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小僧有礼了! !“呕,呕——”
楚絮儿刚从厢房出来就看见景阳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挺着腰不停地在干呕,自从她们俩前后有了身孕,到现在算起来都有五个多月了,肚子早就高高隆起了,身子也日渐的丰满了许多。
其实从怀孕到现在楚絮儿这边还好说,就吐了那么几天,害喜的症状就好了,不过景阳这边就有些困难了,头一个月的时候还没有那么严重,越往后吐得越厉害,吃什么吐什么,可就算这样那也得继续吃啊,不然肚子里的孩子营养跟不上,可是要出大事的。
“表嫂,又不舒服了?”楚絮儿上前顺着景阳的后背,一手又将茶杯递给她“表哥呢?一大早的人又去哪了?”自己娘子怀着身孕,她倒好连人影都找不见。
景阳接过茶杯,含了一口漱了漱嘴,捂着胸口道:“她跟舅父去医馆了,说是今日有批药材要进来,必须得过去看看。”
“她还真是舍小家为大家啊。”小心搀着景阳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叹了口气道:“我要换做是你,估计早就被气死了,还是你心大。”
景阳笑了笑,不以为然的道:“她在越阳的时候就是这般摸样,只要一有个什么医书或者是疑难杂症什么的,别说我了,她能连自己都忘了,刚开始我也是气得不行,可后来转念再一想,她原本的性子就是这样,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不还有句老话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了她,无论好的不好的,我都是心甘情愿。”
“不过要说命好,还得是你。”景阳歪着头,打趣道:“你们家正谦可算是疼你疼到骨子里了,昨儿个夜里我可是瞅见了,亲自下厨给你弄夜宵,真是叫嫂嫂我好生羡慕啊。”
“哎呀,表嫂!”楚絮儿脸上一红,不过何正谦下厨的手艺在这段时间是越来越好了。
“呵呵,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能这么疼你,我跟你表哥也是打心眼里为你高兴,正所谓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咱们女人家图的不就是能有个知冷知热关怀自己的夫君嘛。”说着手便附在楚絮儿的肩上,又道:“所以啊,有些个事儿,差不多就得了,别老动不动的就把人家往屋外头赶,妹夫这是老实,才乖乖听你的话,这要换做你表哥,能跟我闹上天,你信不?”
楚絮儿撅着一张嘴,不依道:“表嫂,你这为她说情来了。”别扭着个身子“你是不知道她这人有多可恨,说着一套,做着一套,表面上是应你的,实际上怎么做她自己在心里早就有主意了,才不是什么老实人呢!”
“再说了,我每次说要赶她出去,可又有哪次她真正的被我赶出去过?脸皮厚的跟城墙拐子一般。”说到这个楚絮儿就来气,那个厚脸皮的人一到晚上就往被窝里钻,美其名曰怕自己冻着,可既然怕冻着,那又干嘛脱得这么光,说来说去还不是想占便宜!
景阳瞧着楚絮儿那一脸纠结的样子就想笑,挑眉道:“难不成你还真想把她赶出去啊?这外头可是春寒料峭的,冻坏了她,看不把你给心疼死!”
“那么多间厢房,随便哪间不能住人啊,就她那副花花肠子,她能冻着谁信啊。”
“那也得人家愿意住才行啊,就妹夫这个黏你的劲儿,叫她不跟你一道,她还不得把屋顶都掀翻了。”
“嫂子!你还说,我不理你了!”
景阳见楚絮儿涨红了脸,抿嘴一笑,便不再打趣了,转头又问道:“对了,妹夫人呢?”平常跟条尾巴似得缠在身后,今日倒是不见了,这让景阳不得不一番好奇。
“谁知道。”楚絮儿说的是真话,这人去哪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起身的时候,她便就已经不见了。
坐在石凳上又闲聊一阵儿,景阳胸口也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恶心劲儿也下去了不少,两人刚想起身回屋里,又听见老远处有人在往这边跑来,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娘子。
景阳用扫了一眼何正谦手里的沉甸甸纸袋,一股酸梅的清香便止不住的往鼻子里钻,馋的她都要流口水了“妹夫手里的可是酸梅?”
