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的伯爵先生 !前几日基督山和邓格拉司在剧院相遇,邓格拉司在伯爵的包厢里似是而非的说了一些话,话里话外都暗示着那对意大利来的父子俩真的很富有,卡瓦尔康蒂子爵有没有兴趣在巴黎找一位太太。基督山不动声色的嘲讽着说银行家真是有先见之明啊,但是邓格拉司好像听不出来他的讽刺。他还笑呵呵的询问着关于父子俩的财产状况。最后基督山问道:“邓格拉司小姐不是和马塞尔夫子爵有婚约,难道男爵先生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吗?”
邓格拉司突然卡壳了,吱吱呜呜说不清楚,最后竟然红了眼圈叹息道,马尔塞夫子爵已经心有所属,他不忍心女儿嫁过去受到伤害。他还暗示着阿尔培喜欢的就是海蒂,这事要伤害到他的女儿,他们都是受害者。
基督山冷笑,也不去拆穿他。不过他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要是马尔塞夫伯爵不同意怎么办?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伯爵阁下,有权势和地位,如果不能如他所愿,那么银行家的事业可就不能更上一层楼了。
邓格拉司想了半天,最后不屑的笑起来,说道:“别人以为他有高贵的血统和家族,可是去却清楚,他不过是一个渔夫罢了!”
基督山装作很吃惊的样子,“渔夫?男爵先生,您何以这样说?”
“呵呵……我可是很清楚他的底细的,伯爵阁下,那不过是他给自己披上的一层华丽的外衣罢了!我可不会害怕他!”
“那他是怎么成为伯爵,怎么发迹?”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邓格拉司老狐狸似的紧紧闭上嘴巴。
“但是您可以去查一下啊!也许有了把柄,您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要知道伯爵现在可是很有权势的,您要解除婚约,我想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伯爵阁下有什么办法?”
基督山耸肩,“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马尔塞夫伯爵的权势是做假得来的,如果你得知了他的这个弱点,那么对于你想退婚,这件事情可就易如反掌了。您说是不是,男爵先生?希腊离我们也不是很远,如果去调查的话一来一回一个星期就够了。也许卡瓦尔康蒂子爵也等着您为他寻找一位门第高贵的妻子呢?”邓格拉司像是被触动了,急急忙忙告别基督山离开了。
当时包厢里就基督山和邓格拉司两个人,基督山嘴含冷笑,认真的看完了整部戏剧才离开包厢。
那一天看起来很平常,可实际上确实事件多发。基督山回到别墅的时候,管家贝尔图乔回来了,他是从欧特伊别墅回来的,他带回来一个消息——欧特伊别墅有盗贼闯入,损失了一些财务。具体清单要由伯爵拟定。让贝尔图乔担忧的是,盗贼还留下一封信,表明是留给欧特伊别墅的现任主任基督山伯爵的。
那封信的信封上充满着鲜红的血迹,这是不详的征兆!
贝尔图乔把带着血的信交给基督山。基督山打开了,他看这封信看了很长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几乎让贝尔图乔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最后基督山把信扔在了火炉旁边。虽然这是夏季,火炉并没有打开,不过贝尔图乔还是立刻升起火让那封信化为灰烬。
基督山面容抽动,浑身说不出来的压抑,他猛然转身,恶狠狠的盯着贝尔图乔,声音寒意而浑厚。
“我希望你能帮我去办理一件事情。”
贝尔图乔弯腰,“请您吩咐。”
基督山伯爵沉默好久,最后摆摆手,让贝尔图乔退下了。“没事,你先退下吧。”
贝尔图乔不敢多说话,弯腰躬身而退。
这个插曲除了基督山知道,其他人根本没有察觉,只是知道有人闯入了欧特伊别墅。
时间一晃而过,林科算算日子他们已经来到巴黎三个多月了。
事情都按照计划在进行,也按照计划在发展。今日林科看到报纸的时候就明白了第二步计划已经开始实行。报纸上登出了马尔塞夫伯爵的一则消息,是他在希腊作战的消息,虽然报纸上说得很委婉,但是明白的人都知道报纸的文字代表着什么。看到报纸的人都会在心里产生一个疑问:马尔塞夫伯爵出卖了阿里总督,换来了他的前程?
