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航一六四二 !“我们是澳洲大兵,乌拉”
远处的欢呼声传来,让正在巡视俘虏的傅白尘皱了皱眉头。陆军少将摘下的墨镜,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只见那些陆战队的家伙正在举枪欢呼着。
嘴角微微上翘,陆军少将不屑地吐出一句话这些陆战队的老爷兵……我们陆军打的胜仗,他们高兴个劲儿?”
清晨发起对南部盘踞之敌的进攻,完全就是陆军主导的徐耀祖所率领的陆战队,在击溃扬州西南清军之后,其任务就变成了单纯的阻击可能的增援,阻隔清军援军与张天福部的联系。陆军少将跋涉十几公里之后,出于绝对的自信,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徐耀祖部的情况。
结果得到的答复是,徐耀祖部正在修正,且炮弹消耗过大,在没有得到补给之前无法提供过多的支援。没火炮?打十七世纪的冷兵器部队还用火炮?晨曦下的傅白尘,狂笑不止,而后冷着脸一挥手,一波又一波的散兵线冲击着张天福部的南大营。
仅有的十几门60迫击炮,只在刚开始的时候起了点作用。一个钟头之后,生怕误伤友军,60迫击炮早就停止了轰鸣。
陆军的作战方式,有着鲜明的傅白尘痕迹。正面进攻,迂回包抄。阵线不停地前移,挤压着清军的生存空间。时不时的,清军侧翼猛地杀出陆军一步,搅得清军一团乱麻不说,更是分作了一个个的小块。到了最后的关头,预备队的投入成了压垮清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崩溃从没有遭受如此猛烈火力攒射的清军拥着主将狼狈逃窜着。在其身后,杀红了眼的陆军径直给步枪上了刺刀,杀声震天中,人数占据绝对劣势的陆军撵着近万的清军一路狂奔。倘若不知内情的人站在扬州城头,且没见识过陆军的作战方式,俯视下去定会一阵头晕目眩……三千人追着一万人跑,且前者还不断地分兵包抄,意图将这一万号人歼灭……这实在有够讽刺的。
可这就是现实到了后来,随着徐耀祖部陆战队的加入,毫无斗志的清军径直跪地投降。而傅白尘坚信,即便没了那些陆战队少爷兵的帮忙,清军投降也只是迟早的事儿。
傅白尘正待转身要走,一名参谋快步跑来将军,明军来了一名总兵,要求见您?”
“见我?”傅白尘笑了笑,继而戴上了墨镜,转头就走告诉那家伙,我没兴趣,更没那个让他们老老实实在扬州守着,千万别跟我们添乱”
相比起明朝总兵来,傅白尘对面前跪地求饶的张天福、张天禄更感兴趣。他用鞭子的把柄扭着对方的下巴,仔细地打量着对方。良久,啧啧两声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好面相啊。”顿了顿,收了笑说说吧,就当了汉奸的?”
二人对视一眼,张天福牵强着笑了下说这位……大人,说笑了。当兵吃粮,奔得不就是个前程?大清……额,不,是鞑虏……鞑虏定鼎中原之势已成,兵锋无人可挡。我等也是无奈……总不能让手下两万弟兄尽数化作黄土一泼吧?无不少字”
“哟,词儿还不少啊?那要是鞑子不行了,你们回头再投别家呗?”
