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宠我 !方菲见她这幅样子,从一旁的纸巾筒里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夏迎接过方菲递给她的纸巾,拿在手里狠狠攥着,她深吸一口气,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
夏迎慌乱的擦了擦,“我想起些往事,想起这些年自己是怎么样不容易,他又是怎么样的不容易,我的情绪有点崩溃。你......你等我一下。”
夏迎起身,快步走进病房的洗手间,她撑在洗手台上,把水龙头打开。
夏迎低头,看着白花花的水缓缓流逝。听着这样的流水声,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在水里,随着水流而消逝。
真的太苦了,这些年熬过来,好不容易苦尽甘来,顾远却又......
她只是个女人,明明她的理想是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找一个爱自己的老公,生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为什么要她背负着那么多,为了那个男人,她不得不去变强,不得不去支撑着生活,甚至在爱情里患得患失。
人在伤心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很多负能量的东西,夏迎哭了一小会,拿水洗了一把脸。
她对着镜子按了按有些红肿的眼睛,缓了好一会, 她才打开厕所门出去。
夏迎出来的时候,方菲正趴在病床上,撑着下巴看顾远的样子。
夏迎走过去,她坐回原来的位置,情绪调控好了以后,她又恢复成那副淡漠疏离的样子。
“他有一段记忆被摧毁了,他说虽然不记得了,但那对他很重要。他求我帮他找回来,我尝试着帮他催眠了一下,结果刺激到了他,导致他的整个意志力被完全摧毁。也就是说,他的潜意识里,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欲望。
后来的那两年里,我一直在尝试着唤醒他,唤醒成功了之后,我就催眠了他的记忆。
因为这样他才安全。
只是他找回记忆的意志力一直很强,好似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所以只要触及往事,他就很容易被触动,这也是为什么他见到你以后会头痛失控的原因。
而现在,他这幅样子,其实就是重复了他最初的那个状态......”
“就是说,他的意志力被摧毁了,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欲望?”
“嗯。”
夏迎伸手,她柔软纤长的手指覆盖在顾远的手掌上面。她握起他的手,放在侧脸旁边,轻轻如猫一般蹭了蹭。
“我想要带他去国外治疗,在心理医学方面,国外的技术要比国内成熟很多。也许,能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夏迎把她的想法跟方菲透露了,方菲听完以后微微拧眉。
“夏小姐,就算你不会害他,可是你也是当年事件的参与者之一。我不管你有没有苦衷,你的确是参与了害他,我希望你能出庭作证,指认凶手。至于顾远的事情,不用你带他去国外,我会安排国内外最好的心理医生,来给他治疗。”
方菲很霸道很不容拒绝的口吻,她行事一贯如此。对于有些她确定了的事情,更是没有的商量。
比如此时,对待夏迎。
“我知道夏小姐你不会同意,但这件事情,轮不到你做主。”
夏迎听到方菲这样的口吻,她没有吭声,一反常态。
许久之后,夏迎才开口,“当年的凶手,唯一的知情人只有罗井,他已经成为替死鬼,死亡了。罗井守口如瓶,行事小心,我不知道当年的凶手是谁。”
“你明知罗井是唯一的知情人,为什么还要协同顾远杀了他,顾远恨罗井,恨到不顾一切的想要他死。那你呢,夏迎,你也恨罗井吗?”
“我为什么不恨他?他这样丧尽天良坏事做尽的医生,就该人人得而诛之。再者,方菲,你听过爱屋及乌这个词吗?”
夏迎的眼中一片仇恨,她爱顾远,所以她恨罗井。
“你有所隐瞒。”
方菲觉得夏迎所说的话,还是有待去考证的。
夏迎深吸一口气,她趴在顾远的肩膀旁边,眼中一片祥和,“随便你怎么想我,反正,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完了。”
窗外的夜已经深了,方菲还没有吃饭,感冒让她整个人浑身发热,头昏脑涨。
“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看顾远,这里我留了人,带顾远走的这个想法,你不要再有了。”
方菲站起来,因为猛的站起来,她有些晕的撑了一下脑袋,稍稍有些站不稳。
就是这一瞬间,夏迎突然起身,用手肘勒住了方菲的脖子,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水果刀,放在方菲的脖子上。
方菲整个人一个激灵,“你想干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从我手里抢走他。我要带他去国外,谁都不可能拦我,你也不能。”
夏迎眼中嗜血的杀意一闪而过。
方菲朝门口大喊了一声,“赵墨。”
方菲拧了眉,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她。
而她身后的夏迎,也没有拿手捂住她的嘴巴,好似笃定了就算放任她这样喊下去,她也喊不出来人一样。
方菲此刻开始有点心惊,赵墨是不可能走的,如果赵墨不回应她,那只能代表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赵墨和她一样,被劫持了。
方菲迅速回想了一下整个画面......
是洗手间!
夏迎在洗手间里联系了人过来,挟持了赵墨。
夏迎这样做的目的,是......要将顾远带走。
方菲暗自懊恼,是她低估了夏迎的本事。
“你说你是农村家庭出身的,我竟然信了,夏迎,我可真好骗啊。一个农村家庭出身的女人,怎么可能给顾远重造一个何星泽的身份,而这个身份,却是连我都不能查出蛛丝马迹的。你根本就不叫夏迎,你到底是谁!”
方菲质问。
夏迎舔了下上嘴唇,她笑的妖娆,“她没有骗你,她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不是夏迎,我是她的第二人格,一个在受到威胁的时候,就自动出来的人格。我可没有夏迎那么好欺负,而且,我比夏迎要暴躁。这把匕首很锋利,方小姐小心一点,我也不想被全球通缉,虽然我一点也不怕。”
“那你知不知道当年的幕后主使人是谁?”
