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小僧有礼了! !楚商在这种错愕中呆愣了好久,直到感觉有双温凉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裸/露的肩头时,她才反应了过来,低头看着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急忙伸手拢好衣服。
“这是什么?”景阳瞧见地下有一根红线,上面还穿了一个玉锁,心下觉得好奇,便弯下身子捡了起来。
楚商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絮儿给自己的玉坠不见了“那是我的!”一定是刚才拉扯的时候给弄掉的,想都没想一把便从景阳的手里夺了过来。
景阳看着她一脸的着急样,心里很不舒服,皱起眉头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说不给你。”
“我,我。。。”楚商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玉坠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里。
景阳见紧紧地握着那个玉坠,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便对那个玉坠产生了怀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呢?是谁给你的吗?”
楚商被景阳这么一问,楚絮儿的脸庞又在心头上涌现了出来,自己是谁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最主要的是,她绝对不能辜负絮儿的一番深情,狠了狠心,闭上眼睛道:“这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给我护身用的。”
未过门的妻子!这几个字犹如一道闪电,狠狠地将景阳的心劈了个粉碎。
“你说什么?”
楚商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在下三年前头部受了重伤,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至于公主所说的什么了空,什么牙印,在下一概不知,这次过来只是为了要给皇上治疗头痛之症,事情一办完,在下就要回去成婚的。”
景阳的泪珠犹如断了线一般,一滴滴的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了空“你要回去成婚,那我呢?我有是谁?”
迈着见艰难的步子,一步步的走近了空,从喉咙里发出苦涩的声音“我想了跟你再见面时的无数种可能,可万万想不到的是你居然忘记了我。”景阳扯着她的袖子,忍不住的哭道:“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你气我那天把你赶走了,我错了,了空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
楚商看着已经哭成了泪人的景阳,她的心居然在一阵阵抽痛,有那么一瞬间楚商真想将她拥入怀里,可那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因为楚絮儿的脸又浮现在了眼前,楚商不禁觉得自己可耻。
狠心的别过头,不去看景阳,强行压下心头的冲动,说道:“公主,我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叫楚商,家在荆河,世代行医。”
“胡说!”景阳满脸泪痕的看着楚商,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叫了空,是龙山寺里的和尚,而我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楚商摇着头,她真恨现在的自己,现在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
“看着我!你一定能够想起来的!”景阳不死心的说着。
“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说完这句话,楚商就瘫坐在了地上,低声哭了起来,也许她早就该这么的哭一次了,这三年她的心里并不好受,痛苦悲伤快乐,随着被掏空的记忆也都一并消失了,就连想发泄都找不到理由。
景阳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哭泣的样子,心里的痛更深了,若不是因为自己,了空也不至于会中毒,会受伤,甚至是现在的失忆,护来护去却还是害惨了她。
缓缓地走到了空面前,俯身蹲下,将她的头揽入怀中,轻声说道:“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也不要紧,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
景阳的拥抱不同于跟楚絮儿的拥抱,楚商不仅没有排斥,反倒是觉得安心,不知不觉中楚商的手也环住了景阳的,努力的汲取这让自己安心的气息。
渐渐的哭声小了,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拥着,都很默契的没有打扰这样美好的气氛,直到屋外头传来了秋宝的声音“公主,午膳的时辰到了,是现在就用,还是?”
“端进来吧。”景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在看着了空,微微地笑着“我们吃一点吧,你赶了那么远的路,肯定也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
“也好。”楚商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别过脸有些不敢去看景阳,其实她现在是很尴尬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跟景阳抱在了一起,这让她在心里觉得很是对不住楚絮儿,那个在家苦苦等候她的女子。
“你尝尝,这是你以前最爱喝的酒。”景阳眉眼含笑的将斟满的酒杯递给她。
楚商接过酒杯,还没有放入口中,就被那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了,掩着鼻子就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
楚商摇了摇头,看着酒杯自嘲的笑了笑:“我以前是个花和尚吧?这又是酒戒又是荤戒,清一色的都犯齐了。”
“那你想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吗?”
“不想。”楚商说得很干脆“要是以前过得好,我又怎么会失了记忆,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倒不如就随它吧。”
景阳听到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手指抚上了她的胳膊“以前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许多的苦,可今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等明天你进完了宫,我就让五哥推荐你做驸马,到时候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楚商本来还没想到什么,可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第一反应就是楚絮儿,自己绝不能做那无情无义之徒对不起楚家父女的恩情。
“多谢公主厚爱了,在下受不起。”
“你怎么会受不起,这三年我心心念念的就是你,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就应该好好的在一起。”
楚商站起了身,毕恭毕敬的对着景阳行了一个礼,缓缓的道:“不管我是谁,我都不能对不起楚的家人对我的救命之恩,我已经答应了要娶表妹为妻,就不会反悔,至于公主所说的那些事情,对楚商来说已经是前尘往事了,而且在下相信公主也不会让我去做那等忘恩负义之徒。”
景阳抠着桌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着白,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盼来盼去,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呢?”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忘恩负义有算得了什么
景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忿恨的看着眼前的这人“你想娶别人,我只能送你两个字,做梦!我不管你是谁,了空也好,楚商也罢,可我告诉你,今生你唯一的妻子,就只能是我!”
