克莉丝汀娜展颜一笑。款款离去。
直到她走出高塔,法德雷瓦方才哼了一声。按住掌控印痕,操控“风之塔”转向西行。
以高塔为桅杆的云帆,向后垂下,如同雀鹰的长尾,无形的“永恒之翼”,自两侧生出。上下拍打,激起阵阵风声。
云气翻涌,“风之塔”的速度骤然提升,直奔湛蓝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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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转向了?”范?辛克尔登上高塔,纳闷的问道。
“是殿下的意思……”法德雷瓦原原本本的诉说了一遍。对于这位老友,他没有丝毫隐瞒。
“殿下的老毛病,又犯了。”范?辛克尔公爵叹道,似乎并不意外。
“什么毛病?”辞去首席宫廷法师的尊位后,法德雷瓦便回到山中高塔修行,外界的讯息,全靠“血蔷薇”提供,虽说不会错过时局变化,但对于帝都的某些秘闻,还是不甚了了。
“你离开索菲亚的时候,殿下还是个小姑娘吧?”范?辛克尔公爵刻意压低了声音,“后来,先王猝死,宫廷变乱,她经历了很多,这导致其取向,也发生了某些变化。”
“取向?什么意思?”作为一名典型的旧派法师,法德雷瓦醉心于魔法研究,不仅终生未娶,而且从不涉及男女之事,自然不明白此话何意。
“就是说殿下她,不喜欢男人,却对同性,有非同一般的好感。”范?辛克尔公爵,尽量为其解惑道。
“哦……”法德雷瓦恍然大悟,啧啧感叹道,“咱们这位殿下,还真是与众不同啊。”对此,老魔法师倒没有太多偏见,反正男人女人,在他眼里都一样。
“接管‘风之塔’后,有没有触摸到传奇的门槛?”老公爵笑笑,岔开了话题。
“我正在蓄积魔力,返回布亚达后,就可以尝试突破了。”法德雷瓦回答道,毕生梦想即将达成,他心中激动,连嗓音都有些颤抖。
“厚积薄发,自然能水到渠成。”范?辛克尔点了点头,他可是一位传奇级别的幻术师,在此事上很有发言权。
“对了,你曾经提及的灵魂转移之法,还可施行吗?”法德雷瓦稍一迟疑,还是询问道。
“当然,”范?辛克尔瞥了他一眼,疑问道,“怎么,你这具身体,快要抵达极限了?”
“最多一两年,大限就到了,”法德雷瓦怅然道,“生老病死,难以避免,这就是我们人类的无奈之处啊。”
“不到百年,即可步入传奇之境,若是你们不生不灭,那还得了?”范?辛克尔笑道,“你可知,我凝聚身体之后,又花了多长时间,方才晋升传奇的?”
“两百年?”法德雷瓦随便猜了一个数字。
“五百年,光是适应身体,就花了二十年,此后整整五十年,我一直在研究魔法的运作原理,一百年后,才初窥堂奥,能顺畅的施放法术……”红袍老者一脸不堪回首的表情。由于对力量的理解大相径庭,如“邪灵”等同伴,很快就能掌握魔法的奥秘,而像他或是“猩红”,则是天生的武者,想要转修魔法,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
“灵魂转移之事……”法德雷瓦还是念念不忘。
“你预先备下一具身体,到了那一天,我会亲自助你新生。”范?辛克尔轻轻一笑,允诺道。
“已经准备好了。”法德雷瓦低头俯视,望向了图兰泽与阿莱格里所在的宫阁。
我亲爱的学生啊,你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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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河谷。
纳奇尼王下山之后。直接赶往了安芬小城。
赫尔修斯河谷之变,让年轻的博列洛公爵惊惶不已,半宿都没睡着。闻听王上孤身前来,他虽然有些纳闷,但总算松了口气,赶忙率众人出来迎接。
可纳奇尼王。只是简单的吩咐了两句,命其坚守绿河谷,便又再次离开。不过为了养精蓄锐,他这次选择了乘坐马车,并且带上了一队护卫骑士。
一行人出城南下,快马加鞭,夜色降临之际,已然抵达了绿河谷口。
“王上,可要在此宿营吗?”一名骑士上前问道。绿河谷口设有关卡和兵营,在此过夜,就不至于露宿荒野了。
“不,连夜赶路。”过了片刻,纳奇尼王的声音,方才自车厢内传出。他委实又累又困,所以小憩了一会。
“是。”骑士领命而去,催促部下加快速度。能跟随王上奔赴前线。那可是求之不得的机遇,他必须好好表现。
马蹄声声。向南而去,谁都没有发现,天空之上,有一片云团飘过。
“大统领让我们来支援你,免得你被凡人给砍了,”红发女孩大咧咧的说道。“喂,我都来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非要躲在云雾之后。”
“大战在即,岂能暴露行踪?”加百利向下望了一眼。随口回道。
“什么大战?”沙利耶双眼一亮,立即来了兴致。
“突袭绿河谷,”加百利收回目光,详细的介绍道,“我了解过了,这里乃是斯诺顿南征军最主要的物资中转地,储存了大量军械粮草,若是趁其不备,放上一把火,那么短时间内,敌军就无法南下征战,我方也就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咱们三个,去放火?”沙利耶撇了撇嘴,“你想累死我吗?”
