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之罚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三月,确实是个好时间。
扬州,确实是个好地方。
石天来,却未必是个“好人”。
石天来若是好人,倪方瑶又怎会天天骂他“坏蛋”呢?
只不过石天来却未必真的“坏”,他总会时不时想起另外一个女人!尽管石天来一路也到处打听景娴的踪迹,可是一无所获,打听景娴的消息就像大海捞针,捞起来的往往没有针的影子,只有咸咸的海水。
思念,有时候比海水还咸。
石天来不愿倪方瑶跟着他,他想一个人好好想想事情,可是,倪方瑶还是来了。倪方瑶,掌门人付笛夕为了彻底消灭鬼宗的残党正忙着,没有时间管她,她可以周游大陆,领略大好河山,所以,石天来要找他的景娴就去找,她倪方瑶要游山玩水,石天来也管不着。
可是,追寻着景娴的消息的石天来却常常碰到游山玩水的倪方瑶。这样的巧合一直重复着,石天来也只能摇头叹息。
后来,石天来也不赶倪方瑶了,石天来知道,自己怕是赶不走她的。其实在石天来的心底深处,石天来还是有些舍不得赶她走的。
石天来不知道自己若见到了景娴,他该些什么呢?是诉离别之苦还是告诉景娴自己与倪方瑶其乐融融呢?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石天来总是很迷茫。石天来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收场?自己若是做了选择,景娴或倪方瑶会不会是第二个花玉莲?
花玉莲,自从她踏入生死门,便没有了消息。苏文东在天山等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等到花玉莲走出来的那一天。愧疚的苏文东决定为了花玉莲的事情去百花谷负荆请罪,临行前,苏文东满怀愧疚的告诫石天来:“天来,你却莫学师傅我愧对红颜,我心恐终身不得安宁。”
也许,苏文东有苦衷,他的确不能现在就娶花玉莲。可是,这样的结局却是苏文东想要的吗?像他这样的人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吗?这些,石天来看不懂,而石天来更不懂的是,如何不会愧对红颜?
萦绕在石天来心中的问题,总是如此难解。就像他的身世一样,石天来依旧找不到方向。虽然,石天来已经从师傅苏文东那里知道了许多事情,可是这依然难解。
苏文东告诉石天来,石天来时候在益州首富王富贵家做了伴读书童本就不是什么意外,那只可以算是机缘巧合。王富贵本就不姓王,他是昔日天山派杨雪峰长老的一个亲信。圣魔殿之役后,就像杨雪峰成了贾百万一样,他成了王富贵。
苏文东,石天来已经踏入了修真界,所以他应该把真相告诉石天来了,他当年抱起石天来的地方其实就在圣魔殿的附近,虽然是他捡到了石天来,但却是王富贵一路抱着年幼的他到了益州,从此跟随王富贵一起住在了益州。
苏文东,这些年来他多次到圣魔殿附近打探石天来的出身来历,最终还是没有结果。在那场惨烈的正魔大战中,埋藏了许多无法探寻的真相。
石天来之所以现在来到扬州,却是为了无字天书。他本不想来,可是月若柳却让他来。石天来并不懂为何月若柳会无字天书可能就在扬州,月若柳也不想解释,可是,石天来却不得不来。理由很简单,若想知道景娴的下落,就必须拿无字天书去换。月若柳似乎早就知道,石天来一定会答应的。
石天来不懂月若柳,更不知道月若柳到底要做什么,既然她已经为水月剑盟报了大仇,又何必不顾危险去争天若寺的东西。天若寺虽然没有了苦禅大师,但依然是七大正派之一,岂是的水月剑盟可以相比的。
无字天书失落的消息并不为修真界所知晓,只因为付笛夕和天若寺一起演了一场戏。那日付笛夕并没有在邪道仙的尸身上发现无字天书,付笛夕深知这个消息决不能透露出去,否则很可能会引起修真界一场腥风血雨。于是,付笛夕、月若柳和婉千叶三人一起找了苏文东和慧仁方丈、暗中商量出一个办法,由付笛夕和天若寺一起演了一场戏,假装把无字天书送回天若寺。
那么,无字天书到了哪里了呢?
