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只狐狸精 !张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在叫嚣着:“这回看谁护着你们,就你们这些刁民,打伤了爷,男的拉去服苦役,女的一辈子为奴!”
只听,“嘭!”的一声响——
姜紫手一落,打在矮桌上,那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她的手也破了皮,渗出血渍来。
小丸子被吓了一跳,哭出声来了,这哭声姜紫也听不见,她只觉得一股滔天的怒意冲刷着她的意识,杀,杀,杀了张旺!
那茶棚老板一个哆嗦,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慌不择路的跑走了。
范喜并未在意外界的环境,他只是盯着姜紫,眸中冰寒一片,煞气已经快控制她的意念了!
小新和樱木对视了一眼,从范喜怀中滑了下来,姜紫突然一伸手,推开范喜,就要往张旺这来,范喜神情冷肃,攫住了她的手腕:“阿紫,是我,你确定要这么推我吗?我是喜郎,你也要推开我?”
姜紫只是依旧淡漠的道:“让开,我要杀了张旺!”
范喜死死的拉着她的手腕,将她环住了:“你看着我,你确定要杀人?你要杀我帮你去杀,你要杀多少人,我去给你杀,你告诉我,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还是你被煞气控制住了,告诉我,阿紫?”
姜紫摇了摇头,范喜双眸突然泛起异样的柔光来,将她的目光死死的攫住了,再也不让她离开,幽深的眸子里妖异非常。
“阿紫,你告诉我,你是要杀人?还是煞气控制你?”
姜紫摇摇头,突然一声压抑的惊叫:“啊!”
小丸子已经忘记哭了,噙着眼泪看着姜紫,突然姜紫手一松,小丸子“啊呀”一声惊呼,眼看要落地,被范喜捞了起来,稳稳的放在地上了,小脸十分委屈,可惜此时她的阿爹一心记挂着将她抛到地上的阿娘,她扁扁嘴,小新将她拉了过来。
姜紫被小丸子的一声惊叫给吓醒了,见她无恙顿时松了口气,脑海中的声音依旧,折磨得她几乎要发狂,她捂着脑袋,不断的摇头想要甩开这个声音,她刚才做了什么,她几乎要将小丸子给伤了。
范喜死死的将她抱住,一边轻哄一边拍着她的背心:“别怕,别怕。我一直都在,心情平静下来,没什么可怕的,谁也不能威胁到我们,张旺算什么东西,一点威胁力都没有,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他,交给我,我马上解决她,你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要想,乖乖的在我身后带孩子就好。”
姜紫埋在他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在他的诱哄声中,逐渐平复下来了。
张旺和剩下的那人目瞪口呆,刚才他们被范喜挡住了视线,并未看到姜紫的神情,但是那茶棚老板的惊惧不似作假,又想起上回在姜家翻白眼的事情来,张旺的心顿时就紧张起来。
赵慷跟他说过的,这孟姜女两口子有些古怪,但是到底是什么古怪,赵慷就没有说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张旺本来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突然想起,顿时浑身生寒,他不是不想跑,却因为被范喜踢上了,爬不起来,而没有动,另外那人则是被他扯住了,想走走不掉。
他是个猎户,耳力比一般人要强一些,刚才姜紫的声音他可是听见了的,那似乎要吃人一样,听得他心肝发颤,此时见场面安静下来,磕磕巴巴的道:“张大爷,小的……还有事就,就先走了,下个月就是开山期了,那诱捕野兽的香粉……您您还是别要了,我的都,都用完了,我要走了。”
说完,胸前的衣襟一紧,被张旺抓得死死的。
张旺呆呆的指了指前方,只见小新笑米米的看着他,他突然嘴巴一歪“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却再也止不住,涎水顺着嘴角流出来,他面部抽搐不已,眼神慌乱,脸上不知道怎么憋得通红,依旧发出像哭又像笑的奇怪声音:“咯咯咯”。
“张大爷……您答允了,小的就先走了。”
那人再也不管张旺,伸手拨开他攥着自己衣襟的手指,连滚带爬的走了,摔倒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范喜的神情,连叫都不敢叫,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舌头,血腥味刺激着他,才没有晕过去,等跑出去老远了,才瘫坐在地上。
