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节 血泪(1/1)

天神之罚 !看到石天来走出了悲伤,众人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石天来到了比武场。

天山天池边,立有高台,高台上,天山派七位长老依次坐镇,第一长老天槐子居中而坐,神情专注。几大正派掌门人也高坐于上,蜀山派掌门人上清真人,少阳派掌门人广元方丈,天若寺掌门人慧仁方丈,崂山派掌门人林沧海,真武派掌门人东方旭日悉数到场,神霄派新任掌门人轩辕义也在列,月若柳与婉千叶也有好位置,蓬莱仙山其他人员没有赶到天山,所以倪方瑶也有一席之地。

高台下,各派弟子分立,散修者三五成群。

天池里,冰雪消融之水,清澈寒凉,天池正中,一浮木漂于水上。虽只是一片浮木,却硕大如船,足以站立百人。西边远处,高高耸立的锁妖塔上残枝败叶,雪光黯淡,东边不远处,三五阁楼,光彩夺目,天眼大阵便藏于最大的阁楼之中。

天山派挑选掌门人是何等大事,天山派又是何等大门大派,所以,场面决不能寒碜,过程决不能太简单,更不能让天下人看不起。所以,一通慷慨激昂的称述,一番祭祀,一轮歌舞,一遍又一遍的剑术表演,也不算多。所以,直到石天来来到比武场许久,真正的比武才刚刚开始。

比武的地方自然就是天池中的那片浮木。

想要高雅的跃过宽阔的水面,立于浮木之上,若无结丹期的修为并有一身好身法,就恐难做到,这便把好大一部分弟子拦在了参加比武的资格以外。

天槐子相信,决没有弟子会游泳过去,也决没有弟子会撑船过去,因为树要皮,人要脸。但是,天槐子错了。

比武的锣声才刚刚敲响,就有人跃入水里。这个人是程悟。

当程悟湿漉漉的爬上浮木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嘲笑和漫骂。可是,这些对程悟来,一都无所谓。再难听的话传到他的耳朵里,也不会停留在他的心上。

程悟的做法,让石天来心中有些起伏。

天下修真者开始嘲笑天山派是不是没人了,竟然派出如此龌龊不堪的弟子参加比武,天槐子的老脸有些挂不住,正要对程悟发火,被其他几位长老劝住,不甘心的坐了下来。

并没有规定不能游泳,天山派的选拔规定也不能出尔反尔,所以程悟还是有资格参加掌门人选拔,天槐子若是干预,也许又会成为另一个笑话。

害得天山派没有了脸面,天山派自然会有不少弟子急迫想出面教训程悟一番。于是,真正的比武便很快开始了。

转眼间,两个时辰过去,到了日落西山之时,站在浮木之上的人,依然是程悟。程悟不可思议的战胜了所有对手,虽负伤多处,满身鲜血,却依然目光炯炯。再也没有人愿意上去挑战程悟。谁愿意和一头丧心病狂又如此强大的野兽去拼命呢?

天槐子也绝对想不到,程悟的修为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进步得如此快。

难道真的要把掌门人之位授予这个刚刚还让天山派蒙羞的弟子吗?可是,他用的的确是天山派的剑法,使的也是天山派的法术,天槐子还能什么呢?

看到程悟如此英猛,天下英雄不禁侧目,无一人再大声嘲笑程悟。人群里却有不少幸灾乐祸者要看天山派如何处理此事。

既然定了规矩,就要遵守规矩,天槐子很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准备宣布程悟接任天山派掌门人,并要把掌门人信物和一株千年天山雪莲交于程悟。

不知何时李元捷到了婉千叶身后,耳语数句,婉千叶面色深沉,站出来对天槐子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江山代有人才出。很好很好。只是天长老莫要忘了,程悟夺人之妻,诱骗老夫膝下独女,此事天下皆知,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怎能为一派之尊,莫非天长老要天山派与天下道义为敌吗?”

李元捷也出来大声道:“不错!在座的各位掌门人,与婉掌门一样,皆是有德之人,岂是程悟这般猪狗行为。若立程悟为掌门人,天下人哪个服气?夺妻之仇事,我李元捷听从天山派安排,也能忍个一时半刻,但天下大义为大,我李元捷第一个不服。”

“是啊,是啊。”有人赞同。

“狗屁,既然天山派定了规矩,就要遵守诺言。天山派自己的事情,哪轮得到外人唧唧歪歪。”有人不赞同。

天槐子竟然被二人驳斥得哑口无言,鲜血未干的程悟哈哈大笑:“好一个夺妻之仇!好一个天下大义!哈哈哈哈!”

程悟笑得凄惨,笑得疯癫:“哈哈哈!哈哈哈!呸!你们不配谈正义,你们只会玷污了正义二字!你们不过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与思思两情相悦,是你,是你,婉千叶,硬生生把我们拆散!还有你,李家儿,你,你,你有什么仇恨就冲着我来,你竟然连思思都不放过!”

