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如此多娇 !“你说是谁?!”
朝夕语声寒厉,几乎要将洛玉锵提溜起来,洛玉锵本就被吓得面色煞白,至此刻更为害怕,他两手抓住朝夕的手想要挣脱,却又怎么都挣不开,朝夕眼神骇人至极,他更是被震慑的六神无主,只得结结巴巴的道,“我......我看......到了......你......是你......”
朝夕眉头皱的更紧,平日里素来冷静从容的她此刻似乎有些失控,她定定的瞪着洛玉锵,仿佛下一刻就要杀了他,听到洛玉锵的话,她的神色更为冷酷,当即便问,“你看到了我?你在何处看到了我?在哪里?!”
朝夕一句接着一句的问,那只手似乎想把洛玉锵的脖子拧断,洛玉锵人被衣领勒着,早已经憋的面色通红,饶是如此他却是紧抿着唇再不多说一字,朝夕眼神一厉还要再问,冷不防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上,她抓着洛玉锵,那只手十分温柔的落在她手背上,商玦温声道,“人就在你面前,你不要着急,我们进去问。”
说着话,已将朝夕的手从洛玉锵领子上松开,他拉着朝夕返身进屋子,又回头对大口喘气的洛玉锵道,“你跟着孤进来,莫怕。”
洛玉锵面色涨红的咳嗽喘气,面上分明已有了畏惧,可听到商玦的话他还是迟疑了一瞬便跟了上去,而走在最前面的朝夕才是脚步最为沉重的那一个。
商玦拉着她进了暖阁,直到坐在榻上都未放开的她的手,商玦坐在她身边,看着走进来的君冽和洛玉锵道,“今日出事地点在流风阁,除了洛灵修死了之外,还有那位三公主人也在屋子里,不过那三公主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了,孤本来回来,临走之时发现了躲在桌子底下的他,他说他看到了凶手的脸,那想必是真的看到了。”
商玦语气平和,无端的将朝夕心中的焦躁抚平,她满心满意都在想洛玉锵的话,竟然未发现自己的手被攥着,听商玦说完,她的眼神便眨也不眨的落在了洛玉锵的身上!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当真是和我一样的脸?”
洛玉锵有些害怕朝夕,进了门口就不愿再走近一步,君冽饶有兴味的看着洛玉锵,见此便靠在身后的门柱上不动,洛玉锵低垂着脑袋,听着朝夕的问话又抬头看了一眼朝夕的面容,他眼底又闪过一丝骇然,而后便垂下目光点了点头。
洛玉锵早前只见过朝夕三次,且每一次朝夕面上都敷着白巾,一个人露不露出眼睛对面容的影响颇大,算起来洛玉锵这是第一次完完整整的看到朝夕的脸,正因如此,适才一开始他才会那般惊恐,而朝夕看着他点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紧紧地握了握拳,她用稍显颤抖的语声道,“那个人......现在是什么模样?”
这一声问再没了适才那股子戾气,甚至那丝颤抖让朝夕显得万分脆弱,洛玉锵虽然口吃,心性却十分敏感,他抬眸看了朝夕一样,“那人......似......似也是......红衣......他曾......走到......桌前......我以为......他发......现了......我,我......只看到......脸......”
朝夕静静地听着,商玦在旁道,“他躲在屋内的高桌之下,只看那个位置,当时那人只怕的确已经发现了他,否则不会走到那里去。”
既然已经发现了洛玉锵,却没有杀他......
朝夕面上闪过一丝坚定,忽然就笑了笑,“我说过,他会回来的!他果然回来了!”
洛玉锵至此刻怎么也明白了白日里见过的那人并非是眼前的凤朝夕,他略有几分疑惑的看着朝夕片刻,慢慢的回想起了关于朝夕的传闻,他的眸色随之一变,而后便有些明白过来,想到白日里那人放过了他一命,他身上的畏惧都退了两分。
朝夕的痴语让商玦心头一紧,他定定看着朝夕,“你肯定?”
朝夕转眸看着他,无比笃定,“这世上,还有谁会和我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商玦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他眼底还是闪着迟疑之色,“倘若真的是他,为何不直接来见你,先是秀娘再是洛灵修,他如此行事只是为了震慑洛氏?”
朝夕闻言冷笑一声,“哥哥护我心切,当年欺辱过我们兄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必定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只是我没有像他这样直接简单,至于他为何不来见我......”