这一家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见姜紫总算是平静下来,范喜又进了她的意识,才暂时放下心来了,揽住她的肩膀道:“好了,你看,这个人就连小新都能对付,不过是个玩物蝼蚁,不用怕,威胁不到我们。”
姜紫从她怀里抬起脸来,看过去,就见到张旺十分恶心的模样,因为恐惧,尿液流了一地,这大夏天的,一股臊臭味传来,姜紫又钻进范喜的怀中了。
是啊,这样的一个人,会威胁到她吗?到底还是因为她先生了恐惧,起了杀念,才被煞气控制住了。
这张旺,不需要杀他,他自己就能被吓成傻子了。
她皱着眉,闷闷的道:“算了,走吧,看他的样子也傻了,刚才那么多人看见,要是杀了他,还是个麻烦。”
范喜现在丝毫不敢刺激她,柔声应道:“好,我们走。”
小新和樱木听到范喜的声音,一人一边拉着委屈得忘记了哭的小丸子,就走在范喜身后了,至于张旺,既然阿娘说了不杀他,他已经都傻了,就放过他吧。
可怜了他们都是一双小短腿,这又是在城门口,再拐个弯就是城门,大白天的,也不好撒丫子狂奔,引人侧目。
三人手短脚短,很快就落在后面了。
行至半路,姜紫稳定了心神,想起三个孩子来,顿时对范喜又是一阵捶打,赶紧折返去找,孩子都忘在路上了,范喜捏住她的下巴:“都说阿爹蠢,生的孩子蠢一个,阿娘笨,生的蠢一窝,他们真找不回来,那也只能怪你。”
正好赶来的三小只听见了,小新和樱木谴责的看着范喜,只有小丸子还有些迷糊,见到姜紫一脸歉疚的伸开双臂要抱她,她才委屈的哭出来了:“呜呜呜,阿娘刚才好可怕,都不要我了。”
姜紫赶紧安慰:“不会,不会,阿娘怎么会不要小丸子呢。”
“这么热的天,阿娘也不管我,我走得又热又晒,不知道晒了多少热毒,那我回去要吃阿娘做的绿豆糕,排毒,还要吃红豆冰解暑。”
姜紫哭笑不得,晒出热毒是她为了让这几只不要到处跑说的,绿豆解毒则是赵嬷嬷说的,这小东西,委屈成这样都还念着吃,姜紫突然有些忧心,这么贪吃,圆滚滚的一只小狐狸,长大以后该怎么办呢?怎么嫁的出去哟!
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赶紧应下来:“好,回去就做,小丸子帮忙泡豆子,拿多少做多少,好不好?”
她这才把眼泪鼻涕收了,不哭了。
另一边,樱木叉着腰,自以为是很神奇,一只手臂指着范喜:“我们三个只有一只蠢的。”
小新在一边补充道:“阿爹蠢,蠢一个,只有一个蠢呢!”
范喜眯着眼,噎了一下,在两小只的头上各弹了一记,好像不小心表到自己呀!失策失策。
等回到家,姜紫赶紧泡豆子,煮豆子,让范喜做冰块,忙得不亦乐乎,才安抚好了一大三小只,把今天的事情揭过去了。
当天晚上,张家闹翻天,这处茶棚平时来往的人就不少,有人认出张旺,将他送回家去了,张家人跑到茶棚去闹,那茶棚老板铺子都不要了,根本没回去过。
张家又打听到张旺是约了人去要诱捕野兽的药粉的,跑去找那个猎户,可那猎户也没回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但是范喜一家子出现在茶棚的事情,并非无人知道,张家自然将张旺被吓傻的事情怪在他们身上了。
只是,还没有等他们找上姜家门,这天晚上开始,他们家就不得安宁起来。
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而是总有黄鼠狼摸到他们家去,咬死刚孵出来的小鸡子,或是踩坏了菜地,这天张家一鼓作气,打死了一只黄鼠狼,为了泄愤和警告,将黄鼠狼皮挂在门口。
结果第二天,就被闹得更凶了,张旺痴傻的笑脸上,就多了几只爪子印记,张家人掀开他的衣服,发现浑身都被咬伤了,血肉模糊的。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依旧只知道傻笑,此后流言四起,都说黄鼠狼是得罪不得的!这些小动物都是十分有灵气的会找人报复的。
暗处,一只小狐狸蹲坐在地,一只黄鼠狼“吱吱吱”的叫着,小狐狸一挥手,它就兴奋的走了。若是有眼力的人的话,就知道,这只正是当初偷了药粉的那只黄鼠狼王,被小新循着味道找到了。
诱捕野兽的药粉对小丸子和樱木还有影响,对已经能够化形的它是没有用处的,樱木当天晚上跟他讲了黄大仙的故事之后,他循着味道,就轻易的将这一只黄鼠狼给抓了出来。
这些事情姜紫一概不知,范喜假装不知,他会放任他的崽子不声不响的跑到山上去么,尤其是这个非常时期。
黄鼠狼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几个追捕白狐修仙强者就是踏着这样的谣言,迅速的将目标锁定在了莱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