婉千叶何等身份,怎容程悟当作羞辱,就要发作,天槐子看出事态严重,急忙斥责程悟:“程悟!跪下!”

此时的程悟怎么肯跪下,他恶狠狠的盯着李元捷。李元捷却在冷笑。他在等程悟先出手,然后,他便可以堂而皇之结束程悟的性命。所以,他冷笑着,他故意以此刺激着程悟脆弱的神经。

可是,程悟突然冷静了下来,他在天槐子的面前跪了下去。这一完全在李元捷的意料之外,他的冷笑突然僵住。

程悟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如何能够如此克制心底的仇恨?

“忍辱负重”四个字起来容易,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如此混乱场面早在天槐子的估计之外,见婉千叶不履行先前与他议定的诺言,跳出来拆天山派的台,让天山派在天下人面前落得如此不堪,天槐子心中不禁对婉千叶有怨言。天槐子心中想道:“既然你婉千叶不给我天山派面子,我天山派也不用给你面子。”

于是天槐子转念有了个主意,对程悟喝道:“三代弟子程悟,你可知罪?”

程悟平静道:“弟子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师叔祖明示。”

天槐子道:“你与婉姑娘是何关系?”

程悟不假思索道:“两情相悦。”

天槐子道:“婚礼之日,你可有强迫婉姑娘与你私逃?”

程悟道:“没有。”

天槐子道:“这么,是婉姑娘自愿跟你走的?”

程悟道:“正是。”

天槐子道:“既然如此,你起来吧。”转头对婉千叶道:“不知婉掌门如何看此事?”

婉千叶想不到天槐子竟然转变得如此之快,如此一,事情就变成了自己管教女儿不严,让女儿跟着男人到处跑,婉千叶顿时哑口。

李元捷道:“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我妻子与我两无猜,感情甚好,绝不会背叛于我。你我妻子是自愿跟你走的,那便把她请出来个明白吧!”

婉千叶反应过来,急忙道:“对!”

程悟如何知道婉思思的下落?那个晚上,婉思思告诉他,他已经被李元捷玷污,对不起程悟,早已万念俱灰,准备在婚礼之上与李元捷同归于尽。程悟百感交集,悔恨当头,就疯疯癫癫的跑了。所以,婉思思的下落,程悟根本就不知道。

程悟道:“启禀师叔祖,弟子亦不知婉姑娘去了哪里。”

李元捷喝道:“好一个不知道。哈哈哈!你当天下英雄是傻瓜吗?——还我妻子来!”李元捷突然出手,偷袭程悟,欲一剑置程悟于死地。

李元捷出手之快,令人称奇。蜀山派的斗转星移剑法,当真是蜀山派一绝。只见李元捷突然消失在原来的位置,眨眼间就到了程悟的头之上。

对李元捷的了解,没有比得过程悟,所以程悟早有防备。但大战过后,程悟元气不济,又受了伤,竟然被李元捷逼得节节败退。

天槐子见状危急,抱拳对上清真人道:“怎么,蜀山派要和天山派在这里大开杀戒么?”

蜀山派掌门人上清真人一直在高台上没有开口,见众位掌门人对李元捷的出手有些不悦,急忙出手制止。

上清真人拦下了李元捷,李元捷请求上清真人为他做主。

上清真人对李元捷斥责道:“孽徒,你可知道,当今天下,魔教日渐强盛,鬼宗躲躲藏藏,根未除,犹作孽,天下仍处于水火之中。你身为蜀山派弟子,不思报效天下,不思除恶扬善,却在这里为了儿女私情,大动干戈,莫非忘记我平日你对你的教诲了吗?”

李元捷低头道:“弟子不敢!”

人群里,玉风池找到了石天来,本来是想拉石天来去别的地方散散心,不要来凑这些狗屁热闹。但听到上清真人如此,玉风池突然来气,在石天来旁边道:“放屁。若是你上清子的老婆跟别人跑了,我看你还会不会这些风凉话。”

人群里一阵窃笑。

玉风池却拉不动石天来,因为石天来对程悟之事颇为关心。玉风池也就不理石天来,独自走了。

高台上,上清真人转头对天槐子道:“我相信天长老自会给蜀山派和百草门一个法的。”

婉千叶道:“不错,请天山派给天下人一个法。”

见天山派和蜀山派、百草门起了争执,各派纷纷做起了和事佬,慧仁方丈更是“阿尼陀佛,以和为贵”嘴巴动得勤快。

两难之下,天槐子命程悟跪下,大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婉姑娘注定是李家的人,你若想接任掌门人,便该从今日起,不得与婉姑娘再有半分纠葛,你可愿意?”

程悟怔住了。

这不是他浴血奋战之后想要的结果!这绝不是他可以承受的结果!

可是,他又能改变什么?

红色的眼泪!

一滴。

一滴。

又一滴。

石天来看到了程悟流下红色的眼泪!

石天来听到了程悟的悲鸣——“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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