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树 !尚实之言,令杜兴文惊愕万分:家中竟然有内奸?!倘若酿造汾清之术,被乔家或者赵家探得,后果不堪设想啊!再次看向尚实,眼神中夹杂着浓浓地感激之情!当即向尚实作揖拜谢,诚恳地说道:“多谢尚实兄不辞辛苦,深夜前来相告!”
尚实见此,连忙上前,拖住杜兴文的双手。“哎呀,杜老弟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举手之劳罢了!”
杜兴文直起身体,摆摆手,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于你是举手之劳,于杜家却是生死存亡之事!”
尚实闻言,点头附和道:“乔志卓近来自己酿酒,打压杜家酒水进价之事,我也有所耳闻。若是再让他得到汾清秘方,对杜家确实影响甚大!不知杜老弟,准备如何应对?”
杜兴文心急如焚,在屋内踱来踱去,看到尚胜眉目之间隐隐约约担忧之色,暗道:光想着杜家,竟然忘了尚家父子!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尚实,叹气道:“尚实兄,杜家之事,容我详细斟酌!倒是你们父子二人,此番因杜家之事得罪乔志卓,恐怕日后在平阳定然举步维艰啊!”
杜兴文言语之间的关切,令尚实甚为欣慰:杜家出了这种事,杜老弟还为我父子二人考虑,果然对我情深意切。随意地回道:“杜老弟不用担心,大不了我父子二人离开平阳,回老家汾阳便是。乔志卓总不会专程跑到汾阳,给我使绊子吧!”
杜兴文闻言,心中有些惭愧,皱眉而道:“杜家累及尚实兄父子二人,我实在有些羞愧!”顿了一下,提议道:“你我二人关系甚深,你回到汾阳也莫在做什么木匠,不如就酿造汾清糊口!”
尚实急忙摆着手,沉声道:“万万不可,汾清乃是杜家秘术,我岂能接受?”
杜兴文苦笑道:“杜家秘术又如何?平阳恐怕已经没有杜家容身之地了!”
尚实眉头紧皱,没有言语,低头沉思:回到汾阳,若是继续做木匠,没有如杜家这般大客户,恐怕难以生存。隐隐约约产生了想要接受杜兴文建议的心思。
杜兴文上前,拍着尚实的胳膊道:“好了,就这么决定。酿造汾清,其实十分简单。将寻常酒水,用锅加热,盖上我叫你所做之物,汾清便会从竹管下端缓缓而出!其中,需要注意的是,酒水不能煮沸,竹管必须敷上湿毛巾,最好一直向上面撒凉水!”
杜兴文言毕,尚实心中生出激动,慷慨激昂地说道:“回到汾阳,我定会将杜家汾清的名声打响,让世人皆知!”
尚家父子离开,杜兴文再也无心睡觉,坐在胡椅上沉思:家里竟然有乔志卓的人?这些下人和酿酒师傅都来到杜家数年之久,难道真有被乔志卓收买之人?秦老弟一行人虽然是最近而来,但是汾清毕竟是秦老弟改良而成,他应当不会这么做!内奸到底是谁?不行,我得去寻秦老弟商量一番!
秦轩屋内一片漆黑,秦轩此刻正在跟周公的女儿,聊得不亦乐乎!“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秦轩闻声,眼睛都不想睁开,随口询问道:“谁啊?”
杜兴文悄声说道:“秦老弟,是我,有急事与你相商!”
秦轩板着脸,心中无语:大半夜,你能有什么事啊,就不能明日再来?不耐烦地回道:“杜大哥啊,稍等一下,我这就起身!”
秦轩点亮油灯,开门,随后便转身回到炕上,钻进被窝。
杜兴文关门之后,便径直坐到炕沿,面色凝重道:“秦老弟,事情有变,恐怕包县令已经将汾清之事说与乔志卓,而且家中还有乔志卓的人!”
秦轩闻言,顿时惊讶地问道:“什么?不但包县令与乔志卓串通,家中还有内奸?”
杜兴文无奈地点了点头。秦轩见此,略作思考,一拍额头,脱口而出:“我真是个笨蛋,当时怎么没想到,万一包县令和乔志卓串通一气,那杜家岂不是十分被动!”
杜兴文听到秦轩的话,叹气道:“事已至此,眼下如何是好?”
秦轩抬手轻摆。“容我想想!”言毕,秦轩闭目暗想:包县令与乔志卓同流合污,杜家在平阳恐怕迟早会覆灭。盛唐长安风采,我早就想一睹为快。伯父伯母和杜老整日谈天说地,好不快活。我本就不愿生生让三人分开,不如就趁眼下这机会机怂恿杜家一同前往长安!