张天禄接过话茬大人切勿听我兄长胡言乱语。我等只是猪油蒙了心,一时昏头,这才投了鞑子。大人且放心,从今而后我等甘为大明赴汤蹈火,死而后已。张某在此立誓……”
听着絮絮叨叨的话语,傅白尘的笑容越来越冷,抡起鞭子啪的一声就将对方抽了个满脸花。“败类中国就是坏在你们这些败类手里的”傅白尘脸上青筋暴露,一鞭子不解恨,抬起军靴一脚踩在张天禄裆部,只疼得张天禄惨叫着来回打滚。
“老子告诉你,你死定了不但是你,孔有德、吴三桂,早晚有一天老子一个一个都得把你们这些汉奸吊死”狰狞着面孔,冲着身后一招手把俘虏里的所有军官提出来。”
中校钱晓凯犹豫了一下将军,根据条例,我们不能擅自处置俘虏……”
傅白尘转头看了一眼钱晓凯我时候说要自行处置了?都给我捆了,回头扔军事法庭。罪大恶极的,统统吊死”
“是”应了一声,钱晓凯又问那普通俘虏办?我们还有作战任务,携带俘虏的话……”
“这事儿还用我教你嘛?”背着手的傅白尘下巴冲着远处点了点那个明朝总兵不是还没走么?交给他了”
“是”
领命之后,钱晓凯吩咐手下人甄别俘虏,而后横穿战场,片刻之后到了大明总兵刘肇基的面前。这会儿刘肇基正跟那儿不知所措呢。
他方才报上了名号,然后那黄毛的澳洲军官只说了一嘴让等着,转身就忙活其他的去了。他就戳在旁边,无聊地看着这些奇怪的援军打扫战场。
那些蓝花皮,一个个随意的很。三五成群聚拢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还有的提着火铳,装上匕首,四处翻找着尸体的衣服。便是找到财物,也没见其有多高兴。反倒是捏着鼻子厌恶地用两根手指捏起来,而后从水壶里头倒出来清水,反复清洗半天才会满意地揣进胸前的口袋。
另一边,那些绿花皮则显得井然有序。军官模样的家伙挥舞着手臂,嚷嚷着,士兵们一个个沉默不语,只是听着军官的口令执行着一个又一个的命令。更有甚者,绿花皮甚至有专门的小组,抱着箱子,嘴巴上罩着口罩,手上戴着白手套,仔细翻找着尸体身上的财物。找到之后,也是清洗一番,而后不是装入的口袋,反倒扔进箱子里。
这……两个色的花皮完全就是迥然不同,这澳洲兵看起来彼此也不合啊。刘肇基的猜想很快得到了证实,他亲眼瞧见蓝花皮冲着过路的绿花皮吹着口哨冷嘲热讽,后者满脸的愤怒,若不是碍于军官在场,怕是当场就得打起来。
刘肇基当时就纳闷了。方才在城头观两军配合,那叫一个天衣无缝,着……二者打完了之后就这么不合?这……这这这……这帮花皮的统帅,不是白痴就是智慧过人。否则怎会压服两军,并让二者放下宿怨齐心协力?
正思索的光景,就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绿花皮走了。定在身前打量了半天,这才开口你好。”
刘肇基怔怔地抱了抱拳额……敢问阁下……”
“澳洲共和国陆军中校钱晓凯。”微笑了一下,钱晓凯不理正纠结于澳洲军衔的刘肇基,径直说你看到了,张天福部已投降。扬州的西南与南面压力没了。我方希望明军稳守城池,在没有彻底消灭清军之前,不要出城作战。”顿了顿另外,有个麻烦请刘总兵帮忙解决一下。”
“钱……中校但有所请,某必上报阁部。”冲着扬州方向拱了拱手,刘肇基咧嘴笑道不论是襄助军资还是米粮,俺们绝不含糊。只怕刻下扬州官绅百姓,早已杀猪宰羊,静待贵军入城那,哈哈哈……”
“多谢贵方的好意了。不过……”钱晓凯摸了摸鼻子司令部交代给我们还有别的任务,暂时就不进城了。我说的麻烦,是那群俘虏。”他朝身后指了指你,我们还有攻击任务,没功夫搭理那些废物。”
刘肇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继而脸上发烧。废物……废物……这不是指桑骂槐么?如果张天福的部下是废物,那扬州城内的明军又是?张口想要反驳几句,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人家澳洲花皮,有狂妄的资本啊
