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田野记 !这一天是大年三十,一大早上石墨村里便被浓雾笼罩,分不清到底是袅袅炊烟还是白色浓雾,草地上,树上,田野里白色的薄雪映照着远处的群山,使得石墨村看起来像是一幅水墨画。
石墨村里欢声笑语,路上的行人寥寥,偶尔碰见一个不管熟悉还是不熟悉都互道一声“过热闹年啊!”。村里家家户户更是早已经把自家的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连屋顶墙角都一尘不染,有的人家已经贴好了年画和春联,孩子们在自家院子里嬉闹着。
清枫谷里外也是穿上了一层白色的薄纱,将冬日里的萧条都掩藏其下,早上起来天气格外冷,孩子们都没有起床,宋氏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着,也没有打算把他们叫醒的意思。
邢有粮满满睁开了眼睛,叫醒了一边的弟弟,
“有乾,快起来,你看外面。”
邢有乾揉了揉眼睛,看见外面一片白色,还以为自己眼花,又使劲揉了揉,
“哇,好漂亮,哥哥我们出去玩吧,舅舅,舅舅,快起来,我们出去玩。”
邢有乾使劲摇晃着睡得四仰八叉的付小健,可付小健睡得跟死猪一样,除了一阵接一阵的呼噜完全没有反应。
邢有乾着急着出去玩,放弃了再叫醒贪睡的舅舅,央求着大哥给他穿好了衣服鞋子。
刑有粮给弟弟收拾妥当之后去到了隔壁房间,却并没有直接叫醒她,因为他知道自己妹妹起床气有多大,无论是谁,只要敢在早上把她叫醒绝对绝对不会给你好脸色。所以他只是任她睡着,把衣服一层一层的穿在她身上,然后再裹上背带将她背在了背上。
来到院子里,踩在薄薄的雪地上,深吸了一口这冰冷却清新无比的空气,真是好闻得很。刑有粮看到院子前面的清枫谷整个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么的纯洁,那么的安静。自己的弟弟在院子里到处跑着,跳着,这里摸一摸,那里弄一弄,兴奋得很,刑有粮这才想起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雪呢,更别提弟弟,就算是薄薄的一层也让人稀罕呢。
刑有粮轻轻抚摸了一下石桌上积累下来的一层白雪,入手冰凉刺骨,却让他爱不释手,可惜没多久就在他的手心化掉了。
“怎么把悠悠都带出来,小心别让她感冒了。”宋氏端着一个小盆走到了厨房外面。
“外婆你干嘛呢?”刑有粮好奇的问正准备进屋的宋氏。
“打浆糊,打好浆糊啊,我们把春联和年画贴上。”
正在院子里打滚的邢有乾听见‘打浆糊’就兴奋了,也不玩雪了,就跟在宋氏的屁/股后面,等着打好了浆糊偷浆糊吃。
“干啥呢,就跟着我,有粮,把你弟弟带去厨房把早饭吃了,都在锅里给你们温着呢。”
刑有粮听见‘早饭’二字还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带着邢有乾去了厨房。早饭没有什么稀罕的,青菜稀粥,配上一个小小的杂粮窝窝头。
坐在凳子上吃饭的时候,邢悠悠醒了,被饭菜香给刺激的。醒了之后就在刑有粮背上闹腾着,要求把她放下了。
有时候刑有粮真觉得自己这个小妹跟个人精一样,他伤心的时候总是会给他温暖的甜甜笑容,有东西吃的时候总是会自动醒过来,比如现在,已经指着桌上的窝窝头喊着,
“锅锅,要,要。”
不过刑有粮并没有给她,怕她噎着,只喂了她一点稀饭,就因为这样还惹来她一个白眼,可还是很给面子的吃完了。
“小妹真乖~”刑有粮伸出大拇指将邢悠悠嘴边的稀粥残渍给擦掉了。
这个时候宋氏已经在装了面粉的小盆里倒进了水,搅拌着,邢有乾就踮着脚趴在灶台上看着外婆在盆里一圈又一圈的搅拌着。
“有乾,看着外婆怎么做的啊,以后你长大了可就该你做了,你看,这面糊啊一定要搅拌均匀了,不能有一点面疙瘩。”
宋氏搅拌好面糊后,就在铁锅里加了水,去到灶门开始烧起火来。这火还没烧开呢,就看见邢有乾在偷吃面糊。
“这还生的呢,就偷吃,不是刚吃了早饭了吗?”
邢有乾偷偷伸了伸舌头,
“外婆,我没吃饱。”
“等下外婆做麻糖给你吃,现在别偷嘴,这是要用来糊春联的,知道吗?”
“嗯。”
宋氏将水烧开后,将面糊倒了下去不断的搅动,直到将糊水烧开,这面糊就算做好了。宋氏将面糊做好后装在了一个罐子里冷却,等到了下午就可以用了。
“外婆,快做麻糖,有乾要吃麻糖~”宋氏刚把浆糊放好,邢有乾就扭着宋氏做麻糖。
“好,好,外婆这就去做麻糖,有粮去把你舅叫起来带孩子,你给我烧火。”
一家人快速分工,开始了做麻糖,宋氏将罐子里的白糖取出来放进了锅里的清水里,用小火煮着,然后再倒入麦芽糖,煮至锅铲滴落成大/片状。拿出一个干净的空碗,在碗壁上抹上油防止糖浆粘连,然后将锅里的糖浆都装进碗里,压平压实。用一个大碗盖在上面放到了院子里的雪地上快速冷却。
邢有乾见麻糖做好了,却不给吃,有点着急,
“外婆,什么时候才能吃啊?”
“变/硬了就能吃了,等一会啊。”
听到外婆这么说,邢有乾就一直乖乖的蹲在碗旁边,等着他变/硬,哪知没等到麻糖变/硬,倒是等来了舅舅。
“干嘛呢,小乾?”付小健指了指地上的碗,又道,
“里面装的吃的?”
邢有乾听见舅舅这么问,心里就一阵惶恐。果然,舅舅二话不说将上面的那个碗揭开了。他要怎么办,怎么阻止他?
“外婆,外婆,舅舅偷麻糖吃。”
付小健听见邢有乾叫他娘,立马又将碗盖了上去,拍了下邢有乾的脑袋,道,
“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告状了,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我这是偷吃吗,我就是帮你看看硬没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