想及于此,秦轩睁开眼睛,询问道:“杜大哥,若是包县令与乔家联手,不知咱们杜家有几分把握在平阳立足?”
杜兴文对秦轩所问,虽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便脱口而出:“包县令毕竟是一方父母官,若是他不同意咱们开设酒馆,乔志卓再在酒水进价上施压,恐怕在平阳立足的几率甚微!”
杜兴文的回答,秦轩很满意,当即提议道:“既然杜家在平阳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不如就且随我去长安。天子脚下,定然不会出现这般事,杜家也能更好的发展!”
杜兴文闻言,沉默不语,半晌才叹气道:“哎,即便杜家想要迁去长安,包县令和乔志卓在没有得到汾清酿造之术,也必然不会放行!”
秦轩微微一笑,开口道:“若是你同意迁去长安,我便有办法从包县令和乔志卓的眼皮子底下,变卖家产,然后离去!”
第二天,晌午,乔志卓房内。
乔志卓猛然站起,厉声道:“你确定尚家父子,不知去向?”
乔家管家乔青,素衣环身,战战兢兢地回道:“老爷,老奴去尚家,确实不曾见到尚家父子。而且……”说到此处,声音变得更低了。
乔志卓怒目而视。“说!而且怎么了?”
乔青叹了一口,心道:豁出去了,反正也没少被骂!“而且见到杜家下人在收拾尚家院子,老奴打听了,好像是说尚家将院子卖给杜家了!”
乔志卓抓起桌上的茶杯,“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怒道:“杜家,又是杜家!”深呼吸几下,冷声道:“你出去吧!”转而瘫坐在胡椅上,嘴里喃喃自语:尚家父子,宁肯离去都不愿帮我,气死我了!还有杜家杜兴文,竟然一直和我作对,哼!
约过半晌,乔志卓心中怒气缓缓平息,头脑也开始变得理智,暗叹:看来是我操之过急,将尚家父子给吓跑了!哎——杜家下人连同酿酒师傅,都是杜成明一手带出来的,若想从中拉拢一人,比登天还难!去找那个老狐狸吧,此刻汾清之事,已经不单单是我一人之事了。拿定主意,乔志卓便赶往县衙。
县衙,内堂,包县令与乔志卓端坐其中。
“伯父,小侄此次前来,是想告诉你,汾清之事恐怕有些麻烦!”乔志卓摇着头,叹气道。
包县令闻言,微微一怔,转而平和地询问道:“有何困难,竟让贤侄轻言放弃?”
乔志卓依旧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原本小侄打算通过尚家父子,探得酿造汾清之法。不料,今日家中下人告诉小侄,尚家父子已经不知去向!而且,尚家院落也卖于杜家了!”
包县令略微迟疑了一下,微微一笑:“老夫记得,那日杜兴文前来之时,身边还有一个陌生公子,叫做秦轩,贤侄若是从他下手,兴许还有希望!”
乔志卓闻言,急道:“秦轩?此人是杜家之人?”
“不错,那日老夫与此人相聊,觉得此人颇有学识,而且还是杜兴文表弟,看样子杜兴文对此人甚为重视,说不定酿造汾清之事,此人也知道!”
乔志卓嘴里嘀咕道:“秦轩,看来此时也仅有此人可以一试了!”
突然,门外传来包三的声音:“大人,杜兴文在外求见!”
包县令嘴角微弯,轻声道:“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贤侄,你先到后堂回避一下!”
乔志卓倒也晓得,朝包县令微微施礼,便径直拐进后堂。
看到乔志杰已经走进后堂,包县令朝包三,摆手示意道:“叫他进来吧!”
杜兴文和秦轩走进内堂,包县令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微微而笑,询问道:“杜公子,今日怎得前来?”
杜兴文神情低落,抬手施礼道:“小人是有事特来求助包大人!”
包县令心生疑惑,略带关切,询问道:“何事,老夫若能帮上忙,定然相助!”
杜兴文脸泛笑容,急道:“因尝试酿造汾清,此刻杜家已经负债累累!如今汾清酿造竟然出了些许问题,小人欲变卖祖宅!”
包县令闻言,微微一怔,略微有些惊讶地询问:“汾清出了问题?杜公子还欲变卖祖宅?”
杜兴文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汾清虽然能够酿造出来,可是造价却是寻常酒水百倍之上,小人也是不得已,想卖掉祖宅,继续改良!”
坐在后堂的乔志卓听到杜兴文之言,乔志卓不禁有些惊愕,心中一阵腹诽:杜家因为几坛汾清,竟然落得变卖祖宅,看来那汾清,想必已经不必再抱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