说完便不再理会站在一旁的楚商,径直走出了房门。
前脚景阳一走,后脚秋宝就进了屋子,一桌子的菜还是刚才送上来的模样。
“你该好好对待公主的,不管是记得还是不记得,你都应该好好对她。”
楚商转头看着秋宝“若是我按照你的话做了,那岂不是真的成了负心人。”
秋宝直直的看着她“你以为你现在就不是负心人了吗?”嘴角露出一丝鄙夷,又道:“失忆算是个什么借口?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的障眼法,你明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却依然向她人许诺,到头来自己却怕担了这负心人的名号,楚公子不觉得自己有些说不过去吗?”
楚商被秋宝的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是啊,自己这样难道就不是负心人了吗?
“公主吩咐了,让楚公子先好好吃饭,剩下的事以后再说。”秋宝说完,又重新拿了一副碗筷摆上了桌子。
第二日,清心殿内,楚商正给慕容宸施着针,每动一下都格外小心,因为她知道此刻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楚商只希望能够快点结束,早日能够回去荆河。
“皇上,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楚商撤回了最后一根银针。
慕容宸抚了抚脑袋,眯着个眼睛“果然是神医,被你这么一扎,朕现在觉得浑身都清爽了许多。”
“皇上要多注意休息,这样才能彻底除去病根。”
楚商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怎么回事,她老是觉得景阳在背后盯着自己,而且还时不时的在跟玉王爷侧耳交谈着什么,一时之间有些心慌。
“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朕都会给你的。”
楚商跪在地下,低着头道:“草民不要什么赏赐,只想尽快的回去荆河,家里人还在等我。”
慕容宸皱着眉头看向楚商“你是第一个拒绝赏赐的人,难不成是担心朕给不了你?”
“草民不敢!”
这时一旁的景玉出声了声音“父皇,不如就让她在太医院任职吧,这样一来父皇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可以让她随传随到了。”
“恩,也好,那就这吧。”慕容宸点了点头,又看向楚商问道:“你可满意?”
楚商还能说什么,她又怎么说的算呢。
“玉王爷,您怎么能这样呢,说好一施完针,就让我走的,可现在怎么又能让我去太医院任职呢!”楚商现在的样子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景玉不以为然的看向她“你以为我说让你走你就能走了吗?再说让你在太医院任职不也是为了你的前途好,你得仔细端详着。”
“玉王爷,我楚商从来就不是追名逐利的人,明日我就去跟太医院请辞。”
“你大胆!”景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视着她“别以为谁都把你当个宝,我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五哥。”门口传来了景阳的声音,也不知道她来了多久,是不是都听到了。
景阳快步走到景玉跟前,拉了拉她的袖子“五哥,您别生气,我来跟她说。”
景玉真是很恼火,要不是看在她是自家小妹的意中人,按照他的脾气,早就让人把她拖出去了。
“你给我好自为之!”临走的时候,景玉狠狠地瞪了楚商一眼。
景阳看着楚商额头上都冒出了些许的薄汗,走上前去便想给她擦拭,可却被她偏头躲了过去。
“这又是你在从中作梗吧?”楚商的声音冷漠的吓人。
景阳收回来伸在半口的手,知道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也不看她,对着旁边的侍女道:“你们都先下吧。”
见侍女都退尽后,景阳才转过身,开口道:“刚才你不该那样顶撞玉王爷。”
楚商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景阳也不气她,继续说道:“你觉得你不能回荆河是因为我从中作了梗,可我必须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做过,留你不是我的意思,也不是五哥的意思,而是皇上的意思。”顿了一下,又说:“其实在你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皇宫不是谁都能来去自如的地方。”
“公主既然这样说,那我也明白的告诉公主。”楚商抬眼对上景阳的眸子“不管我是走是留,在下都不会跟公主扯上任何关系。”
景阳的言语中尽是悲伤“了空,你就这么恨我?”
楚商摇了摇头“公主,您说错了,在下不是了空,也不记得了空是谁,在下只知道我姓楚名商,家在荆河。”
景阳的眼睛又有些泛红了,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也学着楚商的样子,有些决绝的道:“既然这样,那好,我也告诉你,这辈子我还真就要和你纠缠不清了!你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