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耕田 !一看妙玉的脸色就知道聂薇凉没有说什么好话。蝶舞却在一边不平道:“妙玉姐姐,您就如实告诉少夫人吧!咱们少夫人可是大少爷的正妻,现在还为大少爷产下了长子,难道还要怕她一个妾氏不成!”
难道这话不止是难听,还很过份。裴子慧不由望向蝶舞。
蝶舞依旧一脸不平静,上前就想说,却被妙玉拦住了,她小声道:“蝶舞,少夫人还在月子里。”一副不想让裴子慧生气的样子。
“说来就是,没有什么好生气的。”裴子慧一边轻轻拍着孩子,一边看着下边一脸纠结的两个人。
蝶舞还是忍不住了,向前走了几步,因为怕吵到了顾煜征睡觉,故意压低声音,“少夫人,奴婢是在为您叫屈。那聂姨娘来找大少爷,不但欠着身子就往大少爷身上贴,还直问大少爷回京了也不去她的院子。说她可是夜夜等着大少爷的。她是大少爷的姨娘,大少爷若是去她院子里歇着,那也没错。可大少爷不想去,她却来生拉硬扯,有这样的道理吗,何况这可是少夫人您的院子,您刚刚千辛万苦地产下征少爷,她竟明目张胆地来勾答大少爷,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说着,她一顿脚,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后面的话我都说不下去了……”
“咦!”这话倒也是裴子慧意料之中的,可蝶舞说不下去的又是什么?
裴子慧脸色变了变,看向妙玉,“你说。”
“少夫人。”妙玉吞吞吐吐,“聂姨娘她说,她说大少爷不在府上的时候您整天和楚牧大夫在一起,大少爷也不知道长个心眼。”
“就是。”蝶舞气愤不已,“她还说……”
“蝶舞!”妙玉一把拦了她,面带愠色地瞪了她一眼,“去楚大夫那里看看少夫人的药好了没,若是好了就端来侍候少夫人服下,在这瞎说什么。”
蝶舞到嘴边的话被挡了回去,心里很不舒服。只好翻了翻眼睛,转身出去了。
裴子慧自然知道蝶舞年龄小,心里放不住事儿,再加上性子耿直,又是个护主的。所以遇到不平之事,自然是沉不住气。没说完的话,就这么被妙玉挡住了,裴子慧见她走路出去的样子都是硬着脖子的,显然是气坏了。
思来想去,也无非就是一些难听话罢了。裴子慧对此一笑了之,若是能从聂薇凉嘴里说出什么好话,那她才奇怪呢!不过这话难听到什么程度倒是一个问题。
她看了看妙玉,笑道:“蝶舞出去了。你比她年长一些,做事也稳妥一些。别怕我生气,实话告诉我就可。聂姨娘来了到底对大少爷说了什么?你告诉我了,我心里好有个数,也好想些对策。”
妙玉一见瞒不住了,只好皱着眉毛如实说了。
“少夫人,其实您昏睡的这两天发生了好多事儿!”
“嗯?”
妙玉道:“你生产那天不是失血过多很危险吗,然后表夫人就将自己珍藏的药丸拿了出来。第二天聂姨娘就知道了这事,跑去丁香亭大吵大闹,还直要表少爷休了表夫人。说她是吃里扒外的家伙,当时聂姨娘还没从丁香亭出来,表夫人就吐血了。”
“啊!这么严重!”
“是啊!”妙玉点头,“表夫人吐血后,表少爷就和聂姨娘急了。直接把她推出了丁香亭,说以后聂姨娘的事他也不管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吧!聂姨娘当时也气得不行,直接说和他这个哥哥断了关系。”
裴子慧咬一咬唇,“她这是气我,所以牵怒了邱素玉。”
“少夫人。”妙玉定一定神,叹了口气,“听说自从大少爷回来的那天晚上,聂姨娘的屋内就没有熄灯,她这么死缠烂打的,您又在月子里,何况她现在又是大少爷名正言顺的姨娘了,难保大少爷不会……”
裴子慧给孩子揶了揶被角,也侧身躺了下来。两眼一直在孩子的小脸上徘徊,半晌才幽幽叹了一声:“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少爷喜欢谁,想对谁好,哪是我能管得了的事。”停了一会儿又问:“刚才蝶舞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妙玉神色一变,摇头不说。
裴子慧也不回头,躺在那里沉声道:“你若不说,我就把你卖给老头子做小妾。”虽然是半玩笑半认真,可妙玉还是一个激灵。
“别啊少夫人,我说还不行吗?”
裴子慧咧嘴一笑,“说吧!”