何正谦点了点头,道:“正是,我昨儿晚上瞧着厨房里的酸梅吃完了,就想着今早去买点,不然回头想吃了再去买就来不及了,这么些也够你们吃上几天的了。”说着又举起另外一只手里的纸包,道:“我还买了些做酸梅汤的材料,等到时候做好了,再给嫂嫂送去尝尝。”
“行了,不就让你做了几顿饭,还能耐的不得了,一点都不知道谦虚,真把自己当成大厨了啊?”楚絮儿抿嘴不看她,这人夸不得。
何正谦被楚絮儿这么一说也不恼,反倒笑了起来“不是大厨,我就是做着玩的,也就只敢在自家人面前班门弄斧一下。”
景阳瞧着这两人,又想到自家的那个,心里顿时酸的不行“好了好了,人家正谦够不错的了,你表哥什么时候能对我有这么一半上心,我就知足了!”
楚商本想着弄完药材的事情就回去,反正医馆里有楚玄东坐镇,再加上还有几个学徒在,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可谁知道半路上就遇到了事情。
“前面这是怎么了?”人群围成了一个圈,挤都挤不进去。
“楚大夫,您快过去看看吧,说是有个和尚,晕倒了。”
楚商拨开人群,就看见地下直挺挺的倒着个人,衣裳也破了,脸色很是苍白。
“大家都散开些。”说着伸手便掐上他的人中,待有转醒的样子,又将随身携带的玉冰丸倒进了他的嘴里。
“小师傅,你好些了吗?”
“咳咳,我,我——”这和尚刚醒过来,脑袋还不是很清楚,半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
猛然间瞪大了眼睛,手指着楚商,不可思议的大喝一声“了-空!”说完便又晕了过去。
“小师傅?小师傅?”楚商拍着他的脸,伸手去探他的脉,又试着呼吸,没什么大事,体力不支才晕过去的。
不过他刚才叫自己了空,了空应该是自己没失忆之前的名字,可这人怎么会知道,难道他认识自己?楚商仔细的盯着这个人的脸,可脑袋里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后干脆将这人扶回了宅子,等他醒了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景阳嘴里含着酸梅,听见外面匆匆的脚步声,便知道是楚商回来了,可刚一推门出去,却见到了一个她万万没想到的人——了尘!
楚商唤来了家丁,将和尚扶去客房,转头又看向自家的娘子,低声道:“这个和尚在路上晕倒了,醒了之后,第一句话便是了空,之后又晕了过去,我想他应该是认识我的。”
景阳愣了愣,没有出声,过了许久才缓缓的说道:“先回房换身衣裳吧。”
“娘子。”
“嗯?”
楚商想问景阳是不是也认识他,可话到嗓子眼,却又说不出来了,微微一笑道:“孩子今天没闹你吧?”
景阳摇了摇头“没有,今天她很乖。”
楚商系着腰带,背后便是一暖,景阳圆圆的肚子顶在了上面。
“怎么了这是?”楚商怕挤着她的肚子,转过身来,将她揽住。
“想你了,一天到晚的也不着家。”景阳的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的磕着楚商的胸膛。
“明天就不去坐诊了,全都陪着你。”刚说到这儿,楚商猛地拍了下额头,道:“糟了,酸梅我给忘买了!”
景阳小嘴微微一翘,用下巴指了指圆桌上的碎花瓷盘“等着你想起来,估计孩子生了都还没吃上,还是人家正谦知道疼人,一大早上就买回来了。”
楚商挑了挑眉“当着我的面,夸别人,就不怕我吃醋啊?”
“那你倒是也细心一次啊。”
楚商瞧着她这副娇俏的样子,不禁的咽了咽口水,低头就要吻去,却被一双小手拦住了。
“怎么了?”
景阳抿嘴不语,片刻才道:“等会儿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那人。”
“娘子,你——”
“一进门你不就是在想这个事情吗?”景阳取了湿帕子给她净手“那人叫了尘,是你在龙山寺的师兄。”
楚商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又叹气做什么?”
“说实话,我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到现在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就算知道她是我师兄又能怎么样,我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一步一步慢慢来,虽然想不起,但也好过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了我跟孩子又不会嫌你,你非跟自己较这个劲儿做什么。”
“可是我——”
话还没说完,嘴就让景阳堵了起来。
“酸吗?”
楚商点了点头,本以为会是一个香甜的吻,没想到却渡过来了一个酸梅,牙都快要掉了。
景阳轻笑着,又唤来了丫鬟“去跟厨房说做上几道好菜,把后院那两只土鸡也炖了,对了,再备上一壶花雕。”
“娘子,你这是作什么?”
“等会儿人家醒了,总得先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可他是出家人,你这酒菜——”
景阳摇了摇头,弯着嘴角道:“你不懂,这么着他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