朝夕神色一悲,“连我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至今都不来见我。”
双生兄妹,相依为命八年,凤朝暮却在八岁那年忽然消失,现如今八年过去,凤朝暮也长成了少年郎,却是为了什么让他至今都不来见自己的亲妹妹?
商玦一想便知其中必定有极大的苦衷,可这苦衷为何他却一时参不透。
“你看到的他多高?是否康健?面容当真和我一模一样?”
事关朝暮,朝夕连语声也温柔下来,洛玉锵又抬眸看了她一眼,他眼底生出几分异样,似乎是发现了朝夕和那张脸的不同,抿了抿唇才结结巴巴的道,“他......他有......红色......眼睛......脸......一样......别的......我不知......”
朝夕有些失望,更想不透一个人的眼睛为何是红色。
商玦眯了眯眸子,心知朝夕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便问,“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模样?”
朝夕眼底生出两分苦涩,“我......我从未见过他。”
商玦挑眉,“这八年,从未见过他?”
朝夕垂眸,愣了愣神才颔首,“是,我在赵王宫三次皆有性命之忧,三次都是他,我未见过他,可我知道就是他,这个世上,只有他才会为了我不顾性命冒险。”
商玦微微愣神,语气有些低沉,“赵弋的那三个美妾是被他所杀?”
朝夕眯眸,眼底忽然闪出锋利的锐芒来,她冷冷一笑,语声也恢复成了惯常的冷酷,“后宅妇人的阴险诡诈最能要人命,若非是哥哥护我,我怎么会活到今日?”
商玦唇角紧抿,一时说不出话来,朝夕在赵王宫一年,而后便被发配凉山,不说凉山,在赵王宫的那一年她过得必定辛苦,商玦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眸色微暗。
朝夕说完那句话,忽然一声低叹,“可是他从不见我。”
这话有些悲凉,却又没有示弱之意,听在商玦耳中更为叫人心疼,他尚未开口,朝夕却又抬头看定了洛玉锵,道,“从今日开始,你留在踏雪院。”
这话又带了些微命令的口吻,洛玉锵身子一颤低了头,商玦闻言一笑,“孤也正有此意,他在这府中过得极为辛苦,不如就先留在咱们院子里,旁人都说他痴傻,可孤看他的身骨倒是十分清奇,交给小九调教一下,必定有极大长进。”
商玦语声温雅,洛玉锵低垂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信任和憧憬,商玦便又一笑,“时辰晚了,你也该先去歇着了,去让子荨带你歇着。”
洛玉锵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似乎想说点什么,可说话却是他最怕的事情,他抿了抿唇,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室内只剩下三人,看戏完了的君冽轻笑一声,“不愧是世子,三言两语让那小鬼头对你死心塌地,唉,你们的手怎么......”
商玦自然明白君冽做为朝夕信任的人必定知道他们的关系有假,这会儿君冽夸张的看着他们仍然握在一起的手商玦依旧面色平静,却是朝夕,她顺着君冽的目光看过来才发现她的手竟然和商玦的手握在一起,而且似乎握了很久了!
朝夕眉头一皱,神色平静的挣开,她表现的没有任何异常,可这件事本来就足够异常,君冽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来回回的打转,末了兴味一笑不再说话。
室内一派平静,可仿佛又有什么东西在氤氲,商玦转头看着朝夕道,“你是怕让洛玉锵说出实情引火上身吗?你放心,孤会有安排。”
朝夕眉头一皱冷声道,“你对他很是不同,若凭我的意思,我就......”
就什么朝夕未说出来,可半路断掉的话语却让商玦一笑,他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呀,你对他是下不了手了的,你忘记了,你救过他的。”
朝夕抿唇不语,一副并不领情的样子,君冽在旁失笑一下,“那么这事如何处理?”
朝夕眸色顿深,“我要等他出来见我!”
君冽挑眉,正想问“怎么等他出来见你”忽然神色一凝,同一时刻,商玦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豁然站起身来,尚未开口便听到了院子里侍卫迅速移动的脚步声,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端。
君冽眉头一皱转身便出了门,商玦和朝夕对视一眼也一同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便碰上从外面匆匆进来的战九城,他面色沉凝的道,“殿下,有人闯进踏雪院想来内院被我们发现了,正在追!”
踏雪院是燕国世子的住地,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竟敢有人闯进来?!
商玦神色一黯,还未说话,朝夕却一步踏了出去!
“是哥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