太多问题没有答案,石天来想起了酒。
酒是个好东西,他可以浇灭你心头的烦恼。
有些人喜欢酒是因为酒,有些人喜欢酒是因为人,石天来属于后者。石天来久不沾杯,此时端碗大饮。
石天来心想,若是大哥萧剑也在,也必定似他这般豪饮。只是,萧剑杳无音信,现在只有自己对着酒杯。
石天来并不相信萧剑会加入魔教,更不会替魔教杀害正派中人,只是前些日子听来的偏偏都是这些消息。
石天来仰头饮了数十碗,依然心事重重,扫不去心中困惑。
正所谓,多情自古伤离别,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扬州的酒馆很多,酒馆里的位置也不少,可是偏偏有人就坐到了石天来的这一桌,懒洋洋的招呼着店二把好酒好肉端上来。
石天来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因为他不必看就知道这个人是谁。石天来知道,无论自己如何乔装打扮,无论自己躲到什么地方来,倪方瑶总是能找到他。
石天来现在是农夫打扮,倪方瑶是村姑打扮,两人一起喝酒,倒是看起来相称得很。只不过阅人无数的店二实在摸不着头脑,难道现在的农民兄弟收入也这么高了吗,喝的是扬州最好的酒,的是店里最贵的菜。
石天来端起了碗,道:“幸会!”
倪方瑶扑哧一笑,也端起了碗道:“幸会!”
石天来一饮而尽,道:“扬州好玩不?”
倪方瑶也一饮而尽,道:“好玩得很。”
石天来道:“比如呢?”
倪方瑶懒洋洋道:“比如。”
怡红翠绿,烟花之地,女儿柔情似水,男儿逍遥快活。石天来自然知道是何种地方,只是猜不透倪方瑶为何此时起这个地方。
倪方瑶眯着眼睛看着石天来道:“那可是个好地方。”
石天来道:“好在哪里?”
倪方瑶懒洋洋道:“明知故问。”
石天来道:“莫非那里有我的老相好?”
倪方瑶一本正经道:“正是。所以你何必在这里喝酒,不如去那,定会有人好生伺候你。”
石天来学着倪方瑶懒洋洋的样子,道:“我又何必去那,这里不是已经有人在伺候我了?”
石天来话中有话,倪方瑶怎会听不明白,羞红着脸,伸出一双手就往石天来身上打来,把石天来手中的酒碗都打翻了,直到石天来讨饶这才放石天来一马。
女人不能惹。
漂亮的女人更不能惹。
只不过倪方瑶这么一闹,石天来的心情却好了不少。
这时酒馆外面走进十几个人,挺胸阔步,手上握着各式兵器,霎是威风。石天来一看,便知这些人是修真者。
那领头的一头蓬松乱发,满脸横肉,外带七八处刀巴,看起来与江洋大盗一般无二。这人领着众兄弟对着店二大声吆喝,吓得店二不停哆嗦。酒店掌柜见此情形,不敢二话,不一会儿便奉上了好酒好肉好生款待。
只听那领头的叫道:“******,老子也算得上修真界一个人响当当的人物,在江南一带,谁人不知我马三炮,谁人不识我手中的大刀?哼!哪知道这婉千叶竟然不识货,只给了我一个副坛主的位置,真******欺人太甚!”
话音刚下,便有人大声附和:“就是!真******狗眼看人低。不就是百草门吗?真以为自己是蜀山派还是天山派了。”
又听一满脑肥肠的人道;“大哥得在理。不过听婉千叶已经破入大乘期,却是货真价实的料。你我兄弟今后有了这座靠山,何愁日后不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
那领头的马三炮哈哈大笑道:“对,兄弟得对。修真界中哪个不知那个不晓,日后百草门必定是大门派,你看他们都把分坛建到扬州来了。”
又听那满脑肥肠的人道:“就是可惜了!好端端的温柔乡变成了百草门,他奶奶的,这教你我兄弟日后如何消遣?”
