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 欧洲行(五)(1/1)

迷航一六四二 !作为一个文艺青年,曾经的陈江华一直认为艺术是无价的。如果某个家伙打着艺术的名号进行敛财,陈江华一定会对那人嗤之以鼻,继而集上一个欺世盗名的定语。而现在,有鉴于刨冰的滞销以及天气的转凉,仅仅思考了一分钟,陈江华便决定去当一个欺世盗名的家伙。

于是乎他把可怜的乔治,伍德扶回了旅馆,为大木桶里放满了水,而后懒得给男爵先生脱衣服,径直将其丢进了大木桶之中。冰凉的洗澡水,迅速让男爵先生的神智恢复了清醒。而后陈江华一字一顿地说,愿意资助乔治伍德的剧团继续演下去…但有个条件,那就是必须演陈江华写出的剧本。

预想中乔治伍德抱住陈江华的大腿高喊“恩公,的局面没有出现,男爵先生反倒是愤怒了。用一口倍儿标准的伦敦腔将陈江华骂了个狗血淋头。男爵先生表示艺术是物价的,陈江华可以侮辱男爵先生的人格,但不能侮辱他那颗追寻艺术的心真见鬼!这话从一个艺术盲流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呢?顺带着,陈江华有了些许庆幸,看起来这个二货男爵比自己还要二!

争吵到最后,忍无可忍的陈江华放出了狠话,如果他写出的剧本不能打动乔治伍德,那就白白资助对方一百里弗:如果情况相反,那乔治,伍德就必须答应陈江华的要求,并且将剧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转交给陈江华。

一天之后陈江华将一本默写出来的《羊脂球》拍到了乔治伍德面前。翻看剧本的时候,可怜的艺术盲流原本鄙夷不屑的神情变成了错愕,继而变成了狂喜。不得不说乔治伍德这家伙的个人品德还算不错,居然好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随即签署了一项股权转让协议。

签字画押随即乔治伍德乐颠颠的就跑了。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坚定了两个文艺青年当文学大盗的决心—— 那个葡萄牙翻泽趁着保镖不注意溜了!并且不到三天的时间内,巴黎的大街小巷就出现了无数个贩卖刨冰的摊位。最来钱的生意没了,文艺青年没有一技之长,似乎除了当文学大盗没有别的选择了。当然,那天晚上两个文艺青年用极其文艺的强调咒骂了那个该死的葡萄牙人。实际上心里头十分后悔早知如此,干脆把刨冰秘方卖出去该多好?没准碰上冤大头,一下子就凑够了回程路费呢?

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可吃,所以抱怨、后悔、咒骂之余,两个文艺青年不得不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在他们看起来连三流都算不上的剧团上。

陈江华充当了编剧加导演,每天跟在剧团里,校准业余艺术家们过于做作的表演,以及严重不合格的口音。

顺带着还要与乔治伍德进行沟通,以便于让乔治伍德理解那些莫名其妙的英语词汇到底是什么意思:任楠的任务同样不轻,女文艺青年除了要负责绘制那些舞台背景还要负责背景音乐。

这里不得不盛赞一下任楠的多才多艺,文艺女青年除了爱好绘画,还弹得一手好钢琴。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触碰在十七世纪的原始钢琴上,一首《致爱丽丝》震得乔治伍德与一干蹙脚演员哑口无言。

时间就在紧张的筹备中匆匆而过。二十天后,一切准备就绪了…事实上是不得不准备就绪。二十天的时间里,三十多号人住着旅馆,吃喝拉撤样样都要掏钱,还要预留出来租用场地的费用。如果再不开演,再没有收入来源,不但是乔治伍德就连俩文艺青年都得流落街头。

九月份的最后一天,更名为普罗派拉的剧团一次性租赁了一家剧院十天的时间。连贯性地排练的一天,翌日就要上演。深悉酒香也怕巷子深的陈江华,不惜工本地制作了一百多张海报,张贴在了巴黎的大街小巷。就如同后世的牛皮癣广告一样,只要你停下来抬头一瞧,准能从某棵树的树干,或者是路灯的杆子上,看到一幅华丽的海报。

十月一日《羊脂球》公映。上午十点的第一场,只卖出去了不到二十张票。陈江华很受打击,不过他躲在幕后留意了一下观众们的反应,似乎比预想中的好了一些起码不会出现有人肆无忌惮地打呼噜的状况。演出结束的时候,寥寥的十几名观众还拍起了巴掌。

