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丫鬟叫翠花(穿书) !林净月坐在桌子边,一手缓缓地抚摸着小腹,神情是将要为人母的温柔幸福,她的脸上带着无法言说的光辉,对于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来说,她现在只想和孩子的父亲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很快,孩子的父亲到了,北昊玄的面色却丝毫没有一丝为人父该有的喜意,他阴沉着脸,尤其是看到林净月一脸满足幸福的表情,心里更是大恨。
林净月见到他,先是惊喜,等到看到他的表情,又是讶然道:“皇上,你这是…”不等她说完,北昊玄就拽住她的手臂,一把把她拖拽起来,林净月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额头狠狠地撞到桌角。
林净月捂着额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北昊玄好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俊美的脸上满是狰狞,他俯下身,咬着牙问道:“你怀孕了,可是真的?”
林净月神情僵硬的点点头。北昊玄立刻愤怒地甩了她一耳光,她半边秀美的脸庞霎时红肿起来,北昊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几乎捏碎的大力,恨声道:“说,这孩子是不是老三的!”他又阴狠道:“你嫁给朕也不过两个月,这个孩子竟然也有两个月!”
倒霉就倒霉在这孩子只有两个月大,说是谁的都可以。
林净月长长的指甲在绣着百鸟朝凤的地毯上用力划着,声音突然尖利地道:“皇上既然不信我,当初为何要娶我!”她和北昊如房|事不多,尤其是两个月前两人几乎没有同床而眠过。
北昊玄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尴尬的怒气,其实当初有太医为他诊过脉,委婉地说他生下来就带了些顽疾,再加上后天服食了不少丹药,他以后只怕很难再有子嗣了,只可惜人往往都是如此,明知道有些事不好,却经不住别人三言两语的诱|惑,把救命稻草放在求神拜佛上。
北昊玄越是生不出儿子,就越是相信那帮术士的蛊惑,越是喜欢服药。虽然如此,他却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心里更加确定林净月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北昊玄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道:“你打掉这孩子,依然是朕宠爱的俪元夫人。”
林净月捂着脸,尖声道;“不!这是我的骨肉,我绝不会打掉它!”
北昊玄神色阴冷,连说了三个‘好’字。他拍了拍手,几个哑巴太监端着一只木碗走了进来。
林净月惊恐地摇头挣扎“不,不!这是你的亲骨肉啊,你不能,不能这么对它!”她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被几个哑巴太监按住,她踢蹬起来,却又被按住手脚。
一股辛辣苦涩的液体硬生生灌入她的口腔,她用力摇着头,那木碗好似如影随形,最后,那股辛辣的液体一滴不剩地被灌了进去。
北昊玄怒气冲冲地带着人走了,林净月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下|腹一阵剧痛袭来,好像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要从她的体内抽离,她用力蜷缩成一团,哆嗦着向下看,只看到一片粘稠的血液在华贵的地毯上洇开——跟她前世一模一样。
林净月终于绝望地大哭起来,一道闪电忽然劈开夜空,照得她的宫殿凄清可怖…
……
林净月的恨意海岱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现在很烦恼,这种不敢要却有舍不得丢开手的感觉简直太心塞了。她不是对北太沅不动心,而是她从来没想过嫁人的事,这里不是个适合女人生活的地方,她又是个懒得争来斗去的人,语气婚嫁之后看着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拈花惹草的伤心,还不如不嫁,一个人清净自在的过一辈子,反正又翌宗庇佑,就算没有男人,她依然可以平安终老。
天空中电闪雷鸣,一道惊雷乍响,吓得她打了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她左右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觉得老这么一个人思来想去也不是办法,咬咬牙,还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刮起了大风,吹得她一个趔趄,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北太沅居住的正屋。
北太沅大概刚沐浴完毕,一头檀黑长发还是半干,中衣的前襟微微敞开,海岱一不小心瞄到了几块腹肌,脸一红,连忙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北太沅本来打算穿上外衣的,见她这幅样子,干脆大大咧咧地往黄花梨木的交背椅上一坐,微微仰起头,让前襟开得更大,他一边看着血液都飙升到脸上的海岱,一边递给她一快雪白柔软的毛巾“过来,帮我擦头发。”竟然也不问她为什么突然过来。
海岱犹犹豫豫地走过去,接过毛巾帮他一下一下地擦拭起来,北太沅斜靠在椅子上,这才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海岱觉得一股极淡的香味一个劲往她鼻子里钻,侧过头,犹豫着开口道:“其实最近殿主待我的好我都知道,我…”
北太沅忽然开口打断她的话,眼含笑意地问道:“你准备怎么报答?”
海岱想了想,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头道:“殿主如果不嫌弃,我就把上辈子学的都教给殿主。”她原来是理工科的学生,就算专业不是农业,但学到的许多科学常识,对这个农业文明的世界大概也会有些帮助吧。
北太沅唇边的笑意凝结,声音带着些淡淡冷意道:“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擅于讨好别人的人,对于执迷不悟的人,他通常喜欢采取强硬手段。
但他抬起头,看到海岱慌乱无措的脸,心又不由自主的软了。
海岱叹了口气,软弱道:“殿主,你这样…我以后怎么办?”
北太沅却会错了意,表情猛然变得很阴沉,伸手猛然把海岱箍到自己怀里,寒声道:“以后?你以后打算还打算嫁给别人?”
海岱手里的毛巾滑落到地上,心情一下子从紧张过渡到了囧,这到底是怎么连接上的啊。她下意识地拽住他的袖子,防止自己滑下去,干咳道:“殿主…我是从来没有想过嫁人。”
北太沅先是讶然,然后又转化为似笑非笑“是吗?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他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些,海岱感受到他还有些潮湿的发尾扫过自己的脸颊,就听到他的声音清晰传来:“你想嫁给北昊昊吗?”
海岱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秒钟,然后立刻摇头,她可不想以后被烦死!
北太沅把玩着她一缕散下来的头发,继续问道:“那你想嫁给宫怀羊吗?”
海岱这次连犹豫都没有就立刻摇头,直男癌患者更适合搅基!
北太沅满意地一笑,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想嫁给我吗?”
海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面色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迟疑着张嘴,却始终没有任何表示。
北太沅伸手摩挲着她的脸,轻笑道:“看,答案出来了。”
海岱呆住。
北太沅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嘴唇“你这个小撒谎精。”语气爱溺。
海岱的脸又红了,就听见北太沅在她耳边,声音轻缓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海岱微微侧头,讶异地看着他。
北太沅继续道:“我若是现在就对你许下白头之约,你肯定也是不信的吧?”
海岱迟疑了片刻,缓缓地点点头。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世上的事往往如此,男子的爱像是绝艳的昙花,绽放时固然芳华馥郁,但开过后也就迅速凋零败落,任由年华摧|残。女子的爱却犹如松柏,虽不算浓艳,却可以春秋长青,饱经风霜却依然故我。
北太沅淡笑道:“你为何不赌一把呢?”赌注就是将她的万缕情丝,全都系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海岱默然地垂下头,北太沅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的答案。
时间过了许久,直到大雨滂沱而至,风雨交加,扫落了一地的残红,她才慢慢地伸出手,头一次对他的拥抱给予了回应。
“我喜欢你。”
随后是男子很是清朗欢畅的笑声,被湮没在这个夏日凉爽的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