那人话音刚落,便被马三炮踢了一脚。只听马三炮道:“你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管他是百草门还是,只要有床有女人,还不是照样办事!哈哈哈!”
那满脑肥肠之人忍着“被驴踢“的疼痛对马三炮大声称赞,总算没有再被”踢“一次。
石天来心中寻思,想不到婉千叶也破入了大乘期,只不过百草门如此大肆扩张,什么人都收入百草门中,修真界日后恐怕要多事了。
此时,酒馆里又三三两两来了不少修真者,石天来暗自奇怪,却听倪方瑶道:“看来你的老相好还请了不少人来观礼,不知道他是否请了你呢?”
石天来明白,倪方瑶所的老相好指的就是婉千叶,于是道:“老农我一来是个男的,二来相貌不佳,他不请我也是应该的。只是像你这等身段的妙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皆通,重新开张,没了你这头牌着实可惜!”
倪方瑶听了自然不服,见石天来仰头大笑之时,抄起桌上一只鸡腿便塞住了石天来的嘴巴,口中骂道:“叫你乱,叫你乱,噎死你这个坏蛋。”
两人这边嬉戏,一概人等都以为是一对老农民在**,纷纷作呕。就连酒馆里的修真者都看得有些受不了,纷纷感叹:世道变了,连老农都公然调戏村姑了。
石天来和倪方瑶自然懒得理会别人,只是仔细听着酒馆中众人的议论。
只听有一术士打扮的人道:“大家,那邪道仙号称天下无敌,到底还是死了,可是,你们知不知道,他到底是被何人所伤?”
有人回答道:“废话,不是蓬莱仙山的付掌门还会有谁?”
那术士道:“这你就错了,付掌门不过捡了个便宜,剁下了邪道仙的人头,真正打得邪道仙落荒而逃的却不是他。”
倪方瑶开心的看着石天来,因为倪方瑶知道,重创邪道仙的正是石天来。听到这里,石天来也暗自庆幸,当时若不是自己使了心思让邪道仙上当,凭借强大的元神重创邪道仙,此刻恐怕死的人便不是邪道仙而是他了。
酒馆里众多修真者都竖起耳朵要听那术士继续下去,只听那术士道:“把邪道仙打得落花流水的人,此刻便在这扬州城里。”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石天来心想:“莫非我已经被人认出了身份?”
有人对着那术士叫嚷着:“有屁快放,别耽误老子喝酒。”
众人附和着:“对,对,对,快。”
那术士继续道:“此人就是修真界的未来之星,我正派未来的梁柱,百草门掌门人婉千叶是也!”
倪方瑶和石天来差喷饭,众人也是一片喧嚣。
那日石天来重创邪道仙,亲眼目睹的人少之又少,石天来更不会拿着此事在修真界到处宣扬,却想不到最后还是流言盖住了真相。
名望于石天来如浮云,石天来自然不想些什么,只愿一切随风去吧。倪方瑶本来想为石天来出头,看石天来一幅懒洋洋毫无所谓的样子,也就没有开口了。
只听有人道:“放屁,砍下邪道仙人头的是付掌门,剁下他的手的是月若柳那娘们,关婉千叶什么鸟事?”
那术士继续道:“这位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若不是婉掌门使出绝技制服了邪道仙,哪里有月若柳和付笛夕什么事?要知道,这可是我亲眼目睹的!千真万确的事情!”