不过三四千的兵力,愣是将四倍之敌打得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最要紧的是,观看了战斗全过程的刘肇基回想起来,似乎……人家根本就没损伤
倘若这事儿是别人告诉他的,刘肇基一准大耳瓜子扇,将对方骂个狗血淋头。可这事儿偏偏是他亲眼所见……废物……废物……跟人家比起来,明军还真就是废物
面红耳赤的刘肇基尴尬着拱拱手如此……某这就去请示阁部。”
他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待的时候,身后多了千多号明军。这帮明军精神头十足,呼呼喝喝,用麻绳将一个个的俘虏成串地捆起来,枪杆子狠命地抽打,赶着近万的俘虏往扬州城南门走。俘虏交割完毕,刘肇基拱拱手,说了两句没营养的话扭头就走。
他堂堂大明总兵,丢不起这个人
与此同时,站在城头远观的史可法同样义愤填胸。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里头嘟嘟囔囔……蛮夷……毫无礼教……”
而远隔千米之外,傅白尘少将则笑吟吟地望着扬州城姓刘的脸色肯定很精彩……恩,如果现在没作战任务,我一定去会一会史可法,看看这位老的脸色如何。那肯定更精彩。”
他的话,引得周遭一阵哄笑。
“将军,司令部回复。”通讯兵快步跑报告。
“念”
“原计划不变,陆军3营立刻掩护炮营移动至刘集镇,补充弹药,构筑防线。其余参战部队,就地休整,等待弹药补给。”
傅白尘有些恼怒就地休整?休整?我们陆军根本就不需要弹药补给。现在直接北上迂回包抄,老子直接端了多铎的老窝。”
“将军……杰瑞将军才是司令官。”身旁的参谋提醒着。
恼羞成怒的傅白尘径直将手中的鞭子扔出去老远杰瑞那王八蛋肯定是想压着我们陆军。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参谋冲着不知所措的通讯兵努努嘴回复司令部,坚决执行。”
“是”如蒙大赦的通讯兵小跑着离开了。
……
瓜洲与刘集阵之间。
一片泥泞之间,辎重与炮营艰难地向前移动着。工兵们忙活得满头大汗,不停地将沾满泥浆的木板摆放在前进的路上。即便如此,那些过于沉重的75炮,也总会意外地陷入泥坑当中。
“一二,嘿一二,嘿加把劲,快出来了……”
队伍当中,十几个光着膀子一身泥浆的炮兵,随着号子卖力地推着。前头的车把式,鞭子甩得响亮,那拉车的骡马不住地嘶鸣着,可只能原地徘徊。
就在这门炮不远处,那辆装甲皮卡静静地停着,发动机已然熄了火。后座之中,陆战队中将谢杰瑞依旧是那副装扮,面无表情,板正地坐在那里。
泥泞的道路严重超出了参谋部的预料。这段预计最多一天就走完的道路,全军到现在还没走到头。李元顺部、徐耀祖部以及傅白尘部辉煌的战果,直接打乱了整个战役部署。
刻下三部已经脱离的大部队,与之完全脱节。这一切的根源都是这条该死的泥路
通讯兵快步跑报告将军,傅白尘少将回复,坚决执行命令”
杰瑞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陆军想要出风头?做梦去吧澳洲的地理位置已经决定了二者的结局……大陆军?又不打世界大战,要那摆设给谁看?澳洲的利益在海上,澳洲的未来在海上,所以这注定了陆战队才是澳洲的未来
“另外,李元顺上校发来电文,询问接应部队以及补给时候抵达?游骑兵部已经严重滞后于作战计划了。”
杰瑞皱了皱眉头让他等着。没有新的命令前,就地休整,巩固防御工事。”
“是”通讯兵小跑着离开,没过一会儿又了将军,李元顺上校再次发来电文,游骑兵所部侦察兵一股清军正沿着官道朝刘集镇移动,怀疑是从甘泉镇派出的敌军。”
“兵力多少?”
“步兵接近一万五千,骑兵四千。”
“接触?”