当然这种疑问只是疑问,马尔塞夫伯爵是议院的议员,他的敌人却是利用这个机会来攻击他,与他交好的人则认为这是对他的诬陷。中立派则是保持观望状态。
林科把报纸折起来,思考着下一步的动作。海蒂和尤利去了海边,爱德蒙买了一条新的游艇,她就迫不及待的想去畅游一番。阿尔培因为得知邓格拉司有意要解除婚约的情况,心情也非常好,几乎每天都要打着拜访基督山伯爵的称号前来拜访。蒙列恩和尤利也常常过来,于是海蒂就提议他们四人一起去海边旅行去。这个提议得到了阿尔培和尤利的赞同,只有蒙列恩表示不愿意去,他说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四人愉快出行,哦,还有尤利的丈夫也跟着一起去。算算时间他们已经出游五天了,归程也不远了。
维尔福检察官的家庭被魔鬼选中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们的头上。巴黎城的人都议论纷纷,许多仆人也都请辞不敢再去他们家服务。
基督山伯爵也遇到了麻烦事情。欧特伊别墅遭到盗窃,巴黎警司介入。但是他们并不是努力地抓捕追查凶手,而是把目光和精力都集中在基督山的财产上,他们旁敲侧击的想要探出基督山的财产。欧特伊别墅是损失了一定的财产,可是那毕竟九牛一毛。基督山明白这些宪兵是受人指使,便不去理睬他们。私有财产神圣不准侵犯,这是欧洲各国一致的公约。林科明白这个道理,要不然教皇也不会那样小心翼翼的谋求斯帕达家族的财富。同时关于另一件事情也在巴黎城内传说着:基督山伯爵是一个走私犯的消息。
这传言很迅速,像是一夜之间传播开来的,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可是早上起来这个消息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了。爱德蒙得知这个消息脸色竟然很平静,似乎是期待好久了。这个消息对伯爵的影响很糟糕,已经有很多人来拜访他,探知这个消息的真假了。如果是真的,那么当局就可以以流氓罪把伯爵抓起来,他的财产也会被没收。这个道理许多人都明白,恐怕有很多人愿意相信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你打算怎么办?”
“亲爱的,你在为我担心?”
“不是。”林科没好气的说,“我害怕自己的好日子没了。”
“哈哈……你觉得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
“这……”林科犹豫了,他在报纸上根本没有看到这个传言的任何消息,可是他却知道了,是谁告诉他的?他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林科疑惑。
“谣言之所以是谣言,那就是它没有任何证据。”
“但是这对我们不利。”
“不是,这消息对我们有利。”
“难道是你做的。”林科眼睛亮了。看着爱德蒙胸有成竹的表情,他有些懊丧,“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就不能用暴力解决。”
“以暴制暴从来不是最好的方式。”爱德蒙不赞同,“我需要的是从根本上解决和宽恕。维尔福得到了杰克的帮助。”
“杰克?”
“雅各布派去的人看见他和维尔福有了联系,我们假设他是为了宝藏,那么他想得到他就一定会来调查我,他可能不记得我和你,但是斯蒂文记得。”
“你凭什么认为斯蒂文会告诉他?”
“因为他是追着斯蒂文来到的巴黎,也是追着斯蒂文才发现他一直在找寻的宝藏的下落的。”
“证据?”
“亲爱的,我前几日收到一封信,心里明明白白让我交出宝藏,不然就让我身败名裂。”
林科不做声,显然还在消化着这个消息。
“我不可能坐以待毙。他既然做初一我就做十五。这还是你交给我的俗语呢。既然他拿那些来威胁我,我就先把他抖出去,而且你难道没有觉察我们别墅周围有很多人吗?”
