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塔 !白塔前,花开正盛。
暮春时节,白棘树犹未开枝散叶,唯有碗口大的花朵,肆意的绽放招展,偶有微风吹拂,洁白的花瓣片片飘落,空气中满是芬芳。
“南下牧马……”花树下,因涅迪尔负手而立,冷哼道,“诸公,可听清了么?”
在他身前,光影帷幕如涟漪般荡漾,将“胜利日庆典”上发生的景象,纤毫不差的放映过来,甚至连现场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因涅迪尔身侧,簇拥着数十位看客,他们或是“神圣同盟”诸国派驻兰肯的使节,或是光明教廷本部的重要人物,而人群之中,那个面如土色的肥胖老者,更是伊恩公国的现任大公殿下。此时他正一脸呆滞的注视着那片光幕,许久许久,都没缓过神来。
“听到了没有?”因涅迪尔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慨,“斯诺顿已经视南方大陆为其囊中之物了,同盟诸国却还在推三阻四,敷衍了事?”
人群中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大多数国家的使节,都义愤填膺的表示要同仇敌忾。然而最重要的两个,布亚达以及塞特斯蒂安的代表,却依旧装聋作哑,他们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这一切都事不关己。
“唉!”因涅迪尔重重的叹了一声,[长][风转过头去,意兴阑珊。
光幕中,纳奇尼正拔出长剑,册封阿莱格里为帝国伯爵。熟悉的程序之后,他赐下一根古朴的法杖,与对待法比诺一样,也温言勉励了几句。
君臣言笑晏晏,因涅迪尔盯视着那个熟悉的人影,脸颊狠狠抽动了一下。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以及‘蹑光者之路’,尽数炸为碎片。”年青的大主教紧咬牙关,暗自咒誓。
敌人将经过他亲手开辟的通道,侵略他守护的土地,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第三位接受册封的领主。原安蓝公国……代理大公,安塞尔?博列洛。”悠扬的唱名声,再次响起。
“在奥妮莎大公不幸殁于乱军中后,安塞尔?博列洛奉其遗诏,暂摄大公之位,在任期间,他休养生息,励精图治,深得民众拥戴……”毕竟规格不同。莫德西奇洋洋洒洒颂扬了他一大段话,方才总结道,“为了反抗光明教廷的残暴统治,博列洛大公顺应天下大势,选择归附帝国,避免了兵戈之灾,实在是英明之举,万民之福。”
不过唯唯诺诺的安塞尔公子。与刚才颂词树立起的光辉形象,实在有些不搭。他尽量端着身形。左右两个肩膀,都因此显得高低不齐。他一步步的挪到纳奇尼王身前,膝盖早就软了,所以跪下去的时候,倒显得出奇利索,扑通一声。就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白发苍苍的贵族长老,展开手中的封书,乃是以金箔打制,饰以紫色雷纹,华贵异常。
“安塞尔?博列洛。顺天应命,功在千秋,册封帝国公爵勋位,家族徽记,黄金叶,封地,原安蓝公国,绿河谷以东所有土地,世袭罔替,万古不移。”
册封仪式的步骤,大同小异,阿莱格里立在一旁,摩挲着手中的木质法杖,却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高台之上,安塞尔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双手都在哆嗦,莫德西奇下意识的靠近了几步,生怕他将印信锦盒给失手摔了。
纳奇尼王却像是对此颇为满意,连语气都柔和了许多。他亲切询问了安塞尔的日常生活,随后赠给其一身金丝编织的软甲,望上去光辉灿灿,倒也蛮符合这位纨绔公子的品味。
两人交谈的时间,要比之前与法比诺,或者阿莱格里长的多,毕竟一国公爵,数量寥寥无几,纳奇尼王必须要体现出自己的重视程度。
慢慢的,安塞尔终于定下神来,露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无论如何,就算他不能摆脱傀儡的角色,但只要接受了斯诺顿的正式册封,总能保证下半生的清闲富贵,衣食无忧,对这位只知享乐,毫无野心的贵公子来说,如此便也够了。
然而世事无常,短短几年之后,他就会明白,命运的可怕之处。
“最后一位接受册封的领主,”待安塞尔也回归原位,莫德西奇深吸一口气,高声道,“开国大公德兰诺世家,现任家主年事已高,上表请求,由其嫡孙女艾西娅?德兰诺继位……经长老院核查无误,王上允诺。”
一派军人风范的道尔格斯,上前数步,单膝下跪。步伐规整,姿态严谨。
围观民众纷纷翘脚,伸长脖子,想要一睹艾西娅的风采,在看到居然是一个糟老头子的刹那,不由齐齐发出了失望的吐气声。知道更多内情的贵族们,则交换着心领神会的眼色,八卦与绯闻,就像街边的野草,无论怎么倾轧,都能保持蓬勃的生机。
“艾西娅?德兰诺,开国裂土,功勋后裔,准其继承帝国公爵勋位,家族徽记,苍穹之鹰,封地,东地群山八百里,世袭罔替,万古不移。另……”
白发长老拿出的,是一卷紫纹玉简,他努力睁开浑浊的双眸,试图确定玉简上的文字,是否为自己老眼昏花的幻觉。
“另……”终于,他像莫德西奇一样深吸一口气,缓缓念了下去,“以其危难之情,从龙之功,特赐仪制,开府建国。”
场中静谧了片刻,喧闹声直冲云霄。
不是之前那种欢呼,抑或喝彩叫好,而是震惊,讶异,和疑惑。
万里之遥,阿伊贡斯山脉北麓。
“哟,这位斯诺顿王,倒还是个多情人。”阴影之主啧啧嘴,发出了含义不明的笑声,像是赞叹,又像是讽刺。
“开府建国……”西尔维斯摇了摇头,他的语气,与阴影之主是越来越像了,“纳奇尼,倒是好大手笔。”
“那么你呢?”阴影之主喋喋怪笑道,“你又为何,极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情感,刻意疏远阿娜丽丝塔呢……”
一抹阴影,从西尔维斯眉心喷涌而出,在他面前扭动着,做了个鬼脸。(未完待续……)
ps:(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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