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丫鬟叫翠花(穿书) !海岱脑子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现场编理由,结结巴巴地道:“回,回殿主,我,属下,属下看七层有点脏乱,所以…上来打扫。”说完就忍不住骂自己猪脑子,这理由也太蠢了!
北太沅却没有像她想象的一样发火,反而眼底带着一抹极隐晦的欣喜,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这些字,你能认得?”
海岱没想到他一开始问的是这个,一时又怔住了,木木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北太沅倒难得的没有发火,一甩袖道:“你随我来。”说着就率先迈开长腿下了楼梯。
海岱迟了几拍才跟上,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想着他刚才的表情,好像饿了许久的饿鬼看到了一盘红烧肉,好像饥|渴的色狼看到了绝色美女,海岱哆嗦了一下,被自己的想象给雷到了。她看着北太沅不太像要找她麻烦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一路走到他的寝殿,北太沅规矩大,不喜人进到他的寝殿里。海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北太沅手里拿着一张雪白细腻被装裱好的竹纸走了出来。
北太沅把纸拿到海岱面前,声音沉沉地问道:“海岱,你看看,这上面的字你可认识?”
海岱低头,只见看见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应当是从哪个石碑上拓印下来的,全是汉字,最令她震惊的还是纸上短短的几句话: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海岱“……”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北太沅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此时见她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心里已经确定了七八分,但事关大夏国运,为了妥当,他还是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海岱“……”看出了你们祖皇帝是个深井冰,她缓了缓神,才速度缓慢地转过头,看着北太沅,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殿主,这是祖皇帝留下的?”她看了七层那些东西,还以为穿来的是个严肃的工科男。
北太沅点头,微微拉开两人距离,带着些叹息和欣喜地看着她:“祖皇帝曾预言三百年之内,定会有一个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看得懂这些东西,便留下了石碑用做验证,若真有人能看得懂,那人便是能保证大夏国运昌盛之人。”
海岱脑子又卡住了,愣了一会才问道:“那么你们这三百年一直都没有找到?”
北太沅如今心情颇好,看着她如同看着稀世珍宝,和颜悦色地道;“那是自然,祖皇帝虽留下了些微线索,但茫茫人海,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说着还心情极好地捏了她脸一把。
海岱心中更是奇怪,试探道:“既然祖皇帝为什么不直接留下大夏文呢,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北太沅脸色微微一变,瞬间就阴暗了下来,冷哼道:“与你何干?”又道:“莫要废话,快把这些字念给我听。”
海岱茫然道:“念?”
北太沅不耐道:“祖皇帝只留下了这石碑上字的发音,只有历代翌宗殿主口口相传,用以检验来人真假。”
海岱实在不理解那位祖皇帝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只好老老实实地照着念了一遍。
北太沅点点头,表情忽然有些凝滞,好似想到了什么,声音阴沉的叮嘱道:“这件事,你莫要告诉任何人。”见海岱点头,他又道;“你去把七层的藏书都按大夏文抄录下来给我,莫要声张。”
海岱“……”
北太沅见她站在原地不动,眉头一皱道:“你不愿意?”
海岱默默地道:“殿主,属下不认字。”又好心补充道;“大夏文。”
北太沅“……”
……
事实证明,只有不努力的人,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经过北太沅对海岱的友(暴)好(力)协(威)商(胁),最终决定,北太沅上午教海岱习字,他再三思量之后,要求海岱下午教自己习汉字,由于祖皇帝留下的手稿里有许多专业术语,无法直接进行翻译,所以他还多了一门课程——english。
此时正值下午,春日里柳絮飞扬,燕草如碧丝,暖阳斜斜地射下来让人昏昏欲睡,海岱在石桌边,手里拿着饭后点心,赖着不肯走。
又吃了两块,才慢吞吞地起身,坐在北太沅对面,心里却没有半点谱,她原来兼职的时候给小学生们辅导过一阵功课,但面对这么一个学生,她实在是苦恼,不知道从何教起。
北太沅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道;“无妨,你只管好好教便是,无须顾虑太多。”
海岱想了想,有点兴奋道;“我…下属可以不自称下属吗?”