“聂姨娘不是说您整天和楚大夫在一起吗?”妙玉一副不大敢说的样子,“后面的话自然是让大少爷长一个心眼,不要那么傻。虽然孩子生下来了,可孩子的爹是谁这可真说不准。还说征少爷的生产日子有些不符,万一少夫人您是想鱼目混珠……”
听到这儿,裴子慧握了握拳头,咬了咬牙,“那大少爷怎么说?”
“我和蝶舞闪在内间,怕大少爷发现我们,也不大敢靠前听。”妙玉想了想又说,“不过大少爷的样子似乎是很生气,还告诉聂姨娘不要胡说。两个人吵了几句,最后聂姨娘是负气而走的。”
裴子慧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虽然被人冤枉的感觉很不好,但被人相信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累了。”
妙玉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房内只剩下她和身边正呼吸均匀的孩子。她将孩子搂在怀里,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声。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自己还没出月子,流言都起来了。
自己倒是没有什么,面对这些也麻木了。可是孩子不一样,万一聂薇凉继续胡说,难免会在府上传开。那么孩子渐渐长大,伤害也会越来越大。
所以这个消息绝对不能扩散。
再者就是聂薇凉是顾青城的妾氏已成事实。就算是顾青城定力足够,不会爬上聂薇凉的床。那么如此长久下去,别说是聂薇凉不愿意,就是太夫人和胡氏也会有意见了。
若是聂薇凉不是顾家姑奶奶的女儿也就罢了。若是随便抬回一个普通女子,顾家就当养着了。可这个偏偏不一样。所以这是一个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爆发的问题。
本来想睡一会儿,可思绪一多,就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半天,也没睡着。也不知道顾青城和三皇子两个人谈了些什么,他到现在也没回来。
“谁在外面?”她怕惊到孩子,所以很小声。
以为外面的人恐怕听不到,但卢妈妈还是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少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卢妈妈,这两天你去园子没?水稻长得怎么样?是不是该收了。”
“去了,去了!”卢妈妈满脸是笑,“都按您的吩咐办好了。稻田里比较大的鱼打捞上来了,除了给各房各院都送去一些外,还送到了凌府和少夫人的堂姐那里一些。其它的也都按您的意思,直接拉到西直大街,分给了那些行乞的百姓们。”
“嗯!”她满意地点点头,“水稻大约什么时候收割?”
“这个老奴就不太懂了。”卢妈妈笑了笑,“不过听那几个农夫说,近几天秋高气爽,这秋风一刮,用不了几天就把粮食颗粒刮饱满了。”
“那你就去园子里给我传个话。告诉那几个农夫,割水稻之前要把晒谷场备好。再者割的时候不要从根割,大约只割稻株一多半的部位,收取稻穗,留下下面的一部分植株和根系,再行施肥和培育。这样剩下的根植就可以再长出稻穗。”
卢妈妈听得直傻眼,“少夫人,这可是真的?那按您的意思,这不是插一次秧,可以收两次稻穗?”
“我也在实验中。”她笑了笑,“因为咱们京里到了秋天气温较低,也不知道这第二季能不能长出来,或者就算长出来了,可能还没到抽穗的时候,天气就冷了,那样依旧没收成。”
“这样啊!”虽然对这种再生水稻有没有收成,还是未知之事,但卢妈妈还是对裴子慧敬佩不已。“少夫人,您就是一个女儿身,您要是男子,定能当宰相。”
这倒是把裴子慧逗乐了,“什么宰相,我就是个种地的。”
“那可不一样。”卢妈妈一脸认真,“就算是种地的,您也是种地中的状元。那兰家沟荒了多少年的西山,少夫人的娘家都变废为宝了。还有咱们园子里的稻田,就那么几个水沟子,就硬生生地能养鱼。老奴本以为只有那大江大河,或者最少也是花园里的湖子才能养鱼,却没想过这稻田地里的泥沆也行。”
“水至清则无鱼。”裴子慧笑道:“所以才有了浑水摸鱼的典故。”
“是,是,是!要说少夫人您可真是大好人,那么多的鱼一文不收地送了出去,这会儿整个京城怕是把这个事儿都传来了。”卢妈妈继续道:“大少爷披战甲杀敌护国,少夫人家中研究水稻养鱼,体验世间疾苦。真是一对大好人啊!”
“什么好人不好人的,人活一世问心无愧就好了。”说着,又问:“怎么不见我娘,她在做什么?”
“亲家夫人让绿竹陪她出去了。好像要买什么东西。再者亲家夫人昨天打点包袱了,她说亲家大少爷下场的日子快到了,好像是要到那边小住几天,然后就回兰家沟去了。”
“是啊!我娘已经在这陪我好久了。家中还有幼弟,大哥要下场,二哥要成亲,又恰逢秋收季节,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地在收,忙得很哪!”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