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宫 !水镜月:“长庚,我要闭关一段时间。”
长庚的手顿了顿,问道:“多久?”
“我也不确定……”水镜月想了想,道:“阿晨和鹤一的婚礼我一定会参加的。”
长庚点了点头,道:“我等你。”
水镜月笑了,“你不问我为什么要闭关啊?”
长庚放下筷子,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水镜月伸出左手的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上次在东瀛,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伤口愈合的速度变慢了吗?其实,并不是现在变慢了,而是之前太快了。”
长庚问道:“什么意思?”
水镜月道:“之前我师父传了我一部分内力,到底传了多少我也不知道,那股内力我没办法使用,它只是给我疗伤用的。所以之前我受伤的时候才会恢复得那么快。”
她说着笑了一下,“不过,我也是在西域的时候才明白过来的,开始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长庚道:“那如今,师父给你的内力散了?跟你在风蚀城受伤有关?”
水镜月点头:“若华的内力跟乌炎心法的内力是相克的,他当时几乎将我体内的内力都给打散了,也包括师父的那部分。”
她见长庚脸色变了,连忙摆了摆手,道:“他这么做应该是出于好心,师父也这么说的。”
长庚不解,“怎么说?”
水镜月想了会儿,解释说:“一般来说,真气运转一个周天,内力就会所有增长。乌炎心法有一点很特殊,即便是在睡觉的时候,真气也会源源不断的运转,所以内力增长的速度很快。但不管怎么快,在达到一定的极限之后,它就不会再增长了。我在将心法练到第八层之后,内力原本已经增长到了一个极限。不管我怎么练,都无法再增长了。但师父给我的那股内力打破了这种平衡,每次受伤的时候,内力修复伤口之后,我自己的内力就会增长一点。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她转了转眼珠,手指在下巴上敲打着,思忖着说道:“就好比说,我们体内有个容纳内力的容器,而师父给我的内力将我体内的容器给扩大了。若华将师父的那股内力都打散了之后,容纳内力的容器却仍旧保持那么大,所以,在那次受伤之后,我的内力才会增长那么多。”
长庚问道:“这么说来,你的内力如今是当初的内力加上师父传给你的内力那么多?如此,为什么伤口愈合的速度会变慢?”
水镜月摇头,“不是哦。这个并不能简单的相加的,我增长的内力并没有师父传给我的那么多,更重要的是,我的内力没有师父的内力醇厚,这个也是内力快速增长的不足之处。另外,师父原本留给我的内力是全部都用于疗伤的,但如今我自己的内力分配给疗伤的并不多。所以啊,恢复能力看起来是变弱了。但实际上,跟以前相比仍旧是增强了的。”
长庚有些明白了,“所以,你这次闭关,也是因为内力增长太快?”
水镜月点头,“嗯。我需要时间稳固内力,还有……我有些地方想不通……大概这也是我一直都无法将心法练到第九层的原因。”
长庚垂眸想了想,道:“阿月,我有些不明白。”
水镜月眨了眨眼。
长庚抬眼看她,道:“以你那种不要命的打架方式,我觉得,师父给你的内力在的时候,对你来说会更好。而且,你的内力也不急于在这一时半刻提高。巫谷主因为这个缘故重伤你,若不是因为师父及时赶到,你什么时候能醒来都不一定。我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得不偿失,如此,他还是在帮你?”
水镜月瞪着眼睛看他,“……什么叫打架不要命?本姑娘素来很惜命。”
长庚静静的回看她,眼神分明毫无威慑,甚至是温柔的,但水镜月不自觉的就有些心虚。
她刚刚说的都是实话,不过,也的确有所隐瞒。
乌炎给她的内力是不受她控制的,它会自动修复身体受损最严重的地方。这样的好处是很明显的,但有时候也是一种阻碍。当初水镜月使用魔王之眼之后,眼睛暂时失明,就是因为瞳术对眼睛和精神的伤害太大,那股内力直接将视觉连同瞳术一起封锁了。后来,长庚毒发的时候,连心蛊转移到她身上的伤害又将那股内力都引了过去,她的眼睛这才恢复的。
从她的身体角度来讲,这其实是好事。但,有时候又未必,比如说,若是日后若是遇上生死关头,她必须使用魔王之眼的时候,却突然看不见了,后果可就无法预料了。
若华一直都希望水镜月能掌控瞳术的力量,自然不希望看到这种事。
这些事她不想告诉长庚,一个是担心他误会乌炎,一个是不想再提起关于连心蛊和魔王之眼的事——呃,那个时候她貌似还骗了他一阵子……
她摸了摸鼻子,“师父传给我的内力是不受我控制的……那个,内力终究还是自己的用起来方便么。”她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旁边已经冷掉的饭菜,道:“你吃饱了吗?汤都冷掉了。”
长庚收拾着碗筷,起身,“嗯,饱了。”
水镜月跟着他到灶台,蹲在灶门口的凳子上,双手杵在膝盖上,托着腮帮子看他洗碗,“长庚。”
长庚:“嗯。”
九灵走了过来,蹲在蹬脚旁。水镜月低头看了看它,仰头又叫了一声:“长庚。”
长庚的手顿了顿,偏头看她,在看到那一人一猫神似的神态时,忍不住笑了,“嗯。”
水镜月咧嘴笑了,“要不要帮忙?”
长庚摇头,“不用了,马上就好。”
水镜月点头,“哦。”
长庚回过头,继续洗碗。
水镜月却突然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绕到他身后,将脑袋抵在他的后背上,闷声闷气的叫道:“长庚。”
长庚停了动作,感觉背后有些僵,偏头看她,“怎么了?”
水镜月没有动,语气却带了几分笑意,“没事,就是感觉……你真贤惠。”
长庚失笑,摇了摇头,将洗好的碗收起来,任她跟尾巴似的黏在背后,一边将脏水盛到桶里,一边笑道:“不亏吧?”
水镜月咯咯的笑起来,“当然,我救的最值钱的一条命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