午休之后下午的一场,情况要好了很多,算算起码有五十多号观众。再之后的情况越来越好,从第二天下午开始爆满,接下来连续十天,剧院的门口都排起了购票的长队。而且观众的层次也越来越高,起先只是小市民,后来陆续出现了一些有钱人,再后来甚至出现了几个小贵族。广告很重要,风评同样很重要。莫泊桑的《羊脂球》虽然简短,

却极具讽刺色彩。倒是让巴黎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十天的演出,让剧团收回了成本,扣去hua销,还略有盈余。预想中的狂潮却没有到来……这或许跟这个时代人们的口味有关。除了有思想的少数人,谁乐意来看一个臃肿妓女的故事?

与《羊脂球》的成绩平平相比,作为背景音乐的《瓦妮莎的微笑》

却大火起来!以至于后期,总会有某个管家模样仰着脖子的家伙,自报家门说是哪个贵族的管家,邀请钢琴师去为其酒会演奏。

听着给出的价钱,任楠倒是很心动,但仅仅动摇了一下,便摆出了一副艺术家的嘴脸:音乐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不去!

十月十一号,剧团全体放假。大股东陈江华再次埋首案牍,这次与乔治伍德一起,足足hua费了一周的时间,这才搞定了《阴谋与爱情》的剧本。

与此同时,剧团租用了一家稍大一点的剧院,继续演着短剧《羊脂球》。陆续的演出,上座率总保持在一半左右。这意味着剧团虽然做不到日进斗金,但维持生计是没问题的。

又是二十天过去,这二十天里,剧团每天除了演出,剩下的时间全用来排练。文学大盗贼陈江华生怕赚不到钱,愣是无耻地将普希金的诗句揉在了《阴谋与爱情》里。

十一月份,《阴谋与爱情》公映。可能是因为剧团因为《羊脂球》已经在巴黎小有名气了,首映的时候上座率倒是不错。三百人的坐席,差不多都要坐满了。似乎巴黎人很期待这个名叫普罗派拉的剧团。

很明显,席勒的剧作更加符合巴黎人的胃口。有政治,有阴谋,有爱情,爱恨交织,最要命的是结尾还是个《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悲剧。再加上普希金的那首《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以及钢集曲《梦中的婚礼》,简直就是大号的催泪弹!

演出结束的时候,看着阴谋中死去的男主人公,观众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边掉眼泪,一边拼命的鼓掌。恩,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巴黎人大多都是受虐狂。否则怎么会一边掉眼泪一边鼓掌叫好?

于是乎,这次剧团是真火了。当然,我们必须要理解,十七世纪的法国佬,既没有电视电影,更没有互联网,娱乐生活匮乏的要命。

而那些混吃等死的贵族,一天天的似乎除了进行造人〖运〗动,就是寻找各种各样的乐子。邵北曾经说过,巴黎是一座神奇的城市……空气中飘荡着淫糜的气息,到处都是想要合二为一的男女,想要合二为一的女女,想要合二为一的男男——关于气息这一点可能有点不太准确,或者是强大的屎尿味遮掩住了一切,但其余的说的没错。

所以,鼻这幕跌宕起伏,充斥着阴谋、爱情、悲剧等关键字的戏剧上映的时候,几乎一夜之间便被巴黎人民捧上了神坛。

换更大的剧场,门票从五个苏提高到八个苏,进剧院的时候必须身穿正装……一系列的变化,丝毫阻挡不了巴黎人的热情。那些还算富裕的艺术家们,看完了第一时间跑到后台追问谁是剧作家,要与其进行一次文学家之间的交流:附庸风雅,并且闲的蛋疼的贵族们,一边满意于情妇通红的眼睛,小鸟依人地靠在自己的身上,一边鹦鹉学舌地念叨着“假如生活欺骗了你,:甚至连门口售票的老头都学会了普希金的诗歌,并且加以改良“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来看《阴谋与爱情》吧,只要八个苏,明天就提价了……,。

事情发展到后来,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公映的第六天早晨,楼上的包厢来了一拨人。然后没等开演呢,某个家伙突然高呼了一声,随即全体观众起立,朝着包厢的方向鞠躬致敬。看到这种情形,陈江华猜测对方一定是个大人物。然后乔治么德结结巴巴地告诉他,来的是奥地利的安娜还有她的儿子,那个日后的太阳王,路易十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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