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如此多娇 !说着话,他缓缓地掰开了朝夕右手掌心,“这一个月,你在我眼前超过二十次的攥紧了袖口,你那么多次想杀我,却始终未曾动手......”
他话语声极缓,待最后一字落定,朝夕掌心之中出现了让刘韧至死之物!
“型如冰魄,薄如蝉翼,可断金削铁,遇血方才色变。”
“名动天下的寒蝉刀,果然不虚!”
朝夕欲收紧掌心,商玦却不许,他盯着那尚凝着血色的小小神兵气势一冷。
“你总穿红衣,是为了随时擦净血迹藏好寒蝉?”
“你的手上,到底有多少性命......”
朝夕甩开他的手,怒意勃然,“收回你那可笑的聘妃之语,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她怒,商玦却笑了,笑音温柔,沉沉撞在人心上!
“你不是说已穷途末路无可回报与我?”
“我给你坦途予你王路你不要?”
他问一句,朝夕呼吸便轻一分,他上前一步,抬手将她身上的袍襟拉了拉,又语声莫测的道,“我猜你还记得,淮阴侯府的试剑大会新年之后就要开始了......这寒蝉的主人就在蜀国淮阴侯府等着你,你......不想回去取了他的性命?”
朝夕四岁被逐出巴陵之时尚还有人记得她王室公主的身份!
王室血脉不可随意放逐,蜀国淮阴侯府成了她的落脚之地!
淮阴侯府第一代家主姓洛,两百年前是大陆最为出色的铸剑师。
女帝殷溱平定天下之时所用的焚天剑便是由落天寻铸造而成,焚天剑乃是当世第一神剑,为殷溱的胜利立下了不世之功,大殷甫一建国殷溱便将淮阴城赏给洛天寻,又赐公侯之位,位在诸侯之下,无私兵自治之权,因淮阴在蜀国境内受蜀王统治。
得了爵位成为贵族,洛家依旧是最厉害的兵器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但凡兵器榜上排的上名号一大半来自洛氏族人之手,每隔三年,淮阴侯府皆有试剑大会!所谓试剑大会不仅比剑,旁的兵器也会亮相,有单人持有的,更有适合军队装备的,大殷大都靠武力值定胜败,是以每三年淮阴城便有一场帝国瞩目的盛事!
风雪呼号,朝夕站在商玦身前,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寒意向她涌了过来!
“你心中必定烦乱,没关系,可以慢慢想!”
商玦一把握住她的手,这次再无绸缎阻隔,他掌心的热力直接的传递到了她手上,他拉着她朝西南方去,却并非是回寝帐,“你是女主人,眼下先陪我送客人。”
朝夕早前睡着,不知时辰几何,可想着恐怕也快到黎明。
这时候兵营大都换防,刘韧出自军中,自然会挑这样的时机。
二人行了片刻,商玦脚步一顿,帐帘声响起,一人从前面冲了出来!
“是不是刘韧?!是不是?!”
“大公子息怒,抓到几个人倒是有些像赵人,却不见刘韧。”
问话的是勃然大怒的赵康,答话的是语声冷冽的龙野,赵康深吸口气,“必定是跑了!好个赵弋啊!想把本宫了断在燕营里头!好好好!好得很!本公子马上启程杀回王都去,这一次若不让赵弋出点儿血本公子誓不罢休!薛崇!”
“小人在,小人明白公子的意思,这就吩咐启程——”
薛崇一边应着话一边走近几步,“多谢世子收留,今夜亦多亏了世子相护,割地之事七日之内必定让世子满意,眼瞧着天要亮了,小人就和公子先行一步了。”
刘韧之事已经败露,赵康一行自然想最快回赵免得给赵弋辩驳应策的时间,商玦本就是来送客的,闻言紧了紧朝夕的手,语声温透的和这寒冬格格不入,分外能俘获人心,“不必客气,今日之事......赵国内务外人不便置喙,只愿大公子一路顺风。”
赵康拱手行礼,目光扫过商玦和朝夕交握的手!
他笑了笑,“这次多谢世子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淮阴侯这次要献宝,本公子无论如何也会捧场,相信世子和公主也会,毕竟淮阴侯是公主的义父嘛,呵呵,世子放心,本公子必定尽十二分的力不让某些人扫了二位的雅兴!”
这某些人自然是赵弋,凭赵康的性子此事自然不能善了......
商玦不置可否的点头,赵国一行本就没什么物件,前后不过两柱香就准备妥当,待这一行人缓缓驰出大营商玦才牵着朝夕的手回寝帐,一路上雪势渐大,二人皆未言。
“姑娘,您没事吧......”
刚走到门口子荨便迎上来,商玦摆了摆手,子荨乖觉的为二人掀帘后便退了下去!
朝夕疾步朝里走,商玦也将她放了开,见她走至榻边落座,他则缓缓解下披风站在了她十多步外看着她,帐内温暖如春,朝夕却将被他牵过的手拢在了袖袍之中,显见的他们之间的冰雪还未见消融,商玦耐心极好的等她开口。
“我不信命格之言!”
忽然,朝夕语声凛冽的开了口。
从适才她出手杀刘韧开始她对他的态度就已经变了!
不再一味的装乖示弱,哪怕安静的坐着周身都是挡不住的危险意味!
“你不信,天下人却信!”
商玦仍然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她被红衣墨发衬得雪白的小脸上。
朝夕冷笑,“所以那忘忧谷主之言是假?!”
商玦上前一步,“是真。”
朝夕皱眉,呼吸都轻了一分,她口中说不信,可她生在王室所知甚广,对这些东西虽不全信却也持有敬畏之心,“鹿生于南,幽困于东”,这怎会是她的命格,她分明是......