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石传说 !“阿妈!”祝凉奔对着毡房外面,一个弯着腰在收拾木桶的女人动情地喊道。站在身边的冬候羽分明看到,这个平日里开朗坚强的男人,此时已经热泪盈眶,这一刻让冬候羽的心里似乎也有了一些动容。
那女人转过了身来,她看上去有些雍胖但却非常结实,许是这草原上的特色吧。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皱纹,一顶棕色头巾将那些掺着青丝的头发约束住,以防它们在自己干活的时候,打扰到自己。没错,这位女人就是草原人战士祝凉奔的母亲。
她的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木桶,当看到祝凉奔的时候,手里的木桶竟然一时间失控掉了下去。这位慈祥的草原女人并没有因见到阔别已久的儿子而出现感情波动,她弯下那本不可能弯下的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木桶,整个过程极其漫长。
“你这个小混球,这些年都给老娘跑哪儿去了!”祝凉奔的母亲突然冲着儿子大吼了起来,看上去非常的生气。
祝凉奔却也没有回应,只是憨笑着走了上去,而他的母亲也迎面走来,最终两人居然抱在一起,放声大笑了起来。
她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并没有吓到自己的儿子祝凉奔,倒是把身边的冬候羽吓的不轻,长胡子老爹啊,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才会以这么豪迈粗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母爱呢。
“阿妈,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冬候羽。”祝凉奔向自己的母亲介绍到。
“哎呀呀,这娃娃长的真是教人喜欢啊,哈哈哈。”阿妈爽朗地笑着说到,一边走了过来顺势将冬候羽抱在了自己那母亲般温柔的怀抱里。
不知道为什么,冬候羽在此时居然有一种获得母爱的感觉。祝大妈身上的那股子浓重的酸奶味道,竟然让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那是一种家的味道,即使你不喜欢它,但是你肯定在心里给它腾出了一个席位。
当然,这种感觉对冬候羽来说也只是一瞬间的,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这种家人的感觉,只是因为他对这种感觉极其地陌生。
“阿妈,我阿爸呢?”祝凉奔问到。
祝大妈又拎起了木桶,冲着毡房大声地喊道:“老汉啊,快出来看哟,你的三儿子回来啦!”这时的她已经完全被一种喜悦的感情所笼罩了。
话音落下不多久,毡房的门帘就被猛地掀起了,从那力度上完全可以看出对方的兴奋程度。一个差不多和祝凉奔一般高的汉子站在了毡房门前,岁月的沧桑让他看上去有些发福。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幼童,显然他已经为人祖父了。
“回来啦?”祝阿爸声音敦厚地说到。
祝凉奔点了点头,整个人显得有些拘谨,他走上前去和自己的父亲来了个简单的草原人的撞胸礼,然后二人均是对视着微微一笑。
“这个孩子是……大哥的?”祝凉奔指着父亲怀里的孩子,不禁问到。
“这哪儿是你大哥的孩子呀,这是你二哥的孩子哟。”祝阿爸嗤笑着说到。
祝凉奔将自己的小侄接到了怀里,一边亲切地逗着自己的侄子,一边颇为感慨地说道:“我离开家都三年多了,没有想到二哥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这一幕让冬候羽看到,不禁又勾起了他对自己叔叔冬候蓝城当年哄逗自己时的回忆。而祝凉奔一家人的团员,让他的心中既羡慕高兴,又有一丝的伤感。
“这位娃儿是?”祝阿爸看着儿子身后的这个陌生小伙儿,疑惑地问到。
“这是我们家三儿的朋友,叫冬……什么来着?”祝大妈想要解释一番,却又想不起冬候羽的名字叫什么。
“西疆游角城人冬候羽,见过二老。”冬候羽笑着,向二位老人说到。
“好好好,年轻人是要广交好友,这样才有出息啊。走,我们进毡房里聊吧。”祝阿爸一边说着,一边爽快地招呼着大家进了毡房。
祝凉奔家的毡房算不上大,但是却能够容纳下一切的生活所需物品。最中间摆着一个火炉,高高的烟囱冲出了毡房顶外。附近的一张木桌上则摆着奶酒,那股浓郁的味道淡淡地飘在毡房里,让人有些心旷神怡。
听说祝凉奔回家的消息,家里的人都提前从牧场返回来了,等到开饭的时候祝阿爸的毡房里已经聚集满了他的儿孙们,草原人们身上穿着厚厚的皮毛衣服,脸蛋儿被太阳光晒的有些紫红,看上去非常地可爱。
祝凉奔知道冬候羽喜欢喝酒,但是却从来也没有品尝过草原上的奶酒,所以他特意让祝阿爸准备了一些优质的奶酒,草原人用他们特有的奶酒非常热情地招待着这个西疆年轻人。冬候羽并不是非常了解奶酒,他本以为这只是一种平常的饮品而已,但是等到吃饭之前,冬候羽已经是被奶酒喝的微醺了。
“哎……说真的,我真是羡慕你们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坐在一起,吃着家常便饭,聊着家庭往事。”借着酒力,冬候羽不禁发起了感慨,“哪像我呀,从小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妻子才和我刚刚结婚,就被我犯的一些错误给搞丢了,真是他娘的见了鬼了。”
祝凉奔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安慰冬候羽,这个臭小子平日里太倔强了,他可不愿意把自己曾经受过的苦难和不公分享给别人,哪怕是他最好的朋友。也只有在这种酒醉之时,他才可能说出些心里话,但是像这种喝醉的情况以往却又很少发生在冬候羽的身上。
祝凉奔只是静静地听着冬候羽的话,然后一边给他喝一些醒酒的茶品。差不多酒醒的时候,祝大妈和祝阿爸准备的丰盛晚餐已经被端了上来,那是一盘子足足能够吃两天的牛羊肉。
很快,所有的人都大快朵颐了起来,即使是不入习俗的冬候羽都很难抵挡得住草原美食的诱惑……毡房里有说有笑,尤其是祝凉奔的父母,他们的脸上似乎少了一些担心和忧伤,深谙的皱纹似乎也变得平整了些。
晚宴之后不久,绽放外面突然人声鼎沸,祝凉奔猛地站起了身子,将坐在地毯上的冬候羽拎了起来,兴奋地说:“篝火舞会开始了,我们去看看有没有游吟歌者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