“最迟明日晨。”
不待杰瑞说,副驾驶的参谋立刻下车上了后座,展开一幅地图任由杰瑞查看。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了一番,沉思一下,杰瑞下令命令黑水二营留下掩护75炮营与辎重部队,其余部队与工兵部队,立刻脱离,全速朝刘集镇前进。”
“是”参谋开车门就要去传达命令。
“等等。”杰瑞叫住了参谋,又下达了新的命令给虎鲨号发电文,请王铁锤上将于今日晚18点,准时发起对东线清军的攻击。”
“额……是。”参谋愣了愣,还是答应了下来。
杰瑞只是中将,现在命令上将去执行作战任务,这多少让人有些愕。但没办法,这次入明作战不同于马尼拉战役。陆战才是主要的,海军除了护航与运输投放,全然没了用武之地。
而沈浩宇那小子带的地图,在参谋部反复研究之后,终于给海军找了点事儿干……扬州东面的河流可连着长江,足以让炮艇以及小型的战舰驶入。舰炮接近五千五百米的射程,加之是毫无阻隔物的平原,在系留气球校正下,足以将东部的清军打崩溃。
参谋前脚刚走,杰瑞皱着眉头不耐地看了看。时针指向九点四十三分。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外头传来的号子声让他心中的不耐愈发强烈。以至于在参谋跑后杰瑞径直命令让雄鹰连跑步前进,我要尽快赶到刘集镇。”
“可是将军……”
“没有可是,执行命令。”杰瑞决绝地说道。李元顺的游骑兵刚刚组建不过三个多月的,除了从陆战队转出去的军官、士官,士兵大多都是新兵。大部队赶到刘集镇至少要晚上了,他要在这之前赶到,指挥那些新兵构筑出更加合理的工事。并且,这一路上的清军早就被肃清了,电台就在皮卡后部的拉着的车厢上,没有危险,也不用担心指挥中断,快速前进不过三四个小时的路程,还有可担心的?
杰瑞的命令被迅速执行。没一会儿的功夫,本部雄鹰连跑步前进,跟着装甲皮卡超越了前方的部队,快速向刘集镇逼近着。
……
1645年5月13日中午11时09分。刘集镇西南。
三十几名大明富户模样的人,沿着小树林亡命奔逃着。
一老者猛然跌倒,那跑出去十几步的青年儒生猛然折回,费力地搀起老者,焦急道父亲,速走鞑子追来了”
老者喘息着,猛力地推着青年允儿,你走……走……不要管为父。且为张家留个后……”
“父亲……”
“走快走啊”老者急了,努力举起巴掌扇了。
那青年只是含泪摇头。
“走啊你大伯、你堂兄还有你亲弟弟都死了,你再不走难道让我张家绝后?”说着,老者爬起来跪着就要给青年磕头。
“父亲……”
“走啊,你再不走为父就撞死在树上。”
“我走……我走……啊”青年嘶吼一声,甩开步子疯魔一般朝树林深处奔跑着,一边跑一边嘶吼着我张允在此立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爹,张允不孝啊”
看着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那老者欣慰地笑笑,而后笑容骤然凝固。愕着看向的胸口,但见一枚铁质的箭头已经透胸而出。伸出手朝着逃走的方向虚抓了几下,老者身子一顿便栽倒到树旁。
片刻之后,马蹄阵阵,一队清军骑兵穿过树丛,朝着青年逃跑的方向追去。其中两骑停在死去的老者身旁,一人弯腰拽住箭杆,猛地一用力,顿时鲜血喷了他满脸。只是那人却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南蛮子,就这么死便宜你了”
