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宠我 !唐锦兮跟方菲说他的想法,“那也许是因为沐楠在沈雷得知消息的时候,就在现场。”
方菲立刻反驳,“那就算他在现场,把整个华东区都让出去,怎么都要深思熟虑一下吧。是你,你会立刻就做了决定吗?”
“如果是必要的话,我会立马做决定。立刻做决定有个前提,那就是沈萱忆替换成你,在那种情况下,我得知你死了丈夫,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拿出我拥有的,讨好我的岳父,然后逼迫你嫁给我。”
方菲:“......”
听到前一句她快被唐锦兮气死,听到他的后一句她居然又无话可说。
方菲沉默了一会,嗓音淡淡,“但是我的人查过了,今晚沐楠在迷金酒吧跟几个妹子喝酒,他跟沈雷根本就不可能见面。”
唐锦兮拧眉,“那这样的话,沐楠预知了俞炎承会死,或者说,这其实就是他从中作梗。你想说,舅舅他很有可能是死于非命,被人杀害?”
方菲摇头,“没有人的手能伸的那么远,我舅舅有时候会出一些很危险的任务,稍有杂念都可能致命。有人利用了这一点,借刀杀人了。现在好像有个迷雾放在我眼前,告诉我,是沐楠看上了沈萱忆的美色,为了个女人所以动了手借刀杀人。但我总觉得,好似没有那么简单。”
唐锦兮愈发觉得,变强,变得足够强是十分重要的。
方菲身边危机四伏,这次有人不留把柄的弄死了俞炎承,那下一次,会不会有人也不留把柄的,让方菲就死于非命了。
唐锦兮想到这个可能,瞳孔猛的缩了缩。
不!
他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发生,他要变得足够强大,护方菲周全。
方菲没有注意唐锦兮情绪的变化,她盯着天花板,因为她觉得刺眼,所以病房关了灯,只留了床头的一盏小灯。
灯光柔和,天花板没什么好看的,方菲的思绪飘得有些远。
她开口,嗓音轻柔的和唐锦兮说,“这个交易很有可能是提前就做好了的。沈雷很显然不会害我舅舅,对于沈雷来说,我小舅舅大有用处,至少是沐楠的条件都不能够替换的。那就是沐楠跟沈雷提了这个事情,沈雷一开始就拒绝了,于是沐楠让沈雷,再考虑考虑。今晚收到消息,沈雷生怕沐楠反悔,于是立刻就联系了沐楠,达成了交易。”
唐锦兮盯着方菲,他听得很认真。
方菲顿了一下,又说,“那这样的话,我还真是傻,还以为沈雷会跟我交易。其实你说的对,一个人已经恨了你的话,他是怎么都不会原谅你的。阿兮,你说沈雷讲我,他说我太狠了,做事不给人留余地。所以当我去求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不会...给我留余地。我以前一直觉得,商场上凭的是本事,没有对错,现在想一想,是不是太没有...人情味了。像个...”
方菲皱眉,好似很难过,“像个冰冷的利益机器。”
唐锦兮捏紧方菲的手,他见她这个样子,心痛的无法呼吸。
他的方菲那么好,怎么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
“你别这样想自己,有些人喜欢去讥诮你,谩骂你,甚至意图用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去诋毁你。其实说白了,就是嫉妒你的才华和你拥有的东西。我相信如果换到沈雷是你,他会比你更狠,他之所以说你,只不过是因为他是个狼狈的失败者。”
听唐锦兮说完,方菲点点头。
也是,失败者有什么资格质疑强者,想质疑她,先赢了她再说吧。
方菲看向窗外,呢喃了一句,“快过年了。”
这一年的年尾,过的不尽人意,来年希望有个好的开始。
方菲闭上眼睛,睡颜恬静。
唐锦兮盯了方菲一会,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吊水,大瓶的那个已经打完了,唐锦兮起身,去找护士换吊针瓶。
“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劳烦动作轻一点。”
护士点头,“好的。”
换好吊针瓶,唐锦兮替方菲掖了掖被子,他握着她的手,陪在她身边。
他想起她那句,‘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剩下你了,唐锦兮。’
他的心中也不知道是甜蜜还是苦涩,百般不是滋味。
他们从初识到如今,也不过半年多,他却觉得好像是过了很多年。多到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谁也舍不得离开谁。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
...
方菲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面,他的舅舅出现在一片大雾里,指责她为什么没有保住他的孩子。
‘方菲,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真是白疼你了。’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要留下我的孩子?’