北太沅干脆道;“可以。”
海岱继续兴奋道:“我可以罚你抄书吗?”
北太沅眉头一皱,不过还是道:“可以。”
海岱得寸进尺“我可以打你手板吗?”
北太沅托起手边的茶盏,冲着海岱微微笑道;“可以。”手中的茶盏轻轻捏了个粉碎。
海岱“……”早知道就先说不能用暴力威胁了。
北太沅是个聪明的学生,旁征博引,举一反三,海岱却不是个好老师,讲课磕磕巴巴,枯燥无味,照这个进度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她肚子里那点存活就得被掏空,她现在深恨自己平时为什么不多看正书,而是有事没事看了一大堆言情*文。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北太沅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挥手放海岱先走,自己拿着今日用毛笔记的笔记仔细揣摩。
海岱一脸倦容的回房——为了教学方便,她的院子就在北太沅——不过小了许多,里面布置却精致,屋子是精致小巧的两层阁楼,屋前载着奇花异草,屋后引了一池山泉,里面各色锦鲤自在畅游。
貔貅趴在栏杆上‘卡兹卡兹’啃着竹笋,一看见她回来,还挥舞了几下胖爪子。
海岱深深感到无力,这吃货被自己喂了几次饭,偷偷拉着它出去溜达了几圈,就彻底黏上了,所以,某天早上,海岱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圆溜溜的大脑袋静静地看着自己。向北太沅反应之后,他只轻飘飘来了一句“那你就养着吧。”
然后海岱就养着了。
貔貅扑过来给她了个熊抱,然后又拿着竹笋回到了栏杆旁。
海岱满脑子‘abcdefg……’头疼地给自己倒了一壶茶,才凑到唇边正准备喝,就听到一声长长的娇笑,然后一个穿着桃红长裙和粉红褙子的女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这女子生的千娇百媚,约莫二十五六岁,但眉目间兼备了少女的风情和少妇的风韵,艳若桃李,看起来格外动人。海岱茫然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宫怀羊说的唯一一个女命主了。
美妇看起来很是开心,笑道;“可算是又有一个女孩家了,不然翌宗的阳气都快冲天了。”又喜滋滋地道:“听宫宗主你叫酸辣粉,那我便叫你粉妹妹了,姐姐我叫姬媛。”
海岱“……”这让她从何辩解。
姬媛也不在意她的生疏,把食盒上的光洁红木盖子一掀,道:“前几日府里有事,没来得及看你,如今我亲自做了些好吃的来,来来来,快尝尝。”
海岱心里大乐,心里对姬媛好感度瞬间提高了不少,也不计较她叫错名字的事情,觉得她送东西真是懂得投其所好。她兴致勃勃地提起筷子,对着食盒却愣住了。
海岱指着其中几块黑漆漆的圆形物体,不耻下问道;“姬媛命主,这是什么?”
姬媛一挥手,豪迈道:“这是我亲手做出的炸糕,你快尝尝。”
海岱“……”一旁看到食盒感兴趣凑过来的貔貅,伸头凑过来看了看,一扭身又走了…
海岱在姬媛棋盘热切的眼神中,勇敢地戳了一筷子,又一筷子,再一筷子…
晚上,海岱面色发白地捂着肚子强坐在桌子旁喝药,宫怀羊和北太沅站在一边,宫怀羊酷脸上似乎带了些歉疚,干咳了一声道:“我忘了告诉你,姬命主给的东西是绝对吃不得的,偏偏她还极爱厨艺之道,又爱找人试吃,听说还曾有人因为吃了她的东西而送了性命。”又难得地安慰道:“酸辣粉,你好好休息。”
海岱“……”她神情复杂地看着宫怀羊。
北太沅皱着眉头道;“不过是吃错了东西,你这身子也太差了些。”
海岱有气无力地道:“太沅…殿主,我原来只是个丫鬟。”说得容易,反正姬媛是绝对不敢煮东西给你吃的。
北太沅摇头道:“你如今是我翌宗之人…罢了,你年龄还小,以后慢慢调理,总会好的。”又道:“我回头吩咐人送药给你,后日祭祖大典,你切莫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