林科点头,是的。一开始他以为是爱德蒙作出的布置,可是时间久了他也觉察出来那些人是来监视他们的。他极力支持海蒂出去玩,也是为了避免让海蒂发现担心。他也尽力减少出门的次数,以免给爱德蒙带来什么麻烦。
“斯蒂文会在两日后来到巴黎,到时候真相自然明了。我想,他们的关系,你在船上的时候就应该明白吧。”
林科听了爱德蒙话,不禁想吐槽。他那时候多傻啊,不过现在想了想就明白了。他和爱德蒙什么关系,斯蒂文和杰克就是什么关系。林科根据收集到的关于他们俩的情报,就脑补出一场伦理情感大戏。说不定是杰克对出海游玩的贵族少爷一见钟情,他做海盗做惯了直接给掳走了。那斯蒂文豪门贵公子英俊貌美性子高傲倔强不曾遭受过如此的屈辱,趁其不备跳海逃生,被他们这群倒霉鬼所救,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他们被俘虏,斯蒂文良心不安又救了他们,终于斯蒂文的家族找到了他的消息,一出手就不凡——英国皇家海军直接出动,一举灭了这一群无法无天的海盗。可侥幸的是杰克竟然没有死,而是逃出生天,他对斯蒂文又爱又恨,所以就纠缠至此。至于宝藏,也许斯蒂文从家族哪里得知了关于它的消息就和法利亚神甫一样相信宝藏的存在,他也一直没有放弃在寻找着。这不看见了自己家族的徽章和传世宝藏项链就明白了。
林科吐槽着说出自己的猜测,没想到爱德蒙笑的眼神都温柔了。他伸出手揉揉林科的头,这个动作他已经好久没做了。
“事情和你猜测的差不多。”
“啊?”这回轮到林科傻眼了,他本来以为自己的猜测就是胡扯,哪曾想到这就是真相。
“不过你忽略了一点,斯蒂文也想要那笔宝藏。”
“他们同流合污。”林科脱口而出。
“斯蒂文的父亲老侯爵乔治虽然是一个侯爵,但是他留给斯蒂文的家族财富根本不能撑起一个侯府的荣耀,贵族也只剩下一个壳子罢了。这就像当初的斯帕达家族一样,落魄贵族而已。斯蒂文的野心可不小,他需要钱来维持自己家族的荣耀和尊严。”金钱是一个好东西!有了它你可以得知你想知道的一切,无论掩藏的多深,你总能撬开知情人的嘴巴,获得你所需要的然后为你所用。他并不知道杰克对他的底细了解得有多深,这个世界上还记得他真正的名字的,也只有两个人,他自己和眼前的这个人。
“马尔塞夫伯爵夫人……”林科顿了顿,“她认出你了吗?”
爱德蒙大概不曾想到林科会问出这个问题,怔住了,好久之后笑起来,这是真正的开怀大笑,并不是像他面对弗兰茨阿尔培那群人的那笑容。
“她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爱德蒙反问。
林科神情突然放松下来,笑嘻嘻的说,“我可不知道,也许她儿子会来找你决斗,她会来找你求情,也许你会怜香惜玉束手就擒也未可知。”
“我并没有伤害阿尔培。”爱德蒙摇头,毫不在意的说,“坊间的传言终究是谣言,所以我会毫发无损。”他暗示邓格拉司调查费尔南,这一切都是别人着手的,而他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那关于走私犯的传言?”林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爱德蒙吻了吻他的脸颊,“两天以后这些都会消失。”到时候坊间流传的就是费尔南出卖阿里总督的事情了。
林科看着爱德蒙坚毅的面孔,吻了吻他的眼睛,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眼前一暗,爱德蒙的唇已经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