众人哈哈大笑,有人道:“就你子,见到邪道仙还不吓得屁滚尿流,还亲眼目睹?牛皮都吹到你姥姥家了。”
却听马三炮大声叫嚷道:“有什么好笑的?再笑老子剁了你们!对付邪道仙,当然是我们婉掌门的功劳最大,若不是我们婉掌门吩咐下来此事不可张扬,否则,嘿嘿,早就天下皆知了。”
众人听马三炮是婉千叶门下,纷纷偷来羡慕眼光,此事也就没有争吵下去了。那术士出了彩,口若悬河继续谈起天下大势。那术士道:“各位听了没有,魔教南海派的白虎使者和魔教教主渊龙正打得热闹,真是奇怪得很。”
“大惊怪,我道是什么事呢?魔教生性凶残,自相残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术士侃侃而谈:“我正派何不趁此机会,一举歼灭魔教?”
此时门口有人答话道:“你的尽是屁话,苦禅那老和尚和东方离已经战死,广寒宫那子回北边暖被褥去,剩下个青帝苏文东,为了一个女人哭得淅沥哗啦,不要去攻打魔教,魔教不来打你就不错了。”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男一女,男的颇有气派,却带着几分懒散,女的是大美人一个。众人不认得此二人,石天来和倪方瑶却一眼就认出来了,门口二人正是玉风池和夏侯红衣。
那术士道:“不是还有蓬莱付掌门?”
玉风池领着夏侯红衣进了酒馆,往术士那个桌子坐下,懒散道:“满上。”
那术士见玉风池好大气派,旁边的夏侯红衣更是大美人一个,一时也不知道二人是哪个道上的,不敢得罪,乖乖的为二人满上了酒。
玉风池喝了酒,瞧着那术士,开口道:“你的可是付老头?他正为了寻找邪道仙的无字天书忙得团团转,哪里还有时间陪你们瞎闹?”
那术士不以为然,笑道:“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邪道仙身上宝物,均被付掌门获得。七座神簋送到了蓬莱仙山,而邪道仙从天若寺取来的无字天书,也被送回了天若寺。”
玉风池道:“若那无字天书是真的,天若寺又何必劳师动众到处瞎闯,付老头更不用四处打探。”
玉风池的却是事实,最近天若寺确实到处忙碌,只是大家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被玉风池如此一,大家忍不住议论纷纷。
马三炮拍案而起道:“******,怪不得天若寺这般秃驴没有好好呆着寺庙里烧香拜佛,原来是找无字天书去了。老子被这群秃驴戏弄了。”
那满脑肥肠的人道:“修真界中,大家都知道这无字天书一个字也没有,不能吃不能喝,没个屁用,找来也是废物。”
马三炮一巴掌又打在了那满脑肥肠的人脸上,道:“你懂个屁?你没看那邪道仙天下无敌么,不定就和这无字天书有些关系。”
玉风池大声道:“对对对,要不然那些和尚又何必如此劳师动众。既然是天书,自然是有天大的秘密的。”
玉风池一场话,竟然把所有人得流起了口水,议论纷纷,贪婪之情,溢于言表。
石天来暗自心惊,不知道玉风池这老疯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何偏偏要搅动原本就不安分的修真界。其实此时石天来并不知道,玉风池不过是瞎一通,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无字天书失落的事情,他不过是为了对付一个人,临时瞎编了一个故事,但却无意中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只听那术士好奇道:“照你这么,那无字天书不在天若寺又在哪里呢?”
术士要问的问题,也正是众人要问的问题。此时玉风池却偏偏卖起了关子,和夏侯红衣笑一番,然后起步要走。
那术士自然不肯罢休,拉着玉风池要他个明白。
玉风池笑了笑,道:“好吧,既然今天与大家有缘,我就透露一给大家吧。”
众人齐齐好。
玉风池神秘道:“大家应该知道,那日邪道仙毕命,有谁在场?这短短的时日里,又有谁的修为突飞猛进?”
玉风池完,就笑眯眯的带着夏侯红衣走了。
玉风池所的话,却留在每个人的脑子里。玉风池的问题的答案已经非常明显,这个人除了百草门掌门人婉千叶,还会有谁?
石天来也恍然大悟,原来月若柳也是怀疑无字天书在婉千叶的手上,才会让自己来扬州,看来,为了景娴,自己不得不与婉千叶好好叙叙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