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 !在岸上列阵的海寇,一个个的听着自己身后的弓弦蹦响声,就知道自己后面的弓手在放箭,心里在猜测前方肯定能颇有战果,可是一个个抬头,却发现对方就在那里,挺然不动,距离已经拉近了很多,那盾牌上满插着轻箭,毫不在意,一点事儿都没有,心中不免更是有些慌了。
而这个时候背后的弓弦蹦响声停了,有经验的老贼就反应过来,这是后面的弟兄没有气力了,然后就看着那俩只庞然大物,猛的又向自己冲来,一个个的更是有些惊慌,但现在退也不得,只好握紧刀斧等着对方的冲击。
结果进入五十步,对方冲击的姿势猛然停止,开始整队,刚刚冲的太快,阵型已经有些乱了,这个时候重新开始平整队形,然后猛的又往前进了十步,这时,后面的弓手中还有几个还有些气力的又猛的张弓直射,直射也是无用,箭镞就插在挨牌上。
想到抛射,又咬着牙,使劲的开弓抛射了一箭,也只听到那盾阵后面好像隐约传来了一声疼痛的闷哼,然后就又没了声响,可是想要再开弓,实在是拉不开弓了。
前面两个方阵已经进了40步,然后猛然停止,就在岸上的海寇个个大眼瞪小眼看的时候,前面面对着的两个方阵最前方的挨牌猛地左右掀开,那露出来的缝隙之中跑出一排汉子,这些汉子手中,一手持着一根长竿,这杆上有个小叉,右手持着一杆长火铳,铳身搭在那叉齿上。
有经验的老贼已经认出来了,大声嘶叫道,“是红夷人的重火铳!!”
刚一说完,这前面跑出来的,小跑几步跑到盾手旁边火铳手站住不动,然后左腿不动,右脚往后一撤,成弓字步,身子往下一压,低头,瞄准,瞄准之后,向右转头,然后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一股力从火铳传来,顺着枪托,撞在肩膀上,火铳手用力顶着枪托,不能退,一推,火铳就会上跳发颤,但就会射不准。
这重型火铳使用的火药比普通的铁炮、火铳要多,火门处的火药也多,产生的炙热和白烟甚强,如果脸不转开,这热气和白烟就会灼伤眼睛和脸庞。
扣动扳机之后,一排铅子就射向这群海贼,左右两边射来的铅子正好成交叉状,将海贼全部罩住。
这个距离已早进了重型火铳的有效距离,抵近射击,威力更甚,前面的藤牌,燕尾牌,手牌根本无用,白杨木和藤条根本挡不住这铅子,这冲力猛的打在盾牌上,直接破开一个乌黑大洞,带着藤牌受着冲击,藤牌后的海贼还没等往后一闪,就感觉胸口一痛,破了一洞,然后身子向后掠去,猛的砸在身后的人身上。
这两阵白烟过后,前方那本来的排在一起的海寇,倒了一地,很多人被开膛破肚,有的直接咽气,还有很多被打在肚子上,还没死,半边肚子没了,里面流出绿幽幽的肠子,一个个惨叫着,捂着肚子。
后面露出的海贼身上满是前面的弟兄泼过来的血,好多人被撞倒了,身上躺着死尸或者还在挣扎的弟兄,想爬起来却好像受了惊吓,只是直直的愣躺着。
开铳过后的军士却根本不管他们,叉杆猛的一抬,支起身子,快步后退。
不过三息,第二排铳手中就从后面冒出,还是刚刚的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动作,然后,瞄准,转头,扣动扳机,然后又是“砰!砰!砰!砰!砰!……”,又是一排排烟。
这两轮火铳过后,海寇就已伤亡过半。
前部的海贼基本被扫掉一空,还有一些铅子飞掉了,擦着海寇过去,直接打在他们后面的蜈蚣船上,船体上传来“咚咚”破碎声,吓得船上的弓手赶紧猫下腰子,借着这船栏挡着自己。
后面的海寇真是被吓掉了,很多人跪在地上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很多人的腿不定的打着摆子,一股臊味从下身冒出。
站在前面的人很多的身上全是血,还有的人肩头上是一根被打飞出来的肠子,有个海寇感觉脸上湿哒哒的,就用没拿兵器的左手往脸上一抹,结果摸下来一颗还带着神经的眼珠子,眼珠子白晃晃的,在自己手里,像是在瞪着自己。
这贼“啊”的尖叫一声,左手猛地一甩,好像在丢什么可怕的东西,然后转身推拉开身后的同伴,就向着蜈蚣船跑去。
他这一跑,一旁身边的海寇,也是反应过来,一个个转头就跑。
阵势崩掉了。
而很多还被压着,倒在地上的,身上没伤的,赶紧的摸摸自己的胸口、大腿,发现没事,赶紧的将自己身上的尸体或者是还没咽气儿的弟兄一把推开,直不楞的爬起来,就赶紧追赶自己的大队伍。
而那些还在惨叫着的海贼被自己的弟兄一推开,那惨叫的更是凄惨,却没人在乎他们,还有好几个海贼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向上伸着,像那正跑着弟兄们抓去,好像想抓住一个人,拉自己一把。
但是没用。
看到面前的这种情形,两支方阵中的哨官点了点头,这都在计划之中,便立刻命令方阵前进,捕杀贼寇。
一声令下,藤牌手长枪手从阵中越出,快速突击。
冲在最前的盾手抽出标枪,猛地一掷,掷倒一个,然后接着前冲。
虽然在冲锋,但也是保有阵势的,盾手在最前,长枪手跟进。
冲到近前,两名盾手、四名长枪手组成一队,组队格杀。
藤牌挡住刀斧,其后,丛枪戳去,将一个个负隅顽抗的海寇戳倒。
组队杀敌,速度当然快,将剩下的海贼格杀殆尽,稍微跑远一点的也被掷过来的一支标枪钉在这沙滩上,不少海寇背后中了一支或数支标枪,趴在海里,尸体有的浮起来,有的直接沉了下去,只留下这枪杆儿露出海面,一捧的血污涌了出来,看着让人心中有点发颤。
而与此同时,后面的那条福船迅速的靠近,但是速度还是不快,好不容易近了,能支援前面的弟兄了,结果岸上的弟兄和船上的弓手全被人给料理了。
气的刘守勇大手“彭!彭!”地拍着船栏,这群弟兄也太不争气了,这么快让对方给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