夏迎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时而婉转时而妩媚,“方小姐果然是临危不乱啊,我佩服你呢。”
“那就是知道了?”
“知道......应该算是知道,我知道是谁,但我没有证据,而且我也不想帮你。”
“你告诉我就行,是谁。”
“是你身边的人。”
“是不是顾长寒?”
“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做排除的手法,我很忙的。在此之前,你先睡一会吧。”
方菲觉得脖子一痛,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意识开始涣散。
方菲昏迷之前,想的是,这个凶手不是顾长寒,因为夏迎提到了排除。
顾长寒是被排除在外的。
顾长寒是最直接的受益人,可是凶手却不是他。
那究竟是谁,顾远还有可能得罪了谁?牵扯了谁的利益?
......
方菲是被雨声打在铁皮上的声音吵醒的,她睁开眼睛,浑身酸疼发冷。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个废弃的铁皮屋,门口被一堆杂草覆盖。
铁皮屋的很多地方漏雨,好在方菲这一片还算干燥。
方菲挣扎了一下,她的手腕和脚腕被绳子绑住了,绑的很紧。好在嘴巴没有被封住,方菲轻轻咳嗽了两声。
似乎是怕他们看不见,地上扔了一个手电筒,照亮了这个废弃的铁皮屋。
方菲四处看了看,破烂的墙头,漏水生锈的铁皮,长了杂草的屋子,还有墙上的蜘蛛网......
处处都透露着阴森和恐怖,让方菲想起自己读书时看过的鬼片。
“嗯......”
突然发出的声音让方菲魂都要吓没了,她赶紧寻着声音看过去,这才发现角落有个人影,是被五花大绑的赵墨,他还没有醒过来。
相比之下,赵墨的处境就没有那么好了,他刚好躺在一个漏雨的地方。身上此时浑身湿透了,雨水从铁皮房上面漏下来,把脏污的泥水都溅到了他身上。
夏迎这是,把他们扔到哪里了。
“赵墨,赵墨!”
方菲大喊了两声,那边赵墨才好似回神,半响哼唧了一声,“好冷。”
当然冷了,那家伙等于是泡在冷水里。
好在此时还有个人陪她,要是让方菲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山顶小屋,她估计是非常害怕的。
“醒醒。”
方菲喊赵墨。
赵墨这才一个激灵醒过来,他坐在水坑里,看清楚眼前的情况,眉头紧锁。
“对不起,老大,是我分心了。我当时就站在门口,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朝我这边走,我也没有注意,等他走到我身边,突然抬起手往我脖子上扎了麻药,我就昏迷了。”
赵墨说着,朝方菲这边移动,他可能是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开绳子的办法。
“是我们都分心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可能夏迎已经带着顾远出国了,他们这一走,我们只怕是很难找到了。”
方菲扫了一眼门外面下着雨的天,她的眼中闪过担忧和落寞。
事情既然发生成这样,也不是她能阻拦和左右的了,最重要的还是眼下,她怎么逃出这个鬼地方。
赵墨还没有靠近方菲,就不能在往前走了。
赵墨转身,用力挣了挣,“搞什么。”
方菲听见赵墨的声音,视线转过去看,只见赵墨身后有一根麻绳被扯的很直。这根麻绳给了他很大的活动空间,但是却阻拦了她靠近方菲。
应该是夏迎怕他们两个醒来的太快,又相互帮助逃跑,所以分开这样绑了他们。
方菲回头去看,果然,她身后也绑了一根这样的绳子,绳子的最那端被栓在一根锤在地上的铁柱上。
方菲扯了扯绳子,“混蛋,这是把我当成狗栓起来吗。”
“您别急,我去想想办法。”
赵墨又一跳一跳的蹦回那个角落去想办法搞开绳子。
方菲坐在地上,没有吭声。
她是真的非常不舒服,浑身酸软发冷,偏偏她穿的又少,这里是山里又下雨,低气温可想而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伴随着赵墨时不时弄出的响动。
方菲有些昏昏沉沉。
......
而在别墅的唐锦兮,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听着外面的电闪雷鸣,他莫名有点不安。
已经九点了,她有饭局,应该散了吧。
唐锦兮给方菲打电话,显示对方手机已经关机。唐锦兮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他给赵墨打电话,想问一下方菲今晚的流程。
结果,赵墨的手机......也诡异的关机了。
绝对不是巧合。
就在唐锦兮准备叫人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机传入一个陌生的号码。
唐锦兮赶紧接了,那边是夏迎轻快的嗓音,“唐先生,你老婆在一座废山的一个废弃的铁皮屋里,具体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哦,我随便扔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座山里面,有狼哦......帮我转告你妻子,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你就告诉她,要少管闲事!”
说完后,夏迎结束了通话。
唐锦兮先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他垂下眼眸,认真的想了一想。把方菲绑架走的是夏迎,那就是在医院,医院有监控......
唐锦兮赶紧起身朝门外走,拿起西装外套换了鞋就出门。
......
而方菲这边。
正昏昏欲睡的方菲听到远处传来几声狼叫。
方菲闭着的眼睛猛的睁开,她朝后退了退,“赵墨,你听见了吗?”
方菲又仔细的去听了听,她刚才半梦半醒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会仔细的去听,的确是有的,由远而近......
而且,不止一声的狼叫声。
虽然雨滴打在铁皮屋上的声音很响,但方菲还是从这里面分辨出来了狼叫的声音。
这个声音,太过于醒耳。
正在咬绳子的赵墨咽了咽口水,“我......听见了,而且,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