‘我死的都不甘心,想到孩子没了我都没有办法安息。’
‘......’
俞炎承的声音忽远忽近,他的身影也忽远忽近,出现在一片大雾的森林里。方菲浑身浸满了冷汗,她躺在病床上左右摇头。
“不...不是,我没有...小舅舅...我没有...”
唐锦兮被她的动静吵醒,他从掀开被子,从一旁的看护床上起来,拍了拍方菲的脸。
“方菲,醒醒,方菲...”
方菲哭着从梦里醒来,她睁开眼睛,盯着唐锦兮那张脸。隔了一会,她突然伸手,抱着他的脖子。
唐锦兮本来是弯腰的姿势,这会为了方便方菲抱他,他蹲在床边。
隔着布料,他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那是惊吓过后的心率。
唐锦兮拍着方菲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都是梦,都是假的。”
方菲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流淌,她的后背也是被冷汗浸湿,犹可见她被吓到的程度。
唐锦兮将她抱紧,又怕她着凉,伸手将被子拉过来,裹住她的后背。
“梦见什么了,把它说出来,就不怕了。”
清晨的天,天边刚吐白,有些灰蒙蒙。
方菲趴在唐锦兮耳边,叫他,“开灯好不好。”
“好。”
唐锦兮要起身,方菲却还是死死抱着他,唐锦兮就伸手,将方菲打横抱起来,他才起身,去开灯。
然后把方菲放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他坐在病床上,握着她的手。
“还怕吗?”
方菲点点头,唐锦兮又说,“那你把梦说出来,说出来就不怕了。”
方菲闭上眼睛,梦里的那个画面她根本就不敢去回想,她移过去,枕在唐锦兮腿上,抱住他的大腿。
从他光洁的大腿上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安。
唐锦兮是穿内裤睡觉的,病房的暖气足,这会还有些闷,所以唐锦兮也没有觉得很冷。就是方菲这样抱着他,对于一个刚睡醒的男人来说,有点过于撩拨。
唐锦兮的喉咙有些发干,他伸手摸了摸方菲柔软的黑发。
昨晚方菲睡熟以后,他帮她洗了脸放了头发,还帮她换了病号服。总不能让她绑着头发穿着晚礼服睡,那样的话,他怕她不舒服。
“没事的,天马上就亮了。”
方菲抱着唐锦兮的腿,她好似不敢闭眼睛,眼睛一直都睁着。睁许久,忍受不住干涩了她才眨一下。
足可见被吓成什么样了。
缓了好一会,方菲才开口:“我梦见我小舅舅了,他浑身是血的责怪我,为什么不把他的孩子保下来。我小舅舅怨我了,阿兮...怎么办,我该怎么弥补。”
“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舅舅一定没有怪你。”
方菲皱眉,她嗓音里还含了一丝害怕,“不是的,一定是怪我了。我小舅舅对我那么好,怎么会舍得吓我,他这样出现在我的梦里吓我,一定是怪我了。”
方菲一边说一边哭,唐锦兮有点手足无措。
他慌忙的拿纸巾替她擦眼泪,然后又将她抱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别多想,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方菲哭的更厉害了,“是啊,我也好希望,我从始至终都是只做了一个噩梦。等我醒过来,我舅舅还跟我喝酒,谈心,他还背我回家...”
唐锦兮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这样的情况下,他好似说什么,都是越说越错。
越是理智的劝说,越容易让方菲情绪失控。
唐锦兮转头,对着空气,嗓音温醇低沉,“舅舅,如果你要怪人,就怪我吧。如果你要托梦吓...教训人,就教训我吧。这一切,我来替方菲背着,您下次别吓她了,她胆小爱哭。”
方菲抿唇,趴在唐锦兮的肩头上,她呜咽了好一会,才止住哭声。
方菲离开唐锦兮的怀抱,泪眼娑婆的看着他,开口,“还是来找我吧。他要是不来找我了,我以后就只能在照片上见他了。”
唐锦兮因为方菲这一句红了眼睛,他又将方菲揽进怀里,骂她:“傻瓜。”
可是这个傻的背后,是怎样的心酸无奈,还有不舍。
唐锦兮那么的感同身受。就好像奶奶过世那些年,他每次陷入噩梦,奶奶都是一脸失望的指责他,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为什么...
可是每每噩梦惊醒之后,他却又奢望,下次还能梦见,哪怕是指责也好,总比...
见不到要好。
怕你入梦来,又怕你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