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痒,我的迟先生! !凌小希有那么刹那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刚刚睡醒,眼前看东西都是模糊的……她皱眉,闭眼,又睁眼。
那人拔腿就往外跑,大概是……察觉到她醒了。凌小希起来去追,她跑的太快,一路从楼上跑到了楼下的停车场,上了一辆车。
凌小希一边追,一边看着那车的车牌号,从停车场跑出去,在路边快速拦了一辆车,叫司机跟上那辆车。
在这种城市出租车司机的技术,一般都很高。凌小希报了车牌号,以及车辆的特征,不到两分钟,就跟上了。
从市区一直到墓园。
凌小希下车,随意给了一次数额不小的钱,下车。
……
大半夜的来墓园,那种惊悚感,可想而知。青烟袅袅升起,把路灯都淹没在一片诡异的气氛里。
凌小希胆子并不小,但是在这种场景里,难免的还是脚底冒冷汗。
找了一大圈,才找到她。
蹲在一座坟墓前,她原本就很消瘦,还穿了一身暗色系的衣服,长长的头发掉了下来,遮住了她全部的脸庞。
墓园里坟墓很多,密密麻麻,墓碑矗立在昏暗不清的世界里,伴随着阵阵清风,打着周围的树叶,发出不连串的难听的声音。
听着听着,背上的汗毛都能竖起来……
她一直蹲着,不说话。
墓碑上的照片也看不清楚,只隐约看到是一个男人。
就这样过了五分钟。
凌小希冻的手冰凉,她没有忍住开口,“你不是……自杀死了么?”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
“纪容希。”凌小希继续,“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好了?”刚刚在医院里跑那么快,完全就是一个健全的人。
“你知道吗?”纪容希终于开口说话,顾左右而言他,声音很空洞,“这个男人左右了我的一生,也害了我。”
凌小希沉默,等着她的下文。
她忽然觉得,纪容希这一会儿也应该是悲伤到了极致………
“我在三岁的时候,他就告诉我,长大了要嫁给他,做他的贤内助。因为黎阿姨要强,不知道温柔,所以才导致迟爸爸一直在外面找女人。”
“所以我的父亲就告诉我,女人可以没有本事,但是一定要体谅男人,一定要懂得忍让,一定要以他为上。他不是别人,他是迟之谦,以后会是迟家的一片天,所以我更加要好好的爱他。”
“从此我生活里的一切都是围着他转,我乖巧听话懂事。上学的时候,每天回来,我爸不问我的学业,也不关心我在学校是不是被欺负了,就问我今天和迟之谦有没有吵架,他有没有对我好,我有没有足够的关心他。”
她慢慢的娓娓道来……
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悲凉。
“这种观念太久了,于是我的世界……就只有他。什么都没有,一切都不在我的眼里。他掉了一根头发,我都想反省,我是不是哪里没有做好。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的世界只有他,他的世界只有工作。”
“黎阿姨之前七个多月的孩子引产了,他心疼他妈和没有出世的妹妹,于是就把这份关心和疼爱都给了我。于是,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
“我以为他会娶我,我也已经做好了嫁给他的准备,随时都可以。却不想他谈恋爱了……我的世界,塌了。”
她终于停了下来,大概是心里起伏,她后颈的筋脉一跳一跳的。
抬手,搂住墓碑雕刻的字。
伸出手,袖子往上卷,凌小希这才看到她手腕上的疤痕。
罗霁袖说她自杀了,死了。
自杀倒是真的,但是……为何要撒谎呢。在伦敦的时候,罗霁袖还把纪容希给招出来,为的就是不想承担责任。
然而,现在……好像就有一种视死如归之感。难不成是想保护纪容希,所以才撒谎?
“他的第一个婚姻,我都没有放在心上。”她说话的同时,手死死的扣住上面的字,指甲盖都泛起了白。
“我知道他不爱她……他喜欢漂亮的眼睛,无论是我的,还是别人的。他娶谁的,也不是那个女人,而是那一双和我很像的眼。”
“我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不是做给我看的,让我远离他,不要抱有再嫁给他的思想。他宠我,不忍拒绝我,他舍不得我流泪,所以用了这种方式。”
“我不怕,我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会长久……甚至后来和你在一起,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听说,你的眼睛,也非常非常的漂亮,他不过就是一时的迷恋。”
“直到后来…他去伦敦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去他自己的那个小屋子越来越多。很多时候,我都知道他在里面,但是我都进不去。”
“他深爱着这段感情,可同时……他还不开心。为什么呢?是因为他太爱,而你不爱吗?”
凌小希静静的听,她想起了在伦敦里看到的那些日记,都是关于她的……迟之谦一点一点写下来的。
纪容希的手继续在字体的凹槽里扣动着,从指甲的细缝里,冒出了血丝虫病,她丝毫不觉得疼!
“我恨我爸爸,从小就给我灌输我不重要、别人才重要的理论,我也恨他、如此心软,对我那么好。我也恨你、明明和他在一起,却让他痛苦,我想要的你唾手可得,你却不珍惜,而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手往下一滑,似无力。
身体也跟着往下一倒,双手撑地。
血丝沿着墓碑一路往下……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转身。那一双眼睛确实很漂亮,线条优美而流畅,眼眶猩红,里面情绪涌动,又极力隐忍。
“不怕告诉你,当我知道他快要死的时候,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我忽然感觉,我可以解脱了。”
凌小希心里一震。
“他如果死了就好了,我就不需要有这个目标。然而他现在半死不活,我都不知道……我是拼了命的嫁,还是不嫁。”
纪容希爱迟之谦吗?
肯定是爱的。只是这种爱从一开始就是畸形的,它建立在迟之谦没有谈恋爱、还以她为中心的基础上。。
一旦迟之谦不拿她当非常重要的人物,她就感觉到了巨大的落差,这种畸形的观念,开始快速的发芽,滋长。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会不会娶你?他宁愿娶一个他不爱的莲蓉,也不娶你,你不想想这其中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