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娘子,娇宠妻! !那伏在母亲尸体上的小男孩一直啼哭不休,一会儿一句“娘亲你死得好惨”,一会儿一句“留下孩儿一人可怎么活”,加之他声情并茂引人垂怜的童稚模样,使得汝欢与南糖兮的心都随着他这哭声快要酸得融化了!
林二哥也是痛哭流涕得快要晕倒,正满脸痛苦地叫着要与那柳县令拼命,倒是被四下百姓拉住劝慰着。
汝欢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向前一步想要帮忙,却听苏沐雪暖春般的嗓音飘在耳畔:“不可!如若显露了行藏,恐怕中途会生变数。”原来他在后面等候多时不见众人回转,便找了酒馆寄存了车马这才过来。
南残音冷漠地扫了几眼哭得死去活来的父子,似乎毫无怜悯地责备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在这里哭泣又有何用?不如直接拿起刀剑冲过去报仇。”
南糖兮见二哥一点没有同情心,抹着眼泪驳斥道:“二哥你总是这么冷酷,你不帮别人,以后也没人会帮你。”
闻言,南残音的脸上现出一丝怒色,他转头瞪了那对父子一眼,干脆不再说话。
汝欢倒是觉得南残音虽然嘴上说得冷漠,实则他的心里却是怒其不争而已,这样嘲讽着说出,并不代表他没有同情之心,只是他的性格如此,只是表达方式有些难以让人接受而已。
反倒是苏沐雪,看似如春风怡人,却是在这样的事情上,总是以理智作出判断,汝欢从来没有见过他怀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慈悲。
正在汝欢纠结着要不要帮忙,县衙的衙役已然赶了过来,他们面露鄙夷地向林二哥嚷嚷着,说他诬陷县令要押他去县衙过堂。
如若林二哥被捉了去,恐怕一入虎口再难活着脱身,汝欢头脑一热,也顾不得暴露行踪,她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苏沐雪竟然没有及时拦住。
“你们这种欺负百姓的举动,算什么守护郦硫的官兵?”汝欢一脸怒色的质问着,即便她此时扮作白发苍苍的老奶奶,那也是个英气逼人的老奶奶。
“大娘,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哪里欺负他了?是他先污蔑县令大人的,我们带他去问话又有何不对?”一名年纪四五十岁的衙役倒是挺客气,看那眉目却也不像什么恶霸鹰犬。
自己的女人都出面了,冷修泽向来胆量过人自然也不屑于隐藏,他走上几步搀扶住汝欢手臂,甚至故意倚着汝欢半边身子调侃道:“人家一对好好过日子的夫妻本来也应该像我们一样,相扶相携走过一世,哪知道被你们的狗县令害得家破人亡。你们还好意思说他污蔑?”
见到这一对老夫妻义正言辞地指责,底下的百姓们也跟着议论起来。
汝欢更是走上几步伸手拍了拍男孩因哭泣而颤抖的脊背,温言道:“不怕,婆婆陪你们上公堂评理去。”
那男孩抬头,骤然一见倒是吓了汝欢一跳。
男孩左脸上有一块火红的胎记几乎遮住了半边容貌,那张脸看上去有些苍老,声音却童稚十足。
“谢谢婆婆帮娘亲伸冤。”说完他“咚咚咚”给汝欢磕上了头。
汝欢急忙搀扶他起身,随即转头对着那些衙役冷声道:“不是要去见县太爷么?正好老身也想见见这个柳大人是个什么样。”
一群看热闹的百姓簇拥着汝欢等人向县衙走去,苏沐雪担心地小声劝着:“县衙必定收到了我们的形貌图画,一但进入其内,我们将会十分危险。”
冷修泽摸索到苏沐雪的手臂拍了拍,方才刻意装出的苍老声音恢复了几分妖娆:“放心,我们化妆得如此,便是风绝尘在此也未必认得出来,更何况是从未见过面的县令?见到如此不平之事,我们总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吧?”
苏沐雪见他们心意已决,也只能叹息一声:“沐雪总觉得内心无法平静,恐怕有事会发生。”
汝欢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知道帮助林家父子伸冤确实冒了极大的风险,但是她真的无法对此漠视不管。
心中纠结着,众人已经来到了县衙门口。这县衙倒也并不怎么气派,走了进去,汝欢便看到大堂之上一位身穿县令官服的年轻人正踩在椅子上擦洗柱子。
“大人,那造谣生事的林二已经带来了。”其中一名衙役向那县令禀报道。
县令回首,帽子也被这动作弄得歪斜了,他急忙按住官帽以防掉落,人也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那就开始审理吧,咦?这几位是谁啊?”
随着县令坐回大堂正中,汝欢等人这才看清了他的容貌。这县令看起来也只二十岁多岁的年纪,却长着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明明也算容貌不错,但这眼睛却给人一种奸诈的气息。
第一印象,汝欢便觉得此人不是什么好人。听见他发问,汝欢目光灼灼地应道:“大人,老身全家去香凝探亲,路过此地却见到林二父子在路边喊冤。老身最见不得欺压百姓之事,故而,老身便打算帮助林二父子辩驳一番。”
“哦?老人家是状师?”县令面上倒是客气,并未见他如何生气。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未必一定是状师。”汝欢回答的也很坦然。
旁边的衙役见了,有人出声责备道:“我们柳金柳大人乃是有名的清官,怎么让你们说得反倒成了不明事理之人。”
听到柳金这名字,汝欢心中冷笑,柳金?搂金?专门搂走他人钱财么?
冷修泽听到这名字更是连伪装声音也忘记了:“柳大人可是帝都前执政司柳诚儒的亲眷?”
乍一听到这么一个老伯竟然发出这种勾魂的声音,那柳金脸色一变,又听对方提起了柳诚儒,他便点头道:“不错,那是本官叔父。不过本官……”
汝欢听到他似乎接下来要自吹自擂叔父之事,便开口打断道:“柳大人,我们还是说案情吧。林二哥状告柳大人侮辱林二嫂不成便掐死了对方,柳大人可是承认?”
听到汝欢反客为主地质问起来,柳金不怒反笑,他眼含深意地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老妇人,语气依旧十分客气:“老人家,你相信林二的话,说是本官掐死了林二嫂。可本官却说林二嫂的死与本官无关。现在各执一词,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