“早在今天中午,我就发出‘信翎’通知大统领,让他率部驰援,”加百利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且耐心等待,至多三个时辰,他们就能赶到战场。”
“这算什么战场,仓库的守军,都是些老弱病残吧,”沙利耶哼道,“要我说,咱们现在就冲下去,把他们全杀光,等大统领来了,再让他带人去放火。”
“莫要横生枝节,北蛮之王尚未走远。”加百利摇头否决道。
“干脆把他也杀了,”沙利耶舔了舔嘴唇,“那样斯诺顿南征军,可就群龙无首了。”
“大统领不在,他若是想逃,你能追上吗?”加百利反问道,只有西普锐斯的“秩序圣殿”,才有可能困住一位传奇强者。
“有你在,至少不会追丢。”红发女孩还是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此界与‘光明天国’不同,有昼夜之分,”一直保持沉默的法瑞尔,替加百利解释道,“在夜晚,他的‘寻光溯影’,是无法使用的。”
“没错。”加百利从怀中掏出那方银镜,在小女孩面前晃了晃,果然暗沉沉一片,毫无反应。
“算了,”沙利耶气哼哼的摆手道,“法瑞尔,每次你都向着他!”
“你说什么呢,”黑发少女难得的脸一红,急忙辩解道,“明明是每次,你都不讲道理。”
“我不听我不听,”沙利耶将头一甩,又找到了新玩具,她抛下一句“我到那边看看”,便策马而去,飞向了西北方的赫尔修斯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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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臃肿的队伍,拖家带口,逐渐深入荒野。
“弗特林先生,师兄他怎么样了?”达尔尼昂守在马车旁,忧心忡忡的问道。他摆脱马斯图尔之后,赫尔修斯河谷已被掩埋大半,无论再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无奈之下,达尔尼昂只得去寻布鲁克,与其一同组织民众逃离。可出城没多久,在雪地中呆了整夜的老魔法师,就一头栽倒在地,到现在都没有醒转。
白发苍苍的老医师,被他搀扶着走下马车,摇头叹道,“不容乐观啊……他本就年事已高,又遭此打击,必须卧床静养,慢慢调理,可如今,哪有那个条件啊。”
“我会想办法的。”达尔尼昂皱眉思忖,但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阿多斯小哥,容我多嘴问一句,”弗特林见左右无人,便压低声音问道,“布鲁克大师说,斯诺顿军队会报复河谷,可到底为什么呢?明明是布亚达人捣的鬼,况且领主大人,也是被挟持的。”
“直到最后,布鲁克师兄才发现这一点,而那时候,纳奇尼王已经离开了,”达尔尼昂长叹道,“无论如何解释,斯诺顿人都不会相信,所以我们,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纵使如此,斯诺顿大军远在天边,咱们再多住几天又何妨?”弗特林还是不太明白,“莫非他们还能长出翅膀,飞过来不成?”
“先生有所不知,攻克利亚伊奇之后,纳奇尼王便率部北返,我估摸着也快进入安蓝境内了,”达尔尼昂边走边说道,“他们是骑兵,咱们却速度迟缓,若是迟几日再走,很可能被衔尾追上,总不能拿命去赌啊。”
“安蓝人……真是养不熟的狼崽子!”听他说起安蓝,老医师愤然骂道。还未出发之前,小城居民就差点打起来。并非因为斯诺顿,那少数斯诺顿人,早已逃往绿河谷,而是得知实情的民众,与迁来的安蓝移民爆发了冲突,最后还是布鲁克出面平息,催促大家赶紧离开。
至于那些安蓝人,则被众人抛弃,任由其自生自灭。还有一部分居民,不相信布鲁克所言,选择留下,赌一赌自己的运气。
“阿多斯,老人和孩子们,有些走不动了。”那名月牙眼的剑士,快步跑了过来,禀告道。
“安营,休息。”达尔尼昂下令道,这支队伍,一天能行上数十里,已经算是极限了。
在剑士营的帮助下,疲累的民众们,强撑着扎下帐篷,取水造饭。达尔尼昂巡视一番,在最外围的山丘上驻足,就当是为他们放哨。
突然,黑暗之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达尔尼昂分辨出,来者仅有一骑,不由微感纳闷。莫非是谁又改变主意,追上来了吗?
“布鲁克大师?”由于他背向火光,来者一时没分辨出来,试探着招呼道。
“安德烈?你怎么来了?”达尔尼昂心中一暖,终究还是有人,对河谷不离不弃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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