另一人笑着恭维道额统领这骑射的功夫愈发精进了。”
额图浑自得一笑瞧见这把弓没?这可是去岁打了只猛虎,睿亲王老人家赏赐下来的。当日我只用了三箭便射死了那猛虎。”
“小的早就听闻了,额统领果然箭法如神放在草原上,怕是一个哲别跑不了,也不知要迷倒多少科尔沁的姑娘。”
额图浑咧咧嘴科尔沁的姑娘哪儿有南蛮子的娘们好啊?啊?哈哈哈。”
大笑了一阵,额图浑催马上前这一遭出来收获不小,待追上那些南蛮子,咱们也该回刘集镇了。回的迟了,万一过豫亲王的军令,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额统领高见,架”
二人催马绕树而行,待穿过小树林,那三十几个逃难之人已近在眼前。一个牛录的骑兵一个个露出或嗜血或yin邪的目光,收了弓箭,举起马刀狼嚎着冲将下去。
刚冲到一半,便见小树林遮挡着的弯路上忽地转出来一群花花绿绿的人,中间还有一辆怪模怪样的马车。陡然出现的状况让额图浑愕的一下,继而迅速估量着形势。
不过百多号人手,还有一台车……看样子好似军队……吃得下去
“转向转向冲”
不过三百步的距离,战马飞驰之际,看起来像叫花子的军队已然慌乱起来。额图浑高举着马刀杀啊”
……
上尉周挺的铜壳猛然放大敌袭敌袭散开,散开”
雄鹰连作为陆战队本部,配属在连队里的大多数都是士官,最差也是一等兵。良好的作战素质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在警报声响起的一刹那,士兵们已经分散开,并且迅速上膛瞄准不过百米外高速冲来的骑兵开枪射击了。
与此同时,皮卡后斗之中,几名士兵正在为那挺咖啡磨装弹。噼噼啪啪炒豆一般的枪声中,不时有鞑子骑兵身子一顿而后折下马来。但距离实在太近了,没等雄鹰连进行第二轮射击,鞑子的骑兵已经蜂拥而至。
隆隆的马蹄声中,躲闪不及的陆战队士兵有的径直被战马撞飞;有的身子腾起,朝侧翼扑到,可人还在半空中,雪亮的马刀已然划过。落地后,老长的刀口迸出汩汩的鲜血……不过是一轮冲击,骑兵阵过后,足足有二十几个陆战队员倒在鞑子的刀口与马蹄之下。
上尉周挺顾不得旁的,只是嘶吼着催促射击射击找掩护你……”他一把抓过一名中士立刻掩护将军撤退”
与此同时,车门已然打开,杰瑞拎着左轮手枪朝着鞑子骑兵的方向连续开火。只是片刻间,转轮内的子弹便倾泻而出。
中士快步跑将军,连长让我……”
“滚开”杰瑞一把推开中士,厉声道陆战队……从没有过丢下士兵撤退的将军”径直将手中左轮丢在后座,杰瑞几步蹿到架势位,打开车门将驾驶员拽下来,而后他钻了进去。发动了熄火的装甲皮卡,杰瑞冷着脸冲驾驶员吼楞着干?断开后车厢”
“啊……是”
那头,冲阵而过的额图浑正在兜转马头,趁着这功夫四下一看,似乎少了不少的旗兵。愕然看向陆战队方向,只见那里倒着起码二十几号人与战马的尸体。
额图浑睚眦欲裂他娘的,跟我再冲,砍死南蛮子”
就在他的光景,呼啸的子弹不停地袭来。十来个倒霉蛋哼都没哼一声径直栽落马下。额图浑的战马刚刚前行了几步,就听坑坑坑坑沉闷而连续的声音传来。不待他看清是发出的声音,只见身前的骑兵如同割麦子一般纷纷落马。
也就搭着他额图浑反应快,赶忙低头缩脖子。饶是如此,一发子弹也擦中了他举着马刀的胳膊。正当额图浑生了一身冷汗,惊讶于叫花子军邪门之际,又听诡异的轰鸣声阵阵。抽冷子一瞧,顿时让额图浑亡魂大冒
那辆一开始他以为是靠人推着的怪异车子,周遭一个人影都没有,刻下正用比战马还快的速度径直向撞来。
“不好向左转”
