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之罚 !石天来突然又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苏文东依旧是苏文东。即便他的相貌变了,他依然还是苏文东。
石天来流下了眼泪,道:“师傅,现在我明白了。”
苏文东摸了摸石天来的脑袋,又拍了拍石天来的肩膀,道:“天来,你长大了。我很开心。那日在阴风山中,你怪师傅吗?”
石天来擦干了眼泪,摇头。
苏文东缓缓道:“我做梦也想不到,你竟然会走入修真界,师傅又是开心,又是担心。现在,师傅是时候把我的剑法全部传授给你了。”
墓室中,方寸之内,苏文东施展了一番剑法。苏文东就站在那里舞动着,手里没有剑,却又好像剑就在他的手里,他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他站立的地方,却又好像他已经杀敌于千里之外。
石天来看得如痴如醉,不时头,不时露出笑容。
七十二招过后,苏文东停了下来,道:“天来,这套蜀山上古剑法,你看懂多少?”
石天来道:“师傅,我见过蜀山的斗转星移剑法,师傅的这套剑法似乎与它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有不同之处的话,那便是斗转星移剑法飘逸洒脱,以雷元气御人御剑,身法出手均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师傅的这套剑法,稳重而不失风雅,表面上以土元气御人,金元气御剑,速度上逊色三分,实则浑然一体,攻守兼备。攻,如日出东方,光芒万丈,又如泰山压,气势如虹,守,心如明月,一尘一埃,无不入眼,入耳,入心。倘若那叫是斗转星移的话,这套剑法应该叫做日月争辉。”
苏文东惊讶的看着石天来,道:“天来,你果然聪慧过人,无人能及。蜀山上古流传下来的有三门绝艺,几千年来,能入门者不过尔尔,能有所成者更是寥寥无几。这剑法,便是其中之一,而且,它的确叫做日月争辉。”
石天来道:“这么来,玉风潭师叔的斗转星移剑法也是三门绝艺之一。”
苏文东道:“不错。还有一门绝艺,叫做蜀山封神剑阵。玉风池师弟浸淫多年,虽不得其精要,却也悟得一些阵法。”
也许,封神剑阵才是蜀山一切修真心法的基,蜀山派后辈本末倒置了。
石天来若有所思,心里想:“若要杀人,斗转星移剑法可谓有独到之处。若是要立于不败之地,日月争辉剑法更为合适。只是,日月争辉,必有所损。一套剑法若是守的多了,自然就不会放手一搏,反而像是畏首畏尾。稳中求胜,很难做到,苏文东无疑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错,修真界中,能胜苏文东的人确实极少极少,而有些人,苏文东也是奈何不得,虽然也是极少极少。
石天来心有所想,悠悠道:“那日被鬼宗追拿,我早已准备一死报答师傅的养育之恩。师傅您被逼亲自动手,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已经死了。”
苏文东静静看着石天来,他期待石天来继续下去。苏文东突然觉得他这一生中最得意的事情,莫过于收养了石天来。石天来总是给他惊喜,做到常人所不能做的。
石天来继续道:“师傅的剑法,分寸把握恰到好处。剑若多进一分,我性命不保,少进一分,鬼宗宗主绝对能看出破绽。我本以为天底下只有杀人的剑,却想不到也有救人的剑。”
苏文东道:“有时候杀一个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剑本无善无恶,非善非恶,只有用剑的人,才有善恶之分。这个道理,想必你早已经懂了。”
石天来头道:“徒儿以前不懂,现在却懂了。师傅,鬼宗到底有多大,宗主是不是邪道仙,他们为何而存在?”
苏文东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鬼宗,我本以为是一个新的门派……但是,它却不是。当我被封为鬼王,我才知道它的真面目。八千年了,他们已经潜伏在大陆东方八千年了。可是,没有人留意过他们,他们也一直刻意保持着低调。试问一个门派若能够隐忍八千年,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他们的阴谋,有多么的可怕。”
苏文东的目光变得遥远,他的思绪似乎一下子到了八千年前。
苏文东叹道:“传,遥远的传,但它却是真的。”
石天来没有开口,他知道他将听到的传,一定很遥远。
苏文东继续道:“传八千年前,大陆上有一个民族,他们叫做巫族。巫族本是一个团结的民族,可是不知道为何分离为白巫族和巫鬼族。后来,巫族消失了,他们在一夜之间完全消失了,而且,大陆上关于巫族的记载也消失了。这个鬼宗,其实并不叫做鬼宗,它真正的名字是巫鬼之魂,他们是巫鬼族的传承。鬼宗现在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我知道除了我以外还有四个鬼王,每一个都是大乘期高手。而我旗下,是一百一十七人。我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但却知道他们是这几十年来才开始频频露面,使些阴谋诡计为害修真界。我也不知道宗主是谁,也许,他的确是邪道仙谢道人,因为他的修为和行事与邪道仙有八分相似,但也许不是,因为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我知道,他的修为远在我之上。我也知道,没有人敢背叛他,因为背叛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石天来听得入神,许久之后问道:“他们在自己的身上刻上骷髅印记,却是为何?”
苏文东道:“巫鬼族后人,方有骷髅印记,而像师傅我和天来你这样的外族人,就不会有。”
石天来头道:“哦,原来如此。师傅,你看屠七会不会也是巫鬼族后人?”
苏文东头微笑道:“他,一定是。”
石天来立刻明白,屠七表面上是苏文东手下,实际上也是监视苏文东的人。所以,屠七刚才才会那样奇怪的话。
但同时,苏文东也是被宗主安排约束和监视屠七的人。
苏文东接着道:“宗主,他从不相信任何人。”
石天来接着苏文东话道:“所以师傅才会姓仇,不但用剑,更会用仇家拳。而仇家却是个传,仇家在修真界的拳法也只是个传。”
苏文东突然变得有些悲伤,他仰头道:“仇家,它不是传。仇长衣,他若在世的话,一定……”
石天来知道触及了苏文东的伤心事,不愿继续下去,于是道:“不管如何,师傅还是瞒过了鬼宗宗主。他绝不会想到师傅是青帝,师傅的剑法世间少有,丝毫之间也收放自如,所以当师傅用剑杀我的时候,他才会看不出破绽,必定相信我真的死了。”
苏文东道:“其实,你早就猜到了这一。”
石天来静静听着。
苏文东道:“所以那日,你选择了要跟我比剑法。”
石天来摇头道:“若是非死不可,我只想死在师傅的剑下。”
石天来无疑是幸福的。
一个人若想死,他还可以选择死的方式,那无疑就是一种幸福。
苏文东道:“师傅想知道,你若真的动手,有几分把握能胜了师傅?”
石天来淡淡的道:“五分。”
苏文东望着石天来,倍感欣慰,突然有些老泪纵横,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