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女初长成 !首席大人端坐在秘银基座上,翘着二郎腿,较有兴致的看着众人议论纷纷的模样。
对于讲故事的人来说,别人会因为自己所说的话激起反应,这是一种非常幸福的事。
——真的,超满足超开心哒!
“我知道大家关心的问题,我所说的天罚者是否为事件的劫狱者。说实话,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在当天离奇失踪,就连我都失去了他的踪迹。”
首席缓缓地说道:“说实话,我不原意相信犯下此等灾厄之事的人会是他。仅是在半残疾的状态下,他就能毁了一个边境都市的军部战斗力。若是仍由他这种成长能力进步下去,或许不到十年,他就能达到在座各位的级别。”
首席的声音带着凛然的寒意,众位枢机卿保持沉默。
他们不敢置信竟然会有这种事发生,却无法否认这位百万分之一的鬼才确实是有这样的天赋。
“关于伊格尼斯监狱的事,我会亲自过去查看究竟,查出劫狱者的真实身份。”凯瑟·尤里乌斯淡淡说道,军人的铁血肃然气质无形散发,“无论是劫狱者是否为天罚者,我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洗刷这份屈辱!!”
哦。
然而众位枢机卿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根本就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让我们节约时间,直接说出本次议会的主题吧。”中枢殿堂忽然传来温和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中枢首席,请问你打算如何处置天罚者?”
众人将视线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最终锁定在坐在格古拉大主教身旁,坐在长桌末端的白袍男子……男子大大方方的露出自己的容颜,反正他的身份在内部是公开的。
他相貌平凡,并没有多么英俊,柔和的眉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看到他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向他问好,像是邻居大叔。
“圣座……冕下。”一位枢机卿喃喃低语道。
此人正是圣职教会当代教皇,塞萨尔·希尔博特。
中枢议会从开始讨论到现在,如果不是他开口的话,大家都不会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没有人会想到,身为教皇的他竟然悄悄地坐在长桌末端。
这个会议桌其实是帝国贵族的缩影,根据相应的阶位与权能,每个人坐在被选定好的位置上。越是权贵的人,所坐的位置越是接近首席,他的发言权就越是有力量。
枢机卿们纷纷将视线向着圣座身后望去,如此一来,悄无声息地侍立在他身后的高挑身影,这人的身份也不必多言了。
在光元素晶石的朦胧照耀下,那身殷红如血的长袍无风自动——最高祭司,南宫大主教。
“我打算怎么处置他嘛……”
首席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再次吸引回去。
紧接着,首席说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回答。
“我想和他做好朋友。”
首席淡淡微笑,朦胧交替的光芒下,他那冰蓝色的眸子像是下着一场寒雨。
数十分钟后,这场中枢议会在交换情报后不了了之。
众人离去时像是肩负着沉重的东西,枢机卿们的脚步也显得有些蹉跎。
最终,整层中枢殿堂只剩下三个人。
首席,圣座,以及最高祭司南宫大主教。
“南宫,你先回去,不必等我。”塞萨尔轻声道。
“是。”南宫微微鞠躬,他看了一眼坐在另一端的首席,微微低头,就此告退。
空荡荡殿堂里,寂静的空气扫去紧张的气氛,留下更为沉默的氛围。
雨声与雷声取代了激烈的探讨,平稳的呼吸声富有节奏的轻轻传响。
窗外,暴雨如注,整座圣洛里亚都陷入黑暗之中。
街边的盏灯在狂风骤雨下断折,隐约间还能听见屋檐传来诡异的咯吱声。最初对于下雨还感到庆幸的人,现在全都阴沉着脸,祈祷着神明的宽恕。
“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圣座冕下。”
首席双手交叉,前倾在长桌上,率先问候道。
“托你的福,我现在可是陷入麻烦之中……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爬上这个位置的?我亲爱的儿子。”
塞萨尔的面容变了,他微微皱起眉,刀削斧剁般的皱纹,简直像是一把扣下扳机的火铳。先前慈眉善目的表情全都是虚假的面具,铁灰色短发之下,墨色的眼瞳蕴含肃杀之意。
凌厉的注视之下,首席严肃的,认真地……摸了摸下巴,陷入思索。
“我想想啊~大概是我七岁的时候,嗯,没错,正好是我觉醒灵力的第一天。就在你亲口对我说出‘废物’二字的时候,我就在谋划如何登上这个国家的顶峰,想着将来有朝一日能将你踩在脚底下。现在看来,这种感觉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首席的声音仍旧保持着平静,但他的眼眸散发的寒冷之意却愈加森然。
此时,天空闪过一道撕裂天地的惊雷,耀眼的光芒穿透了沉重的莫代尔天鹅绒窗帘,照亮二人的脸。隔着十米长的长桌,父子之间的对视宛如流动的花火。
“你能做到这个地步,我该为你骄傲,我的孩子。”塞萨尔尽可能地平缓情绪。
“哇,别吧,事到如今你才肯承认我是你的孩子吗?真恶心,别这样。”
首席“噗嗤”的笑出声。
“也对,这种虚伪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我就直白挑明。”圣座摊开了手,重重拍在桌子上,“为什么你要将天罚者的事在会议上说出来!?你不该这么快就让这些人知道他的存在。这会让他的成长之路受尽坎坷,这些老家伙会想着将他收复麾下,或是弄死他!这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我们失去了先机。”
“你管我?我乐意。”
首席像个孩子似的将脚放在会议桌上,来回晃荡。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圣座眼里寒光闪烁,如蛇般竖起。
“真巧,我也是。”首席挑衅的笑了笑,但在圣座爆发之前,他打趣的说道:“你的焦虑症还是没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一直维持这幅老好人的伪装,不累吗?”
“要你管?我乐意。”塞萨尔哼出一股鼻息。
“随你,你开心就好。”首席抖了抖肩,但他的语气渐渐变得沉稳,“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想明白一件事。天罚者,到底是命定之人,还是逆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