但战马刚刚奔驰起来,却哪那么容易转向?额图浑胯下的战马刚刚完成了转身,但见装甲皮卡迅速放大,继而轰鸣着撞了上来。
那一刻,额图浑双额顿时失聪。整个人飘荡在空中,翻转着,整个世界有如放慢了十倍一般。眼前翻转的画面,一点一点的交替着。时而是蓝天白云,时而是绿草树林,时而……确是装甲皮卡疯狂地碾压着他手下的牛录。
他清晰地看到,碰撞的一刹那,那个也许是八旗中最强壮的家伙,整个脑袋瞬间瘪下去,继而如同放了爆竹的西瓜一般爆裂开来。红色的鲜血与白色的脑浆四下纷飞;他看到,那匹上好的蒙古马无力地挣扎着,而后整个身体横着被那怪物碾压;他还看到,那怪物般的车里头,分明坐着一个双手把持着轮子,面目狰狞的家伙。
落地,翻滚,而后一头撞在石头上。直到这一刻,世界才恢复正常。正午刺眼的阳光径直射入他已然不能闭合的双眼,一片白茫茫中,额图浑嘴唇轻轻颤抖着。心中却是在说原来……那玩意不用人推也能跑的飞快……那到底是个?”
机枪、步枪的攒射,加之皮卡的碾压,迅速让这股八旗军崩溃。慌乱中的牛录,没了统领竟四下奔逃。有的朝着旁边的田野跑去,有的钻了树林。而杰瑞驾驶着的皮卡,则完全疯了一般,四下追击着。没有开火射击,没有手榴弹,有的,仅仅是皮卡那飞驰的速度与浑身的铁甲
十分钟之后,皮卡一个漂移停在了雄鹰连面前。杰瑞快步跑下来,指着驾驶员你,立刻用车将伤员送回野战医院,立刻”
“是”
吩咐完了,杰瑞才问雄鹰连……损失样?”
周挺那张挂着泪痕的脸上满是愤怒将军……死伤二十六。轻伤两人,重伤七人……其余……阵亡。”
听着略带哭腔的声音,杰瑞深吸一口气,摘下了墨镜与白手套,对着所有人深深鞠躬对不起,都是我的。”
“将军,这不关……”
杰瑞摆手,制止了周挺的说辞。皱着眉头,满是后悔地说是我太心急了。如果不是我个人因素,雄鹰连绝对不会碰到这股意外蹿出来的鞑子。”顿了顿但我为雄鹰连感到骄傲,你们无愧于雄鹰连这一称谓”
与此同时,愕地看着不过短短内发生这一切的张允,拖着崴了的脚,一瘸一拐地走,到得外圈一名士兵的身后,犹豫了一下抱拳道敢问……贵军可是明军?小生扬州举人张允,还未谢过……”
“滚”那士兵陡然转过身,确是满面的哀伤与愤怒都是你们这帮明朝人乱跑就乱跑,你他**领着鞑子跑?你看见没看见没老子亲弟弟死了,死了都他**因为你们”
在那士兵举起枪托要发泄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够了曲恒”中士拉住了曲恒的胳膊,瞪着对方够了谁也不怪,要怪就怪该死的鞑子。”
曲恒呜咽一声,扔下步枪,径直跪在一具尸体旁,嚎啕大哭起来。
那中士冲着张允说你们走吧,顺着这条路走,一路都很安全。”语气虽然生硬,却比曲恒客气了不少。
中士点点头,皱着眉头往回就走。
张允赶忙追问敢问恩公是明军哪部?小生来日定当报答”
中士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算了吧,没日后了……我们是澳洲陆战队。”
“澳洲……陆战队……”重复着有些生涩的词汇,张允瞧着战场发呆。这些自称是陆战队的家伙,难道是从地里头冒出来的?
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让澳洲军第一次尝到了挫折。就在杰瑞自我检讨的光景,远隔长江的南京,却上演着另一幕悲喜剧。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